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车菊，我和她遗忘的笔记 第128章 非礼勿视
“所以我才说啦！沐姐姐是答应过我的吧！？我只是想吃个煎饼而已，为什么最后会两手空空地回来，然后还要说‘抱歉对不起，不小心送给别人了’啦！？”
“哎呀......意思就是不小心送给别人了......要不我现在再出门帮你买一个？等个十几分钟就好......”
“我在意的是为什么要随便把东西送给陌生人这件事啦！”
被远比自己年龄小许多的孩子教育，总归是件羞耻的事情。但归根结底，直到推开画室大门的时候才猛地想起来忘记再给墨菊那孩子买煎饼这件事，也确实是我的问题。
“无法理解！还有——呜！这是什么味道！？好浓烈的香气！呛的我都要喘不过来气了！沐姐姐你到底碰了什么东西呕！就连香包都不会有这么熏人的气味吧！？”
“我身上的味道很浓吗？”
这样的说法似乎有些奇怪，不过我低头尝试嗅了嗅衣服，也只能闻到很淡的一股花香，与墨菊那孩子夸张的反应和说辞完全背道而驰。但考虑到她终究是特别的存在，就像是之前那些奇异的能力，似乎也并非不能够相信就是。
“墨菊她也许是有点反应过度......不过，嗯......沐姐姐你的身上确实沾染了很重的气味......就好像是要遮掩什么似的......稍微......确实有些呛人呢。”
我放下肩包，矢车菊略有所思地凑了过来。与墨菊所表现不同的地方在于，她更能够忍受一些，所以才闭着眼睛嗅探着更多的气味，就好像是真正的小动物那样可爱。
“所以......你有什么发现吗？”
“太奇怪了......我从没有闻到过这么浓烈却又表现出很淡模样的气味......嗯，什么有用的信息都得不到......沐姐姐你碰到的那个人，莫非是做香水的吗？”
“这个我没有办法确定，不过她看上去工作很忙的样子......而且没有什么打扮的痕迹。如果是化妆品行业的人，在工作时间里大都会有股很重的味道才是。”
那样的味道别说是两个小家伙，就连我这个普通人都能够闻得出来。说归说底都是想要变得更加美丽，所以不论是素颜也好，浓妆也罢，对于自己来说都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那样的话就算在楼下，我和墨菊也能闻到的......哦......这股味道实在是......好难受......”
“我还是先去洗个澡吧？”
没几分钟的时间，我身上沾染的这股淡淡的花香就几乎把两个小家伙全部放倒了。无奈自己只能苦笑着带好换洗衣物离开，临走前也不忘打开窗户透气，否则乍一看还以为会是什么密室杀人案件呢。
“怎么刚回来就要出去？沐同学你这是准备去洗澡？”
“哦，是的，秋老师。再不洗一洗的话，我怕楼上的两个小家伙就要被熏晕过去了。”
“嗯......？啊？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出汗量这么大吗？”
“不是那个意思啦！”
夏辉的房间就只有那么大，平日里想要洗澡的话是件比较困难的事情。虽然有想过去大浴场，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时代落伍了，记忆中小时候还能见到的场地如今怎么样也没办法搜到，没有办法之下，我便只好回自己家去做这些事。
毕竟想来就连矢车菊那孩子，也都已经知道廉耻了。以往那样在屋里面接两盆水就可以直接洗漱的情况，随着身心逐渐发育起来，也渐渐变得需要独立空间了。
“我挺好奇夏辉你以前都是怎么洗澡的......毕竟怎么看，你都不像是很爱干净的人，但又总是莫名没什么很大的味道......明明都那么激烈运动过了？”
“额，你真的想知道吗？”
“难道是有什么很难以启齿的理由吗？”
依然记得那是我们确认关系后不久，某次在我家的浴室里面一起洗澡的时候。自己有些好奇地提出了这个问题，而夏辉他的回答至今仍叫我记忆犹新。
“那倒是不至于......好吧，其实无非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从头到尾浇几次水。就像是种花种草那样，怎么快怎么来呗......”
“啊这......这能洗干净吗？”
“我现在姑且还是有好好搓澡和打沐浴露的哦？反正也不需要保养什么肌肤......其实我反而觉得你们女生洗个澡实在是太麻烦了，动不动就是半个小时一个小时起步......”
