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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直男被迫当娇妻 第14章 紧急培训

    慈恩寺的钟声敲过第四遍,斜阳将禅院青砖上的竹影拉得老长。

    禅房内,气氛却凝滞得如同结了冰。

    周氏端坐上首,脸色比窗外深秋的暮色还要沉。

    指节捏着佛珠微微发白,眼刀子死死钉在屋中央洛寒知的身上

    ——更准确说,是她那身浑然天成的气度上。

    洛寒知一袭新裁月白云锦交领襦裙,银线绣的竹纹极淡,走动间才隐有流光浮动。

    乌发堆成垂云髻,只簪一支羊脂白玉步摇,流苏悬垂,恰到好处,多一分则俗。

    她安静垂首立着,肩背笔直,脖颈纤长,下颌微含,双手交叠腹前,指尖并拢。

    那份从骨子里透出的清贵气质,是曾经十年世家闺学打磨出的烙印。

    也正是周氏此刻怒火中烧的根源!

    ——整整三天!

    她殚精竭虑,试图“点拨”这看着就不开窍的丫头。

    在最短时间里,变成一块拿得出手的“清雅美玉”,至少别在言语上露怯丢人!

    可结果呢?

    “知姐儿,”周氏的声音像淬了冰碴,

    “方才李嬷嬷让你演示‘见长辈礼’。”

    洛寒知闻声,屈膝、垂首、双手轻叠一侧,礼行得丝滑无比,挑不出一丝毛病。

    那份刻入骨髓的自然从容,连一旁见惯风浪的李嬷嬷都忍不住眼皮一跳

    ——无可挑剔。

    然而,就在礼毕起身的瞬间——“啊啾!”

    一声响亮的喷嚏毫无征兆地响起。

    洛寒知猛地捂住嘴,身体一个趔趄,步摇的流苏剧烈晃动,刚才还完美的仪态瞬间“破功”。

    她抬起一张无辜又慌乱的小脸:“祖母恕罪…这…这禅房里的香灰…有点呛人…”

    说着,又皱着鼻子,仿佛真的被熏得难受,还忍不住用手背蹭了蹭。

    周氏胸口一闷。

    三天了!每次都是这样!关键时刻,总有“意外”!

    打喷嚏、裙角被“绊”、发簪“松动”…理由层出不穷!

    可偏偏她那行礼时的标准姿态又清晰无误地表明,她不是不会!

    周氏甚至怀疑,这喷嚏是不是也是她掐着点憋出来的!

    周氏强咽下火,转向更绝望的战场——内涵提升。

    “前日与你说的‘得意忘言’,还记得其意否?”

    她绷着最后一丝侥幸,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洛寒知扑闪着长睫,努力回忆状,忽而眼睛一亮:

    “记得记得!祖母是说…‘懂了意思就不用管旁人的漂亮话’?对吧?”

    精准核心,却用最市井的大白话,把高深玄学直接摔进泥地。

    周氏:“……”

    她不死心,拿出杀手锏——诗词。

    指着刚写好的一幅字:“那这句‘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意境如何?你品品。”

    洛寒知凑近,小脸认真端详半晌,忽地一拍手:

    “祖母!这诗写得真好!就跟我们早上吃的素包子似的!”

    周氏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洛寒知兀自兴致勃勃比划:

    “您瞧,‘白白胖胖’(指包子皮),‘清清爽爽’(指素馅儿)。

    干干净净的,可不就是雨洗过的山嘛!

    厨子瞧见了也得直呼内行!”

    说着,还回味般咽了口唾沫。

    “砰!”周氏一掌擂在案上,茶盏叮当乱跳。

    她胸口起伏,瞪着那张“纯真无辜”的脸,只觉邪火燎心无处发泄。

    赵氏死命低头憋笑,脸都憋成了猪肝色。

    李嬷嬷是彻底瘫了——烂泥糊不上墙,邪门得让人脊背发寒!

    该会的全凭本能信手拈来,但关键时刻,噎死人不偿命的本事简直浑然天成!

    唯一让周氏稍感安慰的,是洛寒知这身皮囊。

    这身月白云锦,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目如画。

    那份矜贵气质几乎要透衣而出,比她预想的效果还要好上十倍。

    行走间裙裾如水波荡漾,静立时如空谷幽兰,简直是行走的“清雅”代名词。

    “这身……总算还像个样子。”

    周氏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洛寒知低头扯了扯光滑的衣料,小嘴却不满地微微撅起,小声嘟囔:

    “颜色倒是比‘菜青虫’强点…不过,还是像刚掐下来的嫩菜叶子…”

    她努力寻找着更“高级”的形容,最终还是回归了最接地气的“菜叶子”。

    周氏:“……”

    她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佛珠都快被捻断了。

    “巧遇”在即,周氏垂死挣扎。

    她挥退旁人,只留李嬷嬷,试图进行最后的“点化”。

    “知姐儿,”周氏的声音压得极低,

    “此番际遇,千载难逢!谢侍郎何等人物?清河谢氏的宗子!

    若你能……哪怕只是留个好印象,于你,于洛家,都是泼天的富贵!

    更是承业日后最大的倚仗!你明白吗?”

    她眼珠子紧盯洛寒知,想从那汪“清澈的愚蠢”里捞出丁点“野心”火星子。

    洛寒知先是茫然四顾,仿佛费劲吞咽这些大道理。

    继而,那双漂亮眼瞳,迅速蓄满困惑与被冒犯的委屈,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砸在地上:

    “祖母,您说什么呀?

    母亲和您不是常教导孙女的么?

    来慈恩寺,为的是‘祈福静心’!要‘心诚’,更得‘守规矩体统’!”

    她一字不差复诵着金科玉律,语气又犟又天真,

    “‘静心’便是不该胡思乱想,不去扰人清静!

    ‘讨好’贵人?…这算哪门子‘静心’?

    岂不是坏规矩!母亲说了,咱们要守规矩的!”

    最后那点火苗,噗地灭了。

    这丫头…油盐不进!

    她用她们亲手递来的“规矩”大盾,把那些钩子眼药全数砸回!

    准头狠辣,滴水不漏!

    周氏看着那张写满‘我可乖了、我严守规矩’的漂亮蠢脸,,一股灭顶的疲惫和无力感轰然砸下,将她彻底淹没。

    她那点精心炮制的“包装”,在这块看似无瑕、实则浑身是坑的顽石上,撞得粉粉碎。

    “李嬷嬷!”

    周氏嗓音枯槁无力,不再看洛寒知。

    “奴婢在。”

    李嬷嬷躬身,眼风警惕锁死目标。

    “给大小姐拾掇齐整,护好了。头发丝儿都不准乱!神情…”

    她一顿,讥诮道,

    “就这般懵懂着好,懵懂着…省心!”

    周氏最后瞥向窗外,暮色四合,寺影昏沉。

    心底那点“才貌双全”的奢念,彻底风干了。

    雕不成玉,就当个顶好看的花瓶。

    无需开口,无需机灵。

    只需在恰当时分,美丽、安静、懵懂地立着,吸住该吸的目光足矣。

    【叮!能量+8(周氏终极破防+李嬷嬷认知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