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远古人皇纪 > 第317章 腿骨棒槌

远古人皇纪 第317章 腿骨棒槌

    陶甲裂开的新缝在夜色下渗出污血。

    草叶从尸堆里挑出几具最扭曲的腿骨,打磨成鼓槌。

    “鼓点如心搏,”他苍老的皮鞭抽在鼓奴背脊,“击碎跳得太乱的心!”

    血陶窑新烧的七面人皮战鼓,在被俘的穴熊巫祭诅咒声中蒙皮绷紧。

    第一场雨夜军阵合练,三名鼓奴在暴雨中挥断臂骨,碎肉溅上新鼓面篆刻的饕餮巨口。

    当秦霄的青铜剑劈向草叶为鼓槌刻下的铭文时,陶甲军阵的步伐竟瞬间踏碎三名盾兵的脚踝……

    白日雨水冲刷过的校场泥泞尚未干透,幽青陶甲军阵中那十具胸甲上蛛网般的裂纹,在苍白的月辉下显得格外狰狞。雨水浸渗入细密的裂罅,将白日里士兵汗水浸透的、微褐泛黄的盐霜和污迹重新溶解,混合着渗入的雨水,化作粘稠污浊的暗红血线,顺着甲片粗糙的棱沟缓慢蠕动、垂落。一滴,一滴,沉重地砸在泥泞里,晕开一个个小小的、深褐色的瘢痕。一股混杂着铁锈、硝石、以及某种类似皮肉腐败的微弱腥气,若有若无地从那片裂纹密布的甲胄阵列中蒸腾出来,如同刚撕开裹尸布的死兽。

    营盘深处,靠近那片血泥翻涌过的匠作区边缘。堆积如山的、等待处理的尸骸尚未清运。断肢、扭曲的头颅、被踩踏至软烂的脏腑组织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在月光下如同一片死亡的沼泽。草叶枯槁的身影如同吸食腐气的幽蛾,悄无声息地潜入这炼狱边缘。

    浑浊的眼窝如同两口深井,视线在惨白色的月华下缓缓扫过那些破碎的肢体。他最终停在几具格外扭曲的残躯旁。它们或是脊椎被巨力折断,如同弯折的硬弓;或是大腿骨被生生砸成令人牙酸的锐角;又或者关节以一种活物绝无可能形成的姿态诡异地反向翻转着……这些骨骼在死亡中凝结的姿态,本身就蕴藏着一种被强大外力瞬间摧毁的、爆裂般的冲量。

    他俯身。枯爪般的手指在一截断折成反向直角的大腿骨弯折点摩挲片刻。感受着那粗粝断茬的锋利和弯折处的异常坚硬。又拾起一根尺骨,指肚用力碾过那被生生砸裂、却又倔强地未彻底分离的骨刺断端,发出一阵细微刺耳的刮擦声。

    “‘音…骨…裂…魂…之…声…能…震…心…碎…魄…’”

    枯涩的低语如同墓穴中爬出的毒虫,沙沙地噬咬着冰冷的夜气。几根形态最扭曲、骨质最坚硬的腿骨和臂骨被草叶亲手从那尸堆里挑出、抽出。枯手执着石刀,沾着黏腻血污和骨渣的粉末,在那扭曲断折的骨头上细细打磨起来。骨刺被刮削得更加尖锐,断折的尖端磨出带着污垢光晕的、不规则的棱角。冰冷的石料与断裂的骨骸摩擦声细碎连绵,像在为某种仪式准备祭刀。

    匠作区的血陶窑余烬未冷,窑口蒸腾着带着死气的微温。七只巨大的、形制粗犷、表面刻满深沟的陶质鼓桶(形如倒扣的巨盆)并排排列在一片刚清理出来的空地上。桶身由特殊的腥红釉浆涂抹浸透,在月光下泛着凝固血浆般的幽冷光泽。

    鼓桶周围,几十名被剥去上衣、背上布满了新旧鞭痕的鼓奴在皮鞭的厉啸声驱赶下跪伏着。鞭痕如同血色的蜈蚣在汗湿黝黑的皮肉上蜿蜒。石桩魁梧的身影立在队列旁,手中粗长的皮鞭浸了水,每一次抽下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和皮开肉绽的闷响。

    “啪!”鞭梢狠狠抽在最前排一个枯瘦鼓奴抽搐的脊背上!

