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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守夜人 第232章 春宵一刻

    晨光像被揉碎的金箔,顺着纱帘的缝隙蜿蜒爬进卧室,在三人交叠的躯体上镀了层朦胧光晕。路人猛地从混沌中惊醒,睫毛上还沾着未散的睡意,后知后觉发现鼻腔早已被茉莉与铃兰交织的香气填满——柳黎像只慵懒的猫咪,蜷在他左肩,丝绸睡裙滑落至肩头,露出的肌肤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他锁骨;任卿则枕着他发麻的右臂,发丝凌乱却不失妩媚,发梢上残留的玫瑰精油香气混着晨起的慵懒气息,顺着他喉间一路往下钻。

    两缕发丝不知何时缠上他手腕,像是施了魔法的藤蔓,轻轻勒出两道红痕。柳黎的指尖无意识搭在他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嫣红的唇角还噙着浅笑,似乎做着什么甜美的梦;任卿睫毛轻颤,眼尾泪痣在晨光下愈发勾人,薄毯滑到腰间,勾勒出盈盈一握的曲线。路人僵着身子不敢动弹,只觉脖颈处痒得厉害——是任卿散落的发丝在他皮肤上扫来扫去,活像有只小虫子在来回蹦跶。

    床头的闹钟滴答作响,窗外传来早市的喧嚣,可被\"左右夹击\"的路人只觉得口干舌燥。晨光渐盛,将这暧昧的画面烘得愈发滚烫,他望着天花板欲哭无泪:昨晚到底是抱回了两个美人,还是引回了两座随时会喷发的小火山?

    阳光像把锋利的匕首,透过纱帘缝隙直直扎进瞳孔,路人瞬间如遭雷击般从床上弹坐而起。后背重重撞上雕花床头板,发出沉闷的\"咚\"声,震得床头柜上的玻璃杯都跟着晃了晃。镜面映出他此刻的狼狈相——头发炸成鸡窝,眼下挂着两团青黑,苍白的脸上还留着几道被枕头压出的红痕,冷汗顺着凹陷的喉结滑进松垮的衣领,在胸前晕开深色的水渍。

    他颤抖的指尖抚过滚烫的脸颊,粗糙的掌心擦过皮肤时,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突然,\"啪!啪!\"两记清脆的耳光在死寂的房间里炸开,掌风带起的气流掀动了枕边散落的发丝。\"路人,你糊涂!\"他扯着嗓子低吼,声音里带着刻意拔高的颤音,同时死死攥住床单,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着青白,连指甲缝都陷进了柔软的棉麻布料里。喉结剧烈滚动着,余光却忍不住瞟向床上两个沉睡的身影——柳黎侧身蜷成虾米状,丝绸睡裙歪歪扭扭地堆在腰间,露出一截莹白的腰肢;任卿仰面躺着,薄毯滑到腰际,吊带摇摇欲坠,发丝凌乱地铺散在枕头上,宛如一幅慵懒的美人春睡图。

    他猛地扯松领口的纽扣,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完了完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身体却悄悄往床边挪了半寸,方便将眼前的旖旎尽收眼底。余光瞥见镜面里自己懊恼的表情,还不忘蹙紧眉头,挤出两滴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活脱脱一个演技浮夸的悲情男主角。

    地板上被晨光投下锯齿状的光影,路人跌坐在床脚,像具被抽走筋骨的提线木偶。他的手指深深抠进地毯,指缝间纠缠着几根不属于自己的长发——茉莉香混着玫瑰精油的气息,瞬间将记忆撕成碎片抛向昨夜。出租车顶灯明明灭灭,后视镜里司机促狭的笑、后座飘来的暧昧体温,此刻都化作滚烫的铁砂,在血管里横冲直撞。

    \"咚\"地一声,他的额头重重磕在冰凉的床沿,木屑扎进皮肤的刺痛都比不上心口的钝痛。喉间溢出的呜咽断断续续,像台卡带的老录音机。记忆里柳黎眼尾泛红,指尖绕着他领带时的娇嗔;任卿踮脚环住他脖颈,温热的呼吸喷在耳畔的呢喃,正化作千万根银针,密密麻麻扎进太阳穴。他猛地揪住自己的头发,指节因用力而暴起青筋,发丝被扯得根根直立:\"说好的坐怀不乱......\"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却在尾音处泄露出几分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旖旎回味。

