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尔为臣 第210章 摒弃旧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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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快到北疆了。”
一手撩起车帷，言璟瞧着外面争相斗艳的万千繁花，不禁感慨：“上次站在这片土地上，好似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可明明，他不过只是离开了一个冬天。
但这个冬天，却比言璟此前度过的任何一个冬天都要漫长。
右右将脑袋凑了过来，猛吸了一大口气，随后叹道：“啊——再也不要离开了！”
身后突然冒出的手，抓住右右的衣领。
稍稍用力，右右便倒进了左左怀中。
左左点了点右右的额头，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呀！”
“我的那些心肝宝贝儿，全在虔川。”右右挪了挪位置，“此次在羽国，我们可是经历了九死一生，差点将小命都给断送，幸而老天保佑，福大命大，才叫我们没有缺胳膊少腿，让人装进木头盒子里带回言国。”
闻言，言璟放下车帷，转头看向悠哉躺平的右右，附和道：“此行，右右确实辛苦。”
未能听出话里带话的右右，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殿下明鉴！”
说着，她坐起身：“殿下！”
言璟看了看右右身后的左左，问道：“又想要什么？”
前日，前前日，前前前日，右右不止一次在言璟面前拐着弯地诉说着自己的不易，并暗暗表示想要涨那么一点点的俸禄，以及获得一点点的赏赐。
“奴……”
没等右右说完，言璟便自顾自道：“要不，孤的太子之位也一并赠予你？”
左左侧开头，尽管极力强忍着笑意，但还是因为右右实在傻得可爱，而破功漏了些许极小声、极小声地笑。
听到后面的动静，右右跟着一起皮笑肉不笑，顺带背地里用手肘戳了一下左左的腰。
面对言璟，右右连连摆手道：“奴虽爱财，但也惜命。”
“吃力不讨好，还要命的活，奴可不干。”
扬着笑，左左搂住右右的脖子，捏着她肉肉的脸颊打趣道：“就属你机灵。”
右右蹭蹭左左的手心：“姐姐，等回了虔川，我有件好东西要给你。”
顺手点了下右右的鼻尖，左左替她理了理额前掉落的发丝，故意问道：“不会又是哪家铺子的账目吧？”
“姐姐！”右右皱眉，嘴巴不满地抿起，“我想着将自己有的好东西都分给姐姐一份，不想，姐姐心里竟是这般想我。”
见右右是真的生气了，左左急忙‘灭火’。
她试探地碰了碰右右的手背，却被无情拍开。
“别碰我！”
左左夹着嗓子，好声哄道：“好妹妹，是姐姐说错了话。”
“你就……”扯着右右的衣袖，左左继续道，“那就原谅姐姐吧。”
看着姐妹两人嬉闹，言璟靠在窗边，嘴角噙笑。
清风吹起车帷，轻轻拍打着言璟的脸。
闹着闹着，左左突然拽住右右刚要甩开的手，并示意她看向言璟。
不知何时，言璟再一次睡了过去。
从安都回言国的路上，言璟始终提不起精神，常常刚醒不过片刻，便就又转头睡下。
据言璟所言，他每每入梦，都能见到一位看不清容貌的男子。
那位男子，仿佛与他是关系匪浅的故交，叫他觉得很是熟悉。
奇怪的是，当言璟试图回想和男子有关的一切时，他总会感到十分昏沉，胸腔里的一颗心也不由牵动，泛着阵阵巨痛。
久了，待言璟渐渐习惯以后，他也慢慢摒弃了继续往下寻找谜底的念头。
既然是已经忘却的东西，那就让它留在过去。
岁月已然流逝，再回头去寻，也是没有了必要。
而知晓全貌，清楚是非因故的左左与右右，悬在一进一退之间。
论忠义，她们该告诉言璟，上官庭于他的存在。
但以情，她们不愿再看到言璟为了上官庭，将自己的性命视如浮萍，飘在生机渺茫的死水水面，一直不得心安。
