江南忆 第83章 樱花树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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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樱花林的尽头。那樱花林过去是一个鲤鱼池，两人走过去，只见一对情侣坐在鲤鱼池边的大石头上接吻。在樱花的掩映下，那如胶似漆的画面格外浪漫，让人看着心慌意乱。
江南不知怎么回事，他现在一看到情侣在一起亲热，总会把他们臆想成是木北和苏禾，揣度着他们在背光无人处的种种举止。他固然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很不耻，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臆想。而以他对木北、苏禾的了解，他的种种揣度似乎又合乎情理。
慕云姝笑着拉着他往回走，说：“我们再走过去就要惊起那对鸳鸯了。”
江南低下头，看了看她拉住他胳膊的手。慕云姝的手白皙纤长，如绸缎般光滑。苏禾的手也很白很好看，但她的手短小，像棉花糖一样，摸上去温软，不像慕云姝的手摸着如绸如缎、清凉无汗。
慕云姝见他望着她的手发呆，连忙把手缩回，说：“不好意思了，我一时忘了。”
江南回过神来，说：“哦，没什么。”
慕云姝红了脸，转身躲进了樱花林里，一阵风吹来，摇落了许多粉雪般的樱花。
花雨中，她回过头来，说：“这儿真美！你帮我拍张照吧！”
“好啊，用你的手机拍还是用我的？”
“就用你的吧，拍好了发给我。”
说着，慕云姝在一株盘虬卧龙、繁花似锦的樱花树下，摆了个扶树而出的姿势，像是刚刚玩完捉迷藏从树后面出来。她表情自然，粉面红唇、眉若春山，在镜头下毫无违和感，与周围的风景浑然一体，构成一幅绝美的图画。
江南专心地找着角度，在感觉最好的时候按下了拍摄键。于是，“樱花树下、清风徐来、美人如玉”的场面就这样被定格了下来。
慕云姝走过来看了照片之后很满意，说：“男生大多数粗心大意，给女生拍照总是敷衍了事。而你拍出来的，色彩、角度刚刚好，可以够得上专业摄影师的水平了。”
江南暗自感慨，想起了当年跟苏禾在油菜花地里合影、玩闹的情景。他原本不喜欢拍照，觉得长得帅的男生自拍无异于臭美。他的拍照技术不怎么样，只是后来跟苏禾相处久了，她逼着他给她拍照，拍不好她就会喋喋不休地抱怨，他这才开始在给她拍照的时候多加琢磨，拍出她最好看的样子。久而久之，他的拍照技术也就提高了。
慕云姝捧着他手机问：“我美吗？”
“当然，要不然怎么会被评为校花？”
慕云姝撅起了嘴，说：“校花是那些无聊的人评的，我只想知道你觉得我美不美？”
江南觉得她撒起娇来的样子还挺可爱的，说：“美，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孩。”
慕云姝情不自禁地笑了，“你这话是不是从《白雪公主》里学来的，对苏禾也说过吧？”
江南愕然，他对苏禾从没说过这话，只是无数次地夸过她漂亮、可爱、古灵精怪。客观地说，慕云姝确实长得比苏禾漂亮，江南这话没有说错，他见过的女孩里，长相最美的要数慕云姝。不过他亲口说出来，怎么听都有玩暧昧的嫌疑。
慕云姝当着他的面，在他的手机上按下了分享键，把那张照片发到了自己的QQ上，然而江南很久都没跟她在QQ上联系了，她滑着手机下翻了好几条，才在他的最近联系人里找到了自己。不过，苏禾的名字排在她的后面，江南跟苏禾上一次QQ聊天在两个月前。
发完之后，慕云姝把手机奉还给他，问：“你跟苏禾现在还有联系吗？”
“有，不过很少了。”江南这样说。
“你跟她分手只是你父母的原因？”
江南顿了顿，说：“不全是，还可能我跟她的性格不合吧。”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江南不禁笑了，说：“不清楚，这要相处了之后才知道。”
