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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火种协定,但我能无限召唤 第676章 黄土镇·鼠破千钧

    黄土坡的风卷着细沙,打在子鼠的青布短打上。他蹲在半塌的窑洞口,望着远处那座足有两丈高的泥土傀儡——棕褐色的躯体由夯土和麦秆夯实而成,关节处缠着生锈的铁链,头顶还扣着顶破草帽,帽檐下两颗黑陶珠泛着幽光,正是傀儡的眼。

    \"这玩意儿...是守墓兽?\"子鼠摸了摸腰间的铜哨——那是他用三枚康熙通宝熔铸的,能引百鼠听令。三天前他受村长之托来寻失踪的商队,却在山坳里撞见这尊泥像,此刻它正用泥手扒拉着半埋的石碑,碑上刻着\"大雍二十三年,镇北将军墓\"。

    泥像突然动了。它的泥腿碾碎几丛酸枣树,生锈的铁链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子鼠翻身滚进草窠,就见泥像的陶珠眼转向了他,喉咙里发出闷雷般的轰鸣:\"擅闯禁地者...死。\"

    \"哎呦喂,骂谁呢?\"子鼠从草窠里探出头,手里多了把黄豆。他吹了声口哨,藏在附近的百只灰鼠\"簌簌\"窜出,顺着泥像的腿往上爬——这是他的\"鼠军\",每只都训练过撬锁、探路、甚至啃咬机关。

    泥像的铁链突然甩动,扫向鼠群。几只灰鼠被抽得飞出去,撞在窑洞的土墙上,晕了过去。子鼠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个小竹筒,拔开塞子——里面装的是他用蒙汗药泡过的芝麻,混着公鸡血的气味。他将竹筒对准泥像的陶珠眼,轻轻一吹。

    芝麻粒粘在陶珠上,公鸡血的腥气立刻渗进泥缝。泥像的动作顿了顿,陶珠眼开始剧烈颤抖。子鼠趁机跃上最近的酸枣树,借着树枝的弹力,\"唰\"地荡到泥像的肩头。他的手指刚触到泥像的后颈,就摸到了块凸起的砖——那是机关的锁扣。

    \"给我开!\"

    子鼠用指甲抠住砖缝,用力一扳。泥像的后背裂开道缝隙,露出里面的骨架——竟是用人的骸骨拼的!脊椎骨间缠着黑绳,头颅里塞着团染血的红布,布上绣着\"镇北\"二字。

    \"原来...你是将军的亲兵?\"子鼠的声音低了下去。他曾在史书中读过,大雍二十三年,镇北将军率三千玄甲军镇守边关,却因粮草被劫,全军覆没。民间传说将军死后化为厉鬼,用亲兵的骸骨筑成傀儡,守着将军的墓。

    泥像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它的泥手抓住子鼠的腰,将他举到眼前。陶珠眼里流出黑色的液体,那是被封印的怨气:\"你...知道他?\"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他最后一刻还在喊''莫负百姓'',可朝廷说他通敌,连尸首都...\"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马蹄声。七八个持刀的村民冲了过来,为首的是村长,手里举着火把:\"小崽子!快跑!这泥像被邪祟附了身,昨天刚吃了老张家的牛娃!\"

    子鼠这才注意到,泥像的泥腿上沾着新鲜的血迹——是牛娃的粗布短衫纤维。他心里一沉,看来这傀儡的封印最近松动了,开始伤人。

    \"都退下!\"子鼠大喊。他解下腰间的铜哨,吹了声长调。藏在附近的鼠群立刻从四面八方涌来,有的咬住村民的裤脚往后拖,有的钻进泥像的关节缝里啃咬铁链。村长被拽得踉跄,火把摔在地上,火星溅到泥像的麦秆上,腾起一股焦糊味。

    \"你疯了?\"村长吼道,\"这东西杀了人,得烧了它!\"

    \"烧不得!\"子鼠急得跳脚。他摸到泥像后颈的砖缝里卡着半块虎符,符上的\"镇北\"二字还清晰可见,\"这是将军的虎符!当年朝廷怕将军复活,用邪术封了他的魂,把亲兵的骸骨做成傀儡,其实是想困住他的英灵!\"

    泥像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它的陶珠眼转向村长,黑绳般的怨气里竟透出丝清明:\"当年...将军说过,要等北疆的雪化了,就带弟兄们回家...\"它的泥手缓缓垂下,\"可他们连尸首都收不全...\"

    村长的火把掉在地上,熄灭了。他望着泥像腿上沾的血迹,突然想起二十年前,自己的爷爷曾说过,山坳里有座无名坟,每年清明都会冒出新土——原来那是将军的衣冠冢。

    \"对不住了。\"村长蹲下身,捡起块石头,轻轻放在泥像脚边,\"我们...我们都忘了。\"

    泥像的陶珠眼突然亮了。它弯腰捧起牛娃的粗布短衫,用泥手轻轻擦去血迹。短衫里掉出个小布包,打开来是颗圆润的玉珠——正是将军当年赐给亲兵的信物,刻着\"生死与共\"。

    \"原来...你是怕我们忘了。\"子鼠接过玉珠,突然明白。这傀儡不是邪物,是被遗忘的执念所化,它守在这里,不过是想等有人记得将军的故事。

    风停了。黄土坡上,泥像缓缓跪下,将玉珠放在子鼠脚边。它的麦秆开始脱落,露出里面整齐的骸骨,每根骨头都缠着红绳——那是亲兵们的遗物。最后,它的头颅轻轻低下,陶珠眼里的黑气彻底消散,只余一片清明。

    \"走罢。\"子鼠对村民们说。他捧起玉珠,吹了声口哨。鼠群从泥像的关节里钻出来,排着队跟在他身后。村长抹了把脸,招呼村民:\"去把山坳里的衣冠冢修修吧,再立块碑,写上''镇北将军之墓''。\"

    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子鼠走在前面,泥像的骸骨在他身后慢慢崩解,化作细碎的黄土,融入脚下的土地。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号角声,像是将军在说:\"莫负百姓,莫忘英灵。\"

    当晚,村头的老槐树下,村长摆了桌简单的酒菜。子鼠端起酒碗,对着天空轻轻一洒:\"将军,您的弟兄们,都记着呢。\"

    夜风卷着黄土掠过,仿佛有无数细碎的声音在回应。月光下,山坳里的衣冠冢前,不知何时多了束野菊花,在夜露里闪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