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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水往事同人:野狗 第367章 就你毛病多

    元梅侧了一下身,又又又被伍敏按回去面壁思过,想到自己内衣都没穿,只套着一件纯棉睡袍,只好就着这个面壁思过的姿势,像个螃蟹一样横着往回挪,一边挪,还一边着急忙慌的撕开包装袋往嘴里猛炫饼干。

    走路不专心的后果就是她一个踉跄,差点当场劈叉,摔出个一字马来,由于拖鞋里还积了点水没干,那只鞋干脆直接顺着她的脚后跟套到了脚脖子上,导致她整个脚底都踩到了长着青苔的石头台阶上,满脚又绿又黑,埋汰到不行。

    这都不算什么,最可怕的是她嘴里那口饼干噎到了嗓子眼,她一边往前出溜,一边还得猛捶胸口,保证自己不被噎死。

    伍敏和钟贺宇都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大步上前,还是师兄大人反应快,双手扣住她的胳肢窝,把人往回提溜了一下,又迅速往前探手,捏了一下她的下巴和脖子之间的某个位置,捏的元梅一阵反胃,当场就把嗓子眼里的东西咳了出来,将这个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都没死,却差点折在一口饼干上的倒霉蛋儿救回阳间。

    原本又饿又郁闷的元梅更上火了,她崩溃的弯腰拽了一把卡在脚脖子上的拖鞋,见拽不下来,更更上火了,也不管自己穿的什么衣服了,正回身来扯着嗓子叫道:“啊!!!烦死了!!!都说让他们换台阶换台阶了!!!

    让他给狗关笼子他不听,让他换木头台阶他不听!这个破台阶都卡多少人了?为什么不能换了?都卡我好几次了!!!上个星期给大禅师脚脖子卡了,前天也把我卡了,为什么不能换???这破玩意救过波钦命,还是救过大禅师命啊?为什么不能换啊啊啊!!!!!”

    许是愤怒过头,元梅嗓子都喊破音了,声音中还带上了哭腔,吼完以后,她也不管伍敏和钟贺宇等人,愤愤的丢掉手中已经摔丢了牙刷的杯子,甩着胳膊一瘸一拐大步往回跑,半路又不小心踩到一颗被雨水迸溅进廊道里的砂砾,疼的连呼卧槽,单腿跳着往回蹦。

    伍敏看着她那个凄惨又愤怒的背影,抿了一下嘴……又抿了一下嘴……又……

    师兄大人还呆呆地望着元梅的背影,努力吸气压抑想笑的冲动时,钟贺宇已经大步追上去,不由分说的打横抱起单腿往回蹦的元梅,黑着脸问道:“小梅姐,我送你,你房间在哪儿?”

    元梅拉着驴脸啧了一声,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不用,你把我放下,把鞋弄下来,我自己走。”

    钟贺宇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将她放回地上,一只手扶着她的胳膊,缓缓弯腰试着拽了一下卡在她脚脖子上的拖鞋。

    那玩意儿卡的有点紧,元梅被拽的站立不稳,身子晃了一下,一个生气,干脆破罐子破摔,拍了一下年轻人的肩膀,蛮不讲理的说:“把你衣服脱给我。”

    钟贺宇一愣,反应过来后,二话不说便将上衣脱下来递给元梅,后者拢了一下身上的浴袍,将他的衣服盖在腿上,扶着他的胳膊就地蹲下,使劲往下拽自己的拖鞋,越拽,越拽不下来,越拽不下来,她就越上火。

    几次之后,元梅拉着驴脸指着钟贺宇那个漂亮的女秘书,理直气壮的使唤道:“睿君,你来扶我一下。”

    后者犹豫着向自家领导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目光,年轻人却用极小的幅度摇了一下头,轻轻握着元梅的胳膊温声劝道:“小梅姐,你鞋卡太紧了,我还是先把你送回房间再说吧。”

    :“烦~~人~~~”元梅一听这话,驴脸拉的更驴了,那只缺了两根指头的左手提溜着钟贺宇的衣服挡在胸口,另一只卡拽了还紧紧攥着饼干袋不放的右手转回去指着伍敏,又像个怨妇一样抱怨开了:“都你们禅林买的这坑爹的破拖鞋把爹坑成这样。”

