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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古人皇纪 第458章 铜器换兽皮

    冰冷的死寂统治着石墙顶端。秦霄石雕散发的寒意如同无形的冰河,无声地侵蚀着每一寸空间。洞顶渗下的水滴在空中凝结成细小的冰晶,簌簌落下,敲打在凝固的冰层和冰冷的尸骸上,发出单调、令人窒息的微响。浑浊积水表面的冰层又增厚了一指,灰白浑浊,寒气扭曲着光线。石雕脚下,晶莹的冰层已逼近两尺,散发着冻结灵魂的绝对低温。

    草籽冰封的尸体凝固着渴望,新死族人的尸体蜷缩在角落,断腿处的暗红冰坨如同凝固的哀嚎。

    木牙枯槁的身体瘫倒在冰冷的三根圆木旁,如同一堆被遗弃的、浸透血污的破布。断裂的左手食指扭曲变形,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如同重锤敲击着断骨,带来撕裂般的剧痛。肋骨处传来阵阵尖锐的刺痛,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吸入冰针,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全身的伤口在极寒下冻结、崩裂,暗红的血痂混合着新的冰壳,将他破烂的缝合兽皮衣染成一片污秽的暗褐色。胸腔深处,那被强行锁住的微弱暖意,在巨大的消耗和寒冷的疯狂反扑下,如同风中残烛,摇曳欲熄,仅剩下最后一丝游丝般的温热,维系着他尚未彻底冻僵的内脏。

    他的眼睛半睁着,瞳孔涣散,倒映着洞顶昏暗的光线和那道深邃的裂缝。生的渴望如同即将熄灭的灰烬,在绝望的冰原上艰难地维持着最后一点火星。三根圆木……塞进去……就能撬动底座……就能探查裂缝……

    力量……他需要力量!哪怕一丝!腹中早已空空如也,寒冷和剧痛是仅存的食粮。

    他的目光,如同垂死的秃鹫扫视腐肉,最终落在了草籽冰封的尸体腰间——那几件被冻结的、属于“圣链”的铜器!小巧的铜环、变形的铜片、还有那把沉重的燧石刀!在昏暗的光线下,它们散发着微弱、冰冷、却与周围岩石和尸骨截然不同的……金属光泽。

    铜!坚硬的铜!部落视为神圣的金属!草籽用它号令、威慑、甚至献祭。现在……它们只是冰冷的死物。

    一个冰冷、带着血腥味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木牙濒临崩溃的意识——用它们!用这些铜器……去换!换能让他活下去的东西!换……兽皮!更厚、更完整的兽皮!堵住身上所有漏风的缝隙,锁住最后一点热量!

    可……和谁换?这里只有尸体和永恒的寒冰。

    木牙枯槁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嗬嗬声。绝望再次涌上。他枯槁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那根最小的圆木,冰冷的触感传来,毫无生机。

    就在这时!

    一丝极其微弱、却绝对不属于这里的……异响!从洞顶那道深邃的裂缝深处传来!

    啪嗒……啪嗒……

    像是……湿漉漉的爪子踩在岩石上的声音?极其轻微,混杂在冰晶落地的细碎声响中,几乎难以分辨。

    木牙枯槁的身体猛地一震!涣散的瞳孔瞬间收缩!如同被冰水浇头,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瞬间压倒了所有的剧痛和寒冷!什么东西?野兽?还是……别的?

    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一切!他枯槁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潜能,如同受惊的壁虎,猛地向秦霄石雕巨大的阴影深处翻滚!动作牵动全身伤口,剧痛让他几乎晕厥,但他死死咬住下唇,渗出的鲜血冻结在牙齿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他蜷缩在石雕底座与冰冷石壁形成的狭小夹角里,破烂的兽皮衣与黑暗融为一体,只留下一双因恐惧和警惕而瞪大的眼睛,死死盯住裂缝的方向!

    啪嗒……啪嗒……

    声音更清晰了!伴随着粗重的、压抑的喘息声!一个……活物!正在从裂缝中爬下来!

    木牙枯槁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冰冷的恐惧攫住了他。是敌?是友?在这绝地,任何外来者都意味着未知的危险!

    裂缝深处,昏暗的光线下,一个身影极其笨拙、艰难地探了出来!

    那是一个人!

