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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水往事同人:野狗 第399章 苦修(2)

    元梅和但拓是一起洗的,后者拿着毛巾,仔仔细细擦拭过她的每一寸皮肤,看着她瘦弱的身体上每一个伤痕,多看一眼,就多心痛一次。

    但拓的毛巾每擦拭过一个伤口,就要问她这个伤口是怎么来的,元梅也用不甚在意的语气一一解释,一直到他擦到胸前,指着她胸口上那个弹孔问道:“这锅是啷个来嘞?”

    元梅突然愣住,沉默片刻后,垂下眼帘,回答的声音又低了一个调:“故意的。”

    :“哈子?”但拓一愣,不可置信的盯住她的眼睛,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对方刚才的话:“故意嘞?”

    见元梅点头,他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的小媳妇儿为什么要故意弄伤自己,但他知道,那女人不傻,她聪明的很,把她逼到非要弄伤自己的危机,一定比她身上的伤更令人难以面对。

    想到这里,但拓心中更难受了,他垂下眼帘,难过的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忍了好几次,终究还是没压得住,忍不住哽咽着低声问道:“为拉羊要弄伤个人嘛?”

    元梅眨眨眼,认认真真的看着他的睫毛,放慢语调坦白道:“因为我睡了别人。

    我说过,咱们两个,谁背叛对方,谁就要死,但是我又舍不得把你自己留下,想来想去,还是挨一枪吧。”

    但拓抽了几次鼻子,越听,他就越觉得心疼。

    他太了解他的妹儿了,她爱自己,爱到宁可豁出性命也要保住自己的地步,对方一直记得他们两人定下的约定,并一直在牢牢遵守,她当时一定是不愿意的,但就是这样一个高傲不羁,向往自由自在,只想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的人,被逼着做不愿意做的事……

    她当时……得多难过呀?

    想着,但拓的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他摇着头,轻轻摩挲元梅胸口那个早已痊愈了的弹孔,哽咽着说:“睡到起就睡到起嘛,做拉羊要弄伤个人噶?我又不会怪你!你晓不晓得,你受伤喽,难过嘞是锅锅噻?”

    :“哎……”元梅长长叹了口气,前倾身体靠近他怀里,搂着他的腰,声音不大,语气却不容置疑的说:“我定的规矩,就必须遵守。”

    :“嘶……”但拓使劲从鼻子往里抽了口气,搂着她的肩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带着哭腔问道:“拉个狗东西欺负你赅?锅锅克把他剁碎!”

    元梅摇了摇头,依旧搂着他的腰,声音闷闷的从他胸口传出:“毛攀呗,他说喜欢我,要让我当他女朋友,还想让我跟他到大曲林给他当老婆,我不愿意,他就要死要活的闹着想跟我同归于尽,死了以后睡在同一个棺材里。

    我用得上他,以前拿他当挡箭牌,现在需要项龙商会的资金援助,一时半会儿还甩不开。”

    但拓双手将她整个人都圈在臂弯里,一言不发的轻拍着她的后背,感觉到她的皮肤有些凉,又急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捏着毛巾手忙脚乱的帮她擦拭皮肤。

    元梅像个木偶似的,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洗,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等两人都洗干净,但拓帮她套上浴袍的时候,冷不丁问了一声:“拓子哥,我出轨,你真不怪我吗?”

    但拓愣怔片刻,同样认认真真的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答道:“妹儿,你只要能活到起,做哈子锅锅都不怪你,阔,是,你,不,应,该,叫,个,人,受,伤,晓得不?”

    一提起故意受伤这个话题,之前还轻声细语的拓子哥突然变得有些严厉,他咬着后槽牙,把眉头上那块肉皱的老高,隔着浴袍用力点了一下她胸前的弹孔,语调微冷的又强调了一遍:“你不阔以再弄伤个人!听到没的?”

    完犊子了,严父模式被触发了,要死要死要死要死……怎么第一天见面就这样了呢?你知道你是我老公,不是我爹吗?为啥又凶我?

    啊!!!我也是,为什么非要说是故意弄伤的?反正他也不知道,随便忽悠过去好了!啊!!!又来了!