    后者轻叹一声,认命的上前一步,侧身挡开钟贺宇,弯腰想将那个怨妇从地上抱起来送回玛孟穆房间,却被对方按着肩膀推开了:“不是你……亲师兄,禅林这边不是没电视信号吗?你又从哪看的偶像剧?非得公主抱么?你……你给我把内个鞋整下去不行么?还是自己走比较踏实。”

    :“事儿精,就你毛病多。”师兄大人很不给面子的将元梅经常用在他身上的形容词怼了回去,并巴拉开她按在肩膀上的胳膊,强行将人从地上打横抱起,一边往玛孟穆房间走,一边面无表情的吐槽道:“手脚并用爬回去最踏实,你不想那样,就用衣服盖好,先回去,再摘鞋。”

    元梅:“……”

    虽说有点不情愿,但让六根清净的比丘抱,总比让那个图谋不轨到藏都藏不住了的绿茶男抱放心多了,尤其她伍敏师兄还是个嘴硬心软的别扭人儿。

    看他对桌子(边牧)和凳子(二哈)的态度就知道了,虽说他一直觉得自己不喜欢小动物,可也对那俩狗子很好,总归不会半路把元梅扔出去,也不会给她亏吃就对了,这样想着,她索性心安理得的搂着师兄脖子,任由他抱着自己回屋。

    钟贺宇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最终却也什么都没说,神色复杂的扫了两人一眼,又摆手示意身边几人稍安勿躁,默默与他们一起等在原地。

    被师兄送回玛孟穆小师姐房间后,元梅先是费劲巴力的拽下拖鞋,换上短袖短裤,戴上自己的机械义肢,之后又大摇大摆的穿着那双破拖鞋,提溜着自己的防滑短靴和袜子,顺着大殿前的廊道跑回妮娜师姐的房间洗了个脚,这才慢悠悠跑到大殿里上课。

    班主任知道自家的狗子咬坏了小师姐的管道,也没怪她迟到,只不冷不热的扫了她一眼后,又大老远的把人从最末尾叫到了眼皮子底下,逼逼赖赖的讲起了经。

    元梅听了一会儿后,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今天倒是没挨抽,却总时不时梦见从天上往下掉,忽悠一下,忽悠一下的,要不是波钦眼疾手快的拽她一把,搞不好这一觉得给她睡破相好几次。

    今天下课挺早,她揉着眼睛出门的时候“恰好”看见“路过”的钟贺宇,见那小子眨巴着无辜的星星眼,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元梅便非常上道的问了一句:“你……啊~~呵~~~你怎么想起来往这儿跑了?咋地你舅舅又犯迷信让你过来给他祈福啦?”

    对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面色突然变得有些凝重,犹豫片刻后,长叹一声:“我舅舅中风了,抢救回来以后就偏瘫了,现在站不起来,还有点流口水,他说他有一个大劫,让我来禅林求乌卡马哈大禅师帮帮忙。”

    :“啊?中风?怎么这么多中风的?大曲林是不是水土不养人啊……啧~不行以后还是把王安全调回磨矿山吧……”元梅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忍不住嘴角一抽,无语的吐槽道:“大禅师现在可能帮不了你舅舅忙,他自己都站不起来了……”

    说着,她侧头用下巴指了指刚才自己差点摔劈叉的那几级台阶的方向,皱着一张脸指控道:“就刚才你过来的时候,前院儿那边,我差点滑到的内几个破台阶,不知道卡拽多少人了,我都在那卡四五回了,每次从那儿走,都小心小心再小心,还特么卡我。

    内天大禅师站门口不知道瞅啥,完我正好出门儿看见他了,我寻(东北方言会吞字,我寻,意思就是:我寻思,说方言的时候,会吞掉后面那个“思”。)打个招呼吧,结果人一看见我扭头就走。

    可能我长的太漂亮了,大禅师有点害羞,一着急,忘了这几个破台阶一到雨季就出溜滑,完后他……”

