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当舔狗了，当然应有尽有 第182章 是淡了不是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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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瑜起初真没想到，一句谎言能够成为她的一个标签。
“一直不是狂热粉丝。”
毕业前梁瑜觉的自己撒了弥天大谎，后来觉得不过如此。
人是可以变的，时间可以解释一切的变化，她不再需要为一个无关紧要的谎言找补。
喜欢Fly这件事，最开始是应付一个人。
过去苏欣悦提，现在傅峥也提。
看来是她低估了大家的记性。
苏欣悦会记得情有可原，苏欣悦记得的都不是这样一件两件事，她总能翻点高中的事情出来搞突然袭击。
有段时间，梁瑜都有点害怕对方的忆往昔。
她听得出来，苏欣悦的每一次忆往昔，都有目的。
不是在点她，就是在点别人。
坦白说，苏欣悦的手段实在不够高明。
梁瑜有时候忍不住腹诽：
对方糊弄自己的时候，能不能稍微稍微上点心？不然她闭着眼睛都没办法逼着自己往那明晃晃的坑里跳。
傅峥能记得，她得夸傅峥记性好：“傅少，你这都记得。”
“嗯。”傅峥手握方向盘，目光依旧看着前方，嘴角似乎弯了一下，“其实我记得有关你的事还挺多的。”傅峥很顺利接上话，“我还以为我们两个关系不错……当然，我现在知道是误判。”
“这个误判还挺严重。”梁瑜问傅峥，“你猜最糟糕在哪里？”
傅峥斟酌，似乎真的有认真思考：“太自以为是？”
“最糟糕在——你的判断，当时的我压根不知道。”梁瑜蹬鼻子上眼，“你当时要是告诉我，我能少提心吊胆好几次。”
傅峥故作惊讶：“不是过去太久都忘了？”
“是淡了，不是失忆了我。”梁瑜理直气壮，半点不带心虚的，“你那时候凶不凶，你自己心里没数？”话赶话冲出口，说完才像自己烫了一下赶紧从语气上找补，“我的意思是，你有几次好像还挺凶的……嗯……有时候也有点是非不分……”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梁瑜猛地咬紧上下嘴唇。恨不得把找补的那串话都嚼碎吞回去。
死嘴快闭上。
这话非说不可，非解释不成嘛。
她现在真的半点不计较当初的那点事，说出来傅峥能信么。
还是怪傅峥。要不是他非要反驳自己，她能一个不注意怼回去？
梁瑜心里默默为对方定罪，眼神是不往那边瞟的。
与她料想的相反，傅峥根本没生气，他反而心情愉悦。
熟悉他的人，会意外他根本没带遮掩的喜悦——开个车傻乐个什么。
虽说比起五年前，现在的傅峥要好相处许多，但他骨子里的还是傅家的人，这会儿的喜悦过分纯粹，真不像是他轻易拥有的。
“那是我不对。”傅峥收敛自己的笑意，因为已经道歉过这会儿没有再重复之前的话，梁瑜嘴里的“提心吊胆”，印证了他早已估量过自己曾带给她的困扰，“梁瑜，如果我当时告诉你我的判断……我们在当时，能处成朋友么？”
梁瑜稍微回忆里一下，回答傅峥的问题：“当时那个状态，我可能会觉得你在耍我。”
确实有这种可能。梁瑜对傅峥的武力值，还是有些畏惧的，傅峥打人颇有狠劲。在某次见识到傅峥的力量后，梁瑜跟傅峥对着干的次数直线下降，她真的是能当哑巴就不说一字。
傅峥又想笑了：“你这会儿，可以稍微糊弄一下我的。也不怕我接受不了这样真实的回答，一头撞死。”
梁瑜下意识抓住安全带，傅峥余光瞥见梁瑜的动作：……
他刚刚是怎么认定梁瑜成熟稳重的。
梁瑜侧过头，借着车窗外的流光瞥了驾驶座一眼。也没听说傅峥有病啊：“可以，可以的。”
傅峥似乎有些懊恼：“那还挺遗憾的。”
