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忆 第100章 伊人何处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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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木北约江南在江缘餐厅见面。
此时的木北，房地产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不仅是在樟城，周边几个城市也有他的房产开发项目。
木北把一份文件递到他面前，“江大律师，你帮我过过目，看看这份合同法律上有没有什么问题。”
江南看完之后瞠目结舌，“你要在蓼落洲上建房子？”
木北得意洋洋地点点头，“马叔已经答应把这块地卖给我了，事成之后，我让你免费入住风光最好的度假酒店！”
江南难以接受，说：“我还是更喜欢现在的蓼落洲。”
木北抿了一口名为“六安瓜片”的绿茶，说：“你以为我想去破坏生态啊？没办法！上面下来一个旅游开发项目，说是要把蓼落洲建成像橘子洲一样的旅游胜地，我不当这个开发商，无数人抢着当。马叔也没办法，他的牧场是无论如何都开不下去了，而且张伯夫妇的墓也要迁走。”
江南心里不是滋味，“那你打算怎么做？”
“你放心，绿化面积至少会有百分之五十。那里主要用来观光旅游，要整一些古建筑，开一些古香古色的店铺。当然，还要建一些的高级住宅！”
江南不禁忧虑，说：“那马叔在这蓼落洲上养了大半辈子的马，现在要改建了，他以后怎么办？”
木北脸上春风得意，说：“还能怎么办？当我岳父呗！在蓼洲上开个小店，安享晚年！”
江南很惊讶：“你跟小倩好上了？”
木北得意地点点头，说：“没办法，自从上次我英雄救美之后，她就死缠着我。这次为了拿下蓼落洲的项目，我就顺带向马叔说了我跟她的事，等她大学毕业了我就娶她。”
江南回想起了今年春节期间，他跟木北去酒吧喝酒，碰见一个打扮妖娆的女孩子坐在吧台前，喝得烂醉如泥，周围几个色迷迷的男人围上去，不停地给她灌酒。木北眼尖，一眼认出了是小倩。他们俩把她拉了出来，不过怕马叔责骂，没敢把她送回了家。木北带她回了自己家歇息，木北跟小倩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交往的。
江南指着他直笑，说：“才几个月的工夫，你可真行！”
木北说：“这也是机缘巧合，那次咱们在酒吧碰到她的时候，她正好被她男朋友甩了。我把她送到我的单身住处，第二天早上她醒过来，说没想到我人还挺好的，没有碰她一根手指头。从此以后她就对我死缠烂打，我想拒绝都不行！”
“她被男朋友甩了？”江南很惊讶，“不会是那年我们见到的那个穿白衬衫、骑自行车的吧？”
“可不就是那个！”木北笑了笑，感慨道：“当年我就说那小白脸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倩说那个男生跟她考进了同一所大学，但是没过多久就跟另一个女孩勾搭上了。这段三角恋纠纠缠缠了两年，最后那男生谁也没选，选择了第三个比小倩她们更漂亮更有钱的女孩。”
江南听后叹了叹气，“她怎么碰上这么一个人！”
木北说：“这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我这几年纵横情场，见过的男男女女多了！像她这种傻白甜的女孩子最好骗，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被男生花言巧语哄几句，送几件礼物，立马就跟着他走，不要白不要！”
江南觉得好气又好笑，他很好奇小倩上过一次当之后，是怎么看上木北的。而且两人从小到大关系并不好，一见面就吵，他们是怎么在两三个月的时间里从冤家对头变成恩爱情侣的？
他问：“那你也是玩她的？”
木北大叫：“我是认真的！她是我正儿八经的女朋友！而且我父母也挺喜欢她的，我订婚戒指都送给她了。”
江南“啧啧”两声，说：“你敢对天发誓你这么急着跟她结婚不是为了得到蓼落洲？”
木北颇为尴尬，说：“是！是为了蓼落洲，但是我也是真心喜欢她的，她那么活泼可爱，我怎么不喜欢？”
“那你认准了她是你最心爱的女人，准备跟她过一辈子，并且以后不再去找别的女人？”江南想起了当年木北在张伯墓前说过的话。
木北说：“当然！”不过他的神色很快又黯淡了下去，说：“只可惜她已经不是处女了。”
江南哑然失笑，说：“你也不是处男了，还在乎这个？何况人家还管你叫木大叔呢！”