    说到这里,元梅一个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边笑,还一边手舞足蹈的跟钟贺宇比划着:“他就这样婶儿滴……噗……唰~~一下,腿就伸出去了,然后夸~差~~一个大劈叉……哈哈哈哈……

    完就卡地上了哈哈哈哈……拖鞋都飞出去了哈哈哈哈哈……完他脸也蹭内台阶上了,蹭一脸青苔哈哈哈……

    脸皮都蹭却青……噗……蕉绿蕉绿滴哈哈哈……跟特么吊死鬼儿似的哈哈哈哈哈哈……当时身边就我一个喘气儿的,还是我给他抱回去的哈哈哈哈哈……”

    她乐的直抹眼泪,鼻涕泡都吹出来了,浑身无力的蹲在地上抠鞋帮,好半晌才缓过劲来,缓缓站起身,一张嘴,又是一个没憋住,噶的一声笑蹲下了。

    又笑了五十块钱的以后,捂着笑得酸痛的肚子,边抹眼泪边说:“他上岁数了,恢复慢,都在他内屋躺好几天了哈哈哈……脚脖子肿老高,现在还没消下去呢哈哈哈哈槽哈哈哈哈……”

    钟贺宇的道德和笑点疯狂战斗,也是差点憋出内伤,嘴唇咬的紧紧的,肩膀都在一抽一抽的颤抖,好悬没跟着元梅笑出声来,还没等他说话呢,提溜着僧袍下摆踏出大殿的波钦冷不丁出声问了一句:“又不困了?”

    一嗓子差点将钟贺宇吓抽过去,捂着惊魂未定的胸口,回头就看见了小禅师那张可以媲美锅底的黑脸,元梅却头铁的抹着眼泪狂笑不止,指着左手边的方向答道:“他说他舅舅想求大禅师帮忙……哈哈哈……我告诉他大禅师卡坏腿了哈哈哈哈哈……不行笑死我了……哈哈哈……肚子疼哈哈哈……脸也好疼哈哈哈哈哈……”

    波钦:“……”

    他眯着那双迷迷蒙蒙的近视眼,又开始不自觉的飕飕飚杀气,吓得元梅笑都不敢笑了,不尴不尬的舔着笑裂了的嘴唇直起腰来,怂的跟桌子(边牧)犯错了一样,蔫头巴脑的盯着自己握在一起的双手,假装自己是今天新置办来的石狮子。

    半晌后,波钦冷哼一声,面无表情的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后,转身就走。

    元梅讪讪的看着他气呼呼的背影,又舔了一下嘴唇上的裂口,眉头轻颤一下,随即又若无其事的朝钟贺宇耸耸肩:“嗯,就这么个事儿,反正老头是起不来床了,不然一会儿你让伍敏师兄帮你问问他能不能躺在屋里远程给你舅舅化解什么劫的?”

    钟贺宇犹豫着点了点头,随即又心事重重的盯着院外的方向发了会儿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小梅姐,桑康死了。”

    :“嗯?”元梅一愣,反应过来后,不甚在意的点点头道:“哦,死就死呗,我跟他又不熟,以前见过几次,也没说过话,顶多一面之缘……听说他还背后骂过我呢,死了活该,谁让他骂我了。”

    顿了顿,她又眨巴着一双美丽的桃花眼,微微仰头对着年轻人满嘴跑火车:“你不会是想说,你舅舅中风偏瘫是让桑康上身了吧?还是桑康死了这个消息给你舅舅吓中风了?还是说桑康怀疑你舅舅害他,死之前给他下诅咒了啥滴?”

    钟贺宇:“……”

    他无语的蹙眉看了元梅半天,突然就觉得这个一脸认真问出这些天马行空傻话的女人有些可爱,目光中带上了些许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忍不住轻轻抚摸了一把她的侧脸,轻笑着软声反问:“我如果点头了,你是不是又要笑话我迷信了?”