    床头柜上柳黎遗落的珍珠耳坠闪着冷光,任卿发间掉落的茉莉花瓣早已蔫成褐色。这些罪证般的碎片,将他死死钉在昨夜楼道里——两个绵软的身躯贴上来时,他分明感受到心跳震碎肋骨的轰鸣,感受到体温在交叠处燎原的炽热。而此刻,他却像个拙劣的戏子,用颤抖的脊背对着熟睡的美人,将懊悔的姿态演得涕泪横流,却在眼角余光瞥见任卿滑落的肩带时,喉结不受控地狠狠滚动。

    瘫坐在床尾阴影里的路人,骨节突出的手指死死揪着头发,仿佛要把满心乱麻连根拔起。指甲深深掐进头皮,在苍白的皮肤上犁出五道血痕,却比不上心口钝痛的万分之一。\"不是养不起她们......\"沙哑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尾音带着破碎的震颤,\"是怕给不了未来。\"

    日光透过纱帘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映得眼底血丝愈发猩红。窗外传来麻雀欢快的啼鸣,却像一记记重锤砸在耳膜上。他盯着地毯上纠缠的发丝,喉结剧烈滚动,突然抓起枕头狠狠捂住脸,指节发白地攥着布料,闷声的呜咽混着压抑的低吼从指缝间漏出来。

    良久,他松开手,脸上印着凌乱的褶皱,眼神却渐渐变得清明。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床单上柳黎遗落的香水痕迹,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在斑驳的光影里,他仿佛看见无数看不见的丝线缠绕在自己身上,将他与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暗潮汹涌的势力紧紧捆绑。\"我这条烂命......\"他对着空荡荡的空气喃喃自语,突然用力抹了把脸,站起身时脊背绷得笔直,却在望向熟睡的两人时,眼底闪过一丝近乎虔诚的温柔,\"可不能脏了她们。\"

    早晨的阳光像融化的黄油,顺着纱帘的褶皱缓缓渗进房间,在床榻上流淌出一片温柔的光晕。路人蜷缩在床沿冰冷的阴影里,膝盖几乎顶到胸口,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皮肤上犁出五道月牙形的血痕,却浑然不觉。他目光炽热又带着几分惶恐,死死盯着床上两道安睡的身影,仿佛要将这画面刻进骨子里。

    柳黎侧身蜷成虾米状,丝绸睡裙不知何时滑落,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腰肢,随着绵长的呼吸轻轻起伏。她浓密卷翘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每一次颤动都像是要振翅高飞;小巧的鼻尖微微皱起,嫣红的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知梦到了什么甜蜜的场景。几缕碎发调皮地垂落在脸颊,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发间飘散出的茉莉香气,混着晨光在空气中流转。

    任卿仰面躺着,松散的发丝如黑色绸缎般铺展在枕上,吊带睡裙歪斜着,一侧肩带早已滑落,露出细腻光滑的肩头。她无意识地抓着被角,手指纤细修长,指甲上精心绘制的玫瑰图案若隐若现。天鹅颈下的珍珠项链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嘴角挂着的浅笑像是沾着晨露的花瓣,娇俏又动人,偶尔发出一声含糊的呓语,声音软糯得能滴出水来。

    这幅安宁的睡美人画卷在晨光中徐徐展开,却如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心口。他看着她们毫无防备的睡颜,听着轻柔的呼吸声交织成曲,只觉喉咙发紧,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柳黎发间飘散的茉莉香与任卿身上若有若无的玫瑰气息交织缠绕,在空气中织成一张无形的情网,将他困在其中,既贪恋这片刻的温柔,又被愧疚与不安啃噬着内心。

    蜷缩在床角的阴影里路人,晨光像利刃般从纱帘缝隙斜切而入,却始终无法照亮他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颤抖的指尖反复摩挲着颈后那道暗红色胎记,皮肤下凸起的纹路如同缠绕的锁链,每一下触碰都让他瞳孔剧烈收缩——那不是普通的印记,是刻进血脉的生死符,是黄泉守墓人逃不脱的宿命烙印。

