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人皇纪 第337章 磨秃的手指
暗红的血点如同凝固的毒蛛，烙印在冰冷的青铜甲胄前襟。高台上，秦霄的身影剧烈地晃动着，如同狂风中的朽木。青铜面具下沿，蜿蜒的血渍如同绝望的蚯蚓，爬过冰冷的金属，滴落在脚下的木板上，发出微不可闻的“嗒”、“嗒”声。深不见底的眼孔深处，那两簇象征意志的火焰彻底熄灭，只余下无边的空洞与死寂。最终，那具覆盖着青铜的沉重躯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的山岳，猛地向后一倾——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秦霄重重地砸在高台冰冷的木板上！青铜面具与硬木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钝响。身体如同断线的木偶，再无一丝声息。唯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着生命尚未完全离开这具被异世幻象彻底击溃的躯壳。
死寂。绝对的死寂瞬间笼罩了整个部落。连寒风掠过新筑城墙豁口的呜咽都似乎停滞了。下方篝火旁蜷缩的幸存者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惊呆！他们茫然地抬起头，望向高台，望向那具倒下的、象征着绝对恐怖与力量的青铜躯体。惊恐、茫然、难以置信……无数复杂的情绪如同冰水混杂的泥浆，瞬间淹没了他们早已麻木的心。
恐惧的堤坝……裂开了第一道缝隙。那面悬在高台边缘、布满蛛网裂纹的幽暗铜镜，镜面深处凝固的无数鬼脸，仿佛也因主人的倒下而微微扭曲，无声的尖嚎带上了一丝嘲弄的意味。
就在这时！
草叶枯槁的身影如同从阴影中渗出的墨汁，瞬间出现在秦霄倒下的躯体旁！速度之快，如同鬼魅瞬移！浑浊的眼窝深处，幽光大盛，如同两口被点燃的枯井！那光芒不再是之前的浑浊死寂，而是燃烧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冰冷而专注的火焰！枯爪快如闪电，毫不犹豫地探向秦霄的脖颈！
“嗤啦——！”
锋利的、不知何时夹在枯指间的青铜薄片，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瞬间划开了秦霄脖颈处覆盖的、被血污浸染的兽皮衣领！脆弱的布料如同败絮般撕裂！
衣领被粗暴地撕开、扯下！露出了秦霄脖颈下方一小片皮肤——那皮肤因长年不见天日而异常苍白，此刻却布满了因刚才剧痛而暴起的青紫色血管，如同扭曲的毒蛇盘踞在苍白的画布上！更触目惊心的是，在左侧锁骨上方一寸的位置，赫然烙印着一个极其微小的、边缘锐利、呈现出一种不祥暗红铜锈色的——齿轮状印记！印记深深嵌入皮肉，仿佛与骨骼相连！
草叶浑浊的眼窝死死钉在那个暗红的齿轮印记上！枯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那是一种混合了震惊、狂喜、以及某种近乎朝圣的虔诚的扭曲表情！枯唇无声地急速翕动，发出急促而尖锐的“嘶嘶”声，如同亿万只毒蛇在疯狂地吐信！
“神启……神启之印……” 枯涩的声音如同砂砾摩擦着朽木，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颤抖，“幽冥开眼……血肉为祭……重铸人皇……”
枯爪猛地探入腰间那个散发着浓烈草药与腐败气息的皮囊！这次掏出的并非粉末或残渣，而是一小团用某种暗褐色、布满细密鳞片的蛇皮紧紧包裹的东西！蛇皮散发出浓烈的腥臊和硫磺气息。
枯爪极其小心、如同捧着最神圣的圣物般，解开蛇皮的缠绕。里面露出的，是几片极其微小、形状不规则、闪烁着幽暗冰冷光泽的——青铜镜碎片！正是秦霄力量失控时，从那面鬼镜上崩裂下来的残片！碎片边缘锐利如刀锋，表面依旧残留着深邃的青黑色泽和蛛网般的裂纹，散发着浓烈的熔炉怨念与血腥气息！
草叶枯槁的指尖捻起其中一片最尖锐的镜片碎片。镜片冰冷的触感仿佛带着电流，让他枯槁的手指微微颤抖。浑浊的眼窝死死盯着秦霄脖颈上那个暗红的齿轮印记，又看了看手中闪烁着幽光的镜片碎片。