慕云姝一时沉默，过了一会儿，她说：“你是不是觉得跟比你年龄大的女生玩，很没意思啊？”
江南纳闷，“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觉得你在躲着我，每次约你见面你总是推脱，今天是碰巧遇上了，我们才聚在一起。”
江南笑了笑，说：“没有，只是你我的功课都忙。”
慕云姝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说：“女大三，抱金砖，苏禾她妈妈还比她爸爸大三岁呢！我比你大一岁算得了什么？”
江南听了，心里紧张了起来，她说这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她对他是有意的，只等他点头。
慕云姝是个好女孩，江南认识她也算久了，其实她不像传闻中的那样风流多情，她没有男朋友，也不屑于跟哪个男生玩暧昧。虽然在公共场合经常看见她被众星捧月般围着，但江南也多次碰到她一个人在路上孤零零地走。那些传她流言的人，男生多半是觊觎她的美色，而女生则可能是嫉妒她“鹤立鸡群”的风头。
江南当初跟苏禾说他不喜欢慕云姝是因为她比他大，倒也是事实。哪个男生不喜欢女朋友小鸟依人地偎在他怀里？慕云姝是个才华出众的大美女，总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他有一段时间里被一些无聊的人戏称为她的“小奶狗”，说得多难听！他不愿意为她鞍前马后，被人鄙视。可是如果两人相爱，年龄算什么？而慕云姝今天能把话说到这份上，已经算是放低姿态了。
樱花树下，满地的花瓣堆积如雪。慕云姝拉住了他的手，两腮绯红，说：“Kiss?me！”
江南见她眼帘低垂，温婉娇羞之态中难掩几分得意的神色，不由得联想到了苏禾。苏禾向他索吻的时候，总是睁大了那双水汪汪的鹿眼，像一个拉扯着他的衣摆问他要糖吃的孩子。而慕云姝看似一副小女孩的情态，实际上是个女王，等着他俯首称臣。
江南注意到慕云姝是化了妆的，那张脸完美无瑕。他以前跟苏禾在一起的时候，苏禾大多数情况下是不化妆的，要化江南也只许她画眉毛。这一是因为那时候还在读高中，苏禾本来就不喜欢做这没必要又麻烦的事；二是因为如果她搽了润肤霜或是涂了口红，江南难以下得去嘴。他就喜欢“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觉得那样才如花如草一般让人爱不释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慕云姝的五官、皮肤原本是美的，她就算卸了妆也还是个美人胚子。可是她那泛着鲜亮光泽的红唇和白璧无瑕的脸蛋，让他怎么也下不去嘴。固然她于他而言是一个美丽的诱惑，但她还不足以让他打破原则。
慕云姝等了一会儿，大概也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这句英文有点唐突，抬起头来，满不在乎地说：“算了，我逗你玩的！”
说完，她放开了他，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江南知道这样做让她难堪了，她八成是生了气，连忙跑上去拉了拉她的手，“等一等！”
慕云姝回过头来，没好气地问：“怎么了？”
江南突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潜意识里觉得遗憾，谁不喜欢漂亮的姑娘？几年前他在墓前第一次见苏禾的时候，说是“一见钟情”显得高尚而虚伪，实际上，他第一眼爱上的不过是她的美貌罢了。只是后来两人交往起来，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他才把她当作自己最重要的人，放不下她。而慕云姝，他现在喜欢的不也是她的美貌吗？如果他们开始交往，以后经历的事多了，不断地磨合，他会不会也像喜欢苏禾一样地喜欢她？江南不能确定。
这时，慕云姝不管不顾地抱住了他，说：“原谅我！”