梁瑜哪知道他遗憾个什么劲。
那时候的他们，能做朋友？
没成为仇敌都很不错了。
“梁瑜。”
“嗯。”
好几次，傅峥说话前总先叫一声“梁瑜”的名字。
“我精神上没有问题。”傅峥的目光专注看着道路，“也就是说，我不会因为任何的答案，不好好开车。”
刚才那句话，只是在回想起高中的日子后，带着当年的情绪说出了口。
今天的他，准备充足的他，不应该将那句带着情绪的话，说给梁瑜听。
毕竟在梁瑜那，他并不是一个可亲近的人，他们是陌生的校友，仅此而已。
车子平稳驶入梁瑜所在小区，停在小区楼下。
“这里。”梁瑜解开安全带，语调轻扬，“谢谢你送我回来。”
她拿起一侧的礼盒，推开车门，夜风瞬间涌入。
利落轻带上车门，梁瑜站在降下的车窗前：“路上小心。”
简单的客气寒暄后，利落转身走入单元楼，没有客气地让人上楼喝一杯茶之类的，像是迫不及待将人甩在门外。
傅峥坐在车上，侧着脸看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许久没有发动车子。
冷风透过车窗，车内的男人面容冷峻，手搭在方向盘上无意识摩挲。傅峥总算注意到震动的手机，走进餐厅的前一刻手机被他设置了静音，一直没有调回来。
电话那头的人最近交了新的女友想要傅峥过去凑一个本，傅峥懒洋洋拒绝。
“你真不来？”电话那头的人还挺在意这件事，“是新出的本，很有意思的。”又说有谁谁谁、谁谁都去的，问傅峥来沪市一趟不跟他们一块儿玩么。
傅峥只说自己有别的事。
后面那几个未接电话倒也不必再回，那几个人找他是同一件事。
虽说傅家是海城的地头龙，但在沪市也是有些产业的。傅峥成年前名下就有几套房产，除了海城，沪市、京市都有，他当然不至于无处可去才在梁瑜的楼下停留。
梁瑜回到家中，屋内没有开灯，空气中有清雅的花香。
是客厅花瓶里的花更换过。
沙发上的灰色毯子随着许潮生坐起而被提起。
“怎么不开空调。”
许潮生刚睡醒：“吃过没？”说话间注意到外面的天都黑，冬天的白天本来就短暂。
“我吃过了。”梁瑜踩着毛茸茸的拖鞋，弯下腰靠近许潮生，趁着对方愣神的功夫把毯子卷过来自己靠在沙发上，“你去开空调。”
外套脱了在没开空调的室内还真是有点冷，不过毯子还带着温暖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点。
客厅并不大，空调打开一会儿就可以暖起来。
耳边传来“咕噜咕噜”的轻响。梁瑜瞄了眼许潮生在忙什么。
许潮生煮上了茶，梁瑜鼻尖微动：“煮了什么？”
“桂圆姜茶。”许潮生回答，“你上次说姜茶不好喝，我带了桂圆肉来，看网上说这样煮会好喝点。”
空调的暖气吹来，梁瑜把下巴埋进毯子的褶皱里：“许老师十分贤惠。”
梁瑜有时自认没有许老师细致。
许潮生把茶杯放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杯沿飘着两粒饱满的桂圆。
姜味还是最刺激的那一抹。
她窝在沙发里抬眼看人的时候，恰好折射着灯光。
那双水汪汪亮晶晶的眼，看上去只能看到你。
饱含期待的。
许潮生把掌心贴在她头顶：“换香水了？”
“没有。”梁瑜嗅了嗅自己，“别人车上，车载香薰的味道。”
其实她都不确定有没有味道：“许老师，你的嗅觉过分灵敏。我就上车的时候闻到一点，感觉一点也不浓，是很淡的气味。”
不是嗅觉灵敏，只是对梁瑜身上的味道熟悉。
她身上不熟悉的味道，他更轻易察觉。
许潮生并不干涉梁瑜的社交，两个人对彼此的社交圈涉及程度都不深。
梁瑜对他的好奇，总是一时兴起，没有更深入的了解，许潮生无奈自己对梁瑜的吸引力确实不够。
没有感情经历这一点，许潮生确实没有瞒梁瑜。
在梁瑜之前，他确实没有与哪个女生发展过一段关系。
哪怕如此，许潮生也清楚自己跟梁瑜的开始，并不是很寻常。