“这是刻板印象啦。”
我还是挺享受能够这样无所谓地和他闲聊的时光的，那也是我第一次完整看到他全身上下所有可怖疤痕的时候。情不自禁就想要去询问那些故事，然而到了最后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开口，只是红着脸不断转换话题，聊着聊着就有些晕晕乎乎起来。
“说起来，现在两个小家伙也到了发育的年龄了......虽然我不知道她们的发育阶段和咱们是否相同，但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够随随便便应付。”
“难得听到夏辉你对小孩子的事情提出见解哦？换做平时这些可都是我在做的。”
“我姑且也是她们的监护人吧？而且要真说起来的话，不久前你还算是和她们差不多呢？以后要是洗澡的话，你还是带她们来这边吧。”
“你是想说我们现在的关系其实也可以算是禁忌之恋吗？”
“这么说未免也有些太抽象了！”
其实那段时间里，我很害怕，害怕夏辉他会被其他人夺走。李晓小姐很优秀，她是高材生，而且警察的工作怎么看也都比我这样的暴发户更体面。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她喜欢夏辉，两者又有过命的交集，对比起来，我似乎才是那个不知所谓的局外人。
“但我想知道，为什么你最后肯选择我呢？”
“是啊......为什么呢？感情这种事情，也许就是这么奇怪吧？如果我说自己对你一见钟情了，只不过其实一直没勇气接受这份感情的话，你会相信吗？”
“一见钟情吗？可是那时我才16岁吧？夏辉难道你其实是萝莉控......”
“瞎说什么呢！？”
真是休闲的时光啊，想着想着我便不禁又开始感到寂寞了起来。推开坚实的防盗门，换好鞋子之后独自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室内，即便有着如此大的空间，却也没办法填补满溢。
要喝点啤酒微醺吗？打开冰箱顾虑了许久，最终还是拿了果汁出来喝了两杯。记得夏辉他不喜欢喝酒，但也对于没有味道的水而感到十分无趣。所以不管是茶包也好，冲剂或成品的饮料也罢，他总是会乐意品尝。
“这就像是品味人生一样，如果一直喝着没有味道的白开水，总会想着去找些刺激不是么？饮料也是同样的道理，不同的口味就是在品鉴不同的感悟......”
“喝个饮料还能喝出人生感悟不成？所以夏辉你感悟出什么了？”
“感悟出这破红瓶啸叫是真的难喝，下次绝对不买了......”
“哈啊......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只要喝饮料不就好了吗？干嘛还要坚持喝水呢？”
“那不健康，而且人生最终还是会渴求平淡的白水生活，不是么？”
他总是喜欢开玩笑，就好像不论再怎样大的困难，对他来说都是可以咬牙挺过去后拿来当作饭后闲谈的茶料。不流露任何破绽，就好像无时无刻都在提防着所有人那样，也许会不断受伤，却始终不会认输，展露出远超我所有认知的倔强。
“沐，我说啊......你有没有仔细想过未来的生活？”
“未来的生活？”
水温很舒适，就像那时一样，我们互相赤裸着身躯背靠而坐，既是在清洁肌肤的脏污，也是在互相安慰彼此不完整的心灵。只是如今就唯有我独自一人坐在浴缸里，感受着淋浴头喷洒下的水流拂过，痒痒的很是酥麻。
“是啊，未来的生活......我对自己也许没有什么很大的抱负，只是想要和你一直走下去，未来不论是生儿育女也好，环球旅行也罢，都是我所愿意接受的事情。但矢车菊和墨菊那两个小家伙......我、我不知道该怎么给她们一个容许的世界。”
“夏辉你都已经想到那么远的事情了吗？”
我能够感受到，他的语气是很认真的。一时间似乎我们不仅仅是她们名义上的监护人，更像是为了孩子们的将来而愁容满面的两位家长。可是就连我们自己都是缺失爱的孩子，又怎么会有经验去完尽地照顾其他人呢？
“沐，我设想了很多很多情况。比如若是她们的母亲最终也没有回来的话，就想要把她们当作自己的妹妹一般去呵护......比如若是最终她们的母亲选择来相认的话，我就应该放手当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才是。”
“但你为什么会这样犹豫不决？我能够感受到你在颤抖......你实际并不想放弃她们不是吗？”
“因为其实我是有些恨她们的母亲的......将自己的孩子丢在新海就擅自离开。我真的没有办法再去回忆最早见到矢车菊那小家伙时她的模样......我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十年前的我的影子......同样是被抛弃的孩子，孤身一人流落在大城市中，究竟有多么无助......”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夏辉他这么说，甚至于就连日后在西南县的时候，我都没有再听过他有任何类似的想法。带有些许的自暴自弃，骨子里却是满满对不公现实的倾诉。
“你有想过吗？墨菊那小家伙的情况虽然要比矢车菊好上许多，可她是个懵懂无知的家伙，凭借一己之力就快要将整个新海闹的天翻地覆......我不理解为什么她的母亲会放任她这么做。她明明懂得我们的语言，却如此任性......简直不可理喻。”
孩子生来本是无辜的，他始终认为如果孩子变坏，那一定是负责养育和教育他们的大人的过错。其实本意也是在自嘲，像我们这样都已经失去了父母的孩子，却要拿着父母的名义去教训别人的父母，当真是件讽刺的事情。
“但......既然她终归为矢车菊和墨菊的母亲，那我就认为她也有她自己的苦衷......如果有可以挽回的地步，我实在是不想要两个小家伙也像我们一样永远失去自己的血亲......”