    “呃啊——!”那鼓奴身体猛地一僵,后背瞬间炸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鲜血淋漓!

    “皮松了!”石桩的咆哮如同雷滚,皮鞭再次扬起!

    鼓奴们惊恐地用手臂死死撑住粗糙的地面,强行绷紧光裸的脊背和臂膀!他们胸腔急促起伏,恐惧让每一块肌肉都紧绷到极致、颤抖着。背部、胸膛、臂膀的肌肉虬结坟起,皮肤被强行拉伸,绷紧如同蒙在枯树上的劣质皮革,汗水混着新渗的血渍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有人因剧痛而牙关紧咬,牙龈渗出血丝。

    草叶枯槁的身影如同浮现在血陶鼓桶边的一抹深色水渍。他没有参与鞭笞,浑浊的眼窝只倒映着鼓奴们因极度的痛苦和恐惧而扭曲狰狞、拼命紧咬牙关维持姿势的脸孔。

    “‘鼓点……如心搏……’”

    枯涩冰凉的意念如同毒蝇,钻入持鞭的石桩脑海深处。

    “‘击碎……跳得太乱的心……!’”

    石桩眼中瞬间爆发出更加暴戾狰狞的凶光!皮鞭带着恶风再次撕裂空气!

    “啪——!”

    这一次,鞭梢不偏不倚,狠狠抽在另一名鼓奴因拼死绷紧而剧烈起伏、正狂跳不已的心脏位置!

    “咳…!”那鼓奴眼珠猛地一凸!身体如同被闪电击中般剧烈弹动了一下!一口带着血沫的闷哼从他憋紧的喉咙里硬生生挤了出来!他剧烈地干呕起来,身体痛苦地佝偻蜷缩,死死捂住左胸心脏位置。周围的鼓奴汗毛倒竖,几乎能听到同伴那瞬间被打乱、如同垂死鱼类的狂乱心跳!

    “皮紧了!”石桩的咆哮带着嗜血的亢奋,“再紧!再抽!”皮鞭再次抡圆!

    血陶窑窑口的热力尚未散尽,窑口溢出的微光映照着旁边空地一片恐怖的景象:十余名被生擒的穴熊巫祭。他们枯瘦干瘪如老树根的脸上涂抹着赭石与兽血的纹路,身上披着浸透了污血的翎羽,口中正用凄厉、扭曲、带着无数怪异喉音和破碎气音的腔调,反复诵念着某种晦涩的音节。那声音如同垂死老枭的哀泣,又似骨笛被强行塞入喉管吹出的裂响,干涩沙哑中蕴含着浓得化不开的仇恨与诅咒!

    “……呜噜克索卡……玛塔纳噬骨……塔鲁那焚魂……”音节如同诅咒的毒液喷射而出!

    咒音的中心,正是那七只粗陶鼓桶!仿佛无形的怨恨正缠绕着冰冷的陶坯盘旋嘶鸣!

