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屈铭章 第5章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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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部很快安排相关事宜，胡征他们伤残不堪的九营接着就回到了旅部的大本营里进行休息和调整。
今天的天空里弥漫着微微薄凉雾纱，就像胡征此时微微有些失落和痛楚的心情一样。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天，但胡征的心里依旧是哀伤不已。
他似乎感觉自己的生命里少了一块东西，望着那空空荡荡的营长房间，似乎战场上的画面，依旧像是昨天一样盘旋在他的眼前。
回到旅部里的胡征整天耷拉着个脑袋，这里是他们作战部队的直辖归属营地，是他们当时出征离开的地方，也是他们现在回归疗伤的地方。
他总是感觉心事重重的，战争带来的阴影和战场上失去战友带来的伤痛，让这个第一次从战场上回来的小伙子整天愁眉苦脸的。
他感觉自己无法从这里面走出来，他每天晚上都要做恶梦，梦里战友绝望的嘶叫和血肉模糊的炸裂让他无数次汗流浃背地惊醒。
于是他从心里开始排斥战争，开始逃避有关于战争的一切，但他越是这样想，这些可怕的回忆就越像梦魇一样紧紧地纠缠着他。他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他感觉自己疲累极了，但又不知如何自处。
阴差阳错的是，他被上级任命为九营的新营长。旅长是他的同乡，也是同样很照顾他的一位长官。他觉得胡征是一个人才，并非常的看重他。他总是说，这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眼睛里闪烁着一种不服输，倔强热血的光芒，而且旅长每每看到他，就像看到自己的孩子一样亲切。
但是现在的胡征状况却日趋于下，这让大家都很着急。自从战场上回来的他，整天愁眉不展的，似乎已经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
现在他的脑子里只有战场上的那些可怕的回忆，他不想再参加战争，因为他不想再让战争无情地夺走他所珍视的一切。
胡征甚至丧失了斗志，如果在军营里允许抽烟喝酒，他早就已经沉溺于烟酒了。在战场上的一幕幕，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就像一个黑洞一样越扩越大，把他越吸越深。
他整天就处于这么一个游离的状态，他就像一个行尸走肉一样整天浑浑噩噩的，因为营长和战友的死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如果光是听到营长和战友们牺牲的噩耗还好，但是偏偏却，偏偏却让他赤裸裸地目睹他们被炸得粉身碎骨，而自己却又无能为力。
营长和战友的死就像是一个黑洞。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那种遗憾，那种诧异，就像是毫无征兆地，把他的生命活生生地挖走了一大块，而且只是不负责任的挖走，却没有填补任何的空缺，这种状态，让他茫然，让他感觉到无比的失落，也不知道没有了老营长和一连战友的日子该怎么过。他感觉自己就像脚下的土地冷不丁地被抽掉了一般，没有了踏实的感觉，感觉自己随时都会坠落。
这种遗憾，这种挫败，这种懊恼，和这种心痛，就像是此时穿刺透彻的冷空气一样，赤裸裸，且悄无声息地狠狠扎进了他的内心。
胡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伸出双手，朝天仰起头，然后沉沉地把双手按在自己的脸上。
每每想起这些，他就心如刀绞，无数次，他都在梦里哭醒，也许作为一个战士，他并不应该流泪，但是此时的他却显得那么的无能为力，谁叫他是一个感情胚子，谁叫他是一个心灵脆弱的小毛孩……
胡征依旧仰着头，在那里重重地呼吸着，也许只有这片刻的安宁，才能稍微抚慰着他这颗几乎分崩离析的心。
有人说，战友情是仅次于亲情的第二种情谊，也许对于那些朝夕与共，出生入死，用生命和血汗构建起铁一般的信任的战士们来说，的确如此吧……
这时，胡征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猛地一下子转过头，只见旅长一脸严肃地站在他的身后。
“旅……旅长……”胡征愣是一吓，他立马站直了身子，对着旅长就是一个标标准准的军礼。