但也没有哪条明文规定，一段关系的开始必须有一个先后次序才可以。
番茄炒蛋，有先炒番茄还有先炒鸡蛋的，有放糖的还有放盐的。
人生不会考场上的单选题，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更不是是非题，有明确的对与错。
许潮生不允许自己滋生过度的占有欲，他会比梁瑜更不解这一点。
一点些微不熟悉的气味，至于引起他心里的在意？是过度的紧张还是过度的占有，都不是会被人接受的程度。
许潮生收回手，背在身后的指节微微发白。
“小心烫。”
暖黄灯光下，梁瑜垂眸吹散热气的模样十分乖巧。仿佛看见她更早期的学生时代，在进入大学之前的。许潮生心下微动，若无其事给自己倒茶。
“甜的。”梁瑜低头浅啜，“姜味有比之前淡一点。”
桂圆在茶杯里晃动，梁瑜随意问：“怎么一天时间也过来？”
“严防死守，尽量不给人撬墙角的机会。”许潮生正色道，“这个月过来交流，有安排住宿。”
“一个月？”
“通知上是的。”
梁瑜不免猜测里头有几分因为她，实在是她过去也总安排这样的巧合，才明白两个人的巧合很多时候是另外一个人的刻意安排。
连她都可以想到的事情，比她更周到的许潮生，应当也是想到的。
“那我明天提车，你有时间么？”
“明天下午都有空，我几点过去，我去你公司等你一块过去？”
“那好啊。”梁瑜笑意盈盈，“我给客户当过临时代驾的，开车技术你放心。”
话又说回来：“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你来开。到时候一块去吃饭，你想吃什么都我请客。”
“那得好好想想。”许潮生慢吞吞道。
梁瑜点头，从鼻子嗯了两声：“你好好想吧。”
“你是不是今天晚饭都还没吃。”
“我打算空着肚子留到明天。”
“……”那也太得不偿失了，“你还是吃点吧，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呢。”
许潮生默默点头，像是因为梁瑜的话才决定找点食物填肚子。
梁瑜当然知道许潮生说出口的不是真话，但依旧会觉得说着明显是假话的许潮生，很有反差感。眼角带着笑意，梁瑜点开手机软件，拨拉着有哪家外卖，可供许潮生参考。
梁瑜不说一日三餐外卖，一个礼拜也是要点三五次的，谈不上外卖专家但也比许潮生有经验一些，毕竟她才是在沪市工作的那个人。
梁瑜刚要说出口汇总清单，许潮生就打算下楼买个三明治。
小区外面就有24h的便利店。
梁瑜把手机丢在一旁：“那帮我带一根烤肉肠。”
“外面蛮冷的，你要不套那件黑色羽绒服下去？”
许潮生在梁瑜这儿是有几套换洗衣服的，冬季的外套也有一两件，不多但也足够。其实真算起来，两个人关系的进展谈不上多迅速，但是重新考虑两人关系的起点过于激进。许潮生来沪市的时候两个人住一起，是梁瑜年假两人出去玩回来后的事，也没有多久。
冬天夜晚的冷风确实有些过度，这儿的冬天是带着潮湿水气的，不至于像北方那边室内外的温差巨大，但骤然走在路上没有遮挡的脸也是有些冷的。
黑色长款羽绒服在许潮生身上根本不会显得臃肿，高挑的人是天生的衣架子。梁瑜早就发现，许老师是衣架子这一点。在他们的关系，并不亲近的时候，在人家叫她学妹，她还怀疑对方没有师德的时候，梁瑜就发现这一点了。
屋子里暖和起来，躺在沙发上的梁瑜懒洋洋的，手机被放在茶几上。
会有这样的时候，手机都不想看的时候。
学生时代偷着也想看的手机，在步入社会后，骤然降低吸引力。完整的休息半小时要比玩半小时手机更舒适，最起码在梁瑜这里是这样的。
不被工作侵扰的休息时间，在工作后变得弥足珍贵。
开门声响起的时候，梁瑜昏昏欲睡，她不确定自己有睡着没有。
她很自觉离开沙发，坐到桌前。
两人各自进食，在安静的氛围里。许潮生看出来梁瑜并不饿，咬一口食物她可以咀嚼好多次。