    一听他这个死动静,原本还挺心疼她拓子哥的元梅瞬间怂成了狗,蔫头巴脑的嗯了一声。

    后者见状,突然就又找回了自己没离开勃磨之前,她把自己弄伤时候的那种心情,越看她那个死出越上火,想打她两下,又心疼,想吼她两句,又怕她哭,也心疼,不打不骂……她也不长记性。

    但拓越想越郁闷,就站在原地皱着眉头直勾勾的盯着元梅看,弄得后者更心虚了,同样也找回了之前被拓子哥严父模式压制的头都不敢抬的那种感觉。

    两人一动不动的僵持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元梅憋不住了,哼哼唧唧的搂住但拓的脖子,仰头在他下巴上轻咬一口,软着嗓子撒娇道:“嗯~~~哼~~~你又瞪我!好不容易见一面,你就吓唬我~~~你又把我吓着了,我现在心情都不好了~~

    人我是你老婆,不是你家孩子,老婆是得哄着来的,孩子才要训,你总训我干嘛呀?

    现在好了,你把你老婆瞪的心情不好了,你看你要哄不好我的!”

    拓子哥下意识搂住她的后背,道歉的话已经冲到嘴边了,可想到她现在已经作到故意让自己中枪了,又是一股子火直冲头顶,不轻不重的在她后背上拍了一把,严厉的喝道:“做拉羊转移话题噶?我现在很严肃嘞个你讲!”

    元梅:“……”

    完犊子,这咋还带不过去了呢?

    虽心里发虚,但她面上却一点也没有表露出来,反而更加得寸进尺的后仰上半身,皱眉瞪着她拓子哥,瘪着嘴指控道:“我都心情不好了,你居然还在凶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你说,你是不是在华国看上别的女人了?你不喜欢你家幺妹儿了是不是?但~~拓~~~你从实招来,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噗……”但拓被她这个死声烂气的小动静整破功了,一个没憋住,当场就乐出声来了, 抿了几次嘴,还是没忍住,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笑弯着眼睛逗弄道:“嗯,看上一锅华国女娃娃……”

    见小媳妇儿拉脸了,他笑得更开心了,又不紧不慢的补上了一句:“好像叫哈子……元……梅噻。”

    :“哼!”他家妹儿撇着嘴,一脸不高兴的白了他一眼,侧过头去不看他,口中还嘟嘟囔囔的埋怨道:“喜欢还凶我……”

    :“好嘛~~”但拓又被她忽悠过去了,如同每次她撒泼耍赖的时候一样,特别没原则的点着头服软道:“我错喽,你冒气锅锅赅~~”

    话音刚落,他突然一愣,扫了一眼元梅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然后毫不犹豫的弯腰将人打横抱起,转身就要往外跑。

    元梅轻拍了一下但拓的肩膀,回头指了一下横梁垂下来的钩子上挂着的灯,让拓子哥抱着自己摘下那盏灯以后,这才老老实实的任由他抱着回房。

    但拓用脚踢上房门,先是将人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抖开被褥看了一眼,确定自己房间里没进什么虫子以后,这才放心的将被子铺平,把他的小媳妇儿塞进被窝,又坐在床边用毛巾给她擦头发。

    元梅巴拉了一下后脑勺,手还没缩回去,就被她拓子哥一把攥住,对方看着她那只缺了两根指头的左手,轻轻用指头碰了碰顶端断开的地方,又轻轻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哑着嗓子问道:“这锅现在痛不痛噶?”

    元梅摇摇头,裹着被子侧了一下身,拽了一下但拓的浴袍,又掀开被角示意他上床。

    等对方也钻进被窝后,她又调整了一下姿势,将脑袋靠在他肩头,亲了亲他肩膀上的条形纹身,声音低低的说:“拓子哥,猜叔死了。”

    听闻此言,但拓身体猛地一僵,环住她肩膀的手也下意识紧了紧,半晌后,他深吸一口气,犹豫着问道:“咋个死嘞?”

    :“兰波杀的……”元梅仰了仰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下巴,又补充了一句:“也可以说是我杀的。”

    但拓闻言心疼极了,他低头看着对方的眼睛,又是轻叹一声,双手将人搂的更紧,用自己满是胡子的下巴在她还有些潮湿的发顶蹭了两下,用自己最温柔的语调轻声哄道:“没得事……妹儿,都过克喽,锅锅在~~以后拓子哥陪到你身边嘛……”

    元梅摇了摇头,双手伸出被子环住了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他下巴上蹭了一下,哑着嗓子说:“拓子哥,我这次让你跟着佛像一起来禅林,不是为了让你回勃磨……”

    说到这里,她松开环在对方脖子上的手,挣开他的胳膊往后挪了一些,看着但拓的眼睛认认真真的解释道:“之前让你来,是因为整个勃北已经差不多在猜叔手里了。

    我们当时在计划收服南勃帮,那块地盘到手以后,达班就没有必要再往南打了,所以这可以说是最后一次大型战役,猜叔必须要趁这个机会,把我这条功高盖主的疯狗处理掉。我不想死,又怕他拿你来威胁我,所以只能把你送到禅林。