旅长拍拍他的肩，他依旧是那么的不苟言笑，然后他伸出手，朝前方微微一指，接着放下手，把自己的双手背在身后，示意胡征和他一起走走。
胡征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接着，两人便这样一起走在旅部里这条偏僻安静的小道上。
“怎么样，从战场回来，还调整的好吗……？”旅长和胡征沐浴着这迎面而来的微微的细雨，他抬着头，微微地眯着眼，语气和顺地对胡征说到。
“嗯……”胡征有些拘谨地走在旅长的旁边，然后轻轻地应了一声。
“这个营长呢？当的还习惯吗……？”旅长接着问到。
“嗯……”胡征依旧是那样低着头，弱弱地回了一句。
旅长有些无奈地转过头来看着这个神情恍惚，无精打采的小伙子。他虽然是一个战士，但是，战争，已经在他年经心上毫不客气地留下了皮开肉绽的一笔。
面对胡征，刚才旅长本想问着关于上次战役的一些事情，但是考虑到他的感受，旅长还是把那刚到喉咙边上的话给咽了下去。
旅长其实还是很心疼胡征的。这个五十来岁的男人，似乎总是把胡征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因为在第一次认识胡征的时候，他就从胡征的眼里毫无保留地看到，那种坚毅，刚强，不服输，充满斗志的精神。而这种精神，正是一个优秀的军人所必备的。
不光光是如此，他还觉得胡征很有才华，而他的这种才能，在他整个军旅生涯里，也是很难得一见的。
旅长望着天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接着，他略有所思地想了想，他转过头，开口对胡征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但看着胡征依旧悲伤难过地低着头，他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接着，再次回过头来，望着天空，继而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有一个农夫，他带着自己的妻子上山去收割果实。”
“但在山上，他们遇到了熊。”
“那只熊看上去很狂躁，它一上来就抓住了农夫的妻子，并杀死了她。农夫自知打不过那头熊，于是，他只能先无可无奈地先回家去了。”
“第二天，农夫背起猎枪，上山找那只熊寻仇，可是熊没找到，但发现了它的巢穴。里面有几只年幼的小熊，于是农夫立刻就把那几只小熊杀死了。”
“农夫回到家里，觉得有些失落，毕竟他没有找到杀死杀死他妻子的真正凶手。而且他预感那只熊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于是农夫连夜设置了陷阱，等待着第二天和那头熊决一死战。”
“第二天，那头熊果然已经在山上等待着农夫的到来了。一看见农夫，它就像疯了一样冲了上去。弱势的农夫被一掌打飞，他眼看自己就要被熊杀死了，于是他咽着最后一口气，努力地爬到了那个陷阱处，熊再次冲上来试图给他最后一击。但是它踩中了农夫设置的陷进，和农夫一起，双双掉进陷阱同归于尽了……”
旅长说到这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抬头望着天空，接着略有所感地说到。
“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两方交战，没有人能全身而退。而且不断耗尽自己的力量，还要伤及无辜，就像是故事里的妻子和小熊一样。”
“但是我们有的选择吗？别无选择！如果我们不冲上前去，我们身后的人民将变得更加无助脆弱。”
“我们军人有我们的职责，我们是为守护他人而存在的。所以我们免不了会受伤，会牺牲，那又怎样，包扎起自己的伤口，继续爬起来。因为这是我们的使命，我们肩上的责任……”
旅长一脸深情地看着胡征，胡征的眼里依旧是显露着令人同情的眼神。
“这样吧……”旅长亲切地把一只手搭在了胡征的肩上。
“回去好好休息吧，真是难为你了，孩子，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我的办公室里找我吧，振作起来，今后还有很多事在等着你处理呢，更何况，你们在天堂看着你的营长也不希望你这样整天哭哭啼啼的，不是吗……”旅长一脸关爱地看着胡征，他现在只能这样安慰胡征，关于战场上带来的伤痕，已经深深地摧毁了他的世界，旅长晃晃胡征的肩膀，有些急切地等待着他的反应。
胡征抿着嘴，他的表情依旧是充满了沮丧，他的眼神依旧是那么让人可怜，他点了点头，依旧是这默不作声的反应，让人深深地感觉到了他内心遍体鳞伤的残缺。