木北也知道他这一想法有些荒诞可笑，这些年来，他自己不知指染了多少个清白女子。只是阳春三月，他跟小倩在蓼洲的草地上打滚，她娇憨可爱的脸与她不洁的身，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使他事过之后，失魂落魄。对于那些跟他逢场作戏的女生，他并不在意那个，但对于这个未来要当他妻子的女孩，他心里总觉得不痛快。
木北问他：“那如果是你，你对自己的妻子，就不会介意这个？”
江南不可否认，他还是介意的，当年他跟苏禾第一次做的时候，他虽然手忙脚乱、步履维艰，但完事之后，他抱着她觉得心满意足。她是爱他的，为他保留了底线，而他同样把自己笨手笨脚的第一次献给了她。
他说：“我未来的妻子是苏禾，她的初恋、初夜都留给了我。”
木北脸色一变，恨恨地说：“你还记挂着她呢？我以为你早就忘了！”
“忘，我怎么会忘？这三年里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她！”
说完，江南望向窗外，还记得当年在落洲上，苏禾说蓼落洲是一对跳水殉情的情侣，蓼洲是女子，落洲是她心爱的男子，他们溺亡时十指相扣，于是天神就把他们就变成了两个洲。可现在，眼看着这蓼落洲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也不知道在变之前，他还有没有机会跟她一起去那茫茫的草地上扬鞭策马。
木北说：“这都三年了，都可以去申报人口失踪了，如果你一直找不到她，就准备一辈子打光棍啊？”
“她会没事的，我一定会找到她的！”江南坚定不移地说。
木北喉咙干涩，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找到了她，她已经跟别人好上了，你会怎么办？”
江南听他说这话觉得奇怪，蓦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有她的消息了？”
“她在景城！”木北把这句话说出来，如释重负。
“你说什么？”江南情绪激动，扯住了他的衣领。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前天，饶娆告诉我的。”木北气喘吁吁地说。
江南放开了他，“饶娆告诉你的？这是怎么回事？”
木北说起来心情沉重，原来，他一直暗暗跟饶娆保持着不清不白的关系。最初跟她好的时候，他并没把她放在心上，以为饶娆喜欢他，只是因为他帅、他有钱，可是后来他家道中落，他发现她是真的爱他，对他不离不弃。
饶娆在景城上的大学，毕业后，在景城的一家陶瓷店当销售员。两天前，她从景城回来，他们照例约会。木北考虑再三，还是把他要买下蓼落洲和娶小倩的事告诉了她。
饶娆泪流满面，说：“这么多年了，你对我终究还是没有一丝感情！”
木北忙说：“不是的，我结婚后，咱们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
饶娆冷笑，“和以前一样？你果然从不做亏本的买卖，还想要我一辈子当你的地下情人是不是？”
木北也知道这事不厚道，但他实在是迫不得已。他父母是不会接受饶娆的，他们不会让他娶一个家境一般、对他的事业毫无帮助的女孩。而且饶娆除了会烧一手好菜，也没什么优点。
“你还惦记着苏禾吗？你想知道她在哪里吗？”饶娆突然看着他诡异地笑了。
木北大惊失色，结结巴巴地问：“你知道她在哪儿？”
随后，饶娆把她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原来饶娆工作的那家陶瓷店，就是南氏瓷业旗下的。南氏瓷业的总经理南振宇，饶娆入职后在八卦群里看到他的照片才认了出来，他就是苏禾的高中同桌——左岸，当年樟城中学里的全年级文科第一名。总经理高高在上，饶娆当然很少见到他的面，更别说跟他叙旧、谈论同学情了。但是他的事迹，在员工的闲话中流传不息，她想不知道都难。饶娆先是听说他是董事长的私生子，他妈妈忍辱负重，在外地把他抚养长大；再是听说他金屋藏娇，两年前带回来一个女学生，把她养在一处隐蔽的别墅里，派佣人伺候，保镖跟着，搜尽各种奇珍异宝来讨她的欢心。
对于这个女学生，饶娆起初也没在意，只不过是别人的故事。但一个月前，在公司一百周年的庆典上，南振宇携那女学生的手出现在众人面前，她大吃一惊，那不就是苏禾吗？当南振宇公开对外宣称：“这是我的未婚妻”，饶娆简直难以置信，苏禾怎么会跟左岸在一起？又怎么会成为他金屋藏娇的女学生？
木北把从饶娆那儿知道的，都跟江南交待了，他沮丧地说：“她就要嫁为人妻了！”
江南听后，感到五雷轰顶，他找了她这么多年，原来她不是在外面漂泊，也不是遭遇了什么危险，而是跟左岸私奔了！
他突然腿软无力，跪倒在了地上，说：“不，这不可能，苏禾不会背叛我的，就算她要嫁进豪门，也不会两年来断绝一切跟外界的联系，莫名其妙地失踪。”
木北说：“我也觉得蹊跷，饶娆说她一直被左岸藏着，而且左岸宣布要跟她结婚的时候，她在台下看着她，感觉她并不开心。但是我又觉得奇怪，如果苏禾不是自愿跟着左岸的，那这都过去三年了，为什么不离开他？为什么不回来找你？难道真的对你心灰意冷了？”