    \"黄泉守墓人的宿命...\"沙哑的呢喃破碎成叹息,他忽然死死攥住床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青筋在苍白的皮肤上突突跳动。昨夜缠绵的温度仿佛还残留在皮肤上,此刻却化作冰锥,顺着脊椎一寸寸扎进心脏。记忆如潮水般漫过意识:暴雨夜青面獠牙的邪祟、染血的镇魂铃、还有那个将血咒强行烙进他体内的神秘老者。每次午夜梦回,他都能听见无数冤魂在耳畔尖啸,那些被他镇压的恶鬼,都在等着他魂飞魄散的那一天。

    他猛地抬头望向床上熟睡的二女,柳黎无意识地翻了个身,露出纤细的脚踝,任卿睫毛轻颤,嘴角还挂着浅笑。这画面刺得他眼眶发烫,喉咙像是被浸了毒的丝线勒住。如果有朝一日血咒反噬,自己坠入黄泉不得超生,这两个满心依赖他的姑娘,要如何在暗流涌动的世界里自保?那些蛰伏在黑暗中的邪祟,定会循着他留下的气息,将她们撕成碎片。

    想到这里,他猛地别过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受不到疼痛。额角的冷汗顺着眉骨滑落,在下巴尖凝成水珠,最终坠落在地,摔得粉碎。他死死咬住下唇,尝到血腥气在口中蔓延,内心翻涌着绝望的嘶吼:我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又凭什么给她们未来?

    思绪万千的路人如困兽般蜷缩在床角,喉结上下滚动着发出破碎的呜咽,冷汗浸透的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墙壁,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与床上那两道纯净身影隔绝开来。晨光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映得眼底猩红的血丝愈发狰狞——那是无数个与恶鬼缠斗的深夜留下的烙印。

    \"因果...灾厄...\"他突然像被抽走脊梁般瘫软下去,枯瘦的手指疯狂抓扯头发,将原本凌乱的发丝揉成一团乱麻。颈后胎记在冷汗浸润下泛着诡异的暗红,仿佛活物般微微跳动,提醒着他血脉中流淌的诅咒。记忆如毒蛇般缠住心脏:三个月前那场暴雨夜,被血咒反噬的守墓人前辈化作厉鬼,浑身爬满青黑血管,最后在他怀中灰飞烟灭时,那声\"别让血脉害了旁人\"的临终嘶吼,此刻又在耳边轰然炸响。

    视线扫过床上柳黎微微蜷起的手指,任卿发间散落的茉莉花瓣,他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不行...绝对不行...\"他猛地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掌重重砸向自己的脸,\"啪\"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开,耳膜被震得嗡嗡作响,半边脸颊瞬间肿起五道指印。剧痛反而让他清醒几分,他又接连扇了自己两巴掌,力道大得嘴角溢出鲜血,眼神却愈发猩红癫狂:\"蠢货!你早该想到会连累她们!\"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皮肤上划出渗血的沟壑,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血脉里的诅咒剜出来。

    他跌撞着扑向梳妆台,镜面映出一张布满泪痕与指印的脸,猩红的掌痕如同烙铁烙在苍白的皮肤上。\"清醒些!\"他对着镜中人嘶吼,声线破碎得像撕裂的绸缎,指甲深深抠进木质地板,尖锐的刮擦声混着压抑的呜咽,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青筋暴起的脖颈因用力而绷成弓弦,眼底跳动着绝望与不甘的火焰。

    \"你连自己的命都攥不牢,拿什么护她们周全?\"他突然抡起拳头砸向镜面,\"哐当\"一声脆响,玻璃蛛网般裂开,映出无数个扭曲的自己。窗外的风裹挟着枯叶疯狂拍打着玻璃,发出凄厉的呜咽,仿佛在嘲笑这困兽般的挣扎。他跌坐在满地狼藉中,望着床上熟睡的二女,胸口泛起阵阵钝痛,喉间溢出破碎的呢喃,像是在向命运求饶,又像是在对自己宣判:\"逃不掉的...我们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