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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有娇妃,权王日日来 第396章 乾元对峙,太子怒言天下权

    乾元殿,昔为先帝御前朝讲之所,今久未启用,乃宫中象征至高之威权。

    三日后清晨,春雾未散,钟鸣三响,乾元殿东阙缓缓开启。

    太子凤元君身披朝服,自东宫而来,未设前导,未带随从,独步入殿。

    凤后林婉儿早已就座主位,华衣凤冠,神色沉静,周围帘幕重垂,宫人屏息。

    ——这一日,是母子再见,也是权与权的正面交锋。

    凤元君行礼毕,林婉儿抬手轻声:

    “不必多礼。今召你来,只问一句。”

    她顿了顿,语气微沉:

    “你为何禁宫门,封章奏,遣人清查宗亲?”

    凤元君直视其目,毫无回避:

    “儿臣不查,母后便查。”

    “若不先为先帝守好这江山,来日如何立得住脚?”

    林婉儿冷笑一声,语锋亦冷:

    “你自称为先帝守国,却连自己母亲都不信?”

    “我问你,你若是帝,是否连我也要……查?”

    此话一出,殿中气氛陡然紧绷。

    凤元君沉默半刻,缓缓答道:

    “若母后为母,儿臣奉养;若母后为权,儿臣必驳。”

    “朝堂之上,无私亲。”

    林婉儿眉心微蹙,眸光深冷:

    “你果真变了。”

    凤元君不避不让,眼神如冰:

    “不是儿臣变了,是母后从未真正放手。”

    “七年前您亲诛沈家,逼我登位,剪我羽翼。”

    “如今儿臣羽成,您又借清王之名、礼部之言,图重起帝统之争。”

    “母后,您是在逼儿臣,与您分道。”

    此言一出,殿中鸦雀无声。

    帘幕后,连执笔的宫人都惊得一震,手指微颤。

    林婉儿却并未怒,反而缓缓起身,步下阶来,直至凤元君面前:

    “你既言不信我,那我今日就给你一个选择。”

    她扬手,身后一位内侍呈上一卷文书,金线封口,红印未干。

    林婉儿道:

    “这是废太子、改立清王的密诏草本。”

    “你若不愿再为儿,也不愿再为臣,我便即刻下令,用这道诏,换一个你愿意信的人登位。”

    凤元君盯着那封诏本,冷笑一声:

    “原来母后早有准备。”

    他一步上前,伸手按住那封诏本,声如铁:

    “母后若真想废我,就该在我还孱弱时动手。”

    “可如今,东宫权稳,臣属已心,我若倒下,朝堂必乱,宗室四起。”

    “那时,您将不是立清王,而是……焚天下。”

    林婉儿的手指微微一紧。

    凤元君缓缓道:

    “儿臣曾愿为人子,不负亲恩。”

    “可如今,为天下计,儿臣只能为君,不再为子。”

    他忽地朗声一拜,直如君臣之间:

    “请母后还政,不设暗权,不移储统。”

    “若母后肯退,儿臣尊您为圣母,永安太和。”

    “若母后执意不退,儿臣即日起,上表请天子御前亲裁此局——”

    “并请宗正清议,问天下百官:谁才是真正守国之主!”

    殿中惊变。

    此刻,他不是太子,更如一位帝者之姿,破母权,立君心。

    林婉儿望着他,神情由怒转冷,由冷转苦,终是低声一笑:

    “你终于肯杀出这一剑。”

    她转身缓缓坐回高座,长叹一声:

    “我这一生,只信自己。如今你也只信你自己。”

    凤元君躬身:

    “儿臣不求母后信我,只求母后……不要再阻我。”

    林婉儿闭目良久,终于缓缓抬手:

    “把那密诏,烧了吧。”

    内侍躬身接令,亲焚金诏,火光于殿中升腾而起,如祭旧誓。

    林婉儿望着那火焰,语气平静:

    “你赢了,凤元君。”

    “往后,东宫自执,凤仪不干政。”

    凤元君深深一礼,默然退下。

    踏出乾元殿之时,外头春光已现,东风和煦。

    那一刻,他眼中没有一丝轻松,反倒更添肃然。

    因他知道——今日之胜,不是母子和解,而是权与情的彻底切割。

    从此刻起,他是天下之君,不再是母亲之子。

    当日晚,东宫密阁内,沈归、清霁、白芷衣皆至。

    凤元君缓缓道:

    “从今日起,凤后不再干政。”

    沈归拱手:

    “愿随太子,稳东宫,护天下。”

    清霁望着他,淡淡点头:

    “你已立帝心,剩下的,是稳帝基。”

    凤元君回望众人,眼神坚定:

    “从今日起,我为东宫,不再为旁支设位,不设旁统,不许母后私诏。”

    “凡有再启帝统之议者——皆以逆罪论。”

    这一夜,京中重臣皆得密旨:

    “帝统一心,储位不议。”

    翌日,礼部尚书许砚自请辞职,言“年老体衰,力不从政”,实则知局已定,无可回旋。

    朝堂自此,东宫之权彻底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