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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你的门外歌唱 第30章 枫尚公寓

    花洒喷出的热水在他们的身体上涓涓细流,顺着肌肤而下,在地砖上汇集成滩。氤氲的浴室里,泛着迷情,一只手冷不防地按到满是水珠的黑色光亮瓷砖墙上。被流水湿裹着滋润着的五指,显得更细白嫩滑,羸弱地贴着墙身,偶尔颤颤地曲起。一只更大的手覆了上来,霸道地从背上与小手十指交握,似是玩弄似是虐待地挑逗着小手掌心。

    肆意一番后,一条细腿逆流而上,顶着从上淋下的热水攀上一条结实的壮腿,然后缠停在程准的腰上,紧紧圈住。可这不够,一只大手渴求地握住细腿的腘窝,往上一推,身躯同时往前一压。

    “凉!”

    简爱终于受不住程准的进攻,身子不自觉地往后,无力地靠到黑砖墙壁上。可尽管从头顶淋下来的水流多热乎,这墙壁还是出奇的冰凉。也许是身体太热,后背突如其来的冰冷,让她敏感得颤抖不已。

    “换!”

    程准沙哑地低哼一声,便体贴地握着简爱的腰,往自己身上一扣,再轻咬她耳垂下的颈项,翻了个身,换作由他抵着墙壁,承载两人的缠绵世界。

    时急时缓的喘气声,时高时低的嗔吟声,虽不猖狂,还伴着沙沙水声,但在空间有限一片湿气的浴室里,仍听得人面红耳赤,热血沸腾,如催化剂般,诱发了一场又一场的跌宕!

    据说出汗能治疗发烧,未知能否亦治疗感冒。但简爱想,病人不好好休息,始终是难以痊愈的。她已经体力透支,全靠程准搀扶抽抬,可那个被她传染了感冒的男人,依旧精力充沛。

    “因为是你!”程准使尽法宝,卖力地炮制她。

    也因为是他,即便生病,她亦应战下去,对他统统接纳。

    这并非他俩第一次享鱼水之欢,正如简爱对蒋律所说,她已跟这个男人睡过许多遍,但没有一次,能如此刻这般酣畅、踏实与尽兴,巅峰之合!

    她知道他爱她,他知道她爱他,双方亦知道,等到某个时日,就能着落,然后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地手牵手肩并肩。这份对彼此的把握,对将来的肯定与盼头,使得两人的心志,好比扎根百年的榕树,风吹不倒,坚如盘石。

    一场挂羊头卖狗肉的澡,好不容易完结。简爱虚脱地跌趴在床上,整个人陷入软塌塌的大床铺里。程准好心地没有照着她的后背压下去,只搭过一条壮腿,勾住她腰身,往自己边上一收,简爱就整个人挪靠到他侧躺的胸口前。

    “身子太弱,要多锻炼。”由于感冒,他的声线带点鼻音,低沉之余,分外销魂。

    男女的身体机能本就不可同日而语,她非健身达人,亦是病号一位,凭心而论,没有病恹恹的弱态,任他如此翻腾,还撑到他满足打嗝为止,已属壮举。

    简爱慵懒地合着眼,思绪仿佛抽离神经,没理会他。

    自从搬离蒋律,入住新家独自带孩子,她便辞掉早上的兼职。送完小迪上学,随意一抬眼就看到停在校门附近程准自费购买的新车,她就像奔月的嫦娥,自然而然地走过去,上了车,任他带到城市的每个角落。

    这几天表姐远在多伦多,她理解程准的心思,在有限的时间内,多温存片刻,好弥补之前因她纠结而浪费的时光。

    未与蒋律正式签字离婚之前,她不希望程准在小迪面前表露身份。况且,蒋律不时来看望小迪,他若发现马脚,揭穿一切,对谁都不妙,所以她不许程准留宿她家。

    就跟程准搬进枫尚公寓前一样,她更愿意窝在他的家里。

    得知早前她任性地把他配给的公寓钥匙扔掉,程准又给她配了一把新的。

    “我经常在这里出入,不怕物业跟表姐打报告?”

    “你太看得起我在沈小姐心中的地位了。”

    程准暗示,表姐有了新欢,但他这个旧爱是否正式落画,尚是未知之数,得等表姐大人的公布声明。

    简爱笑了,她还以为,他会回答,就让物业权当他召//妓。

    “脑袋里想什么呢?”程准敲了敲她后脑勺,“天天召同一个,加国好嫖//客吗?物业一定会说,程先生,你眼光未免太差。”

    本来挺开心的简爱,一听,脸马上拉了下来,二话不说双手推开男人压着她的腿,在床上转个圈,然后照着程准的脸一脚踩过去。

    程准眼明手快地接住她的脚丫,笑念:“玩笑玩笑,开玩笑!”