枯唇翕动的速度更快了！尖锐的“嘶嘶”声几乎连成一片刺耳的噪音！枯爪捏着那片锐利的镜片碎片，如同握着连接幽冥的钥匙，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专注，将锋利的碎片尖端，对准了秦霄脖颈上那暗红齿轮印记的正中心！
“以镜为匙……启……神印……” 枯涩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召唤。
锋利的镜片尖端，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极其缓慢却无比坚定地……刺入了那暗红齿轮印记的中心！
“滋……”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如同烙铁接触皮肉的锐响！
暗红的齿轮印记中心，被镜片刺入的皮肤瞬间变得焦黑！一股极其细微、却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硫磺混合着熔融金属的焦糊腥气猛地弥漫开来！镜片碎片上那深邃的青黑色泽仿佛活了过来，如同粘稠的墨汁，顺着刺破的创口，疯狂地向齿轮印记内部涌去！
“呃……” 昏迷中的秦霄，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压抑、如同野兽垂死般的痛苦闷哼！额头上瞬间渗出豆大的冷汗！脖颈处被刺入镜片的肌肉剧烈地痉挛起来，带动着整个身体微微抽搐！
草叶枯爪稳如磐石，丝毫不为所动。浑浊的眼窝燃烧着疯狂的幽光，枯唇的咒言越发急促、尖锐！镜片碎片如同被无形的力量驱动，继续缓慢而坚定地向印记深处刺入！更多的青黑色“墨汁”涌入齿轮印记，那暗红的锈色仿佛被点燃，瞬间变得如同熔炉深处的赤金！一股灼热而邪异的气息从印记中升腾而起！
“起！” 草叶枯涩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撕裂布帛！
枯爪猛地发力！不再缓慢，而是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狂暴力量，狠狠将秦霄沉重的青铜躯体从冰冷的木板上拽起！如同拖拽一具没有生命的祭品！
秦霄的身体被粗暴地拖下高台，青铜战靴在木板上刮擦出刺耳的声响，最终“砰”地一声重重摔在下方冰冷的冻土上！尘土飞扬。
草叶枯爪毫不停顿。他枯槁的身影爆发出与外表不符的巨力，如同拖拽死狗的屠夫，拽着秦霄的脚踝，在无数幸存者惊恐万状的目光注视下，拖着这具覆盖着青铜的沉重躯体，一步一步，踏过冰冷的冻土，朝着部落中央那尊如同洪荒巨兽般沉寂的青铜巨釜走去！
沉重的躯体在粗粝的冻土上拖行，留下一道长长的、混合着血污和尘土的痕迹。青铜甲胄与地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秦霄的头颅无力地耷拉着，在颠簸中撞击着地面，青铜面具发出沉闷的磕碰声。篝火的光跳跃着，将这一幕映照得如同地狱的行刑。
最终，秦霄被拖到了巨釜下方。草叶枯爪松开他的脚踝，任由他如同破败的麻袋般瘫倒在冰冷的泥地上，紧靠着巨釜那散发着余温的、厚实的青铜壁。釜壁上凝固的无数张婴尸哭脸，在摇曳的火光下无声地尖嚎着，空洞的眼窝仿佛在注视着下方这具新来的“祭品”。
草叶浑浊的眼窝扫视四周。枯爪指向几个蜷缩在篝火旁、因恐惧而几乎瘫软的俘虏——那是白日里被秦霄临时任命、又被鬼镜威慑而陷入疯狂驱赶状态的“新贵”监工。
“你。抬首。”
“你。按臂。”
“你。压腿。”
命令如同冰冷的铁钉，钉入那几个新贵早已崩溃的神经。巨大的恐惧让他们如同被抽走了骨头，身体抖得如同筛糠。抬首？按着首领？那个刚刚还如同神魔般恐怖的存在？巨大的心理冲击让他们几乎当场昏厥。
“动！” 草叶枯涩的声音陡然转厉，浑浊的眼窝射出两道如同实质冰锥般的寒光！
