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忆 第95章 故人心易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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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原本以为，他跟苏禾的生活会一直平平淡淡、安安乐乐地过下去。他们大学毕业后会各自有自己的工作，然后买房安家，结婚生子。然而没想到，他们平静美好的日子，终究还是因为慕云姝的出现被打乱了。
江南与慕云姝在一起工作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没有提过去的事，也从不谈及感情。直到有一天，慕云姝叫他帮她整理一份资料，等他忙完，这才发现夜幕已经降临，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与她两个人。
江南走之前跟她打了声招呼，慕云姝拦住了他，说：“今天我害得你加班，你不觉得我应该补偿你一下吗？”
江南以为她要请他吃饭，说：“算了，我还有事，下次吧！”
慕云姝气恼，一双孔雀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说：“你就这么怕她啊？”
江南自然知道她指的是苏禾，笑着说：“有什么怕不怕的，她是我女朋友啊。”
慕云姝从她的办公桌下拿出一瓶红酒，又取出两个亮晶晶的高足酒杯，说：“喝一杯再走嘛，我保证你这辈子都没喝过这么好的红酒！”
江南很惊讶：“你事先准备好的？”
慕云姝一边给他倒上，一边说:“我经常加班的时候一个人喝酒，有什么稀奇？”
江南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心想也就跟她喝杯酒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慕云姝与他干了一杯，问：“你这几年跟她过得怎么样？”
江南说挺好的，像大多数大学情侣一样，他们偶尔会有一些争吵，但很快又能和好。而且苏禾成熟了很多，懂得了体贴他、照顾他。
“可是你不觉得你跟她的关系很怪吗？她没了父母，你既给她当哥哥，又给她当爸，而且她现在到了学校都还要跟你住在一起，你不觉得她对你的占有欲太强了吗？”
江南对她这一连串的质问感到意外，说：“你怎么知道她现在跟我住在一起？”
慕云姝冷笑了一声，说：“她自己告诉我的，前两天我在商场里碰到她在买男人的领带，她破天荒主动跟我打招呼，说领带是给你买的，她会每天早上亲自给你系上，让你体体面面地来上班。”
江南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那条蓝白条纹、质地柔软的领带，那就是苏禾前两天给她买的，他很喜欢，虽然嘴上怪她花钱大手大脚，但戴上之后感觉浑身都神清气爽。
慕云姝说：“她也太小人得志了吧，以为我多在乎你们同居的事，非得让我知道！”
江南哭笑不得，苏禾不是个喜欢炫耀的人，他们同居搬家的时候，他去她宿舍为她搬东西，她连她的室友都没告诉，只是说自己搬出去住。而她告诉慕云姝，不是为了炫耀，多半是因为吃醋，害怕慕云姝介入他们的生活。
他说：“你别想多了，她可能只是随口说出来了而已。”
慕云姝问：“你觉得你们俩真的合适吗？如果不是因为她爸爸或者你妈妈的原因，你还会选择跟她在一起吗？”
江南难以回答，确实是三年前的那场车祸促成了他们在一起，可那只不过是催化剂。他跟她从十五岁起就开始相恋，那种感情不是能轻易割舍掉的。
他说：“如鱼饮水，冷暖自知。我跟她现在相处得挺好的，我从不去想这个问题。”
说完，他把那杯味道不错的红酒喝完，向她告辞回去。
“你站住！”慕云姝突然一把拉住了他，江南转过身来，慕云姝杯子里尚未喝完的红酒，不偏不倚地恰好泼在了他的脖子上。
江南不禁恼火，“你故意的吧？”
慕云姝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她凑近了他，拿出纸巾为他擦。江南被她弄得心烦意乱，推开她，说：“不用了，我自己来。”
慕云姝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忽然泛起了泪花，说：“我还是爱着你的！”
江南擦着衣领愣住了，不敢看她，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喝醉了！”
说完，他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慕云姝步步紧逼，忽然笑容明媚，说：“你知道红酒还有一种特殊的品法吗？”