    你记不记得以前你跟我说过的那个波钦禅师,就是大禅师的那个徒弟?他算个好人,心也挺善的,现在算我半个师父,他帮我把你藏好,换我得到达班以后继续推行九年义务教育,在一定程度下整改勃磨的混乱民风。

    以前猜叔不敢动我,我也不敢动猜叔,因为不管我们俩谁动了谁,都是名不正,言不顺,我只有等猜叔对我动手的时候才能顺理成章的反击,不然就是造反谋逆,就算成了,达班的兄弟们也不会服我。

    我以前可能没跟你说过,兰波是猜叔的私生子,前些年我跟玛拉年把他要过来了,他是我一手养大的,对我这个姐姐比对猜叔亲多了,知道我可能要死,他就提前把猜叔杀了……”

    说到这里,她无奈的摇头苦笑:“他不杀猜叔,我也要杀他,你知道的,你幺妹儿我呀~~~最惜命了。”

    身侧的但拓看起来好像都要碎了,他蹙着眉头,看着她的目光中盛满了心疼,喉结一上一下的滚动着,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深呼吸好几次后,抬手抚摸了一下元梅的脸颊,摇着头颤声说:“对不起,妹儿,是锅锅没的用,我没的能力保护好你噻……”

    :“你有用!拓子哥,你怎么会没用呢……”元梅眨眨眼,抬手按住他的手背,像只乖巧的小狗儿似的,用脸颊蹭了蹭他热乎乎的掌心,认认真真的看着对方:“我每次遇到过不去的坎,就在心里告诉自己“拓子哥还在华国等我,我不能有事,我得回去跟他团聚。”,然后就挺过来了。

    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但拓摇摇头,似是想说些什么,嘴唇却被元梅用手捂住。

    停顿片刻后,她又缓缓放下那只手,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猜叔死了,现在我是达班的老大,勃北加上一个南勃帮都在我手里,现在有好多人盯着我这颗人头……好~多好多人。

    哎……我现在走到哪儿都跟着一大群手下,人带少了根本不敢出门,我想回华国去,或者去别的国家,像个正常的“人”一样生活,而不是在勃磨当个“泥塑雕像”一样不能出门,不能动的概念体……”

    一说到这个话题,她就忍不住犯愁,长长的叹了口气后,有些沮丧的苦下脸来,情绪低落的又蹭了两下但拓的掌心:“猜叔为了杀我,可以说是下血本了,也怪我以前太努力,联系了那么多国家的客户……

    彬哥说华国那边有猜叔的势力,都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人,别的国家也有……我要想活得像个人一样,就得先除掉这些钉子,不然这辈子都不得安生!”

    但拓紧皱着眉,用大手轻轻摩挲她的脸颊,垂眸看着她的眼睛说:“那锅锅也回勃磨个你幺妹儿留到起。”

    元梅闻言,冷不丁的突然咧嘴坏笑着摇摇头,可紧接着,她又严肃的板起脸来,一字一顿的说:“我做了这么多努力,可不是为了留在这儿当一个阴沟老鼠的!等我把那些不该有的钉子都拔了,我才能自由!”

    见但拓皱眉,她突然咧嘴一笑,又趴回他怀里,贴在他的脸颊,低声耳语着自己的计划……

    两口子就那么抱在一起,低声说了一整晚,第二天,两人的眼睛都是红红的。

    拓子哥从床上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刮胡子,虽然几年没见了,但他依然记得他的妹儿喜欢亲他的下巴,不喜欢满脸胡渣子,怕扎嘴。

    元梅却困到不行,眼睛一闭就眯了一觉,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拓子哥在山上待了这么久,真的已经快要变成野人了,这深山老林里没有信号,他日常的娱乐就是发呆,观察周围的草木昆虫,有时候抓住一条蛇都舍不得立马杀了,养在笼子里看光景。

    平时吃的就更简陋了,跟他一起进山的是几箱子军粮罐头和一袋大米,还有一些方便面,尤其元梅来以前,拓子哥喝水只能用旅行过滤装备,吃东西最多用自热包温一下。

    他整日里吃这些东西,虽说也不难吃,但也架不住一直这么吃啊,没办法,只好随机抓点野兔野鸟之类的东西换换口味了。

    如今他家老婆来了,自然不会让他家拓子哥再当野人了,当天就把他养来玩的那几条蛇掏出来做了个红烧蛇羹,香味从锅盖传出来的时候,但拓就感觉口水疯狂分泌,忍不住搂着他的小媳妇儿一遍一遍问什么时候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