无形的压力如同山岳压下！那几个新贵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窒息声，身体却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操控，连滚带爬地扑到秦霄瘫倒的身体旁！他们颤抖着、带着深入骨髓的恐惧和一丝被逼出的疯狂，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地按住了秦霄的头颅、双臂和双腿！
昏迷中的秦霄似乎感受到了束缚，身体再次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痛苦呻吟，却无法挣脱。
草叶枯槁的身影立在秦霄身侧。浑浊的眼窝如同两口燃烧着幽暗火焰的深井，死死锁定在秦霄脖颈处那个被镜片碎片刺入、正散发着灼热邪异气息的暗红齿轮印记上。枯爪再次探入皮囊，这次摸出的是一把边缘磨得极其锋利的、通体黝黑、闪烁着不祥油光的——黑曜石剥皮刀！
刀身狭长，弧度流畅，锋刃在篝火下反射着幽冷的寒芒，如同毒蛇的獠牙。
枯爪握紧黑曜石刀。浑浊的目光缓缓下移，从秦霄脖颈的齿轮印记，移向他赤裸的、因刚才拖行而沾满泥污的胸膛。那覆盖着青铜甲胄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苦的颤抖。
枯唇无声地翕动，咒言变得低沉而绵长，如同来自大地深处的叹息，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粘稠的韵律。枯爪稳如磐石，黑曜石刀的锋刃，带着冰冷的死亡触感，极其精准地、如同最虔诚的匠人剥取最珍贵的皮料般，轻轻抵在了秦霄左侧胸膛——心脏位置的正上方。
锋利的刀尖刺破了苍白的皮肤。
“嗤……”
极其轻微的皮肉割裂声。一滴暗红的血珠瞬间沁出，顺着冰冷的黑曜石刀锋缓缓滑落。
草叶枯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枯爪稳定地移动。锋利的黑曜石刀沿着一个完美的弧形轨迹，极其缓慢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向下切割！
刀刃划过皮肤、皮下组织、脂肪层……发出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分离声响。如同最薄的丝绸被最锋利的刀片缓缓割开。皮肤在刀锋下向两侧翻卷，露出底下暗红的肌肉纤维和包裹着肋骨的、灰白色的筋膜。没有大量喷涌的鲜血，只有细密的血珠从切割的边缘不断渗出，如同暗红的露珠，迅速染红了翻卷的皮瓣和冰冷的刀锋。
剧痛！即使在深度昏迷中，源自生命本能的剧痛也让秦霄的身体猛地弓起！如同被扔上岸的鱼！喉咙里爆发出被压抑的、如同野兽濒死的惨烈嘶吼！按住他的几个新贵用尽吃奶的力气，几乎将他的骨头按断，才勉强压制住这垂死的挣扎！
草叶枯爪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稳定得如同机械。刀锋继续向下，绕过心脏搏动的区域，沿着肋骨的弧度，精准地剥离着皮肤与肌肉、筋膜之间的连接。动作娴熟得令人发指，仿佛在剥离一件早已演练过千万次的工艺品。枯唇的咒言持续不断，低沉粘稠的音节如同无形的丝线，缠绕在刀锋和翻卷的血肉之上。
皮肤如同被精心揭开的幕布，从秦霄的胸膛正中，被缓缓剥离，向两侧翻开。暗红的肌肉、搏动的心脏轮廓、白色的肋骨、深陷的肋间……人类最核心的躯干内部，在篝火跳跃的光线下，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内脏的温热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按住秦霄的新贵们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得如同狂风中的树叶，胃部剧烈翻搅，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巨大的恐惧和眼前的血腥景象让他们精神几近崩溃！
草叶浑浊的眼窝死死盯着那暴露在空气中的、微微起伏的胸膛内部。枯爪放下沾满鲜血的黑曜石刀。他再次探入皮囊，这次抓出的是一把灰白色的、闪烁着细微金属光泽的粉末——混杂了骨灰、青铜碎屑和某种秘药的“铸尘”。