    元梅真的很讨厌有人不经同意就伸手碰她,可毕竟是自己先套路他的,只能忍着心中的不悦,假装不在意的挑挑眉,理所当然的嗯了一声。

    钟贺宇一个没忍住,又用拇指在她颊边摩挲了两下,见元梅歪头躲避,也怅然若失的缩回手来,强颜欢笑的摇摇头:“不清楚,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勃磨又要大乱一场了。”

    那当然了,浑水,才好摸鱼,勃磨不乱,我怎么从中获利……

    元梅心中这样想着,面上却也装的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半开玩笑的耸耸肩:“乱就乱呗~总归乱不到我们达班去,他们争的是南勃帮,那边的木头也不比白粉便宜,只要他们不嫌木头长得慢,突然想转头往北打,那就影响不了我们。”

    说到这里,她又笑嘻嘻的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年轻人的胳膊,似是随口玩笑般问道:“哎,你说班隆拿下南勃帮以后,我跟他商量商量,去他那边开几间学校,他能同意吗?”

    钟贺宇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有些走神,没听到她的问话,只满脸纠结的盯着廊道外的雨幕发呆。

    元梅见状,也跟着转身看向雨幕,片刻后,突然低声问道:“害怕吗?”

    钟贺宇扭头看着她的侧脸,点了点头:“桑康死了,班隆得到南勃帮,之后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大曲林出手……我舅舅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事……”

    说到这里,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随即又突然轻笑一声,半开玩笑的问道:“小梅姐,看在认识了这么长时间的份上,你会不会在关键时刻救我一命啊?”

    元梅挑起眉梢,微微侧头,略带调皮的坏笑着反问:“又不是没救过你……再救一次,你可就欠我两条命了啊~~你要怎么报答我?”

    钟贺宇闻言也跟着笑:“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可多了……”元梅双手抱胸,后退两步回到廊道里侧,像是小孩儿撒娇似的,歪着脑袋调侃道:“你还都能给得起呀?”

    钟贺宇被这个癫娘们儿的恶意卖萌蛊惑,鬼使神差般的跟着转回身体,轻笑着低声呢喃:“只要我给的起的,你都可以要,就算要我命,我都给。”

    不料那个方才还言笑晏晏的女人一听这话,骤然冷下脸来,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只丢下一句:“以后别让我听见这句话。”

    钟贺宇心头一慌,下意识拉住她的胳膊,不知所措的问道:“小梅姐,我说错什么话了?我跟你道歉,你别生气。”

    元梅冷冷的回头看他,目光却越发让人看不懂,半晌后,她颓然的长叹一声,也不理会对方还握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只情绪低落的放松身体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失神的将目光移回廊道外的雨幕,声音缥缈的说:“上一个说愿意把命给我的人已经死了。”

    说到这里,她轻轻转动手腕,挣脱年轻人的桎梏,神色哀伤的垂眸看着自己手上的阴鱼戒指,几乎是用气音继续说道:“头都被砍掉了。”

    :“小梅姐……”钟贺宇看着她那副神情,心里越发难受,只觉得舌根又酸又苦,喉咙也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捏住一样,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对方一滴眼泪都没掉,自己却鼻头发酸,似是想要替她流泪一般。

    元梅一点也不在意他对此的反应,只无力的后仰起脑袋,痴痴地看着雨幕,微微勾起唇角,用叹息一样的语调说:“他说要把命给我,但是一转头,就把我的命带走了。”

    她好端端的靠在墙上,手腕上还带着金属质地的机械义肢,却让人感觉她整个人都脆弱到几乎要化成一缕烟雾,被廊外的雨滴碰撞一下,就能立马死掉一样,脆弱的吓人。

    看着她这副样子,钟贺宇只觉得心脏止不住的抽痛,喉咙发紧,让他忍不住用力吸气,忍了好几次,他终是没能抵住心里的慌乱,再次握住她的手,将人拉入怀中,不自觉的垂头在她耳边低声呢喃着:“别难受,小梅姐,你还有我呢。我在呢,我替他陪你好不好……”

    :“他是他,你是你,不一样。”元梅语调中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一把推开那个为自己难受到泪眼朦胧的年轻人,面无表情的说:“他只有一个,没人能代替的了。”

    说着,她冷冷的扫了钟贺宇一眼:“不要说这种话了,我不爱听。”

    说完以后,她便不再理会对方,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