江南愣在了原地，慕云姝微微一笑，轻饮了一口酒，然后把红唇覆盖在了他的嘴上，一点点地往里面送。酒带有强烈的刺激性，她挑拨着他的触觉，使他整个人开始燃烧。
然而他最终还是甩开了她，“对不起，请自重！”
慕云姝擦了擦眼角尚未干去的泪水，说：“我是认真的。”
江南心慌意乱，不敢多留，落荒般的逃出了律所。
回到他跟苏禾的小家后，江南一进门，苏禾就跳上来搂住了他的脖子，喋喋不休地抱怨：“我给你煮了面条，左等右等你回来吃，现在面都凉了，你怎么才回来啊？”
江南抱着她连连道歉：“抱歉亲爱的，让你久等了，今天律所的事比较多，加了会儿班。”
苏禾闻到一股怪味，吸了吸鼻子，松开他，注意到了他领子上红色的污渍，“你喝酒了？”
“哦，跟几个加班的同事一块儿喝了一点儿，其中一个人一不小心把红酒洒到我身上了。”
苏禾敏感，“同事，谁？有慕云姝在吗？”
江南笑了笑，说：“有，都是几个年轻人，她也在内。”
苏禾继续追问：“你哪个同事，怎么好端端地把红酒往你身上泼呢？”
江南笑着一边解领带，一边说：“没事，她不是故意的，碰巧而已。”
苏禾将信将疑，但没有再多问，为他把衣服换下来，又听说他还没吃晚饭，就去为他热她今天煮的面条。
这天晚上临睡前，江南特别想要她。他们虽然已经做过很多次了，但是苏禾总是控制着次数，她高兴的时候就做，不高兴的时候就不做。江南有时候得不到她的响应，很是苦恼，但最终还是服从她的意愿行事。然而这天晚上，他抱着、吻着、抚摸着她，即使她推推搡搡、很不情愿，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非进去不可”。
“你今天这么激动，不是因为我吧？”她突然气哼哼地说，奋力地推开他的脸。
江南吃了一惊，又像扭股糖似的往她身上粘，说：“我趴在你身上，不是因为你，那还会因为谁啊？”
“你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香水味，而我从来不喷香水。”她抽抽搭搭地说。
江南暗自感叹，她可真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慕云姝也就跟他接触了那么一会儿，她就能闻出他身上有异样的气味？而就算他沾上了她的气味，他已经洗过澡了，怎么身上还会有香水味？
苏禾又问：“泼你酒的人是不是慕云姝？”
江南知道他不说清楚，苏禾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这种事他一味撒谎，只会让她更加起疑，越描越黑。他只好如实地跟她说了慕云姝留他喝红酒聊天又把红酒泼在他领口上的事，只是删掉了慕云姝含着酒吻她的片段。
“贱人！”苏禾从床上坐了起来，狠狠地骂了一句。
江南说：“谁叫你好端端的跟她提我们同居了的事。”
苏禾气不打一处，“这么说她勾引你还有理了是吗？你是不是很享受她的勾引？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跟她旧情复燃啊？”
江南忙说：“不是，我是觉得你多此一举，何苦招惹她呢？”
苏禾又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说：“那我还不是为了你，我这辈子，做什么事情都比不过她，唯一赢了她的事情就是得到了你。”
江南又气又笑，搂着她说：“好了，你说了就说了，反正我们早晚要结婚的。不就是一条领带吗，你对我好，以后我穿你给我买的西装去上班，难不成她也要把红酒往上面泼？”
“哼，明天我就给你买西装去，你就跟她说是我买的，气死她！”
江南不好阻止，只得软言安慰，搂着她躺下。两人再做也没什么心情了，只好相拥着睡去。半夜里，苏禾说梦话，一个劲儿地骂“贱人、讨厌”。江南醒来听着，觉得不可思议，她不是个爱惹是生非的人，也没有在背后说人坏话的毛病，怎么对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慕云姝就这么仇恨呢？
红酒事件发生之后，因为工作上的关系，江南没有跟慕云姝彻底断绝来往。他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反正无论慕云姝再怎么勾引他，他都不会离开苏禾的。但没想到，他与慕云姝的纠缠才刚刚开始。
没过几天，慕云姝把自己手上的一个离婚案子交到他手里。这个案子很简单，男女双方因男方的出轨而离婚，女方希望让儿子跟她，并得到他们现在住的那套房子。而男方找到慕云姝，希望得到儿子的抚养权，少出些财产。
江南是个新人，作为一名实习生，他在那家大型的律师事务所里，起初只能做收集资料、打印文件等零零碎碎的工作，他从没接到过正经的案子。而慕云姝给他的这场官司，他如果打赢了，不但能够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更能自己提升法律界的地位。然而，江南联想到他父母离婚的事，他不想为男方辩护，更愿意站在女方那边。