枯爪将“铸尘”极其小心地、如同播撒最珍贵的种子，均匀地撒在那暴露的、暗红的肌肉纤维和灰白色的筋膜之上！粉末接触到温热的血肉和搏动的内脏气息，瞬间被浸润！一股更加浓烈的、混合了血腥、焦糊和金属腥气的恶臭猛地升腾而起！
紧接着！草叶枯爪猛地抓起旁边那几片闪烁着幽光的青铜镜碎片！碎片边缘锐利，残留着深邃的青黑色泽和蛛网裂纹。
枯爪眼中幽光大盛！枯唇的咒言陡然变得尖锐高亢！如同万千怨魂的齐声尖啸！他毫不犹豫地，将那些冰冷、锐利的青铜镜碎片，如同镶嵌最神圣的符文般，狠狠按向秦霄暴露的胸膛内部——精准地按压在那些撒满了“铸尘”的、暗红的肌肉纤维和搏动的心脏轮廓周围的筋膜之上！
“滋啦——！！！”
碎片接触温热血肉的瞬间，爆发出刺耳的、如同滚油煎肉的恐怖锐响！一股浓烈的、混合着皮肉焦糊和金属熔融的恶臭白烟猛地升腾而起！镜片碎片上那深邃的青黑色泽如同活物般疯狂涌动！顺着按压的力道，如同最贪婪的毒虫，狠狠钻入下方的血肉和筋膜深处！
“呃啊——！！！”
秦霄的身体如同被通了高压电般疯狂地、剧烈地抽搐、弹跳起来！力量之大，瞬间将几个按住他的新贵狠狠甩飞出去！他喉咙里爆发出根本无法压抑的、超越了人类极限的痛苦惨嚎！那声音凄厉得如同地狱最深处的受刑恶鬼，瞬间撕裂了部落的死寂！篝火都被这声浪冲击得剧烈摇曳！
暗红的肌肉在插入的镜片碎片周围疯狂痉挛、抽搐！灰白色的筋膜被强行撕裂、扭曲！插入点周围的皮肤瞬间变得焦黑碳化！一股粘稠的、暗红近黑、如同融化了金属的血液混合着焦糊的组织液，从创口边缘和插入的碎片缝隙中汩汩涌出！整个胸膛内部，仿佛被强行镶嵌了几块燃烧着地狱之火的、冰冷的青铜烙印！
剧痛如同灭世的狂潮，瞬间冲垮了昏迷的堤坝！秦霄涣散的瞳孔在青铜面具下猛地聚焦！但映入眼帘的，不是铅灰色的天空，不是跳跃的篝火，而是——
“嗡——！！！”
一声足以撕裂时空的狂暴电子噪音！伴随着无数冰冷齿轮咬合的“咔哒”声！无数被青铜齿轮接口取代脖颈的人类头颅！在惨白的冷光灯下无声尖叫！灰白的眼皮抽搐！齿轮缓慢旋转！浓烈的血腥、金属焦糊、臭氧和消毒水气息如同实质的冰海！
“啊——！！！”
意识与感官被彻底撕裂！现实与幻象的界限轰然崩塌！秦霄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混合了极致痛苦与巨大茫然的惨烈嘶吼！身体如同被无形的风暴彻底撕碎！眼前一黑，意识再次沉入了无边的、由尖叫与齿轮构成的黑暗深渊。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秦霄重重地砸在高台冰冷的木板上！青铜面具与硬木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钝响。身体如同断线的木偶，再无一丝声息。唯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着生命尚未完全离开这具被异世幻象彻底击溃的躯壳。
死寂。绝对的死寂瞬间笼罩了整个部落。连寒风掠过新筑城墙豁口的呜咽都似乎停滞了。下方篝火旁蜷缩的幸存者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惊呆！他们茫然地抬起头，望向高台，望向那具倒下的、象征着绝对恐怖与力量的青铜躯体。惊恐、茫然、难以置信……无数复杂的情绪如同冰水混杂的泥浆，瞬间淹没了他们早已麻木的心。
恐惧的堤坝……裂开了第一道缝隙。那面悬在高台边缘、布满蛛网裂纹的幽暗铜镜，镜面深处凝固的无数鬼脸，仿佛也因主人的倒下而微微扭曲，无声的尖嚎带上了一丝嘲弄的意味。
就在这时！
草叶枯槁的身影如同从阴影中渗出的墨汁，瞬间出现在秦霄倒下的躯体旁！速度之快，如同鬼魅瞬移！浑浊的眼窝深处，幽光大盛，如同两口被点燃的枯井！那光芒不再是之前的浑浊死寂，而是燃烧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冰冷而专注的火焰！枯爪快如闪电，毫不犹豫地探向秦霄的脖颈！
“嗤啦——！”
锋利的、不知何时夹在枯指间的青铜薄片，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瞬间划开了秦霄脖颈处覆盖的、被血污浸染的兽皮衣领！脆弱的布料如同败絮般撕裂！