“去吧……”旅长再次拍拍胡征的肩，对于胡征这么的沮丧，他很是焦急，但是，这又能改变什么，胡征的心已经很脆弱了，旅长不想再雪上加霜，他放开搭在胡征肩上的手，也许此时作为长辈，只能用这么有些力不从心的方式劝慰胡征。
今天的天空里弥漫着微微薄凉雾纱，就像胡征此时微微有些失落和痛楚的心情一样。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天，但胡征的心里依旧是哀伤不已。
他似乎感觉自己的生命里少了一块东西，望着那空空荡荡的营长房间，似乎战场上的画面，依旧像是昨天一样盘旋在他的眼前。
回到旅部里的胡征整天耷拉着个脑袋，这里是他们作战部队的直辖归属营地，是他们当时出征离开的地方，也是他们现在回归疗伤的地方。
他总是感觉心事重重的，战争带来的阴影和战场上失去战友带来的伤痛，让这个第一次从战场上回来的小伙子整天愁眉苦脸的。
他感觉自己无法从这里面走出来，他每天晚上都要做恶梦，梦里战友绝望的嘶叫和血肉模糊的炸裂让他无数次汗流浃背地惊醒。
于是他从心里开始排斥战争，开始逃避有关于战争的一切，但他越是这样想，这些可怕的回忆就越像梦魇一样紧紧地纠缠着他。他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他感觉自己疲累极了，但又不知如何自处。
阴差阳错的是，他被上级任命为九营的新营长。旅长是他的同乡，也是同样很照顾他的一位长官。他觉得胡征是一个人才，并非常的看重他。他总是说，这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眼睛里闪烁着一种不服输，倔强热血的光芒，而且旅长每每看到他，就像看到自己的孩子一样亲切。
但是现在的胡征状况却日趋于下，这让大家都很着急。自从战场上回来的他，整天愁眉不展的，似乎已经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
现在他的脑子里只有战场上的那些可怕的回忆，他不想再参加战争，因为他不想再让战争无情地夺走他所珍视的一切。
胡征甚至丧失了斗志，如果在军营里允许抽烟喝酒，他早就已经沉溺于烟酒了。在战场上的一幕幕，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就像一个黑洞一样越扩越大，把他越吸越深。
他整天就处于这么一个游离的状态，他就像一个行尸走肉一样整天浑浑噩噩的，因为营长和战友的死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如果光是听到营长和战友们牺牲的噩耗还好，但是偏偏却，偏偏却让他赤裸裸地目睹他们被炸得粉身碎骨，而自己却又无能为力。
营长和战友的死就像是一个黑洞。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那种遗憾，那种诧异，就像是毫无征兆地，把他的生命活生生地挖走了一大块，而且只是不负责任的挖走，却没有填补任何的空缺，这种状态，让他茫然，让他感觉到无比的失落，也不知道没有了老营长和一连战友的日子该怎么过。他感觉自己就像脚下的土地冷不丁地被抽掉了一般，没有了踏实的感觉，感觉自己随时都会坠落。
这种遗憾，这种挫败，这种懊恼，和这种心痛，就像是此时穿刺透彻的冷空气一样，赤裸裸，且悄无声息地狠狠扎进了他的内心。
胡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伸出双手，朝天仰起头，然后沉沉地把双手按在自己的脸上。
每每想起这些，他就心如刀绞，无数次，他都在梦里哭醒，也许作为一个战士，他并不应该流泪，但是此时的他却显得那么的无能为力，谁叫他是一个感情胚子，谁叫他是一个心灵脆弱的小毛孩……
胡征依旧仰着头，在那里重重地呼吸着，也许只有这片刻的安宁，才能稍微抚慰着他这颗几乎分崩离析的心。
有人说，战友情是仅次于亲情的第二种情谊，也许对于那些朝夕与共，出生入死，用生命和血汗构建起铁一般的信任的战士们来说，的确如此吧……
这时，胡征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猛地一下子转过头，只见旅长一脸严肃地站在他的身后。
“旅……旅长……”胡征愣是一吓，他立马站直了身子，对着旅长就是一个标标准准的军礼。
旅长拍拍他的肩，他依旧是那么的不苟言笑，然后他伸出手，朝前方微微一指，接着放下手，把自己的双手背在身后，示意胡征和他一起走走。
胡征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接着，两人便这样一起走在旅部里这条偏僻安静的小道上。