    但徒劳。简爱像设定了目标的鱼雷,非打中对方不可。她双脚并用,踩空中单车般狂攻程准,毫不留情。程准终究接暇不住,抱着脑袋活生生被踢下了床,滚到地毯上。

    他眼睛一合,脖子一歪,双脚一伸,两手一摊,不动了。

    爬到床沿探头俯视察看的简爱不但不心疼,还落井下石地往他脸上砸去两个枕头,然后若无其事地去接听响着的手机。

    来电的是蒋律,他给她发了语言辅导班的信息,让她查收。

    探望小迪时,蒋律不时聊起他参加的辅导班效果不错。看他自信了不少,简爱便多问了几句。自那天陈永定评她的口语仍只是6分时,她便一直耿耿于怀。平日在餐厅,除了与杜琛对话,她都尽量使用英语,包括陈永定。陈永定觉得很怪异,两个会说中国话的中国人,操着半桶水的英语交流,事倍功半。可简爱坚持,她也没撤。

    除此之外,她还想参加一些辅导班。蒋律强烈推荐自己参加的课程,还说,若她决定了,他就替她报名缴费,一副霸道总裁供傻白甜上学进修的承担相。不过,不管简爱决定与否,都无需蒋律这样的奉献,她直接拒绝。

    “你要跟他一起去上课?”

    装死失败,无功而返的程准自行爬上床。他躲在简爱身后,拉着耳朵偷听她讲电话,扯着眼皮偷看她查短讯。

    “嗯。”简爱正研究着蒋律发来的辅导班信息,无心地随意应了一声。

    “干嘛跟他一起?”程准不悦。

    “我在看。”

    “不用看了!”他坐到她身侧,“那是华人开办的死读书班,专门应付雅思托福的。”

    简爱不解,望向旁边的男人,“他说公司很支持,给报销学费。”

    “嗤!”程准自嘲一笑,“那不是替你省家用吗?我当时不知道你要跟他离婚。”

    简爱跟着自嘲地笑,“用表姐的钱,省我的家用?”

    程准没回答她的问题,径直换了个话锋:“上课没什么用的。你去社区做义工,多跟洋人接触,一个过程后,自然就提升了。”

    见他切换了话题,简爱也适可而止地不再追问。

    既然决定了如今的关系,她亦无需反复犹豫。当下的情况,她有如用黑绫蒙眼,无视忽略四周的刀山火海,只心如止水地走在独木桥上。想抵达彼岸,过程总是不易,但亦非如登天般难,只要不出意外,谨谨慎慎,哪怕节奏慢些,总有一天会过去。

    况且,退一万步来说,程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时刻周全着她,她确实感动。

    移民来加,带来的钱,不多不少。

    把国内的房子车子,一切统统卖掉兑现,就像他们永远不会回去一样。这些钱,虽说也有几十万加币,但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想安居乐业,又显得不够,尤其在全加物价最高就业最难的大温。或者要拥有几百万加币,他们才能勉强地在异乡用通用货币筑起一份小心翼翼的安全感。

    想租一处有家的感觉的出租房,想供小迪上好一点的区域学校,能偶尔到饭馆吃上一两顿丰盛的晚餐,再抽点时间去个旅游,假如无法顺利就业,那积蓄还要用来应付一段毫无收入只有花销的日子,还有各种医疗保险的开支,以及留下一部份资金备作应急需要和小迪的教育基金。左划右划,带来的钱,简爱用得精打细算。

    跟蒋律谈离婚,她愿意让出财产。但存款里的钱,卑鄙地,她仍在用。生活是现实,他一天不肯签字,她就不会清高地不花将来属于对方的钱。她不吃,小迪也要吃。

    “让让!”程准忽然趴压在她大腿上,越过她去够床头柜的抽屉。

    他拉开抽屉,伸着大手捣乱似的在里面翻滚着。

    不知道他找什么,但简爱瞥到一串发光物体,便打住他的手,把那东西挖了出来。

    “怎么还有这钥匙?”这钥匙的形状与颜色,于她脑中的印象,有如上面直接写着“程准旧居门匙”那般清晰。

    “我没退租。”程准说,“谁知道哪天要回去度日呢。”

    望着这旧居门匙,简爱像是看到她与他在那里发生的一幕幕。

    他说,他爸在国内的烂事,归根结底,就是钱的事。有钱使得鬼推磨,中国古训从来点石成金。即使表姐愿意借表姐夫的手去帮他,但他也得自备钱财去打点一路。父亲当建筑队队长这么多年,说没捞着油水是假的,所以程准也算是自小没吃过苦的人。但来加时,他只带了五千加币傍身,然后就开始各种工作,与简爱重逢,接着纠缠一起,再然后认识表姐。

    他是如何认识表姐的,简爱永远不会问,相信程准也永远不会说。

    “你对她别太过分。”

    “严格来说,我并非占她的便宜,而是占圣本娜客户的便宜。”

    “反正不要过分。见好就收。”

    “知道。”

    他任职圣本娜,除了固定底薪,还有佣金与奖金,及各种分成。主攻投资移民的客源,动辄几百上千万的项目费用,分到他头上的那一份提成佣金,表姐绝不吝啬。就像公//务//员的收入清单,名目不少,大小数目叠加之后,相当可观。

    “之前一刀切,推翻了许多投资移民个案,见过鬼不怕黑,那些人还要混啊?”

    “条条大路通罗马。怎的,很好奇?来上班呀!”趴着的程准侧过头瞧她,“做我秘书。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你到底找什么?压死我了!”双腿快被他压麻,简爱不解风情地打断他的黄段子。

    “没找什么,就想压你。”

    简爱又二话不说地一把将诚实的男人推翻到地毯上,然后又双脚齐下的对他一阵狂踩。

    踩着踩着,“啊”的一声惊嚎,她整个人被拉了下床,掉坑里似的,不见了。

    枫尚公寓真好,高档,漂亮,幽静,安全。假如日子就如此,带着孩子活在国外,住着好房,领着不低的外币薪水,与程准,不欠别人,别人也不欠他们,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