慕云姝说：“女方只是个家庭主妇，根本没有抚养孩子的能力。而男方年薪百万，能让孩子拥有优越的物质条件、接受更好的教育，这个案子男方必胜无疑！”
江南回想他自己的成长经历，当初他父母离婚的时候并没有闹到打官司的地步，他妈妈说了一句“只要孩子，不要财产”，他爸叹了叹气就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虽然他后来跟着妈妈在乡下受了一些苦，也曾为自己从富家少爷变成放牛娃的身份落差，怨过他妈妈，但他还是好好长大了。他妈妈虽然为人冷淡，但还是爱他的。而如果当年他跟着他爸过，或许也能有现在进入名校的成就，但很可能会像木北那样，成为一个玩世不恭、放荡不羁的公子哥儿。
“对不起，这个案子还是你自己做吧，我不想接。”
慕云姝问：“你是怕跟我太亲近了会惹得苏禾不高兴，还是怕我对你不怀好意？”
江南把自己的立场明确地告诉了她，他根本不希望男方赢。
慕云姝说：“我刚入职的时候，也像你一样天真，按自己的喜恶去接案子，但是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我们做律师的只能维护相对的公平而已。就拿这个案子来说吧，表面上看女方很可怜，丈夫出轨了，还要来跟她抢儿子争财产。但她是个没有独立能力的女人，平时都是靠丈夫养活，你以为她能够养得活一个孩子吗？而且并不是所有的母亲都是伟大无私，就算孩子判给了她，她能一直陪在孩子身边无微不至地关心他的成长吗？现在没工作的女人都物质得很，成日里把心思花在穿衣打扮、吃喝玩乐上，这样的母亲教出来的孩子会有多优秀？我们做律师的，不是法官，只能为自己的当事人说话，尽可能地为当事人多谋利益而已。至于是非对错，那不是我们该管的事。”
江南对她的话不尽苟同，仅凭女方没有工作，怎么就能断定她是个不称职的母亲？而且如果孩子跟着爸爸，也许物质条件会好一点，但他爸爸整日忙于工作，又怎么能照顾好、教育好一个孩子？
慕云姝跟他争执不下来，说：“好，那我们就一起做这个案子，看看最终法院会把孩子判给谁！”
江南同意了，从此以后他就成了慕云姝的助理。两人东奔西走，深入去了解这个案子的男女当事人。固然慕云姝是为男方辩护的，但江南在调查之中，只以他的尺度，看是非对错。
最终，这个官司慕云姝打赢了，孩子归了父亲，房子归了母亲。江南原本还盼着女方赢，然而没想到的是，法庭上那个十岁的孩子主动提出跟父亲。而他的母亲，争到最后，也不再提孩子，只希望多分一些财产。
判决结果出来的那天，江南愿赌服输，请慕云姝吃晚饭。慕云姝洋洋得意地扬着酒杯，说：“你还涉世不深，这世上的人为钱活着的多，为情活着的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什么爱情、亲情，在利益面前，都不堪一击！”
江南与慕云姝在一起工作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没有提过去的事，也从不谈及感情。直到有一天，慕云姝叫他帮她整理一份资料，等他忙完，这才发现夜幕已经降临，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与她两个人。
江南走之前跟她打了声招呼，慕云姝拦住了他，说：“今天我害得你加班，你不觉得我应该补偿你一下吗？”
江南以为她要请他吃饭，说：“算了，我还有事，下次吧！”
慕云姝气恼，一双孔雀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说：“你就这么怕她啊？”
江南自然知道她指的是苏禾，笑着说：“有什么怕不怕的，她是我女朋友啊。”
慕云姝从她的办公桌下拿出一瓶红酒，又取出两个亮晶晶的高足酒杯，说：“喝一杯再走嘛，我保证你这辈子都没喝过这么好的红酒！”
江南很惊讶：“你事先准备好的？”
慕云姝一边给他倒上，一边说:“我经常加班的时候一个人喝酒，有什么稀奇？”
江南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心想也就跟她喝杯酒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慕云姝与他干了一杯，问：“你这几年跟她过得怎么样？”
江南说挺好的，像大多数大学情侣一样，他们偶尔会有一些争吵，但很快又能和好。而且苏禾成熟了很多，懂得了体贴他、照顾他。
“可是你不觉得你跟她的关系很怪吗？她没了父母，你既给她当哥哥，又给她当爸，而且她现在到了学校都还要跟你住在一起，你不觉得她对你的占有欲太强了吗？”
江南对她这一连串的质问感到意外，说：“你怎么知道她现在跟我住在一起？”
慕云姝冷笑了一声，说：“她自己告诉我的，前两天我在商场里碰到她在买男人的领带，她破天荒主动跟我打招呼，说领带是给你买的，她会每天早上亲自给你系上，让你体体面面地来上班。”