“怎么样，从战场回来，还调整的好吗……？”旅长和胡征沐浴着这迎面而来的微微的细雨，他抬着头，微微地眯着眼，语气和顺地对胡征说到。
“嗯……”胡征有些拘谨地走在旅长的旁边，然后轻轻地应了一声。
“这个营长呢？当的还习惯吗……？”旅长接着问到。
“嗯……”胡征依旧是那样低着头，弱弱地回了一句。
旅长有些无奈地转过头来看着这个神情恍惚，无精打采的小伙子。他虽然是一个战士，但是，战争，已经在他年经心上毫不客气地留下了皮开肉绽的一笔。
面对胡征，刚才旅长本想问着关于上次战役的一些事情，但是考虑到他的感受，旅长还是把那刚到喉咙边上的话给咽了下去。
旅长其实还是很心疼胡征的。这个五十来岁的男人，似乎总是把胡征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因为在第一次认识胡征的时候，他就从胡征的眼里毫无保留地看到，那种坚毅，刚强，不服输，充满斗志的精神。而这种精神，正是一个优秀的军人所必备的。
不光光是如此，他还觉得胡征很有才华，而他的这种才能，在他整个军旅生涯里，也是很难得一见的。
旅长望着天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接着，他略有所思地想了想，他转过头，开口对胡征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但看着胡征依旧悲伤难过地低着头，他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接着，再次回过头来，望着天空，继而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有一个农夫，他带着自己的妻子上山去收割果实。”
“但在山上，他们遇到了熊。”
“那只熊看上去很狂躁，它一上来就抓住了农夫的妻子，并杀死了她。农夫自知打不过那头熊，于是，他只能先无可无奈地先回家去了。”
“第二天，农夫背起猎枪，上山找那只熊寻仇，可是熊没找到，但发现了它的巢穴。里面有几只年幼的小熊，于是农夫立刻就把那几只小熊杀死了。”
“农夫回到家里，觉得有些失落，毕竟他没有找到杀死杀死他妻子的真正凶手。而且他预感那只熊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于是农夫连夜设置了陷阱，等待着第二天和那头熊决一死战。”
“第二天，那头熊果然已经在山上等待着农夫的到来了。一看见农夫，它就像疯了一样冲了上去。弱势的农夫被一掌打飞，他眼看自己就要被熊杀死了，于是他咽着最后一口气，努力地爬到了那个陷阱处，熊再次冲上来试图给他最后一击。但是它踩中了农夫设置的陷进，和农夫一起，双双掉进陷阱同归于尽了……”
旅长说到这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抬头望着天空，接着略有所感地说到。
“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两方交战，没有人能全身而退。而且不断耗尽自己的力量，还要伤及无辜，就像是故事里的妻子和小熊一样。”
“但是我们有的选择吗？别无选择！如果我们不冲上前去，我们身后的人民将变得更加无助脆弱。”
“我们军人有我们的职责，我们是为守护他人而存在的。所以我们免不了会受伤，会牺牲，那又怎样，包扎起自己的伤口，继续爬起来。因为这是我们的使命，我们肩上的责任……”
旅长一脸深情地看着胡征，胡征的眼里依旧是显露着令人同情的眼神。
“这样吧……”旅长亲切地把一只手搭在了胡征的肩上。
“回去好好休息吧，真是难为你了，孩子，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我的办公室里找我吧，振作起来，今后还有很多事在等着你处理呢，更何况，你们在天堂看着你的营长也不希望你这样整天哭哭啼啼的，不是吗……”旅长一脸关爱地看着胡征，他现在只能这样安慰胡征，关于战场上带来的伤痕，已经深深地摧毁了他的世界，旅长晃晃胡征的肩膀，有些急切地等待着他的反应。
胡征抿着嘴，他的表情依旧是充满了沮丧，他的眼神依旧是那么让人可怜，他点了点头，依旧是这默不作声的反应，让人深深地感觉到了他内心遍体鳞伤的残缺。
“去吧……”旅长再次拍拍胡征的肩，对于胡征这么的沮丧，他很是焦急，但是，这又能改变什么，胡征的心已经很脆弱了，旅长不想再雪上加霜，他放开搭在胡征肩上的手，也许此时作为长辈，只能用这么有些力不从心的方式劝慰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