“我要去景城找她，我要向她问个清楚！”江南拿上外套就往外走。
木北拉住了他，说：“你上哪儿找去？景城那么大，你要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啊？”
江南摇着他问：“那你知不知道左岸的地址，我必须去见他！”
木北说：“他不一定会见你，饶娆给了我他的电话，我打过去报了自己的名字，是他秘书接的，说他不认识我。”
江南“哼”了一声，说：“以他高考状元的记性，不可能对你的名字毫无印象，何况你还是跟他抢过苏禾的人！”
木北拿出手机，在上面拨弄了几下，搜索出一个地址，扬给江南看，说：“这个地方是饶娆告诉我的，她说八卦里都传南振宇在这个风景区里金屋藏娇，但这个风景区太大了，没有人知道他具体住在哪里。”
江南失魂落魄，“那可怎么找？”
木北又说：“饶娆去那风景区里玩过，那里有一座叫作‘念瓷轩’的房子，她估计苏禾就住在里面。”
江南想了起来，以前左岸他家开的陶瓷店就叫‘念瓷轩’，可是这也不能断定苏禾就住在那个念瓷轩里。
“饶娆在那里见过她吗？而且她既然早就知道苏禾在景城，为什么前天才告诉你？”
木北黯然，说：“我猜她可能是用这个事来挽留我，如果我去景城找苏禾，不顾一切地要把她从左岸手里抢回来，就娶不成小倩了。”
江南恍然大悟，说：“那难怪你今天才告诉我，你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找苏禾！”
木北点点头，说：“我比你更想见到她，可是又怕找不到她，也怕她真的铁了心要嫁给左岸，我害怕再一次失败，承受不了。”
江南听他这么说，他也怕这些，他找了她那么久，为她的安危饱受折磨，几乎日日夜夜生活在犯罪一般的阴影里。可如果她真的对他心灰意冷了，要嫁给别人，他该怎么办？怎么受得了这种万念俱灰的打击？
想了半天，江南说：“我还是要去找她，至少要知道她还好好地活着，要把当年她离开我的原因问个清楚，我不允许她不对我有所交待就嫁给别人。”
木北问：“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毕竟我也曾是她男朋友。”
江南摆摆手，说：“不用了！你不是要忙着蓼落洲的事吗？”
木北惭愧，江南在感情上看着是个被动、懦弱的人，但实际上比他勇敢。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江南毫不迟疑，说：“现在！”
此时的木北，房地产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不仅是在樟城，周边几个城市也有他的房产开发项目。
木北把一份文件递到他面前，“江大律师，你帮我过过目，看看这份合同法律上有没有什么问题。”
江南看完之后瞠目结舌，“你要在蓼落洲上建房子？”
木北得意洋洋地点点头，“马叔已经答应把这块地卖给我了，事成之后，我让你免费入住风光最好的度假酒店！”
江南难以接受，说：“我还是更喜欢现在的蓼落洲。”
木北抿了一口名为“六安瓜片”的绿茶，说：“你以为我想去破坏生态啊？没办法！上面下来一个旅游开发项目，说是要把蓼落洲建成像橘子洲一样的旅游胜地，我不当这个开发商，无数人抢着当。马叔也没办法，他的牧场是无论如何都开不下去了，而且张伯夫妇的墓也要迁走。”
江南心里不是滋味，“那你打算怎么做？”
“你放心，绿化面积至少会有百分之五十。那里主要用来观光旅游，要整一些古建筑，开一些古香古色的店铺。当然，还要建一些的高级住宅！”
江南不禁忧虑，说：“那马叔在这蓼落洲上养了大半辈子的马，现在要改建了，他以后怎么办？”
木北脸上春风得意，说：“还能怎么办？当我岳父呗！在蓼洲上开个小店，安享晚年！”
江南很惊讶：“你跟小倩好上了？”
木北得意地点点头，说：“没办法，自从上次我英雄救美之后，她就死缠着我。这次为了拿下蓼落洲的项目，我就顺带向马叔说了我跟她的事，等她大学毕业了我就娶她。”
江南回想起了今年春节期间，他跟木北去酒吧喝酒，碰见一个打扮妖娆的女孩子坐在吧台前，喝得烂醉如泥，周围几个色迷迷的男人围上去，不停地给她灌酒。木北眼尖，一眼认出了是小倩。他们俩把她拉了出来，不过怕马叔责骂，没敢把她送回了家。木北带她回了自己家歇息，木北跟小倩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交往的。
江南指着他直笑，说：“才几个月的工夫，你可真行！”
木北说：“这也是机缘巧合，那次咱们在酒吧碰到她的时候，她正好被她男朋友甩了。我把她送到我的单身住处，第二天早上她醒过来，说没想到我人还挺好的，没有碰她一根手指头。从此以后她就对我死缠烂打，我想拒绝都不行！”
“她被男朋友甩了？”江南很惊讶，“不会是那年我们见到的那个穿白衬衫、骑自行车的吧？”