“夏辉，真是个温柔的人呢。”
“温柔吗？我都快要感觉这是贬义词了......因为温柔的缘故，我曾经对‘爱’的心意优柔寡断......最终葬送了她的生命，也葬送了我在新海得之不易的爱。”
“那是......任谁来了，也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了，所以请不要怪自己，好吗？”
“我知道......”
我想要给他力所能及的安慰，结果到头来却只能伸出双手抚摸那些伤疤。水温并不能够一直保持在舒适的温度，于是直到他现在再次选择回到西南县为止，我也仍然没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我渴望为他做点什么，我渴望能够成为他独一无二的伴侣。从未有过如此渴望一个人；我渴望成为他没办法放弃的存在，渴望在他的世界里面只有我一个人。想要把占有欲摆在明面上去大方承认，却又恐惧这样的自私是否会让他变得远离我。
“真是讨厌这样的自己......”
我闭上双眼，就好像不愿意面对自己无能为力的现实。内心却又忍不住发出呐喊，承认吧沐雪，你就只是在依附于夏辉而已。没有夏辉的话你什么都不是，你的坚强只不过是伪装出来的面具。如果你真的想要成为配得上他的人，就必须要去做点什么。
“可是我到底能做到什么......”
拿起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身体，虽然被水汽所变得朦胧，不过只需要用双手抚过镜上的雾气就好。我紧紧盯着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如果能够得到回答，那么便一定会打破这层隔阂。“花卉”小姐她说的没错，正因为她爱着自己的孩子，所以才会离开去努力工作。
而我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未来，我需要帮助夏辉，也需要帮助那两个孩子。我的自尊心不容许自己只是一味地获得幸福，如此一来所有的喜悦都只会变得苦痛。
“哎呀......意思就是不小心送给别人了......要不我现在再出门帮你买一个？等个十几分钟就好......”
“我在意的是为什么要随便把东西送给陌生人这件事啦！”
被远比自己年龄小许多的孩子教育，总归是件羞耻的事情。但归根结底，直到推开画室大门的时候才猛地想起来忘记再给墨菊那孩子买煎饼这件事，也确实是我的问题。
“无法理解！还有——呜！这是什么味道！？好浓烈的香气！呛的我都要喘不过来气了！沐姐姐你到底碰了什么东西呕！就连香包都不会有这么熏人的气味吧！？”
“我身上的味道很浓吗？”
这样的说法似乎有些奇怪，不过我低头尝试嗅了嗅衣服，也只能闻到很淡的一股花香，与墨菊那孩子夸张的反应和说辞完全背道而驰。但考虑到她终究是特别的存在，就像是之前那些奇异的能力，似乎也并非不能够相信就是。
“墨菊她也许是有点反应过度......不过，嗯......沐姐姐你的身上确实沾染了很重的气味......就好像是要遮掩什么似的......稍微......确实有些呛人呢。”
我放下肩包，矢车菊略有所思地凑了过来。与墨菊所表现不同的地方在于，她更能够忍受一些，所以才闭着眼睛嗅探着更多的气味，就好像是真正的小动物那样可爱。
“所以......你有什么发现吗？”
“太奇怪了......我从没有闻到过这么浓烈却又表现出很淡模样的气味......嗯，什么有用的信息都得不到......沐姐姐你碰到的那个人，莫非是做香水的吗？”
“这个我没有办法确定，不过她看上去工作很忙的样子......而且没有什么打扮的痕迹。如果是化妆品行业的人，在工作时间里大都会有股很重的味道才是。”
那样的味道别说是两个小家伙，就连我这个普通人都能够闻得出来。说归说底都是想要变得更加美丽，所以不论是素颜也好，浓妆也罢，对于自己来说都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那样的话就算在楼下，我和墨菊也能闻到的......哦......这股味道实在是......好难受......”