江南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那条蓝白条纹、质地柔软的领带，那就是苏禾前两天给她买的，他很喜欢，虽然嘴上怪她花钱大手大脚，但戴上之后感觉浑身都神清气爽。
慕云姝说：“她也太小人得志了吧，以为我多在乎你们同居的事，非得让我知道！”
江南哭笑不得，苏禾不是个喜欢炫耀的人，他们同居搬家的时候，他去她宿舍为她搬东西，她连她的室友都没告诉，只是说自己搬出去住。而她告诉慕云姝，不是为了炫耀，多半是因为吃醋，害怕慕云姝介入他们的生活。
他说：“你别想多了，她可能只是随口说出来了而已。”
慕云姝问：“你觉得你们俩真的合适吗？如果不是因为她爸爸或者你妈妈的原因，你还会选择跟她在一起吗？”
江南难以回答，确实是三年前的那场车祸促成了他们在一起，可那只不过是催化剂。他跟她从十五岁起就开始相恋，那种感情不是能轻易割舍掉的。
他说：“如鱼饮水，冷暖自知。我跟她现在相处得挺好的，我从不去想这个问题。”
说完，他把那杯味道不错的红酒喝完，向她告辞回去。
“你站住！”慕云姝突然一把拉住了他，江南转过身来，慕云姝杯子里尚未喝完的红酒，不偏不倚地恰好泼在了他的脖子上。
江南不禁恼火，“你故意的吧？”
慕云姝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她凑近了他，拿出纸巾为他擦。江南被她弄得心烦意乱，推开她，说：“不用了，我自己来。”
慕云姝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忽然泛起了泪花，说：“我还是爱着你的！”
江南擦着衣领愣住了，不敢看她，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喝醉了！”
说完，他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慕云姝步步紧逼，忽然笑容明媚，说：“你知道红酒还有一种特殊的品法吗？”
江南愣在了原地，慕云姝微微一笑，轻饮了一口酒，然后把红唇覆盖在了他的嘴上，一点点地往里面送。酒带有强烈的刺激性，她挑拨着他的触觉，使他整个人开始燃烧。
然而他最终还是甩开了她，“对不起，请自重！”
慕云姝擦了擦眼角尚未干去的泪水，说：“我是认真的。”
江南心慌意乱，不敢多留，落荒般的逃出了律所。
回到他跟苏禾的小家后，江南一进门，苏禾就跳上来搂住了他的脖子，喋喋不休地抱怨：“我给你煮了面条，左等右等你回来吃，现在面都凉了，你怎么才回来啊？”
江南抱着她连连道歉：“抱歉亲爱的，让你久等了，今天律所的事比较多，加了会儿班。”
苏禾闻到一股怪味，吸了吸鼻子，松开他，注意到了他领子上红色的污渍，“你喝酒了？”
“哦，跟几个加班的同事一块儿喝了一点儿，其中一个人一不小心把红酒洒到我身上了。”
苏禾敏感，“同事，谁？有慕云姝在吗？”
江南笑了笑，说：“有，都是几个年轻人，她也在内。”
苏禾继续追问：“你哪个同事，怎么好端端地把红酒往你身上泼呢？”
江南笑着一边解领带，一边说：“没事，她不是故意的，碰巧而已。”
苏禾将信将疑，但没有再多问，为他把衣服换下来，又听说他还没吃晚饭，就去为他热她今天煮的面条。
这天晚上临睡前，江南特别想要她。他们虽然已经做过很多次了，但是苏禾总是控制着次数，她高兴的时候就做，不高兴的时候就不做。江南有时候得不到她的响应，很是苦恼，但最终还是服从她的意愿行事。然而这天晚上，他抱着、吻着、抚摸着她，即使她推推搡搡、很不情愿，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非进去不可”。
“你今天这么激动，不是因为我吧？”她突然气哼哼地说，奋力地推开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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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香水味，而我从来不喷香水。”她抽抽搭搭地说。
江南暗自感叹，她可真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慕云姝也就跟他接触了那么一会儿，她就能闻出他身上有异样的气味？而就算他沾上了她的气味，他已经洗过澡了，怎么身上还会有香水味？
苏禾又问：“泼你酒的人是不是慕云姝？”
江南知道他不说清楚，苏禾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这种事他一味撒谎，只会让她更加起疑，越描越黑。他只好如实地跟她说了慕云姝留他喝红酒聊天又把红酒泼在他领口上的事，只是删掉了慕云姝含着酒吻她的片段。
“贱人！”苏禾从床上坐了起来，狠狠地骂了一句。
江南说：“谁叫你好端端的跟她提我们同居了的事。”