江南不知所措，手轻轻搭在她的腰间，他有一种温暖的充实感，他有多久没有跟女孩子这样了？他不是圣人，没法做到坐怀不乱。这是他第一次抱除苏禾以外的女孩，他脑子清醒得很，怀里抱着的是苏禾视若仇敌的慕云姝。可是他抱了又怎么样？苏禾此时还不知道跟木北在干嘛呢？既然是她主动背叛了他，决心要跟他一刀两断，他这样做就不算过分。对比她的无情无义，他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
慕云姝抱了他一会儿之后，从他的怀中起来，说：“你不会认为我是个随随便便的女生吧？”
江南摇摇头，说：“不会。”
“那今天的事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她故作轻松地说。
江南犹豫着，说：“我想知道你对我好，是因为你觉得我长得像你那个初恋男友，还是因为欣赏我？”
慕云姝说：“都不是，主要是因为我看中了你对苏禾的一片痴情。”
江南黯然一笑，说：“我不痴情，我哪里对她痴情了？”
慕云姝说：“你要是不对她痴情，凭你的条件，怎么会分手这么久之后还单身一人？”
江南觉得稀奇，说：“大学里单身的男生多了去了，怎么我才单身没多久就成痴情了。”
慕云姝红着脸，傲娇地说：“我说是就是！”
江南也就没有多问，或许这是她随便编的理由，又或是她真的从他的一些细节中看出了他对苏禾的念念不忘，但总之，她是在意他、喜欢他的。
江南觉得意犹未尽，又把她抱进了怀里。慕云姝高兴地亲了亲他的脸，说：“这可你自己拥上来的，可别跟人说是我勾引你。”
江南说：“被你勾引，我心甘情愿！”
“你这是下定决心要跟我在一起了，是吗？”
江南说不出违心的话来，她这么美这么好，他有什么理由不喜欢？
他点点头，说：“你真让人难以拒绝。”
慕云姝喜极而泣，说：“我上了大学之后，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
江南自己也始料未及，他们就这样确定关系了吗？这一切发生得那么突然，而又机缘巧合。他并不像她那么开心，可又不是不开心。慕云姝那么好，又是主动送上门来的，他为什么不要呢？
他说：“我也是。”
于是，两颗孤独的心就这样紧紧地贴在了一起。满树的樱花，满地的樱花，都是他们爱情开始的见证。
江南想起了那年跟苏禾在合欢树下的情景，合欢花也是粉红色的，但是那粉色只是发须一般一根根聚拢起来的，而这樱花的粉色，成片成片的，天上地上，到处都是。如此地热烈！美得令人窒息！他不知道他会跟慕云姝发生什么样的故事，也不知道命运会把他们推向何处，但既然开始了，那便无怨无悔！
日渐黄昏，慕云姝挽着他的手，沿着樱花小径，说说笑笑地走出去。
这片樱花林是建在一个小山坡上的，江南与慕云姝从山坡上下来的时候，只听见一阵男女吵架的声音由远到近地飘来。江南听着觉得熟悉，那分明就是苏禾与木北。他们走出了樱花树的掩映，居高临下地往下看去，果然看到苏禾与木北一前一后的走在樱花林外的人行道上。苏禾好像在发脾气，木北在后面一边追一边解释。
苏禾与木北正吵着架，抬眼一看，也看到了江南与慕云姝双双从樱花林中下来。一时，四人狭路相逢，不得不相见。
苏禾呆呆地望着那两只挽在一起的手，“你们怎么在这里？”
木北见状，傻里傻气地打了声招呼，“嗨，南子！嗨，美女！”
慕云姝笑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我和江南在这边散了散步！”
江南没有解释，把慕云姝的手握住，扣得更紧了，冷冷地瞧着他们。慕云姝说：“刚才大老远听见你们俩好像在吵架，吵什么呢？”
苏禾立即反驳：“谁说我们吵架了？我们刚才只是在说事情。”
木北立马回应：“对啊，明天是星期六，我们在讨论去哪里玩的事。”
说着，他凑近了苏禾，大大方方地搂住了她的肩膀，两人冰释前嫌，很亲密的样子。
江南嘲弄地看着他们，勉强挤出了笑容。