“我还是先去洗个澡吧？”
没几分钟的时间，我身上沾染的这股淡淡的花香就几乎把两个小家伙全部放倒了。无奈自己只能苦笑着带好换洗衣物离开，临走前也不忘打开窗户透气，否则乍一看还以为会是什么密室杀人案件呢。
“怎么刚回来就要出去？沐同学你这是准备去洗澡？”
“哦，是的，秋老师。再不洗一洗的话，我怕楼上的两个小家伙就要被熏晕过去了。”
“嗯......？啊？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出汗量这么大吗？”
“不是那个意思啦！”
夏辉的房间就只有那么大，平日里想要洗澡的话是件比较困难的事情。虽然有想过去大浴场，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时代落伍了，记忆中小时候还能见到的场地如今怎么样也没办法搜到，没有办法之下，我便只好回自己家去做这些事。
毕竟想来就连矢车菊那孩子，也都已经知道廉耻了。以往那样在屋里面接两盆水就可以直接洗漱的情况，随着身心逐渐发育起来，也渐渐变得需要独立空间了。
“我挺好奇夏辉你以前都是怎么洗澡的......毕竟怎么看，你都不像是很爱干净的人，但又总是莫名没什么很大的味道......明明都那么激烈运动过了？”
“额，你真的想知道吗？”
“难道是有什么很难以启齿的理由吗？”
依然记得那是我们确认关系后不久，某次在我家的浴室里面一起洗澡的时候。自己有些好奇地提出了这个问题，而夏辉他的回答至今仍叫我记忆犹新。
“那倒是不至于......好吧，其实无非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从头到尾浇几次水。就像是种花种草那样，怎么快怎么来呗......”
“啊这......这能洗干净吗？”
“我现在姑且还是有好好搓澡和打沐浴露的哦？反正也不需要保养什么肌肤......其实我反而觉得你们女生洗个澡实在是太麻烦了，动不动就是半个小时一个小时起步......”
“这是刻板印象啦。”
我还是挺享受能够这样无所谓地和他闲聊的时光的，那也是我第一次完整看到他全身上下所有可怖疤痕的时候。情不自禁就想要去询问那些故事，然而到了最后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开口，只是红着脸不断转换话题，聊着聊着就有些晕晕乎乎起来。
“说起来，现在两个小家伙也到了发育的年龄了......虽然我不知道她们的发育阶段和咱们是否相同，但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够随随便便应付。”
“难得听到夏辉你对小孩子的事情提出见解哦？换做平时这些可都是我在做的。”
“我姑且也是她们的监护人吧？而且要真说起来的话，不久前你还算是和她们差不多呢？以后要是洗澡的话，你还是带她们来这边吧。”
“你是想说我们现在的关系其实也可以算是禁忌之恋吗？”
“这么说未免也有些太抽象了！”
其实那段时间里，我很害怕，害怕夏辉他会被其他人夺走。李晓小姐很优秀，她是高材生，而且警察的工作怎么看也都比我这样的暴发户更体面。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她喜欢夏辉，两者又有过命的交集，对比起来，我似乎才是那个不知所谓的局外人。
“但我想知道，为什么你最后肯选择我呢？”
“是啊......为什么呢？感情这种事情，也许就是这么奇怪吧？如果我说自己对你一见钟情了，只不过其实一直没勇气接受这份感情的话，你会相信吗？”
“一见钟情吗？可是那时我才16岁吧？夏辉难道你其实是萝莉控......”
“瞎说什么呢！？”
真是休闲的时光啊，想着想着我便不禁又开始感到寂寞了起来。推开坚实的防盗门，换好鞋子之后独自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室内，即便有着如此大的空间，却也没办法填补满溢。
要喝点啤酒微醺吗？打开冰箱顾虑了许久，最终还是拿了果汁出来喝了两杯。记得夏辉他不喜欢喝酒，但也对于没有味道的水而感到十分无趣。所以不管是茶包也好，冲剂或成品的饮料也罢，他总是会乐意品尝。
“这就像是品味人生一样，如果一直喝着没有味道的白开水，总会想着去找些刺激不是么？饮料也是同样的道理，不同的口味就是在品鉴不同的感悟......”
“喝个饮料还能喝出人生感悟不成？所以夏辉你感悟出什么了？”
“感悟出这破红瓶啸叫是真的难喝，下次绝对不买了......”