苏禾气不打一处，“这么说她勾引你还有理了是吗？你是不是很享受她的勾引？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跟她旧情复燃啊？”
江南忙说：“不是，我是觉得你多此一举，何苦招惹她呢？”
苏禾又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说：“那我还不是为了你，我这辈子，做什么事情都比不过她，唯一赢了她的事情就是得到了你。”
江南又气又笑，搂着她说：“好了，你说了就说了，反正我们早晚要结婚的。不就是一条领带吗，你对我好，以后我穿你给我买的西装去上班，难不成她也要把红酒往上面泼？”
“哼，明天我就给你买西装去，你就跟她说是我买的，气死她！”
江南不好阻止，只得软言安慰，搂着她躺下。两人再做也没什么心情了，只好相拥着睡去。半夜里，苏禾说梦话，一个劲儿地骂“贱人、讨厌”。江南醒来听着，觉得不可思议，她不是个爱惹是生非的人，也没有在背后说人坏话的毛病，怎么对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慕云姝就这么仇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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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慕云姝把自己手上的一个离婚案子交到他手里。这个案子很简单，男女双方因男方的出轨而离婚，女方希望让儿子跟她，并得到他们现在住的那套房子。而男方找到慕云姝，希望得到儿子的抚养权，少出些财产。
江南是个新人，作为一名实习生，他在那家大型的律师事务所里，起初只能做收集资料、打印文件等零零碎碎的工作，他从没接到过正经的案子。而慕云姝给他的这场官司，他如果打赢了，不但能够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更能自己提升法律界的地位。然而，江南联想到他父母离婚的事，他不想为男方辩护，更愿意站在女方那边。
慕云姝说：“女方只是个家庭主妇，根本没有抚养孩子的能力。而男方年薪百万，能让孩子拥有优越的物质条件、接受更好的教育，这个案子男方必胜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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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这个案子还是你自己做吧，我不想接。”
慕云姝问：“你是怕跟我太亲近了会惹得苏禾不高兴，还是怕我对你不怀好意？”
江南把自己的立场明确地告诉了她，他根本不希望男方赢。
慕云姝说：“我刚入职的时候，也像你一样天真，按自己的喜恶去接案子，但是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我们做律师的只能维护相对的公平而已。就拿这个案子来说吧，表面上看女方很可怜，丈夫出轨了，还要来跟她抢儿子争财产。但她是个没有独立能力的女人，平时都是靠丈夫养活，你以为她能够养得活一个孩子吗？而且并不是所有的母亲都是伟大无私，就算孩子判给了她，她能一直陪在孩子身边无微不至地关心他的成长吗？现在没工作的女人都物质得很，成日里把心思花在穿衣打扮、吃喝玩乐上，这样的母亲教出来的孩子会有多优秀？我们做律师的，不是法官，只能为自己的当事人说话，尽可能地为当事人多谋利益而已。至于是非对错，那不是我们该管的事。”
江南对她的话不尽苟同，仅凭女方没有工作，怎么就能断定她是个不称职的母亲？而且如果孩子跟着爸爸，也许物质条件会好一点，但他爸爸整日忙于工作，又怎么能照顾好、教育好一个孩子？
慕云姝跟他争执不下来，说：“好，那我们就一起做这个案子，看看最终法院会把孩子判给谁！”
江南同意了，从此以后他就成了慕云姝的助理。两人东奔西走，深入去了解这个案子的男女当事人。固然慕云姝是为男方辩护的，但江南在调查之中，只以他的尺度，看是非对错。
最终，这个官司慕云姝打赢了，孩子归了父亲，房子归了母亲。江南原本还盼着女方赢，然而没想到的是，法庭上那个十岁的孩子主动提出跟父亲。而他的母亲，争到最后，也不再提孩子，只希望多分一些财产。
判决结果出来的那天，江南愿赌服输，请慕云姝吃晚饭。慕云姝洋洋得意地扬着酒杯，说：“你还涉世不深，这世上的人为钱活着的多，为情活着的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什么爱情、亲情，在利益面前，都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