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癫!孤身边全是神经病! 第287章 父子追逐战

    千岁声中,徽墨神驹一马当先,马上的郎君乌丝润墨,发带高缠,及肩的马尾拂如春柳,冬华秋容,美词难述。

    此人令画者绝笔;令唱诵者绝音。

    锦玉盛世养出来的雏龙,爪甲开刃,鬃毛披血,河西一吼,终于向世人展示了他安邦的武德。

    自此,天地辽阔,齐有王储,可当文成武就。

    鲜花雨中军旗簌簌,鸾驾生辉。

    听得一声激昂的

    “公主千岁!”

    万人响应。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八年前宝珠公主是大齐与匈奴交手而牺牲的傀儡,她的生死无人在意。

    用一个公主换国土扩张,再合适不过的买卖。

    八年后宝珠公主依然是大齐与匈奴交手的傀儡。

    但当攻下河西的那一刻,她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公主,她是这场战争的战绩!她成为了太子功勋之一,她是这场胜利的见证者,是战争的标志,是导火索,她只要活着就是这段传奇的写实!

    世人总爱用美人妆点英雄,若非伦理上过不去,不知有多少诗人才子要给两人写同人本。

    祁元祚不需要这份妆点。

    宝珠公主不在意自己成了别人口中太子战绩的附庸。

    因为这是事实啊。

    在她因‘师出有名’对太子落下刻板印象,以为他不过是普罗大众之一。

    对方却如惊雷一样搅了她平静的生活。

    她从小就知道权力的强大,父皇和母后用权力满足自己的欲望。

    皇兄用权力巩固自己的统治。

    她用权力清除自己讨厌的人。

    直到如今,她看到了权力的另一种用法。

    以国作赌,以命作赌,祁元祚这团叛逆的火,在狂风中酣畅淋漓的舞动,焚烧她平静的假面,在她死气沉沉的人生中留下烫人的光亮。

    他从未给过她承诺,也从未给过她任何安抚。

    他做的一切仿佛与她无关,她只是对方达成目的的途中,随手扶的一株草。

    就是这轻描淡写造就奇功的从容,令宝珠公主浑身战栗。

    思想的枷锁受到冲击,心底的渴望被勾出共鸣。

    就是这样!

    合该如此!

    这才是权力的主人!

    她近乎痴迷的看着最前方的少年将军,千里奔袭、战场回援、两郡鞭笞,祁元祚的强悍以无可匹敌的姿态刻进她的心里。

    把迷人勾欲的权力玩弄鼓掌,驱驰着这条狗指哪咬哪,所有人都得为他俯首称臣,而非被权力勾出万般丑态令人作呕!

    这才是她想要的人生!

    强大!

    绝对的强大!

    宝珠公主二十年来第一次生出对一件事物的渴望,她渴望成为太子那样的人,她渴望经历太子那样的人生,她渴望拥有太子的性格,她渴望有一日能如太子一般强大。

    而太子就是她渴望的具现。

    他是她所有美好幻想的化身。

    这怎不令她痴迷、注视、心之所向。

    渴望过后便是不被现实满足的不甘。

    他让她生出了凤凰的傲骨,觉醒了自由的心脏,却无人给她翱翔的翅膀。

    她要回宫了,回到麻雀的囚笼。

    宝珠公主忽然羡慕起李归宁。

    虽只是七品女官,做的却是朝堂天下事。

    李归宁一个出身普通的女子做得,她这个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却做不得。

    太后前车之鉴,齐帝不会让后宫女子掌权。

    她注定成为不了太子一样的人。

    她深深地看着那道背影,一时间竟连自己都不知道怀的是何种感情。

    喜欢、欢喜、向往、喜欢。

    没有人不喜欢强大的人,没有人能拒绝太子。

    反正她不能。

    鸾驾后面,是黑色的棺椁,上官元帅的棺材一出现,街道上的欢呼声逐渐淡了,直到长长的队伍消失,气氛才又活跃起来。

    祁元祚回朝的消息早有路上驿站、斥候报到了御前,为了减少轰动,小老头只派了鸿胪寺负责迎接。

    宝珠公主、他带回的兵甲都由鸿胪寺安排妥当,祁元祚独自去了上官府,与鸿胪寺的人一起安置上官元帅的棺椁。

    圣旨和赏赐跟着上官元帅的棺椁一起到达上官府上。

    封伯爵,赐号、赐宅子、赐地,赏赐如流水,齐帝在这上面,一向大方。

    上官府上的人早早收到消息,披麻戴孝以待老爷遗体。

    祁元祚安置完棺椁,上了一炷香,才回皇宫。

    皇宫的东门关闭,祁元祚没走出两步,一抬头,道路的尽头一个黄色的身影不知道等了多久。

    祁元祚心一热,脚下速度不自觉的加快,快到中途,直接跑过去,临到跟前,脚步收紧,矜持的站在两步远处。

    祁元祚在齐帝跟前转了个圈,朝他炫耀身上的盔甲

    他特别满意这身盔甲,每次穿的时候都要欣赏好一会儿,只是爱面子,不好跟别人蛐蛐,现在到了齐帝跟前,第一件事就是跟齐帝炫耀炫耀。

    看!靓不靓!

    祁元祚叭叭道:“父皇,孤把盔甲开了个光!到时候就挂你床头,孤走后留给你睹物思人。”

    齐帝本还做着冷脸,闻此言嘴角一抽,不顾形象的脱了鞋子就打

    “开光?我看是开了血光吧!”

    “千里奇袭?”

    “战场先锋?”

    “手持国玺鞭打人?”

    “朕就是这么教你的?你是没爹吗?屁大的事都忍不了!你在前面打的够猖狂,朕还没死呢!”

    祁元祚在齐帝脱鞋的时候撒腿跑了。

    齐帝三十多岁的年纪,正是龙精虎猛的时候,袍子一撩,手抓着比脸还大的鞋,在后面库库狂追。

    “你给我站住!皇宫内院,朕看你还能往哪跑!”

    “你个小鸡崽子,还有脸给朕炫耀,朕穿甲的时候,你还没投胎呢!”

    祁元祚心里蛐蛐,你让我站住我就站住,孤的面子往哪搁?

    他不仅不站住,还要还嘴

    “父皇!你小心着老胳膊老腿儿,万一跑伤了,孤就要成为不孝子了!”

    齐帝:“你早就是逆子了!”

    “朕今天不打哭你,朕就是你爹!”

    肥公公忙挤进去劝架

    “陛下!太子殿下年幼,难免有不周全的地方。”

    “打疼了还是您心疼不是?您就给殿下一个机会!”

    齐帝:“你别管,朕今天非得打他一顿不可!”

    四十五码的大鞋,隔着几十斤重的盔甲,在那里大起小落的‘打人’。

    肥公公都不好意思说:给您个台阶您就赶紧下吧!天底下除了太子殿下还有谁配合您玩儿这么幼稚的游戏!

    就那力道,光着屁股碰上去都是挠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