“哈啊......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只要喝饮料不就好了吗？干嘛还要坚持喝水呢？”
“那不健康，而且人生最终还是会渴求平淡的白水生活，不是么？”
他总是喜欢开玩笑，就好像不论再怎样大的困难，对他来说都是可以咬牙挺过去后拿来当作饭后闲谈的茶料。不流露任何破绽，就好像无时无刻都在提防着所有人那样，也许会不断受伤，却始终不会认输，展露出远超我所有认知的倔强。
“沐，我说啊......你有没有仔细想过未来的生活？”
“未来的生活？”
水温很舒适，就像那时一样，我们互相赤裸着身躯背靠而坐，既是在清洁肌肤的脏污，也是在互相安慰彼此不完整的心灵。只是如今就唯有我独自一人坐在浴缸里，感受着淋浴头喷洒下的水流拂过，痒痒的很是酥麻。
“是啊，未来的生活......我对自己也许没有什么很大的抱负，只是想要和你一直走下去，未来不论是生儿育女也好，环球旅行也罢，都是我所愿意接受的事情。但矢车菊和墨菊那两个小家伙......我、我不知道该怎么给她们一个容许的世界。”
“夏辉你都已经想到那么远的事情了吗？”
我能够感受到，他的语气是很认真的。一时间似乎我们不仅仅是她们名义上的监护人，更像是为了孩子们的将来而愁容满面的两位家长。可是就连我们自己都是缺失爱的孩子，又怎么会有经验去完尽地照顾其他人呢？
“沐，我设想了很多很多情况。比如若是她们的母亲最终也没有回来的话，就想要把她们当作自己的妹妹一般去呵护......比如若是最终她们的母亲选择来相认的话，我就应该放手当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才是。”
“但你为什么会这样犹豫不决？我能够感受到你在颤抖......你实际并不想放弃她们不是吗？”
“因为其实我是有些恨她们的母亲的......将自己的孩子丢在新海就擅自离开。我真的没有办法再去回忆最早见到矢车菊那小家伙时她的模样......我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十年前的我的影子......同样是被抛弃的孩子，孤身一人流落在大城市中，究竟有多么无助......”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夏辉他这么说，甚至于就连日后在西南县的时候，我都没有再听过他有任何类似的想法。带有些许的自暴自弃，骨子里却是满满对不公现实的倾诉。
“你有想过吗？墨菊那小家伙的情况虽然要比矢车菊好上许多，可她是个懵懂无知的家伙，凭借一己之力就快要将整个新海闹的天翻地覆......我不理解为什么她的母亲会放任她这么做。她明明懂得我们的语言，却如此任性......简直不可理喻。”
孩子生来本是无辜的，他始终认为如果孩子变坏，那一定是负责养育和教育他们的大人的过错。其实本意也是在自嘲，像我们这样都已经失去了父母的孩子，却要拿着父母的名义去教训别人的父母，当真是件讽刺的事情。
“但......既然她终归为矢车菊和墨菊的母亲，那我就认为她也有她自己的苦衷......如果有可以挽回的地步，我实在是不想要两个小家伙也像我们一样永远失去自己的血亲......”
“夏辉，真是个温柔的人呢。”
“温柔吗？我都快要感觉这是贬义词了......因为温柔的缘故，我曾经对‘爱’的心意优柔寡断......最终葬送了她的生命，也葬送了我在新海得之不易的爱。”
“那是......任谁来了，也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了，所以请不要怪自己，好吗？”
“我知道......”
我想要给他力所能及的安慰，结果到头来却只能伸出双手抚摸那些伤疤。水温并不能够一直保持在舒适的温度，于是直到他现在再次选择回到西南县为止，我也仍然没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我渴望为他做点什么，我渴望能够成为他独一无二的伴侣。从未有过如此渴望一个人；我渴望成为他没办法放弃的存在，渴望在他的世界里面只有我一个人。想要把占有欲摆在明面上去大方承认，却又恐惧这样的自私是否会让他变得远离我。
“真是讨厌这样的自己......”
我闭上双眼，就好像不愿意面对自己无能为力的现实。内心却又忍不住发出呐喊，承认吧沐雪，你就只是在依附于夏辉而已。没有夏辉的话你什么都不是，你的坚强只不过是伪装出来的面具。如果你真的想要成为配得上他的人，就必须要去做点什么。
“可是我到底能做到什么......”
拿起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身体，虽然被水汽所变得朦胧，不过只需要用双手抚过镜上的雾气就好。我紧紧盯着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如果能够得到回答，那么便一定会打破这层隔阂。“花卉”小姐她说的没错，正因为她爱着自己的孩子，所以才会离开去努力工作。
而我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未来，我需要帮助夏辉，也需要帮助那两个孩子。我的自尊心不容许自己只是一味地获得幸福，如此一来所有的喜悦都只会变得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