“可不就是那个！”木北笑了笑，感慨道：“当年我就说那小白脸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倩说那个男生跟她考进了同一所大学，但是没过多久就跟另一个女孩勾搭上了。这段三角恋纠纠缠缠了两年，最后那男生谁也没选，选择了第三个比小倩她们更漂亮更有钱的女孩。”
江南听后叹了叹气，“她怎么碰上这么一个人！”
木北说：“这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我这几年纵横情场，见过的男男女女多了！像她这种傻白甜的女孩子最好骗，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被男生花言巧语哄几句，送几件礼物，立马就跟着他走，不要白不要！”
江南觉得好气又好笑，他很好奇小倩上过一次当之后，是怎么看上木北的。而且两人从小到大关系并不好，一见面就吵，他们是怎么在两三个月的时间里从冤家对头变成恩爱情侣的？
他问：“那你也是玩她的？”
木北大叫：“我是认真的！她是我正儿八经的女朋友！而且我父母也挺喜欢她的，我订婚戒指都送给她了。”
江南“啧啧”两声，说：“你敢对天发誓你这么急着跟她结婚不是为了得到蓼落洲？”
木北颇为尴尬，说：“是！是为了蓼落洲，但是我也是真心喜欢她的，她那么活泼可爱，我怎么不喜欢？”
“那你认准了她是你最心爱的女人，准备跟她过一辈子，并且以后不再去找别的女人？”江南想起了当年木北在张伯墓前说过的话。
木北说：“当然！”不过他的神色很快又黯淡了下去，说：“只可惜她已经不是处女了。”
江南哑然失笑，说：“你也不是处男了，还在乎这个？何况人家还管你叫木大叔呢！”
木北也知道他这一想法有些荒诞可笑，这些年来，他自己不知指染了多少个清白女子。只是阳春三月，他跟小倩在蓼洲的草地上打滚，她娇憨可爱的脸与她不洁的身，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使他事过之后，失魂落魄。对于那些跟他逢场作戏的女生，他并不在意那个，但对于这个未来要当他妻子的女孩，他心里总觉得不痛快。
木北问他：“那如果是你，你对自己的妻子，就不会介意这个？”
江南不可否认，他还是介意的，当年他跟苏禾第一次做的时候，他虽然手忙脚乱、步履维艰，但完事之后，他抱着她觉得心满意足。她是爱他的，为他保留了底线，而他同样把自己笨手笨脚的第一次献给了她。
他说：“我未来的妻子是苏禾，她的初恋、初夜都留给了我。”
木北脸色一变，恨恨地说：“你还记挂着她呢？我以为你早就忘了！”
“忘，我怎么会忘？这三年里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她！”
说完，江南望向窗外，还记得当年在落洲上，苏禾说蓼落洲是一对跳水殉情的情侣，蓼洲是女子，落洲是她心爱的男子，他们溺亡时十指相扣，于是天神就把他们就变成了两个洲。可现在，眼看着这蓼落洲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也不知道在变之前，他还有没有机会跟她一起去那茫茫的草地上扬鞭策马。
木北说：“这都三年了，都可以去申报人口失踪了，如果你一直找不到她，就准备一辈子打光棍啊？”
“她会没事的，我一定会找到她的！”江南坚定不移地说。
木北喉咙干涩，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找到了她，她已经跟别人好上了，你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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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江南情绪激动，扯住了他的衣领。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前天，饶娆告诉我的。”木北气喘吁吁地说。
江南放开了他，“饶娆告诉你的？这是怎么回事？”
木北说起来心情沉重，原来，他一直暗暗跟饶娆保持着不清不白的关系。最初跟她好的时候，他并没把她放在心上，以为饶娆喜欢他，只是因为他帅、他有钱，可是后来他家道中落，他发现她是真的爱他，对他不离不弃。
饶娆在景城上的大学，毕业后，在景城的一家陶瓷店当销售员。两天前，她从景城回来，他们照例约会。木北考虑再三，还是把他要买下蓼落洲和娶小倩的事告诉了她。
饶娆泪流满面，说：“这么多年了，你对我终究还是没有一丝感情！”
木北忙说：“不是的，我结婚后，咱们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
