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化尘 第405章 双重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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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络用自己那只还在汩汩淌血的手掌，堪堪格挡住了来自昔日盟友背后那致命的、饱含着恶意与疯狂的偷袭。然而，他挡住的，仅仅是那一道物理层面的攻击。他无法挡住的，是整个团队本就不稳定的处境，在这一记背刺之后，已然如同在万丈悬崖之上、于狂风暴雪中走着一根生锈的钢丝，摇摇欲坠，岌岌可危，随时都可能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前方的视野中，祭坛之上，是艾萨克那张因为极致的狂热而彻底扭曲的、英俊却又狰狞的脸庞。他正持续不断地、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疯子，将一团团浓郁的灾厄能量，化作最恐怖的攻城锤，一次又一次地轰击着那道本应坚不可摧的古老封印。每一次撞击，都让悬浮于空中的“极寒凝晶”发出的哀鸣更加凄厉，让笼罩在所有人头顶的死亡阴影，也变得更加浓重。他是这一切灾难与悲剧的根源，是必须被立刻拔除的、正在疯狂扩散的恶性毒瘤。
左右两侧与更广阔的正面，则是那无穷无尽的、已经彻底失去理智、悍不畏死的狂暴守护灵。它们的身躯被黑色的能量侵蚀，动作却比以往更加迅猛。它们如同被搅动的、漆黑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用最原始、最疯狂的、不计任何代价的自杀式攻击，残酷地消磨着他们本已所剩无几的体力与濒临崩溃的意志。它们是横亘在眼前、用数量和疯狂堆砌起来的、暂时无法逾越的绝望高墙，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将其彻底推倒。
而后方，则是那片曾经象征着希望与信任的临时庇护点，此刻却变成了随时可能爆发更大规模内乱的、最不稳定的火药桶。那些曾经与他们并肩作战的、一张张熟悉的、憨厚的面孔，此刻却被血色的疯狂所取代，变成了最不可预测、也最令人心痛的威胁。他们是已经燃烧在脚下的、由背叛与绝望点燃的火焰，一旦彻底失控蔓延开来，便会将所有人，连同最后一丝希望，都彻底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更无形，也更致命的，是那早已弥漫在整个神殿之内、无孔不入的灾厄能量。它如同剧毒的、拥有自我意识的空气，每一次被迫的呼吸，都在无声无息地侵蚀着他们的心智，挑动着他们内心最深处的负面情绪；每一次调动自身能量进行的抵抗，都在加剧着体力的消耗，仿佛在与整个世界的恶意进行对抗。胜利的希望，在这一刻显得如此的渺茫，如此的遥不可及，仿佛是漆黑如墨的无尽长夜中，最后一颗即将熄灭的、微弱的星辰。
叶络的大脑，在承受着精神与肉体双重剧痛的同时，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他的思维如同最高速的超级计算机，在一瞬间分析着眼前的每一个威胁，计算着每一种可能的应对方案，试图在这张由绝望编织的、密不透风的天罗地网中，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艾萨克是灾难的根源，他的行动必须被阻止。
无穷无尽的守护灵是眼前的墙，必须被强行推倒。
后方盟友的异变是脚下的火，必须被立刻熄灭。
但这三者，就像是在一个被恶魔所诅咒的、充满了恶意的死亡三角。它们互为犄角，彼此牵制，形成了一个看似简单、实则无比完美的闭环。无论叶络如何推演，都根本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被单独击破的、有效的突破口。
若是此刻不顾一切地冲向祭坛，试图去阻止艾萨克，那么他与莫黎的身影，会在瞬息之间，被身后和两侧那无穷无尽的守护灵洪流彻底淹没、撕成碎片。
若是将所有精力都集中于清剿眼前的守护灵，试图杀出一条血路，那么无人阻拦的艾萨克，就会在他们筋疲力尽之时，好整以暇地、彻底摧毁那道最后的封印，将整个世界都拖入灾厄之中。
若是分心去处理后方那已经彻底失控的内乱，那么他们本就岌岌可危的正面防线，便会在瞬间崩溃，被那些狂暴的怪物一拥而上。
这是一个死局。一个用纯粹的、压倒性的力量，与最恶毒的环境，共同构筑而成的、天衣无缝的、完美的死局。
“放弃吧……你的挣扎，是多么的徒劳无功……”
“看看你的周围，你的力量，在此刻显得是多么的渺小……你所信赖的盟友，正在背后向你挥舞屠刀……”