    一个同样枯槁、但身形比木牙高大粗壮许多的男性!他赤裸着上半身,只在腰间围着一条破烂不堪、沾满黑褐色泥污和暗红血渍的兽皮短裙。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长期浸泡后的惨白和浮肿,上面布满了青紫色的冻伤和深可见骨的划痕,如同被野兽撕咬过。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右肩,一道巨大的伤口皮肉翻卷,深可见骨,虽然被某种粗糙的黑色泥状物糊住止血,但依旧有暗红的脓血渗出、冻结。他的头发如同肮脏的乱草,纠结成一团,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深陷的眼窝和一双在黑暗中闪烁着极度警惕、疲惫和……饥饿凶光的眼睛!

    这双眼睛,如同受伤的孤狼,瞬间扫过整个石墙顶端!当看到草籽和新死族人的冰尸时,瞳孔猛地一缩,身体瞬间绷紧,如同受惊的野兽!他枯槁的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别着一把用锋利燧石片粗糙绑在木棍上的短矛!矛尖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他看到了散落的碎陶片、断裂的骨矛、那几根并排的圆木……最后,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钉在了草籽尸体腰间——那几件散发着微弱金属光泽的铜器上!

    铜!

    那双狼一般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无法掩饰的、混合着震惊、贪婪和一种原始渴望的炽热光芒!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如同野兽发现猎物般的“嗬嗬”声!他认得这东西!在遥远的、洪水之前的记忆中,这种闪亮的、坚硬的金属,是强大部落的象征!是神灵的恩赐!是……无上的宝贝!

    他枯槁的身体猛地向前一扑!动作迅猛,带着不顾一切的贪婪!目标直指草籽腰间的铜器!

    就在他枯槁的手即将触碰到那冰冷的铜环时——

    “别动!”

    一声嘶哑、冰冷、如同砂纸摩擦岩石的咆哮,从秦霄石雕的阴影深处骤然炸响!

    高大猎手如同被毒蛇咬中,身体猛地僵住!他闪电般转身,手中简陋的石矛瞬间指向声音来源!那双狼一般的眼睛死死盯住石雕底座下的黑暗角落,闪烁着极度的警惕、凶残和一丝……惊疑不定!

    木牙枯槁的身体,如同从地狱阴影中爬出的恶鬼,极其缓慢地、挣扎着从石雕底座下站了出来。他枯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决绝。他右手紧握着那把沉重的燧石刀,刀尖微微下垂,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惨烈气势。左手无力地垂着,断裂的指骨扭曲着。破烂的缝合兽皮衣上血痂斑驳,整个人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死亡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气息。

    他空洞的眼睛,死死锁定高大猎手那双充满贪婪和凶光的狼眼。没有退缩,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冰冷的、如同岩石般的对峙。

    “那……是我的!”木牙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金属刮擦,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铁律和血腥味。

    高大猎手喉咙里发出一声威胁的低吼,手中的石矛微微颤抖,矛尖死死指向木牙枯槁的胸膛。他狼一般的眼睛扫过木牙全身——那枯槁的躯体、断裂的手指、遍布的伤口……这是一个濒死的猎物!但同时,对方手中那把沉重的燧石刀,还有那冰冷眼神中蕴含的决绝,让他不敢轻易扑上。他肩头的剧痛也在提醒着他,任何剧烈的动作都可能撕裂伤口。

    贪婪与谨慎,凶残与对未知的忌惮,在他眼中疯狂交织。

    木牙枯槁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冰冷的恐惧和求生的欲望如同两条毒蛇撕咬着他的神经。他不能退!退一步,铜器被夺,他失去唯一的筹码,对方很可能会立刻杀死他!他必须……交易!用铜器……换对方身上那条相对完整、厚实的兽皮裙!那是他活下去的关键!

    “铜……”木牙嘶哑地开口,声音如同寒风穿过裂缝,“给你……”

    高大猎手狼一般的眼睛猛地一亮!贪婪瞬间压倒了警惕!但他没有动,依旧死死盯着木牙,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催促声。

    “……换!”木牙枯槁的右手,用燧石刀极其缓慢、却又无比坚定地,指向高大猎手腰间那条破烂但厚实的兽皮短裙!“你的……皮!”