苏禾望着他，目光冰冷，可是又分明闪着晶莹的光。江南心软了，他想不明白她当初为什么要做出背叛他的决定？她对他应该还有感情，可为什么非要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江南不知怎么回事，他现在一看到情侣在一起亲热，总会把他们臆想成是木北和苏禾，揣度着他们在背光无人处的种种举止。他固然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很不耻，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臆想。而以他对木北、苏禾的了解，他的种种揣度似乎又合乎情理。
慕云姝笑着拉着他往回走，说：“我们再走过去就要惊起那对鸳鸯了。”
江南低下头，看了看她拉住他胳膊的手。慕云姝的手白皙纤长，如绸缎般光滑。苏禾的手也很白很好看，但她的手短小，像棉花糖一样，摸上去温软，不像慕云姝的手摸着如绸如缎、清凉无汗。
慕云姝见他望着她的手发呆，连忙把手缩回，说：“不好意思了，我一时忘了。”
江南回过神来，说：“哦，没什么。”
慕云姝红了脸，转身躲进了樱花林里，一阵风吹来，摇落了许多粉雪般的樱花。
花雨中，她回过头来，说：“这儿真美！你帮我拍张照吧！”
“好啊，用你的手机拍还是用我的？”
“就用你的吧，拍好了发给我。”
说着，慕云姝在一株盘虬卧龙、繁花似锦的樱花树下，摆了个扶树而出的姿势，像是刚刚玩完捉迷藏从树后面出来。她表情自然，粉面红唇、眉若春山，在镜头下毫无违和感，与周围的风景浑然一体，构成一幅绝美的图画。
江南专心地找着角度，在感觉最好的时候按下了拍摄键。于是，“樱花树下、清风徐来、美人如玉”的场面就这样被定格了下来。
慕云姝走过来看了照片之后很满意，说：“男生大多数粗心大意，给女生拍照总是敷衍了事。而你拍出来的，色彩、角度刚刚好，可以够得上专业摄影师的水平了。”
江南暗自感慨，想起了当年跟苏禾在油菜花地里合影、玩闹的情景。他原本不喜欢拍照，觉得长得帅的男生自拍无异于臭美。他的拍照技术不怎么样，只是后来跟苏禾相处久了，她逼着他给她拍照，拍不好她就会喋喋不休地抱怨，他这才开始在给她拍照的时候多加琢磨，拍出她最好看的样子。久而久之，他的拍照技术也就提高了。
慕云姝捧着他手机问：“我美吗？”
“当然，要不然怎么会被评为校花？”
慕云姝撅起了嘴，说：“校花是那些无聊的人评的，我只想知道你觉得我美不美？”
江南觉得她撒起娇来的样子还挺可爱的，说：“美，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孩。”
慕云姝情不自禁地笑了，“你这话是不是从《白雪公主》里学来的，对苏禾也说过吧？”
江南愕然，他对苏禾从没说过这话，只是无数次地夸过她漂亮、可爱、古灵精怪。客观地说，慕云姝确实长得比苏禾漂亮，江南这话没有说错，他见过的女孩里，长相最美的要数慕云姝。不过他亲口说出来，怎么听都有玩暧昧的嫌疑。
慕云姝当着他的面，在他的手机上按下了分享键，把那张照片发到了自己的QQ上，然而江南很久都没跟她在QQ上联系了，她滑着手机下翻了好几条，才在他的最近联系人里找到了自己。不过，苏禾的名字排在她的后面，江南跟苏禾上一次QQ聊天在两个月前。
发完之后，慕云姝把手机奉还给他，问：“你跟苏禾现在还有联系吗？”
“有，不过很少了。”江南这样说。
“你跟她分手只是你父母的原因？”
江南顿了顿，说：“不全是，还可能我跟她的性格不合吧。”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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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姝一时沉默，过了一会儿，她说：“你是不是觉得跟比你年龄大的女生玩，很没意思啊？”
江南纳闷，“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觉得你在躲着我，每次约你见面你总是推脱，今天是碰巧遇上了，我们才聚在一起。”