“释放你内心的愤怒……释放你血脉中最深沉的渴望……拥抱这股伟大的力量吧，你将获得前所未有的新生……”
那来自“灾厄之源”的、充满了蛊惑性的精神低语，此刻在他的耳边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如同一个最亲密、最了解他的爱人，正在他的耳边，用最温柔的语气，吐露着最恶毒、也最诱人的邀请。
它在引诱他放弃那可笑的、脆弱的抵抗。它在引诱他释放心中所有因为背叛、因为无力而积攒的负面情绪。它在引诱他去主动拥抱那股潜藏在他“海德拉血统”最深处、与这股混乱力量同源的、渴望毁灭一切的狂暴意志。
精神上那如同山崩海啸般的巨大压力，正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他每一根因为过度紧张而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与此同时，他身体上的消耗，也终于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临界点。与艾萨克那数次高强度的交锋，强行催动并不熟练的“长日将尽”进行空间瞬移，以及刚刚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硬生生格挡下异变战士全力一击……这一切，都让他的体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急剧消耗。
手掌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不断传来一阵阵钻心的剧痛。更可怕的是，一股股阴冷而污秽的灾厄能量，正顺着那道伤口，如同闻到血腥味的恶狼，疯狂地往他体内钻去，与他自身那本就所剩无几的能量，进行着最激烈、最野蛮的对抗与吞噬。
他一向引以为傲的、来自“海德拉血统”的、变态级别的强大恢复力，此刻也似乎被这股更高层次、更具法则性的灾厄能量所死死压制。他手掌上的伤口，非但没有一丝一毫愈合的迹象，反而边缘的血肉有了一丝丝发黑、坏死的趋势。细密的、冰冷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不断渗出，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他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粗重和急促。
另一边的莫黎，同样承受着难以想象的、来自精神与身体的双重压力。
她从未如此高强度、如此长时间地、不计代价地使用自己“暗影冰封”的遗蜕能力。每一次空间屏障的构建，都如同在透支她的生命；每一次利用短距离的空间转移，来狼狈地躲避那些避无可避的致命攻击，都在急速地消耗着她的精神力和遗蜕核心中储存的能量。
她感觉自己的大脑一阵阵地发晕，眼前那混乱不堪的景象，甚至开始出现模糊的、不稳定的重影。她仿佛能听到自己灵魂深处，那枚作为能力核心的灵魂遗蜕，正在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的悲鸣。她知道，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因为精神力与体力的彻底透支而昏厥倒下。
而情感上的剧烈冲击，更是如同无形的、一次次敲打在她心灵上的重锤。
当她看到叶络为了救下自己，毫不犹豫地用身体挡住那致命一击时，那只鲜血淋漓的手掌，以及那滴落在黑色冰面上的鲜血，深深地、狠狠地刺痛了她的眼睛，让她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充满了无尽的懊悔与心痛。
当她看到那些曾经热情地为他们端上烤肉和美酒的、憨厚朴实的雪狼部落盟友，此刻却在灾厄能量的污染下，变成了互相攻击、撕咬的怪物时，她的心中充满了强烈的自责、压抑的愤怒，以及一丝丝无法言喻的、对自身弱小的深刻无力感。
她努力地、拼命地想要保持冷静，想要维系住这道已经岌岌可危的最后防线。但那双因为过度催动力量而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无情地暴露了她内心那同样剧烈的挣扎与难以掩饰的疲惫。
混乱的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任何一丝的疏忽，都可能带来毁灭性的后果。
就在叶络因为手掌上传来的剧痛、以及后方传来的同伴惨叫而分神的、那不到半秒钟的瞬间，那个一直将他视为最大威胁、也是最大猎物的艾萨克，如同一个最顶级的、最有耐心的捕食者，无比精准地、抓住了这个转瞬即逝的、足以决定战局走向的宝贵机会。
