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癫!孤身边全是神经病! 第288章 雏龙道,社稷枪

    在肥公公‘辛苦劝说’下,齐帝终于松了口。

    为了给小老头台阶,祁元祚早爬树上坐着望风了,不然鞋落在身上压根儿不疼,他演不出求饶的样,小老头就得挂不住脸了。

    齐帝撸袖子插腰:“我大齐的武安君!没听见吗!快给朕下来!”

    他朝上面喊完还得装模作样教训肥公公

    “都是你惯得!要不是你拦着,朕今天非得抽哭了他!”

    祁元祚从槐树枝上一跃而下。

    齐帝嫌弃的锤了他一拳

    “臭小子,一身灰,离了宫过的像个乞丐,快回去洗干净了再来见驾!”

    祁元祚也早受不了身上的粘腻,从盔甲里边掏出一封信,塞到齐帝手中

    “小六给的,父皇慢慢看,儿臣先去沐浴更衣。”

    离开一个月再回来,连祁元祚也免不了生出倦鸟归巢的安逸,兴趣一起,踩着九曲回廊的栏杆,歪歪扭扭蹦蹦跳跳的耍宝。

    蹒跚学步的娃娃闪入脑海,头上乱七八糟的犟毛变成了规规矩矩的高马尾,雏鸡的绒毛变成了浴血的盔甲,臂骨拉长,腰身抽条。

    幼时在平地上都走的磕磕跘跘的幼崽,如今踩在圆滑的木栏上也不会摔倒。

    这就是时光啊。

    “武安君……”

    齐帝低声重复了几次,抑制不住的骄傲自嘴角上扬。

    他又想起了灵觉寺老和尚的谶言:为光为武。

    他的麒麟儿,日后是个武皇帝啊。

    齐帝一边笑,一边拆开手上的信。

    本以为是六皇子吹捧拉家常的信件,看完里面的内容后,齐帝脸色倏地的阴了。

    他决不允许宝珠公主成为豚儿身上的污点!

    齐帝看完把信一撕扬在了水池里,招人传膳,晚上父子两人要秉烛夜谈。

    这是一个不眠夜。

    大齐最尊贵的父子,坐在一起畅谈天地,交流国策、家话。

    雍容华贵的公主在宫里弹着一曲奇特的小调。

    宫外跟随车驾回程的李归宁捏着一支毛笔,奋笔疾书。

    她的日记被太子拿走了,但边关所见,今日所见若不记下来,便是一个笔者一生的憾恨。

    ——德乾十五年,六月十三日,晴

    太子拿走了我的笔记,我听到了战争的号角,我知道,齐史上的推北山战役即将拉开序幕,毫无疑问,这位年轻的太子即将走出他的传奇。

    ——德乾十五年,六月二十六日,晴

    仪仗动了,仪仗落了,仪仗稳了,一战封君。

    祁承玉模仿着日记格式,一字一句写下:

    ——德乾十五年,七月十日,晴

    武扬威,文安邦,驱鬼吞神雏龙枪,绣香帕、梦美郎,金甲羞红装,问谁家儿郎,雏龙道上讳‘白王’。

    这首《白王》是前世颇为有名的一首小词,写的正是太子送和亲公主回长安的场景。

    人真的很奇怪,太子在时,他的七情六欲都被祁元祚挑拨着,日夜不宁。

    如今知道身边是个假货,他反而平静了,平静到愿意拿起笔写上几个字打发时间。

    这放在以前,是万万不可能的。

    他看完了这本日记。

    日记的作者是——大齐汉人李归宁。

    汉,这一个字,又勾起了诸多回忆。

    上一世太子想过立女官。

    可惜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女子做第一个先行者,后来楼兰国派人求亲宝珠公主,祁元祚便打起了宝珠公主的主意。

    宝珠公主有意弄权,但齐帝不会允许大齐出现第二个太后。

    和亲楼兰,是宝珠公主的机会。

    想要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机遇与风险并存,但宝珠公主拒绝了和亲,自此留在长安,和老大厮混在一起。

    也是那天他在太子书房中见到了一沓的‘汉’字。

    他不明白这个字有什么特殊,能让太子写那么多遍。

    这个疑问,到了今天才有了眉目。

    ——德乾十三年,三月十三日,雨

    我不属于这里,我想回家。

    ——德乾十三年,三月十六日,大雨

    我接受着下人的跪拜,心里想着人民,我麻木而无力,却又为自己逐渐习以为常感到恐惧,他也是这样吗?

    ——德乾十三年,四月十日,阴

    绣衣使的前身是墨侠,富强、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呵呵,前辈,您演的真的很敷衍。

    ——德乾14年,十月二,霜

    这是一个乌托邦,是一个理想主义者竭尽所能建造的的乌托邦。

    我终于明白读齐史的违和感从何而来,封建帝王有时代的枷锁,他没有,他以上帝视角拼命的追赶着千年以后的盛世,他不是帝王,他是殉道者……

    ——德乾十四年,十月四日,霜雪

    千年后孕育出的理想主义者,竟想挥动翅膀,改变历史的进程,前辈,您真的很前辈。

    ……

    ——德乾十五年,六月一日,热

    想吃冰激凌、冰西瓜、想打游戏喝奶茶,吹空调,不想压马路,哦……活不起了。

    ……

    六月一日,算算日子,是太子从长安来边关的路上,这段时间的笔记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对方仿佛确定了什么,不再遮掩,将所有的与这个世界不合的全部倾吐出来。

    看着这两年的内容,看着被命名为《太子册》的笔记,祁承玉生出了一个荒谬的想法,写笔记的人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而太子,似乎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在笔记最后太子的回答证实了他的猜测。

    想看看吗?那个世界,有无数个我的世界,养我骨铸我德的天堂。

    ——你哥。

    祁承玉:“……”

    如此猖狂,除了祁元祚还有谁?

    祁承玉抱着本册子,等他奔袭王庭,等他策马北山上,等他名扬天下,终是忍不住在今夜,让这本册子继续发挥它的使命。

    《太子册》已经写了两年,他不在长安的几年,太子的风仪透过文字扑面而来,删除作者无聊的牢骚完全可以作为一本史记,既然是史记,怎能不记下河西大战。

    说起河西大战祁承玉不可避免的想起《白王》

    祁承玉不知道的是,历史插了翅膀,这一世已经与上一世有了偏差,《白王》自也与上一世不同。

    上一世没有两国赌约,祁元祚送亲,匈奴派路堤法王子接亲,路堤法故意挑衅,当着祁元祚的面欺辱嫂嫂,祁元祚忍无可忍与匈奴闹掰,撕毁和亲书,大战一场,迎回公主。

    送回公主后,才又奔赴边关,参与两国交战,那是事赶事的被迫。

    而这一世,却是祁元祚主动出击。

    这个不眠夜慢悠悠的过去了,清晨的长安童语咿呀呀的唱着:

    捣王庭,架鸾仗,满旗天山上;绣香帕、梦美郎,金甲羞红装;问谁家儿郎?社稷开疆,文武安邦,雏龙道上讳‘白王’。

    他策马的那条道,被称为雏龙道。

    他手中枪,被唱诵为社稷。

    历史分而又合……

    作话:我磨了半个小时的词,怕宝子们读不明白,解释一下,上白下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