    草叶枯槁的身影立在诅咒的风暴中心,深陷浑浊的眼窝倒映着那些扭曲跳动的祭祀音节。枯如朽木的嘴唇无声开合,仿佛在咀嚼、在品味这些凝聚着无尽怨毒的能量。那些尖锐刺耳的诅咒音节撞在他皮袍的幽影处,竟如泥牛入海,只激起一圈圈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涟漪。

    “‘咒魂……入鼓……皮成……音自……蚀魄……’”

    枯爪探出,捻起一把由死囚指甲研磨成的粗糙粉末,用指尖沾了沾,极其精准地撒进身旁一只鼓桶深处,那桶壁上如同饕餮巨口般狰狞裂开的符咒纹路凹槽之中。

    沉重的兽皮开始被强力覆盖上紧绷的鼓桶口。皮料被强行拉伸到极致,边缘用浸过胶水的特制藤条死死勒紧固定!那覆盖的瞬间,桶内粘稠的、用诅咒混合了恶毒矿物调配的暗紫色胶液被挤压溢出,顺着新覆盖的兽皮纹理如同活物般渗透、蔓延!同时,桶内未散的温热气流与覆盖下的冰冷兽皮激烈交融,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如同皮肤被烙铁烫炙!桶壁纹路深处,粉末与诅咒的粘液相遇,隐隐泛起一种鬼火般的幽绿磷光!

    “咚…咚…咚…”

    第一夜的大雨,如同天神倾倒的冰水,无情地浇灌着泥泞的校场。七面新蒙皮的血陶巨鼓被安置在校场中央临时垒起的泥台上。粗大的鼓桶如同染血的墓碑,深红色的釉面在闪电刹那划过的惨白中,透出一种饱食人脂的粘腻光泽。

    鼓台下,七名赤裸上身、肌肉条条绷紧如同钢丝的鼓奴紧握草叶亲手打磨的、布满扭曲棱角和锐利骨刺的鼓槌。他们身体上还残留着白日绷皮时皮鞭抽裂的血口,雨水砸落在伤口上,引得身体一阵阵剧烈地颤抖。

    屠的身影像块移动的磐石,立在风雨中的点将台上。青铜面具下只透出两道冻彻骨髓的冰锋。他高高举起了手臂!

    “起——鼓——!”

    吼声撕裂雨幕!

    “嘿——!”七名鼓奴几乎同时爆发出濒死般的短促厉喝!

    紧握着那冰冷尖锐、仿佛能割伤手骨的骨槌,带着全身的力量与白日被鞭打压抑的恐惧狂暴,狠狠向面前冰冷的鼓皮砸落!

    “咚——!!!”

    第一声鼓响!绝非沉闷!而是一种极其尖锐短促、如同百斤巨斧劈砍在巨兽颅骨上的恐怖炸裂声!压倒了惊雷!震得台下的泥土飞溅!声音凝成一道实质般的音波,狠狠撞向雨中披甲列阵的陶甲军阵!

    鼓奴们被巨大的反震力激得双臂剧麻,虎口几乎瞬间崩裂!

    “咚咚咚咚咚咚——!!”

    紧随第一槌!屠的指挥手臂疯狂舞动!鼓点如同疾驰的马蹄,瞬间疯狂爆发!没有任何节奏!纯粹就是力量的倾泻!如同暴雨般凶狠杂乱地砸向紧绷的鼓皮!

    鼓奴们的动作瞬间由紧绷的协调变成疯狂撕扯!他们拼命抡动手臂,骨骼在剧烈动作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冰冷的骨槌带着雨水、鼓奴的汗水和血水,每一次落槌都如同砸向仇敌的头颅!鼓皮疯狂跳动震荡,发出暴雨般的炸响!新篆刻在鼓桶上的饕餮巨口纹路在震颤中似乎在疯狂咀嚼着空气!

    巨大的声浪压过了雷暴!密集的鼓点裹挟着无形的冲击力,狠狠撞在雨中挺立的陶甲军阵之上!陶甲战士魁梧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巨力反复撞击推搡!他们绷紧肌肉想要稳住脚步,脚下的泥浆被踩得更加狼藉!盔甲下的汗水在骤冷骤热的空气中蒸腾出白气!

    高强度的抽击下,第一名鼓奴左臂骨骼率先支撑不住!伴随着鼓槌又一次凶狠砸落的瞬间!手臂筋肉在极限拉伸下撕裂的“嗤啦”声清晰可闻!紧接着——

    “咔嚓——!”