“死吧！”
艾萨克发出了一声充满了狰狞与快意的狂吼，他不再进行试探性的攻击，而是将体内积蓄的所有、由他掌控的灾厄之力，凝聚成了威力绝伦的、被浓缩到了极致的、致命的一击！
那不再是之前那种体型巨大的、声势骇人的冰矛，而是一根只有成年人手臂粗细、通体漆黑、却凝实得如同被精心打磨过的黑曜石般的、充满了不祥气息的灾厄冰锥。
它在离手的瞬间，便洞穿了音障，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在飞行的轨迹上，于空间中拉出了一道漆黑的、仿佛连光线都能吞噬进去的、细长的真空轨迹。它以一种无视了距离和时间的姿态，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撞向了那个本就光芒黯淡、摇摇欲坠的封印核心——“极寒凝晶”！
“轰——咔嚓！！！”
一声无比清脆、清脆到极致的、仿佛一面巨大的水晶镜子被重锤击碎般的声音，以一种无可辩驳的姿态，瞬间盖过了战场上所有的轰鸣、咆哮与惨叫。
“极寒凝晶”外围那层作为最后守护的能量光罩，在那道威力绝伦的、凝聚了艾萨克全力一击的冰锥撞击之下，应声而碎！光罩之上，那道原本只是细微的裂痕，骤然扩大了数十倍，如同狰狞的闪电，几乎蔓延了整个球面！
下一刻，一股肉眼可见的、几乎已经化为黑色液态实质的、更加庞大、也更加精纯的灾厄能量洪流，如同被关押了亿万年的、挣脱了所有束缚的太古魔神，从那巨大的、豁然洞开的裂口之中，疯狂地、咆哮着喷涌而出！
这股能量洪流是如此的庞大与狂暴，以至于在喷出的瞬间，便在中央祭坛的上空，形成了一场小型的、纯粹由毁灭与混乱法则所构成的、吞噬一切的黑色能量风暴！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迎面而来的恐怖能量风暴的直接冲击之下，叶络和莫黎等人拼尽全力所构筑起来的、本就脆弱不堪的防御阵型，如同被灭世海啸正面拍中的、用沙子堆砌的城堡，瞬间便被彻底地、毫无悬念地冲垮、崩溃！
叶络和莫黎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被那股根本无可抵御的巨大力量，狠狠地掀飞了出去。他们在空中划过一道狼狈不堪的抛物线，像两片被狂风卷起的落叶，重重地摔在了十几米之外的、冰冷而污浊的地面上。
“噗——！”
叶络只觉得喉头一甜，再也抑制不住胸中那翻江倒海的气血，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将身前那片污浊的冰面，染上了一层刺目的、绝望的暗红色。剧烈的冲击让他的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大脑嗡的一声，眼前一片金星乱冒，意识都出现了长达数秒的短暂空白。
他艰难地、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用手肘撑起了自己那如同散架般的身体，挣扎着、缓缓地抬起头。
映入他那已经开始涣散、模糊的眼帘的，是艾萨克正站在祭坛之上，张开双臂，沐浴在更浓郁的灾厄能量之中、如同魔神般狰狞狂笑的身影。
是无数失去了最后阻碍、如同嗅到了最浓郁血腥味的鲨鱼群般，从四面八方、发出兴奋的咆哮、疯狂扑上来的狂暴守护灵。
是后方那些在更精纯的灾厄能量刺激下，眼神变得更加疯狂、彻底沦为只知杀戮的、灾厄的奴隶的昔日盟友。
以及……那悬浮在半空之中，作为这个世界最后一道防线、也作为他们最后一丝希望的“极寒凝晶”，其本身那圣洁的光芒，已经黯淡到了极致，仿佛随时都会像风中残烛一般，彻底熄灭。
天罗地网，十面埋伏。
这是前所未有的、看不到一丝一毫生机的……真正的，绝境。
前方的视野中，祭坛之上，是艾萨克那张因为极致的狂热而彻底扭曲的、英俊却又狰狞的脸庞。他正持续不断地、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疯子，将一团团浓郁的灾厄能量，化作最恐怖的攻城锤，一次又一次地轰击着那道本应坚不可摧的古老封印。每一次撞击，都让悬浮于空中的“极寒凝晶”发出的哀鸣更加凄厉，让笼罩在所有人头顶的死亡阴影，也变得更加浓重。他是这一切灾难与悲剧的根源，是必须被立刻拔除的、正在疯狂扩散的恶性毒瘤。