衣领被粗暴地撕开、扯下！露出了秦霄脖颈下方一小片皮肤——那皮肤因长年不见天日而异常苍白，此刻却布满了因刚才剧痛而暴起的青紫色血管，如同扭曲的毒蛇盘踞在苍白的画布上！更触目惊心的是，在左侧锁骨上方一寸的位置，赫然烙印着一个极其微小的、边缘锐利、呈现出一种不祥暗红铜锈色的——齿轮状印记！印记深深嵌入皮肉，仿佛与骨骼相连！
草叶浑浊的眼窝死死钉在那个暗红的齿轮印记上！枯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那是一种混合了震惊、狂喜、以及某种近乎朝圣的虔诚的扭曲表情！枯唇无声地急速翕动，发出急促而尖锐的“嘶嘶”声，如同亿万只毒蛇在疯狂地吐信！
“神启……神启之印……” 枯涩的声音如同砂砾摩擦着朽木，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颤抖，“幽冥开眼……血肉为祭……重铸人皇……”
枯爪猛地探入腰间那个散发着浓烈草药与腐败气息的皮囊！这次掏出的并非粉末或残渣，而是一小团用某种暗褐色、布满细密鳞片的蛇皮紧紧包裹的东西！蛇皮散发出浓烈的腥臊和硫磺气息。
枯爪极其小心、如同捧着最神圣的圣物般，解开蛇皮的缠绕。里面露出的，是几片极其微小、形状不规则、闪烁着幽暗冰冷光泽的——青铜镜碎片！正是秦霄力量失控时，从那面鬼镜上崩裂下来的残片！碎片边缘锐利如刀锋，表面依旧残留着深邃的青黑色泽和蛛网般的裂纹，散发着浓烈的熔炉怨念与血腥气息！
草叶枯槁的指尖捻起其中一片最尖锐的镜片碎片。镜片冰冷的触感仿佛带着电流，让他枯槁的手指微微颤抖。浑浊的眼窝死死盯着秦霄脖颈上那个暗红的齿轮印记，又看了看手中闪烁着幽光的镜片碎片。
枯唇翕动的速度更快了！尖锐的“嘶嘶”声几乎连成一片刺耳的噪音！枯爪捏着那片锐利的镜片碎片，如同握着连接幽冥的钥匙，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专注，将锋利的碎片尖端，对准了秦霄脖颈上那暗红齿轮印记的正中心！
“以镜为匙……启……神印……” 枯涩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召唤。
锋利的镜片尖端，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极其缓慢却无比坚定地……刺入了那暗红齿轮印记的中心！
“滋……”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如同烙铁接触皮肉的锐响！
暗红的齿轮印记中心，被镜片刺入的皮肤瞬间变得焦黑！一股极其细微、却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硫磺混合着熔融金属的焦糊腥气猛地弥漫开来！镜片碎片上那深邃的青黑色泽仿佛活了过来，如同粘稠的墨汁，顺着刺破的创口，疯狂地向齿轮印记内部涌去！
“呃……” 昏迷中的秦霄，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压抑、如同野兽垂死般的痛苦闷哼！额头上瞬间渗出豆大的冷汗！脖颈处被刺入镜片的肌肉剧烈地痉挛起来，带动着整个身体微微抽搐！
草叶枯爪稳如磐石，丝毫不为所动。浑浊的眼窝燃烧着疯狂的幽光，枯唇的咒言越发急促、尖锐！镜片碎片如同被无形的力量驱动，继续缓慢而坚定地向印记深处刺入！更多的青黑色“墨汁”涌入齿轮印记，那暗红的锈色仿佛被点燃，瞬间变得如同熔炉深处的赤金！一股灼热而邪异的气息从印记中升腾而起！
“起！” 草叶枯涩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撕裂布帛！
枯爪猛地发力！不再缓慢，而是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狂暴力量，狠狠将秦霄沉重的青铜躯体从冰冷的木板上拽起！如同拖拽一具没有生命的祭品！
秦霄的身体被粗暴地拖下高台，青铜战靴在木板上刮擦出刺耳的声响，最终“砰”地一声重重摔在下方冰冷的冻土上！尘土飞扬。