偶尔梁瑜抬眼，就算是在吃便利店里的三明治，许潮生的吃相也很雅观。像是不是在用十五块钱一个三明治，而是用着人均三千的西餐。
梁瑜低头看了一眼，她手里已经咬了半根的烤肉肠，也随之身价飞涨。
“一直不是狂热粉丝。”
毕业前梁瑜觉的自己撒了弥天大谎，后来觉得不过如此。
人是可以变的，时间可以解释一切的变化，她不再需要为一个无关紧要的谎言找补。
喜欢Fly这件事，最开始是应付一个人。
过去苏欣悦提，现在傅峥也提。
看来是她低估了大家的记性。
苏欣悦会记得情有可原，苏欣悦记得的都不是这样一件两件事，她总能翻点高中的事情出来搞突然袭击。
有段时间，梁瑜都有点害怕对方的忆往昔。
她听得出来，苏欣悦的每一次忆往昔，都有目的。
不是在点她，就是在点别人。
坦白说，苏欣悦的手段实在不够高明。
梁瑜有时候忍不住腹诽：
对方糊弄自己的时候，能不能稍微稍微上点心？不然她闭着眼睛都没办法逼着自己往那明晃晃的坑里跳。
傅峥能记得，她得夸傅峥记性好：“傅少，你这都记得。”
“嗯。”傅峥手握方向盘，目光依旧看着前方，嘴角似乎弯了一下，“其实我记得有关你的事还挺多的。”傅峥很顺利接上话，“我还以为我们两个关系不错……当然，我现在知道是误判。”
“这个误判还挺严重。”梁瑜问傅峥，“你猜最糟糕在哪里？”
傅峥斟酌，似乎真的有认真思考：“太自以为是？”
“最糟糕在——你的判断，当时的我压根不知道。”梁瑜蹬鼻子上眼，“你当时要是告诉我，我能少提心吊胆好几次。”
傅峥故作惊讶：“不是过去太久都忘了？”
“是淡了，不是失忆了我。”梁瑜理直气壮，半点不带心虚的，“你那时候凶不凶，你自己心里没数？”话赶话冲出口，说完才像自己烫了一下赶紧从语气上找补，“我的意思是，你有几次好像还挺凶的……嗯……有时候也有点是非不分……”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梁瑜猛地咬紧上下嘴唇。恨不得把找补的那串话都嚼碎吞回去。
死嘴快闭上。
这话非说不可，非解释不成嘛。
她现在真的半点不计较当初的那点事，说出来傅峥能信么。
还是怪傅峥。要不是他非要反驳自己，她能一个不注意怼回去？
梁瑜心里默默为对方定罪，眼神是不往那边瞟的。
与她料想的相反，傅峥根本没生气，他反而心情愉悦。
熟悉他的人，会意外他根本没带遮掩的喜悦——开个车傻乐个什么。
虽说比起五年前，现在的傅峥要好相处许多，但他骨子里的还是傅家的人，这会儿的喜悦过分纯粹，真不像是他轻易拥有的。
“那是我不对。”傅峥收敛自己的笑意，因为已经道歉过这会儿没有再重复之前的话，梁瑜嘴里的“提心吊胆”，印证了他早已估量过自己曾带给她的困扰，“梁瑜，如果我当时告诉你我的判断……我们在当时，能处成朋友么？”
梁瑜稍微回忆里一下，回答傅峥的问题：“当时那个状态，我可能会觉得你在耍我。”
确实有这种可能。梁瑜对傅峥的武力值，还是有些畏惧的，傅峥打人颇有狠劲。在某次见识到傅峥的力量后，梁瑜跟傅峥对着干的次数直线下降，她真的是能当哑巴就不说一字。
傅峥又想笑了：“你这会儿，可以稍微糊弄一下我的。也不怕我接受不了这样真实的回答，一头撞死。”
梁瑜下意识抓住安全带，傅峥余光瞥见梁瑜的动作：……
他刚刚是怎么认定梁瑜成熟稳重的。
梁瑜侧过头，借着车窗外的流光瞥了驾驶座一眼。也没听说傅峥有病啊：“可以，可以的。”
傅峥似乎有些懊恼：“那还挺遗憾的。”
梁瑜哪知道他遗憾个什么劲。
那时候的他们，能做朋友？
没成为仇敌都很不错了。
“梁瑜。”
“嗯。”
好几次，傅峥说话前总先叫一声“梁瑜”的名字。
“我精神上没有问题。”傅峥的目光专注看着道路，“也就是说，我不会因为任何的答案，不好好开车。”
刚才那句话，只是在回想起高中的日子后，带着当年的情绪说出了口。