    小臂尺骨承受不住反冲巨力和疯狂扭曲的动作,脆生生地从中央彻底断裂!白森森的骨茬瞬间刺穿汗湿淋漓的皮肉,带着碎肉和血沫爆射而出!

    “啊——!”那鼓奴发出惨绝人寰的嘶嚎!断臂如同被扯断的木偶残肢,无力地向后甩去!碎裂的骨茬和扯裂的筋肉碎片,混合着滚烫的鲜血和雨水,如同喷溅的污秽颜料,猛地泼洒在他身前新蒙的血陶鼓面之上!

    粘稠滚烫的血肉碎片瞬间粘附在震动不休的鼓皮上!在密集如鼓点般的雨滴冲刷下迅速化开,如同给那狰狞鼓桶上篆刻的饕餮巨口喂下了第一口新鲜的人肉血食!

    紧接其后!

    “咔嚓嚓!”

    “噗!”

    又是两声骨骼彻底碎裂的恐怖闷响几乎不分先后地炸响!

    第二名鼓奴右臂肩关节在狂暴轮击中彻底脱臼扭曲!撕裂的韧带发出牛筋断裂般的嗡响!整个右臂被巨大的反冲力带得向后猛拽!肩胛骨硬生生地从背上撕裂凸起!

    第三名鼓奴更是恐怖!他握槌的右手在又一次狠砸之后,鼓槌尾端一处尖锐的骨刺竟因巨大冲力和角度问题,狠狠倒插进了他自己右侧的太阳穴!坚硬的骨刺如同锥子般贯穿进去!惨哼未起,红白之物便从那恐怖的贯穿创口中喷射而出,溅在冰冷的鼓桶上!

    暴雨!碎骨!喷溅的人体组织!断臂残躯在疯狂抽打中扭曲破碎!三面血陶巨鼓瞬间被染成了更加惊心动魄的猩红色!鼓点疯狂依旧!仿佛吞噬了祭品更加欢愉狰狞!

    壁垒点将台最高处,秦霄的身影如同青铜浇筑的雕像。冰冷的雨水顺着他青铜面具的凹槽流淌。下方鼓台的癫狂鼓点、残肢飞溅的惨剧、陶甲军阵在声浪冲击下的微微骚动,尽落他寒渊般的眸底。他的手,缓缓移向腰间佩戴的青铜短剑剑柄。

    草叶枯槁的身影如同依附在点将台阴影中的藤蔓,此刻却微微上前半步。浑浊的眼窝倒映着那七面浴血狂跳的凶鼓,瞳孔深处仿佛有无数道扭曲的音波在激荡盘旋。他无声地垂下枯手,探入宽大的皮袍深处,似乎握着某种东西。

    秦霄握紧青铜剑柄!就在他手臂肌肉绷紧即将挥剑斩出的刹那!

    草叶那只枯手猛地从皮袍中抽出!一道细微得几乎被淹没在暴雨鼓点中的、更加尖锐凄厉的怪诞短音从他指缝间迸射而出!那声音如同用锈蚀的针头划擦最薄的金属片!瞬间刺入下方那癫狂不休的鼓点漩涡中心!

    嗡——!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雨水中震跳狂舞的血陶巨鼓表面,七道同样扭曲、却内蕴着规律波动的光芒纹路在鼓皮震颤的瞬间如同微弱的电流闪过!紧接着——

    “咚!咚咚!咚!咚咚咚!”

    所有杂乱的鼓声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攥住、强行捋顺!瞬间化为一种沉重、粘稠、但每个间隔都分毫不差、带着诡异韵动的心跳声!

    那心跳般的鼓点如同拥有魔力!不再是野蛮冲击的力量,而是变成了无数根无形冰冷的钢针,顺着耳道狠狠刺入雨中每一个陶甲战士的颅骨深处!刺入他们鼓荡狂跳的心肌深处!