草叶枯爪毫不停顿。他枯槁的身影爆发出与外表不符的巨力，如同拖拽死狗的屠夫，拽着秦霄的脚踝，在无数幸存者惊恐万状的目光注视下，拖着这具覆盖着青铜的沉重躯体，一步一步，踏过冰冷的冻土，朝着部落中央那尊如同洪荒巨兽般沉寂的青铜巨釜走去！
沉重的躯体在粗粝的冻土上拖行，留下一道长长的、混合着血污和尘土的痕迹。青铜甲胄与地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秦霄的头颅无力地耷拉着，在颠簸中撞击着地面，青铜面具发出沉闷的磕碰声。篝火的光跳跃着，将这一幕映照得如同地狱的行刑。
最终，秦霄被拖到了巨釜下方。草叶枯爪松开他的脚踝，任由他如同破败的麻袋般瘫倒在冰冷的泥地上，紧靠着巨釜那散发着余温的、厚实的青铜壁。釜壁上凝固的无数张婴尸哭脸，在摇曳的火光下无声地尖嚎着，空洞的眼窝仿佛在注视着下方这具新来的“祭品”。
草叶浑浊的眼窝扫视四周。枯爪指向几个蜷缩在篝火旁、因恐惧而几乎瘫软的俘虏——那是白日里被秦霄临时任命、又被鬼镜威慑而陷入疯狂驱赶状态的“新贵”监工。
“你。抬首。”
“你。按臂。”
“你。压腿。”
命令如同冰冷的铁钉，钉入那几个新贵早已崩溃的神经。巨大的恐惧让他们如同被抽走了骨头，身体抖得如同筛糠。抬首？按着首领？那个刚刚还如同神魔般恐怖的存在？巨大的心理冲击让他们几乎当场昏厥。
“动！” 草叶枯涩的声音陡然转厉，浑浊的眼窝射出两道如同实质冰锥般的寒光！
无形的压力如同山岳压下！那几个新贵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窒息声，身体却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操控，连滚带爬地扑到秦霄瘫倒的身体旁！他们颤抖着、带着深入骨髓的恐惧和一丝被逼出的疯狂，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地按住了秦霄的头颅、双臂和双腿！
昏迷中的秦霄似乎感受到了束缚，身体再次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痛苦呻吟，却无法挣脱。
草叶枯槁的身影立在秦霄身侧。浑浊的眼窝如同两口燃烧着幽暗火焰的深井，死死锁定在秦霄脖颈处那个被镜片碎片刺入、正散发着灼热邪异气息的暗红齿轮印记上。枯爪再次探入皮囊，这次摸出的是一把边缘磨得极其锋利的、通体黝黑、闪烁着不祥油光的——黑曜石剥皮刀！
刀身狭长，弧度流畅，锋刃在篝火下反射着幽冷的寒芒，如同毒蛇的獠牙。
枯爪握紧黑曜石刀。浑浊的目光缓缓下移，从秦霄脖颈的齿轮印记，移向他赤裸的、因刚才拖行而沾满泥污的胸膛。那覆盖着青铜甲胄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苦的颤抖。
枯唇无声地翕动，咒言变得低沉而绵长，如同来自大地深处的叹息，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粘稠的韵律。枯爪稳如磐石，黑曜石刀的锋刃，带着冰冷的死亡触感，极其精准地、如同最虔诚的匠人剥取最珍贵的皮料般，轻轻抵在了秦霄左侧胸膛——心脏位置的正上方。
锋利的刀尖刺破了苍白的皮肤。
“嗤……”
极其轻微的皮肉割裂声。一滴暗红的血珠瞬间沁出，顺着冰冷的黑曜石刀锋缓缓滑落。
草叶枯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枯爪稳定地移动。锋利的黑曜石刀沿着一个完美的弧形轨迹，极其缓慢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向下切割！
刀刃划过皮肤、皮下组织、脂肪层……发出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分离声响。如同最薄的丝绸被最锋利的刀片缓缓割开。皮肤在刀锋下向两侧翻卷，露出底下暗红的肌肉纤维和包裹着肋骨的、灰白色的筋膜。没有大量喷涌的鲜血，只有细密的血珠从切割的边缘不断渗出，如同暗红的露珠，迅速染红了翻卷的皮瓣和冰冷的刀锋。