江南笑了笑，说：“没有，只是你我的功课都忙。”
慕云姝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说：“女大三，抱金砖，苏禾她妈妈还比她爸爸大三岁呢！我比你大一岁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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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姝是个好女孩，江南认识她也算久了，其实她不像传闻中的那样风流多情，她没有男朋友，也不屑于跟哪个男生玩暧昧。虽然在公共场合经常看见她被众星捧月般围着，但江南也多次碰到她一个人在路上孤零零地走。那些传她流言的人，男生多半是觊觎她的美色，而女生则可能是嫉妒她“鹤立鸡群”的风头。
江南当初跟苏禾说他不喜欢慕云姝是因为她比他大，倒也是事实。哪个男生不喜欢女朋友小鸟依人地偎在他怀里？慕云姝是个才华出众的大美女，总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他有一段时间里被一些无聊的人戏称为她的“小奶狗”，说得多难听！他不愿意为她鞍前马后，被人鄙视。可是如果两人相爱，年龄算什么？而慕云姝今天能把话说到这份上，已经算是放低姿态了。
樱花树下，满地的花瓣堆积如雪。慕云姝拉住了他的手，两腮绯红，说：“Kiss?me！”
江南见她眼帘低垂，温婉娇羞之态中难掩几分得意的神色，不由得联想到了苏禾。苏禾向他索吻的时候，总是睁大了那双水汪汪的鹿眼，像一个拉扯着他的衣摆问他要糖吃的孩子。而慕云姝看似一副小女孩的情态，实际上是个女王，等着他俯首称臣。
江南注意到慕云姝是化了妆的，那张脸完美无瑕。他以前跟苏禾在一起的时候，苏禾大多数情况下是不化妆的，要化江南也只许她画眉毛。这一是因为那时候还在读高中，苏禾本来就不喜欢做这没必要又麻烦的事；二是因为如果她搽了润肤霜或是涂了口红，江南难以下得去嘴。他就喜欢“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觉得那样才如花如草一般让人爱不释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慕云姝的五官、皮肤原本是美的，她就算卸了妆也还是个美人胚子。可是她那泛着鲜亮光泽的红唇和白璧无瑕的脸蛋，让他怎么也下不去嘴。固然她于他而言是一个美丽的诱惑，但她还不足以让他打破原则。
慕云姝等了一会儿，大概也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这句英文有点唐突，抬起头来，满不在乎地说：“算了，我逗你玩的！”
说完，她放开了他，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江南知道这样做让她难堪了，她八成是生了气，连忙跑上去拉了拉她的手，“等一等！”
慕云姝回过头来，没好气地问：“怎么了？”
江南突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潜意识里觉得遗憾，谁不喜欢漂亮的姑娘？几年前他在墓前第一次见苏禾的时候，说是“一见钟情”显得高尚而虚伪，实际上，他第一眼爱上的不过是她的美貌罢了。只是后来两人交往起来，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他才把她当作自己最重要的人，放不下她。而慕云姝，他现在喜欢的不也是她的美貌吗？如果他们开始交往，以后经历的事多了，不断地磨合，他会不会也像喜欢苏禾一样地喜欢她？江南不能确定。
这时，慕云姝不管不顾地抱住了他，说：“原谅我！”