饶娆冷笑，“和以前一样？你果然从不做亏本的买卖，还想要我一辈子当你的地下情人是不是？”
木北也知道这事不厚道，但他实在是迫不得已。他父母是不会接受饶娆的，他们不会让他娶一个家境一般、对他的事业毫无帮助的女孩。而且饶娆除了会烧一手好菜，也没什么优点。
“你还惦记着苏禾吗？你想知道她在哪里吗？”饶娆突然看着他诡异地笑了。
木北大惊失色，结结巴巴地问：“你知道她在哪儿？”
随后，饶娆把她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原来饶娆工作的那家陶瓷店，就是南氏瓷业旗下的。南氏瓷业的总经理南振宇，饶娆入职后在八卦群里看到他的照片才认了出来，他就是苏禾的高中同桌——左岸，当年樟城中学里的全年级文科第一名。总经理高高在上，饶娆当然很少见到他的面，更别说跟他叙旧、谈论同学情了。但是他的事迹，在员工的闲话中流传不息，她想不知道都难。饶娆先是听说他是董事长的私生子，他妈妈忍辱负重，在外地把他抚养长大；再是听说他金屋藏娇，两年前带回来一个女学生，把她养在一处隐蔽的别墅里，派佣人伺候，保镖跟着，搜尽各种奇珍异宝来讨她的欢心。
对于这个女学生，饶娆起初也没在意，只不过是别人的故事。但一个月前，在公司一百周年的庆典上，南振宇携那女学生的手出现在众人面前，她大吃一惊，那不就是苏禾吗？当南振宇公开对外宣称：“这是我的未婚妻”，饶娆简直难以置信，苏禾怎么会跟左岸在一起？又怎么会成为他金屋藏娇的女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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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北说：“我也觉得蹊跷，饶娆说她一直被左岸藏着，而且左岸宣布要跟她结婚的时候，她在台下看着她，感觉她并不开心。但是我又觉得奇怪，如果苏禾不是自愿跟着左岸的，那这都过去三年了，为什么不离开他？为什么不回来找你？难道真的对你心灰意冷了？”
“我要去景城找她，我要向她问个清楚！”江南拿上外套就往外走。
木北拉住了他，说：“你上哪儿找去？景城那么大，你要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啊？”
江南摇着他问：“那你知不知道左岸的地址，我必须去见他！”
木北说：“他不一定会见你，饶娆给了我他的电话，我打过去报了自己的名字，是他秘书接的，说他不认识我。”
江南“哼”了一声，说：“以他高考状元的记性，不可能对你的名字毫无印象，何况你还是跟他抢过苏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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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北又说：“饶娆去那风景区里玩过，那里有一座叫作‘念瓷轩’的房子，她估计苏禾就住在里面。”
江南想了起来，以前左岸他家开的陶瓷店就叫‘念瓷轩’，可是这也不能断定苏禾就住在那个念瓷轩里。
“饶娆在那里见过她吗？而且她既然早就知道苏禾在景城，为什么前天才告诉你？”
木北黯然，说：“我猜她可能是用这个事来挽留我，如果我去景城找苏禾，不顾一切地要把她从左岸手里抢回来，就娶不成小倩了。”
江南恍然大悟，说：“那难怪你今天才告诉我，你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找苏禾！”
木北点点头，说：“我比你更想见到她，可是又怕找不到她，也怕她真的铁了心要嫁给左岸，我害怕再一次失败，承受不了。”
江南听他这么说，他也怕这些，他找了她那么久，为她的安危饱受折磨，几乎日日夜夜生活在犯罪一般的阴影里。可如果她真的对他心灰意冷了，要嫁给别人，他该怎么办？怎么受得了这种万念俱灰的打击？
想了半天，江南说：“我还是要去找她，至少要知道她还好好地活着，要把当年她离开我的原因问个清楚，我不允许她不对我有所交待就嫁给别人。”
木北问：“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毕竟我也曾是她男朋友。”
江南摆摆手，说：“不用了！你不是要忙着蓼落洲的事吗？”
木北惭愧，江南在感情上看着是个被动、懦弱的人，但实际上比他勇敢。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江南毫不迟疑，说：“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