寻了个角落坐下，右右抱住双膝，眼睛失神地看着被风吹动的帷幔，小声嘟囔道：“也不知道，小槐花和烧鸡腿还会不会回来。”
因心中还有牵挂不下的人，小槐花并没有同他们一起回言国。
她领着烧鸡腿，回了那个早已没有家人的家。
左左坐在右右身旁，轻声回道：“会再见的。”
暖风吹开帷幔，驭车的车夫瞧了一眼后，顺手将它重新拉下。
羽国，安都。
推开殿门，上官庭远远望着高台上的上官卿月，问道：“不知陛下，寻臣何事？”
抬首，上官卿月一边挂起笑容，一边放下手里的朱笔站起：“庭儿来了。”
说着，上官卿月冲上官庭招招手：“快过来。”
闻言，上官庭不紧不慢地踏入殿内。
即使已经过去数日，殿中各处也被细细擦洗过不下十遍，但上官庭依旧能够闻见浓浓的血腥气。
先是跪下，向上官卿月行了一个完完整整的大礼，再后起身，踱步于上官卿月身侧。
上官卿月拿起桌上刚提好的字，递给上官庭：“帮朕瞧瞧，将这大殿改为此名，如何？”
接过手，上官庭看了好一会儿后，放下。
“此等大事，臣怕是帮不上陛下的忙。”上官庭抱拳躬身，“若无事，臣先告退了。”
上官卿月的笑颜瞬间收敛，她道：“庭儿，可是还在怨恨朕？”
上官庭弯着腰，低着头回道：“陛下无错，臣亦不敢。”
亲手扶起上官庭，上官卿月看着他，举手抚上他的鬓发：“你才二十五，竟已有了白发。”
夺位前，言璟曾一度觉得上官卿月的状态不太对劲，于是让贺兰翾为她把过脉象。
果不其然，当年上官卿月性情大变的缘故，原不是因双亲突逝，而是被人下了蛊。
但下蛊之人技艺不精，用药催动蛊虫暴动时，一不留神便将那尚且稚嫩的蛊虫意外杀死。
可蛊虫虽死，其遗留在上官卿月体内的虫体仍旧有效，只是不比活体容易受人操控。
如此一来，上官卿月的性情便就变得阴晴不定，甚至失控伤人。
在一日又一日的解毒汤药中，上官卿月慢慢找回了被困多年的本心，也回看到了许多无辜之人受她所害。
逝者已逝，上官卿月已无力弥补。
如今，唯有好好善待剩下的幸者，方才能亡羊补牢。
“太子被擒，言国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恐是早已有了另命储君的念头，此番言璟回去，言国必定大乱。”
上官卿月坐下：“待时机成熟，朕会用合适的借口，将你送去他的身边。”
上官庭脸上的神情终于变了变，他声音微顿：“多谢……姑姑。”
一手撩起车帷，言璟瞧着外面争相斗艳的万千繁花，不禁感慨：“上次站在这片土地上，好似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可明明，他不过只是离开了一个冬天。
但这个冬天，却比言璟此前度过的任何一个冬天都要漫长。
右右将脑袋凑了过来，猛吸了一大口气，随后叹道：“啊——再也不要离开了！”
身后突然冒出的手，抓住右右的衣领。
稍稍用力，右右便倒进了左左怀中。
左左点了点右右的额头，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呀！”
“我的那些心肝宝贝儿，全在虔川。”右右挪了挪位置，“此次在羽国，我们可是经历了九死一生，差点将小命都给断送，幸而老天保佑，福大命大，才叫我们没有缺胳膊少腿，让人装进木头盒子里带回言国。”
闻言，言璟放下车帷，转头看向悠哉躺平的右右，附和道：“此行，右右确实辛苦。”
未能听出话里带话的右右，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殿下明鉴！”
说着，她坐起身：“殿下！”
言璟看了看右右身后的左左，问道：“又想要什么？”
前日，前前日，前前前日，右右不止一次在言璟面前拐着弯地诉说着自己的不易，并暗暗表示想要涨那么一点点的俸禄，以及获得一点点的赏赐。
“奴……”
没等右右说完，言璟便自顾自道：“要不，孤的太子之位也一并赠予你？”
左左侧开头，尽管极力强忍着笑意，但还是因为右右实在傻得可爱，而破功漏了些许极小声、极小声地笑。
听到后面的动静，右右跟着一起皮笑肉不笑，顺带背地里用手肘戳了一下左左的腰。
面对言璟，右右连连摆手道：“奴虽爱财，但也惜命。”
“吃力不讨好，还要命的活，奴可不干。”