今天的他，准备充足的他，不应该将那句带着情绪的话，说给梁瑜听。
毕竟在梁瑜那，他并不是一个可亲近的人，他们是陌生的校友，仅此而已。
车子平稳驶入梁瑜所在小区，停在小区楼下。
“这里。”梁瑜解开安全带，语调轻扬，“谢谢你送我回来。”
她拿起一侧的礼盒，推开车门，夜风瞬间涌入。
利落轻带上车门，梁瑜站在降下的车窗前：“路上小心。”
简单的客气寒暄后，利落转身走入单元楼，没有客气地让人上楼喝一杯茶之类的，像是迫不及待将人甩在门外。
傅峥坐在车上，侧着脸看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许久没有发动车子。
冷风透过车窗，车内的男人面容冷峻，手搭在方向盘上无意识摩挲。傅峥总算注意到震动的手机，走进餐厅的前一刻手机被他设置了静音，一直没有调回来。
电话那头的人最近交了新的女友想要傅峥过去凑一个本，傅峥懒洋洋拒绝。
“你真不来？”电话那头的人还挺在意这件事，“是新出的本，很有意思的。”又说有谁谁谁、谁谁都去的，问傅峥来沪市一趟不跟他们一块儿玩么。
傅峥只说自己有别的事。
后面那几个未接电话倒也不必再回，那几个人找他是同一件事。
虽说傅家是海城的地头龙，但在沪市也是有些产业的。傅峥成年前名下就有几套房产，除了海城，沪市、京市都有，他当然不至于无处可去才在梁瑜的楼下停留。
梁瑜回到家中，屋内没有开灯，空气中有清雅的花香。
是客厅花瓶里的花更换过。
沙发上的灰色毯子随着许潮生坐起而被提起。
“怎么不开空调。”
许潮生刚睡醒：“吃过没？”说话间注意到外面的天都黑，冬天的白天本来就短暂。
“我吃过了。”梁瑜踩着毛茸茸的拖鞋，弯下腰靠近许潮生，趁着对方愣神的功夫把毯子卷过来自己靠在沙发上，“你去开空调。”
外套脱了在没开空调的室内还真是有点冷，不过毯子还带着温暖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点。
客厅并不大，空调打开一会儿就可以暖起来。
耳边传来“咕噜咕噜”的轻响。梁瑜瞄了眼许潮生在忙什么。
许潮生煮上了茶，梁瑜鼻尖微动：“煮了什么？”
“桂圆姜茶。”许潮生回答，“你上次说姜茶不好喝，我带了桂圆肉来，看网上说这样煮会好喝点。”
空调的暖气吹来，梁瑜把下巴埋进毯子的褶皱里：“许老师十分贤惠。”
梁瑜有时自认没有许老师细致。
许潮生把茶杯放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杯沿飘着两粒饱满的桂圆。
姜味还是最刺激的那一抹。
她窝在沙发里抬眼看人的时候，恰好折射着灯光。
那双水汪汪亮晶晶的眼，看上去只能看到你。
饱含期待的。
许潮生把掌心贴在她头顶：“换香水了？”
“没有。”梁瑜嗅了嗅自己，“别人车上，车载香薰的味道。”
其实她都不确定有没有味道：“许老师，你的嗅觉过分灵敏。我就上车的时候闻到一点，感觉一点也不浓，是很淡的气味。”
不是嗅觉灵敏，只是对梁瑜身上的味道熟悉。
她身上不熟悉的味道，他更轻易察觉。
许潮生并不干涉梁瑜的社交，两个人对彼此的社交圈涉及程度都不深。
梁瑜对他的好奇，总是一时兴起，没有更深入的了解，许潮生无奈自己对梁瑜的吸引力确实不够。
没有感情经历这一点，许潮生确实没有瞒梁瑜。
在梁瑜之前，他确实没有与哪个女生发展过一段关系。
哪怕如此，许潮生也清楚自己跟梁瑜的开始，并不是很寻常。
但也没有哪条明文规定，一段关系的开始必须有一个先后次序才可以。
番茄炒蛋，有先炒番茄还有先炒鸡蛋的，有放糖的还有放盐的。
人生不会考场上的单选题，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更不是是非题，有明确的对与错。