左右两侧与更广阔的正面，则是那无穷无尽的、已经彻底失去理智、悍不畏死的狂暴守护灵。它们的身躯被黑色的能量侵蚀，动作却比以往更加迅猛。它们如同被搅动的、漆黑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用最原始、最疯狂的、不计任何代价的自杀式攻击，残酷地消磨着他们本已所剩无几的体力与濒临崩溃的意志。它们是横亘在眼前、用数量和疯狂堆砌起来的、暂时无法逾越的绝望高墙，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将其彻底推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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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络的大脑，在承受着精神与肉体双重剧痛的同时，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他的思维如同最高速的超级计算机，在一瞬间分析着眼前的每一个威胁，计算着每一种可能的应对方案，试图在这张由绝望编织的、密不透风的天罗地网中，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艾萨克是灾难的根源，他的行动必须被阻止。
无穷无尽的守护灵是眼前的墙，必须被强行推倒。
后方盟友的异变是脚下的火，必须被立刻熄灭。
但这三者，就像是在一个被恶魔所诅咒的、充满了恶意的死亡三角。它们互为犄角，彼此牵制，形成了一个看似简单、实则无比完美的闭环。无论叶络如何推演，都根本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被单独击破的、有效的突破口。
若是此刻不顾一切地冲向祭坛，试图去阻止艾萨克，那么他与莫黎的身影，会在瞬息之间，被身后和两侧那无穷无尽的守护灵洪流彻底淹没、撕成碎片。
若是将所有精力都集中于清剿眼前的守护灵，试图杀出一条血路，那么无人阻拦的艾萨克，就会在他们筋疲力尽之时，好整以暇地、彻底摧毁那道最后的封印，将整个世界都拖入灾厄之中。
若是分心去处理后方那已经彻底失控的内乱，那么他们本就岌岌可危的正面防线，便会在瞬间崩溃，被那些狂暴的怪物一拥而上。
这是一个死局。一个用纯粹的、压倒性的力量，与最恶毒的环境，共同构筑而成的、天衣无缝的、完美的死局。
“放弃吧……你的挣扎，是多么的徒劳无功……”
“看看你的周围，你的力量，在此刻显得是多么的渺小……你所信赖的盟友，正在背后向你挥舞屠刀……”
“释放你内心的愤怒……释放你血脉中最深沉的渴望……拥抱这股伟大的力量吧，你将获得前所未有的新生……”
那来自“灾厄之源”的、充满了蛊惑性的精神低语，此刻在他的耳边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如同一个最亲密、最了解他的爱人，正在他的耳边，用最温柔的语气，吐露着最恶毒、也最诱人的邀请。
它在引诱他放弃那可笑的、脆弱的抵抗。它在引诱他释放心中所有因为背叛、因为无力而积攒的负面情绪。它在引诱他去主动拥抱那股潜藏在他“海德拉血统”最深处、与这股混乱力量同源的、渴望毁灭一切的狂暴意志。
精神上那如同山崩海啸般的巨大压力，正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他每一根因为过度紧张而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与此同时，他身体上的消耗，也终于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临界点。与艾萨克那数次高强度的交锋，强行催动并不熟练的“长日将尽”进行空间瞬移，以及刚刚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硬生生格挡下异变战士全力一击……这一切，都让他的体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急剧消耗。
手掌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不断传来一阵阵钻心的剧痛。更可怕的是，一股股阴冷而污秽的灾厄能量，正顺着那道伤口，如同闻到血腥味的恶狼，疯狂地往他体内钻去，与他自身那本就所剩无几的能量，进行着最激烈、最野蛮的对抗与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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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未如此高强度、如此长时间地、不计代价地使用自己“暗影冰封”的遗蜕能力。每一次空间屏障的构建，都如同在透支她的生命；每一次利用短距离的空间转移，来狼狈地躲避那些避无可避的致命攻击，都在急速地消耗着她的精神力和遗蜕核心中储存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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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情感上的剧烈冲击，更是如同无形的、一次次敲打在她心灵上的重锤。
