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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云雷电 最放心不下,也最让人安心的存

    梁平刚把“钻戒”两个字说出口,就猛地闭了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他手忙脚乱地摆着空碗,耳朵尖红得快要滴血,声音都带上了点结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就是……你们看,备考多辛苦,想买什么参考书、平板,或者想吃什么大餐,都……都行!”

    林薇刚舀起一勺粥,闻言“噗嗤”笑出声,粥差点溅出来:“哟,梁大发明家,这是突然暴富就语无伦次了?钻戒都扯上了,怎么,想给谁惊喜啊?”她故意拖长了语调,视线在梁平和晓冉之间转了个圈。

    晓冉的脸比刚才掉筷子时更红了,握着勺子的手指微微收紧,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小声说:“专利分红到账是好事呀,盖宅院也很好,叔叔阿姨肯定开心。”她刻意避开了“钻戒”的话题,却在低头时,指尖悄悄碰了碰发烫的耳垂。

    梁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点头:“对对对!主要是给爸妈盖房子,他们念叨好几年了。剩下的钱……你们尽管开口,千万别客气!”他说着,偷偷瞥了眼晓冉,见她虽然低着头,嘴角却没往下撇,心里那点慌乱才稍稍平复,只是脸颊依旧烧得慌——刚才怎么就脱口而出说钻戒了呢?这脑子,真是被林薇带得越来越不灵光了。

    林薇见他急得快冒汗,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他,端起碗一饮而尽:“行,那我可就不客气了。等考完试,我要去吃顿好的,小龙虾火锅,再加十串烤腰子!”

    “你就知道吃。”梁平松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惯常的无奈,却没了刚才的紧绷。

    晓冉这时才抬起头,眼睛亮闪闪的,看着梁平说:“恭喜你呀,梁平。你的努力终于有回报了。我……我没什么特别想要的,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像春日里的风,吹得梁平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甜意,又悄悄漾开了些。

    梁平这话一出口,餐桌旁瞬间安静下来。

    晓冉手里的勺子停在半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一百……万?”她声音都轻了些,像是怕自己听错了,“这太多了,我们不能要的。”

    林薇也收了玩笑的神色,皱着眉看向他:“梁平,你疯了?就算专利分红多,也不能这么花。我们备考哪用得着这么多钱,你留着给叔叔阿姨盖房子,剩下的存起来不好吗?”

    梁平知道她们会推辞,早有准备地摆手:“我算过账了,盖宅院用不了那么多,剩下的钱放在那儿也是闲着。你们俩安心备考,别操心钱的事。这卡你们拿着,不是让你们乱花,是想让你们吃好点、用好点,别委屈自己。”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卡,轻轻放在桌上,“密码是你们生日后六位,别跟我推,不然我这趟回家都不安心。”

    晓冉还想再说什么,林薇却先按住了她的手,转头对梁平挑眉:“行,卡我们先替你拿着。但说好啊,就当是借你的,等我们以后工作了,翻倍还你。”她拿起一张卡塞进晓冉手里,自己也揣了一张,“你回家乡盖房子是大事,可得盯紧点。还有那位姜老先生,要是需要帮忙就跟我们说,别一个人扛着。”

    梁平见她们肯收下,松了口气,又叮嘱道:“我大概要去半个月,你们俩在家好好复习,按时吃饭,别总啃面包。阳台的月季记得浇水,林薇你上次浇多了差点把根泡烂……”

    “知道了知道了,你比我妈还啰嗦。”林薇不耐烦地打断他,嘴角却弯着,“赶紧收拾东西吧,别误了车。”

    晓冉把卡小心翼翼地放进钱包夹层,轻声说:“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们发消息。姜老先生那里……要是情况不太好,也跟我们说一声。”

    梁平点头应下,看着眼前两个姑娘,心里那点牵挂和暖意缠在一起。他拎起背包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林薇正低头翻着考研笔记,晓冉在默默收拾餐桌,晨光透过窗户落在她们身上,安静又安稳。

    “那我走了。”

    “去吧去吧。”林薇挥挥手,头也没抬。

    晓冉却抬起头,冲他笑了笑:“一路顺风。”

    梁平心里一动,也笑了,推开门走了出去。门外的风带着点凉意,却吹不散他心里那点踏实的甜。这两个姑娘,果然是他最放心不下,也最能让他安心的存在。

    林薇捏着那张薄薄的银行卡,指尖在上面轻轻敲了敲,心里嗤笑一声。就凭她家那开连锁酒店的家底,还有晓冉家三代传下来的古籍字画,这一百万说穿了还真不算什么。她抬眼瞅了瞅晓冉,见对方正把卡仔细夹在笔记本里,嘴角抿着,耳根却还泛着红。

    “收起你那点小心思。”林薇用胳膊肘撞了撞晓冉,压低声音笑,“还真当自己是收聘礼呢?”

    晓冉被她说得一窘,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别胡说。”可指尖划过卡面时,心里却忍不住泛起一阵奇异的暖意。梁平那副笨拙又认真的样子,像是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捧出来给她们看,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她家虽说是书香世家,规矩大,但长辈们常说,看人要看心。梁平这份心,比这卡里的数字重多了。

    “收都收了,想那么多干嘛。”林薇把卡塞进笔袋,拉链一拉,“他乐意给,我们就乐意受着。再说了,等以后他真成了大发明家,咱们这点‘启动资金’,指不定能换他多少好处呢。”话虽这么说,她想起梁平说“钻戒”时那慌张的模样,忍不住又笑了,“不过这小子,倒是越来越会给人添堵了。”

    晓冉没接话,翻开考研真题,目光落在题目上,心思却有点飘。晨光落在书页上,映得字迹都柔和了几分。她想起梁平炸毛时说要拔月季的样子,想起他端粥时红着的耳根,嘴角不知不觉又弯了弯。

    “发什么呆呢?”林薇用笔戳了戳她的卷子,“再不想题,等梁平回来,该说我们拿着他的钱偷懒了。”

    晓冉回过神,赶紧拿起笔,却在落笔时,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这种被人放在心尖上疼着的感觉,确实……舒服得让人有点舍不得推开。管它像什么呢,先把这研考上了再说。至于其他的,或许就像梁平说的那碗粥,甜丝丝的,慢慢品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