许潮生不允许自己滋生过度的占有欲，他会比梁瑜更不解这一点。
一点些微不熟悉的气味，至于引起他心里的在意？是过度的紧张还是过度的占有，都不是会被人接受的程度。
许潮生收回手，背在身后的指节微微发白。
“小心烫。”
暖黄灯光下，梁瑜垂眸吹散热气的模样十分乖巧。仿佛看见她更早期的学生时代，在进入大学之前的。许潮生心下微动，若无其事给自己倒茶。
“甜的。”梁瑜低头浅啜，“姜味有比之前淡一点。”
桂圆在茶杯里晃动，梁瑜随意问：“怎么一天时间也过来？”
“严防死守，尽量不给人撬墙角的机会。”许潮生正色道，“这个月过来交流，有安排住宿。”
“一个月？”
“通知上是的。”
梁瑜不免猜测里头有几分因为她，实在是她过去也总安排这样的巧合，才明白两个人的巧合很多时候是另外一个人的刻意安排。
连她都可以想到的事情，比她更周到的许潮生，应当也是想到的。
“那我明天提车，你有时间么？”
“明天下午都有空，我几点过去，我去你公司等你一块过去？”
“那好啊。”梁瑜笑意盈盈，“我给客户当过临时代驾的，开车技术你放心。”
话又说回来：“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你来开。到时候一块去吃饭，你想吃什么都我请客。”
“那得好好想想。”许潮生慢吞吞道。
梁瑜点头，从鼻子嗯了两声：“你好好想吧。”
“你是不是今天晚饭都还没吃。”
“我打算空着肚子留到明天。”
“……”那也太得不偿失了，“你还是吃点吧，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呢。”
许潮生默默点头，像是因为梁瑜的话才决定找点食物填肚子。
梁瑜当然知道许潮生说出口的不是真话，但依旧会觉得说着明显是假话的许潮生，很有反差感。眼角带着笑意，梁瑜点开手机软件，拨拉着有哪家外卖，可供许潮生参考。
梁瑜不说一日三餐外卖，一个礼拜也是要点三五次的，谈不上外卖专家但也比许潮生有经验一些，毕竟她才是在沪市工作的那个人。
梁瑜刚要说出口汇总清单，许潮生就打算下楼买个三明治。
小区外面就有24h的便利店。
梁瑜把手机丢在一旁：“那帮我带一根烤肉肠。”
“外面蛮冷的，你要不套那件黑色羽绒服下去？”
许潮生在梁瑜这儿是有几套换洗衣服的，冬季的外套也有一两件，不多但也足够。其实真算起来，两个人关系的进展谈不上多迅速，但是重新考虑两人关系的起点过于激进。许潮生来沪市的时候两个人住一起，是梁瑜年假两人出去玩回来后的事，也没有多久。
冬天夜晚的冷风确实有些过度，这儿的冬天是带着潮湿水气的，不至于像北方那边室内外的温差巨大，但骤然走在路上没有遮挡的脸也是有些冷的。
黑色长款羽绒服在许潮生身上根本不会显得臃肿，高挑的人是天生的衣架子。梁瑜早就发现，许老师是衣架子这一点。在他们的关系，并不亲近的时候，在人家叫她学妹，她还怀疑对方没有师德的时候，梁瑜就发现这一点了。
屋子里暖和起来，躺在沙发上的梁瑜懒洋洋的，手机被放在茶几上。
会有这样的时候，手机都不想看的时候。
学生时代偷着也想看的手机，在步入社会后，骤然降低吸引力。完整的休息半小时要比玩半小时手机更舒适，最起码在梁瑜这里是这样的。
不被工作侵扰的休息时间，在工作后变得弥足珍贵。
开门声响起的时候，梁瑜昏昏欲睡，她不确定自己有睡着没有。
她很自觉离开沙发，坐到桌前。
两人各自进食，在安静的氛围里。许潮生看出来梁瑜并不饿，咬一口食物她可以咀嚼好多次。
偶尔梁瑜抬眼，就算是在吃便利店里的三明治，许潮生的吃相也很雅观。像是不是在用十五块钱一个三明治，而是用着人均三千的西餐。
梁瑜低头看了一眼，她手里已经咬了半根的烤肉肠，也随之身价飞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