当她看到叶络为了救下自己，毫不犹豫地用身体挡住那致命一击时，那只鲜血淋漓的手掌，以及那滴落在黑色冰面上的鲜血，深深地、狠狠地刺痛了她的眼睛，让她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充满了无尽的懊悔与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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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吧！”
艾萨克发出了一声充满了狰狞与快意的狂吼，他不再进行试探性的攻击，而是将体内积蓄的所有、由他掌控的灾厄之力，凝聚成了威力绝伦的、被浓缩到了极致的、致命的一击！
那不再是之前那种体型巨大的、声势骇人的冰矛，而是一根只有成年人手臂粗细、通体漆黑、却凝实得如同被精心打磨过的黑曜石般的、充满了不祥气息的灾厄冰锥。
它在离手的瞬间，便洞穿了音障，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在飞行的轨迹上，于空间中拉出了一道漆黑的、仿佛连光线都能吞噬进去的、细长的真空轨迹。它以一种无视了距离和时间的姿态，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撞向了那个本就光芒黯淡、摇摇欲坠的封印核心——“极寒凝晶”！
“轰——咔嚓！！！”
一声无比清脆、清脆到极致的、仿佛一面巨大的水晶镜子被重锤击碎般的声音，以一种无可辩驳的姿态，瞬间盖过了战场上所有的轰鸣、咆哮与惨叫。
“极寒凝晶”外围那层作为最后守护的能量光罩，在那道威力绝伦的、凝聚了艾萨克全力一击的冰锥撞击之下，应声而碎！光罩之上，那道原本只是细微的裂痕，骤然扩大了数十倍，如同狰狞的闪电，几乎蔓延了整个球面！
下一刻，一股肉眼可见的、几乎已经化为黑色液态实质的、更加庞大、也更加精纯的灾厄能量洪流，如同被关押了亿万年的、挣脱了所有束缚的太古魔神，从那巨大的、豁然洞开的裂口之中，疯狂地、咆哮着喷涌而出！
这股能量洪流是如此的庞大与狂暴，以至于在喷出的瞬间，便在中央祭坛的上空，形成了一场小型的、纯粹由毁灭与混乱法则所构成的、吞噬一切的黑色能量风暴！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迎面而来的恐怖能量风暴的直接冲击之下，叶络和莫黎等人拼尽全力所构筑起来的、本就脆弱不堪的防御阵型，如同被灭世海啸正面拍中的、用沙子堆砌的城堡，瞬间便被彻底地、毫无悬念地冲垮、崩溃！
叶络和莫黎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被那股根本无可抵御的巨大力量，狠狠地掀飞了出去。他们在空中划过一道狼狈不堪的抛物线，像两片被狂风卷起的落叶，重重地摔在了十几米之外的、冰冷而污浊的地面上。
“噗——！”
叶络只觉得喉头一甜，再也抑制不住胸中那翻江倒海的气血，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将身前那片污浊的冰面，染上了一层刺目的、绝望的暗红色。剧烈的冲击让他的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大脑嗡的一声，眼前一片金星乱冒，意识都出现了长达数秒的短暂空白。
他艰难地、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用手肘撑起了自己那如同散架般的身体，挣扎着、缓缓地抬起头。
映入他那已经开始涣散、模糊的眼帘的，是艾萨克正站在祭坛之上，张开双臂，沐浴在更浓郁的灾厄能量之中、如同魔神般狰狞狂笑的身影。
是无数失去了最后阻碍、如同嗅到了最浓郁血腥味的鲨鱼群般，从四面八方、发出兴奋的咆哮、疯狂扑上来的狂暴守护灵。
是后方那些在更精纯的灾厄能量刺激下，眼神变得更加疯狂、彻底沦为只知杀戮的、灾厄的奴隶的昔日盟友。
以及……那悬浮在半空之中，作为这个世界最后一道防线、也作为他们最后一丝希望的“极寒凝晶”，其本身那圣洁的光芒，已经黯淡到了极致，仿佛随时都会像风中残烛一般，彻底熄灭。
天罗地网，十面埋伏。
这是前所未有的、看不到一丝一毫生机的……真正的，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