江南不知所措，手轻轻搭在她的腰间，他有一种温暖的充实感，他有多久没有跟女孩子这样了？他不是圣人，没法做到坐怀不乱。这是他第一次抱除苏禾以外的女孩，他脑子清醒得很，怀里抱着的是苏禾视若仇敌的慕云姝。可是他抱了又怎么样？苏禾此时还不知道跟木北在干嘛呢？既然是她主动背叛了他，决心要跟他一刀两断，他这样做就不算过分。对比她的无情无义，他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
慕云姝抱了他一会儿之后，从他的怀中起来，说：“你不会认为我是个随随便便的女生吧？”
江南摇摇头，说：“不会。”
“那今天的事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她故作轻松地说。
江南犹豫着，说：“我想知道你对我好，是因为你觉得我长得像你那个初恋男友，还是因为欣赏我？”
慕云姝说：“都不是，主要是因为我看中了你对苏禾的一片痴情。”
江南黯然一笑，说：“我不痴情，我哪里对她痴情了？”
慕云姝说：“你要是不对她痴情，凭你的条件，怎么会分手这么久之后还单身一人？”
江南觉得稀奇，说：“大学里单身的男生多了去了，怎么我才单身没多久就成痴情了。”
慕云姝红着脸，傲娇地说：“我说是就是！”
江南也就没有多问，或许这是她随便编的理由，又或是她真的从他的一些细节中看出了他对苏禾的念念不忘，但总之，她是在意他、喜欢他的。
江南觉得意犹未尽，又把她抱进了怀里。慕云姝高兴地亲了亲他的脸，说：“这可你自己拥上来的，可别跟人说是我勾引你。”
江南说：“被你勾引，我心甘情愿！”
“你这是下定决心要跟我在一起了，是吗？”
江南说不出违心的话来，她这么美这么好，他有什么理由不喜欢？
他点点头，说：“你真让人难以拒绝。”
慕云姝喜极而泣，说：“我上了大学之后，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
江南自己也始料未及，他们就这样确定关系了吗？这一切发生得那么突然，而又机缘巧合。他并不像她那么开心，可又不是不开心。慕云姝那么好，又是主动送上门来的，他为什么不要呢？
他说：“我也是。”
于是，两颗孤独的心就这样紧紧地贴在了一起。满树的樱花，满地的樱花，都是他们爱情开始的见证。
江南想起了那年跟苏禾在合欢树下的情景，合欢花也是粉红色的，但是那粉色只是发须一般一根根聚拢起来的，而这樱花的粉色，成片成片的，天上地上，到处都是。如此地热烈！美得令人窒息！他不知道他会跟慕云姝发生什么样的故事，也不知道命运会把他们推向何处，但既然开始了，那便无怨无悔！
日渐黄昏，慕云姝挽着他的手，沿着樱花小径，说说笑笑地走出去。
这片樱花林是建在一个小山坡上的，江南与慕云姝从山坡上下来的时候，只听见一阵男女吵架的声音由远到近地飘来。江南听着觉得熟悉，那分明就是苏禾与木北。他们走出了樱花树的掩映，居高临下地往下看去，果然看到苏禾与木北一前一后的走在樱花林外的人行道上。苏禾好像在发脾气，木北在后面一边追一边解释。
苏禾与木北正吵着架，抬眼一看，也看到了江南与慕云姝双双从樱花林中下来。一时，四人狭路相逢，不得不相见。
苏禾呆呆地望着那两只挽在一起的手，“你们怎么在这里？”
木北见状，傻里傻气地打了声招呼，“嗨，南子！嗨，美女！”
慕云姝笑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我和江南在这边散了散步！”
江南没有解释，把慕云姝的手握住，扣得更紧了，冷冷地瞧着他们。慕云姝说：“刚才大老远听见你们俩好像在吵架，吵什么呢？”
苏禾立即反驳：“谁说我们吵架了？我们刚才只是在说事情。”
木北立马回应：“对啊，明天是星期六，我们在讨论去哪里玩的事。”
说着，他凑近了苏禾，大大方方地搂住了她的肩膀，两人冰释前嫌，很亲密的样子。
江南嘲弄地看着他们，勉强挤出了笑容。
苏禾望着他，目光冰冷，可是又分明闪着晶莹的光。江南心软了，他想不明白她当初为什么要做出背叛他的决定？她对他应该还有感情，可为什么非要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