扬着笑，左左搂住右右的脖子，捏着她肉肉的脸颊打趣道：“就属你机灵。”
右右蹭蹭左左的手心：“姐姐，等回了虔川，我有件好东西要给你。”
顺手点了下右右的鼻尖，左左替她理了理额前掉落的发丝，故意问道：“不会又是哪家铺子的账目吧？”
“姐姐！”右右皱眉，嘴巴不满地抿起，“我想着将自己有的好东西都分给姐姐一份，不想，姐姐心里竟是这般想我。”
见右右是真的生气了，左左急忙‘灭火’。
她试探地碰了碰右右的手背，却被无情拍开。
“别碰我！”
左左夹着嗓子，好声哄道：“好妹妹，是姐姐说错了话。”
“你就……”扯着右右的衣袖，左左继续道，“那就原谅姐姐吧。”
看着姐妹两人嬉闹，言璟靠在窗边，嘴角噙笑。
清风吹起车帷，轻轻拍打着言璟的脸。
闹着闹着，左左突然拽住右右刚要甩开的手，并示意她看向言璟。
不知何时，言璟再一次睡了过去。
从安都回言国的路上，言璟始终提不起精神，常常刚醒不过片刻，便就又转头睡下。
据言璟所言，他每每入梦，都能见到一位看不清容貌的男子。
那位男子，仿佛与他是关系匪浅的故交，叫他觉得很是熟悉。
奇怪的是，当言璟试图回想和男子有关的一切时，他总会感到十分昏沉，胸腔里的一颗心也不由牵动，泛着阵阵巨痛。
久了，待言璟渐渐习惯以后，他也慢慢摒弃了继续往下寻找谜底的念头。
既然是已经忘却的东西，那就让它留在过去。
岁月已然流逝，再回头去寻，也是没有了必要。
而知晓全貌，清楚是非因故的左左与右右，悬在一进一退之间。
论忠义，她们该告诉言璟，上官庭于他的存在。
但以情，她们不愿再看到言璟为了上官庭，将自己的性命视如浮萍，飘在生机渺茫的死水水面，一直不得心安。
寻了个角落坐下，右右抱住双膝，眼睛失神地看着被风吹动的帷幔，小声嘟囔道：“也不知道，小槐花和烧鸡腿还会不会回来。”
因心中还有牵挂不下的人，小槐花并没有同他们一起回言国。
她领着烧鸡腿，回了那个早已没有家人的家。
左左坐在右右身旁，轻声回道：“会再见的。”
暖风吹开帷幔，驭车的车夫瞧了一眼后，顺手将它重新拉下。
羽国，安都。
推开殿门，上官庭远远望着高台上的上官卿月，问道：“不知陛下，寻臣何事？”
抬首，上官卿月一边挂起笑容，一边放下手里的朱笔站起：“庭儿来了。”
说着，上官卿月冲上官庭招招手：“快过来。”
闻言，上官庭不紧不慢地踏入殿内。
即使已经过去数日，殿中各处也被细细擦洗过不下十遍，但上官庭依旧能够闻见浓浓的血腥气。
先是跪下，向上官卿月行了一个完完整整的大礼，再后起身，踱步于上官卿月身侧。
上官卿月拿起桌上刚提好的字，递给上官庭：“帮朕瞧瞧，将这大殿改为此名，如何？”
接过手，上官庭看了好一会儿后，放下。
“此等大事，臣怕是帮不上陛下的忙。”上官庭抱拳躬身，“若无事，臣先告退了。”
上官卿月的笑颜瞬间收敛，她道：“庭儿，可是还在怨恨朕？”
上官庭弯着腰，低着头回道：“陛下无错，臣亦不敢。”
亲手扶起上官庭，上官卿月看着他，举手抚上他的鬓发：“你才二十五，竟已有了白发。”
夺位前，言璟曾一度觉得上官卿月的状态不太对劲，于是让贺兰翾为她把过脉象。
果不其然，当年上官卿月性情大变的缘故，原不是因双亲突逝，而是被人下了蛊。
但下蛊之人技艺不精，用药催动蛊虫暴动时，一不留神便将那尚且稚嫩的蛊虫意外杀死。
可蛊虫虽死，其遗留在上官卿月体内的虫体仍旧有效，只是不比活体容易受人操控。
如此一来，上官卿月的性情便就变得阴晴不定，甚至失控伤人。
在一日又一日的解毒汤药中，上官卿月慢慢找回了被困多年的本心，也回看到了许多无辜之人受她所害。
逝者已逝，上官卿月已无力弥补。
如今，唯有好好善待剩下的幸者，方才能亡羊补牢。
“太子被擒，言国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恐是早已有了另命储君的念头，此番言璟回去，言国必定大乱。”
上官卿月坐下：“待时机成熟，朕会用合适的借口，将你送去他的身边。”
上官庭脸上的神情终于变了变，他声音微顿：“多谢……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