    噗通!噗通!噗通!

    鼓声如魔心跳!而所有陶甲战士盔甲下的心脏,瞬间被一只无形冰冷的铁手死死攥住!他们的胸口猛地一窒!呼吸瞬间被打断!大脑因缺氧而晕眩!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瞬!

    巨大的眩晕感和心脏被强行按住的窒息感席卷而来!他们本能地需要调整步伐稳住眩晕的身体!脚下却如同踩进了粘稠的沥青泥潭!那诡异的“心跳”鼓点如同无形的号令,死死嵌入了他们神经与肌肉的动作间隙之中!

    “咔嚓!”

    “喀喇!”

    “噗嗤——!”

    一连串极其密集、令人头皮彻底炸裂的骨断筋折声在雨中的陶甲军阵里猝然爆开!如同几十个陶瓶被同时踩碎!

    三名站在前排的陶甲士兵!就在他们步伐因眩晕本能调整、脚下却被黏腻泥浆和那无形鼓点锁链双重禁锢的瞬间!

    第一名士兵左脚踏出想稳住重心,右脚踝却猛地内折成一个诡异的角度!足踝骨骼在重甲和身体失控压力下瞬间崩解碎裂!刺耳的骨碎声中他整个人向左倾倒,沉重的陶甲躯干带着万钧之力砸在旁边的战友身上!

    第二名士兵被那倾倒的同伴猛撞!身体本能向右踉跄!然而沉重的陶甲让他如同失控的石磨!右脚踏出想调整的刹那,整个脚掌外侧狠狠铲进了更深更滑的泥浆洼里!巨大的惯性冲击力让他的脚腕猛地向外大幅度翻转!“喀喇喇!”恐怖的脆响!脚掌与小腿胫骨瞬间扭曲成锐角!断裂的骨茬刺穿皮靴和泥浆!惨嚎未起人已翻滚栽倒!

    第三名士兵在混乱中被倾倒的两人碰撞挤压!脚下泥浆本就湿滑!他惊恐地想要后退避开那骨断扭曲的灾难区域!后撤的左脚落地位置本就不稳!“噗嗤”一声陷入更深!那如影随形、诡异心跳般的沉重鼓点就在他脚下落地的瞬间猛地一锤!

    咚!

    他的右膝不受控制地剧烈向下一跪!

    “咔嚓!”

    坚硬的陶甲护膝狠狠砸在泥里一块凸起的碎骨上!巨大的冲击力通过膝甲和腿骨瞬间传导!坚硬的膝盖骨在这股蛮力加自身重甲的压迫下,如同被巨锤砸中的核桃,发出沉闷到令人心悸的爆裂声!膝盖骨瞬间粉碎性开裂!无数细微碎片伴随着粘稠的血水浆液从膝甲的缝隙中激射而出!他身体彻底失去支撑,如同砍倒的树桩轰然向前仆倒,脸朝下砸进浑浊的泥浆里!

    断裂的腿骨刺穿皮肉暴露在泥水中,粉碎的膝盖处血肉模糊!三名战士瞬间在泥泞中扭曲成一片惨不忍睹、肢体破碎的炼狱景象!浓重的血腥在雨水中迅速弥漫开来!他们的陶甲依旧完好,可支撑甲胄的骨肉腿脚却在瞬间成为了废料!

    那如同魔心跳动的低沉鼓声依然在持续。

    咚!咚!咚!

    每一次沉闷的鼓点,仿佛都精准地敲在那三名瘫倒泥浆中士兵碎裂骨骼的断茬之上,也碾过雨中所有陶甲战士僵硬的脊柱。壁垒顶端,草叶深陷浑浊的眼窝深处,那点非人的光芒在鼓声和风雨中无声跳跃,如同舔舐着无形祭台上流淌的温热血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