剧痛！即使在深度昏迷中，源自生命本能的剧痛也让秦霄的身体猛地弓起！如同被扔上岸的鱼！喉咙里爆发出被压抑的、如同野兽濒死的惨烈嘶吼！按住他的几个新贵用尽吃奶的力气，几乎将他的骨头按断，才勉强压制住这垂死的挣扎！
草叶枯爪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稳定得如同机械。刀锋继续向下，绕过心脏搏动的区域，沿着肋骨的弧度，精准地剥离着皮肤与肌肉、筋膜之间的连接。动作娴熟得令人发指，仿佛在剥离一件早已演练过千万次的工艺品。枯唇的咒言持续不断，低沉粘稠的音节如同无形的丝线，缠绕在刀锋和翻卷的血肉之上。
皮肤如同被精心揭开的幕布，从秦霄的胸膛正中，被缓缓剥离，向两侧翻开。暗红的肌肉、搏动的心脏轮廓、白色的肋骨、深陷的肋间……人类最核心的躯干内部，在篝火跳跃的光线下，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内脏的温热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按住秦霄的新贵们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得如同狂风中的树叶，胃部剧烈翻搅，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巨大的恐惧和眼前的血腥景象让他们精神几近崩溃！
草叶浑浊的眼窝死死盯着那暴露在空气中的、微微起伏的胸膛内部。枯爪放下沾满鲜血的黑曜石刀。他再次探入皮囊，这次抓出的是一把灰白色的、闪烁着细微金属光泽的粉末——混杂了骨灰、青铜碎屑和某种秘药的“铸尘”。
枯爪将“铸尘”极其小心地、如同播撒最珍贵的种子，均匀地撒在那暴露的、暗红的肌肉纤维和灰白色的筋膜之上！粉末接触到温热的血肉和搏动的内脏气息，瞬间被浸润！一股更加浓烈的、混合了血腥、焦糊和金属腥气的恶臭猛地升腾而起！
紧接着！草叶枯爪猛地抓起旁边那几片闪烁着幽光的青铜镜碎片！碎片边缘锐利，残留着深邃的青黑色泽和蛛网裂纹。
枯爪眼中幽光大盛！枯唇的咒言陡然变得尖锐高亢！如同万千怨魂的齐声尖啸！他毫不犹豫地，将那些冰冷、锐利的青铜镜碎片，如同镶嵌最神圣的符文般，狠狠按向秦霄暴露的胸膛内部——精准地按压在那些撒满了“铸尘”的、暗红的肌肉纤维和搏动的心脏轮廓周围的筋膜之上！
“滋啦——！！！”
碎片接触温热血肉的瞬间，爆发出刺耳的、如同滚油煎肉的恐怖锐响！一股浓烈的、混合着皮肉焦糊和金属熔融的恶臭白烟猛地升腾而起！镜片碎片上那深邃的青黑色泽如同活物般疯狂涌动！顺着按压的力道，如同最贪婪的毒虫，狠狠钻入下方的血肉和筋膜深处！
“呃啊——！！！”
秦霄的身体如同被通了高压电般疯狂地、剧烈地抽搐、弹跳起来！力量之大，瞬间将几个按住他的新贵狠狠甩飞出去！他喉咙里爆发出根本无法压抑的、超越了人类极限的痛苦惨嚎！那声音凄厉得如同地狱最深处的受刑恶鬼，瞬间撕裂了部落的死寂！篝火都被这声浪冲击得剧烈摇曳！
暗红的肌肉在插入的镜片碎片周围疯狂痉挛、抽搐！灰白色的筋膜被强行撕裂、扭曲！插入点周围的皮肤瞬间变得焦黑碳化！一股粘稠的、暗红近黑、如同融化了金属的血液混合着焦糊的组织液，从创口边缘和插入的碎片缝隙中汩汩涌出！整个胸膛内部，仿佛被强行镶嵌了几块燃烧着地狱之火的、冰冷的青铜烙印！
剧痛如同灭世的狂潮，瞬间冲垮了昏迷的堤坝！秦霄涣散的瞳孔在青铜面具下猛地聚焦！但映入眼帘的，不是铅灰色的天空，不是跳跃的篝火，而是——
“嗡——！！！”
一声足以撕裂时空的狂暴电子噪音！伴随着无数冰冷齿轮咬合的“咔哒”声！无数被青铜齿轮接口取代脖颈的人类头颅！在惨白的冷光灯下无声尖叫！灰白的眼皮抽搐！齿轮缓慢旋转！浓烈的血腥、金属焦糊、臭氧和消毒水气息如同实质的冰海！
“啊——！！！”
意识与感官被彻底撕裂！现实与幻象的界限轰然崩塌！秦霄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混合了极致痛苦与巨大茫然的惨烈嘶吼！身体如同被无形的风暴彻底撕碎！眼前一黑，意识再次沉入了无边的、由尖叫与齿轮构成的黑暗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