    高大猎手愣住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兽皮裙,又抬头看看草籽尸体上那闪亮的铜器,狼一般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荒谬。铜?换这块破烂的兽皮?这个快死的人疯了吗?但铜器的诱惑力太大了!那闪亮的光芒如同魔鬼的呓语,蛊惑着他的理智。

    他喉咙里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咕噜声,似乎在权衡。最终,贪婪彻底占据了上风!他猛地点头!动作牵动了肩头的伤口,让他疼得咧了咧嘴,但那双眼睛里的凶光被一种急切的、生怕对方反悔的贪婪所取代。

    交易!原始而赤裸的交易!在冰冷的死亡绝境中达成!

    木牙枯槁的心沉了下去。成了!但也是最危险的时刻!他必须让对方先交出兽皮!

    “皮……先!”木牙嘶哑地命令,燧石刀微微抬起,指向对方腰间,冰冷的刀锋在昏暗光线下反射着寒光。

    高大猎手眼中凶光一闪,显然不情愿。他狼一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木牙手中的燧石刀和草籽腰间的铜器。僵持了数息。寒冷如同毒蛇,舔舐着两人裸露的皮肤。最终,对铜器的渴望压倒了一切。他枯槁的手极其不情愿地松开石矛,让它斜靠在石壁上,然后极其笨拙、缓慢地开始解腰间兽皮裙的系带——那是几根同样破烂的兽皮条。

    动作牵扯着肩头的伤口,剧痛让他额角渗出冷汗(瞬间冻结成冰)。他解得很慢,眼睛却始终死死盯着木牙和铜器,警惕着任何可能的偷袭。

    木牙枯槁的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燧石刀死死握在手中,冰冷的目光没有一丝偏移。他也在忍受着剧痛和寒冷的双重折磨,断裂的手指在颤抖,但他强迫自己站得笔直,如同冰冷的石雕。不能露怯!一丝都不能!

    终于,那条沾满泥污、血渍、散发着浓烈体臭和死亡气息的兽皮短裙,被高大猎手极其不情愿地解了下来,丢在两人之间冰冷的地面上。

    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汗臭、血腥和原始野性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铜!”高大猎手嘶哑地低吼,眼睛死死盯着草籽腰间,充满了急不可耐的贪婪。

    木牙枯槁没有动。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兽皮裙,又移回高大猎手那张充满贪婪和凶残的脸。一个更冰冷、更绝望的念头瞬间浮现——不够!对方身材高大,这条兽皮裙对他而言是短裙,但对自己枯槁的身体而言,也只能勉强裹住躯干下半部分!上半身,尤其是肩背的破口,依旧会灌入致命的寒风!

    他需要……更多!

    “不够!”木牙嘶哑的声音如同寒冰碎裂,燧石刀猛地抬起,刀尖直指高大猎手赤裸的胸膛!“还要……你肩上……那块!”

    他指的是高大猎手肩头伤口上糊着的那块、沾满脓血的、肮脏的破兽皮!那显然是从某件衣物上撕下来应急的!

    高大猎手狼一般的眼睛瞬间瞪圆!一股被戏弄的暴怒如同火山般爆发!他枯槁的脸因愤怒而扭曲,喉咙里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他枯槁的手闪电般抓向斜靠在石壁上的石矛!

    “吼——!!!”

    几乎在对方暴怒抓向石矛的瞬间,木牙枯槁的身体也动了!不是进攻,而是……自残!

    他枯槁的左手猛地抬起!那只扭曲断裂、布满冻疮和血痂的手掌,狠狠按在自己胸前那件破烂缝合兽皮衣上!右手紧握的沉重燧石刀,带着一种决绝到令人心悸的冷酷,没有丝毫犹豫,狠狠朝着自己按在胸前的左手手背上……剁了下去!

    嗤啦——!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血肉被割裂的粘稠声响!

    锋利的燧石刀瞬间切开了破烂的兽皮衣,深深嵌入木牙枯槁左手的手背!鲜血如同泉涌,瞬间喷溅而出,染红了燧石刀的刀锋和他破烂的兽皮衣!

    剧痛!钻心的剧痛让木牙枯槁眼前一黑,身体剧烈摇晃!但他死死咬住牙关,没有倒下!他枯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疯狂!他猛地拔出燧石刀,带出一溜暗红的血珠!左手手背上,一道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狰狞地裂开,鲜血汩汩涌出!

    他枯槁的右手,颤抖着,用燧石刀的刀尖,极其缓慢地、却又无比精准地,从自己左手手背那道恐怖的伤口边缘……挑起一小块……沾满鲜血和冰碴的……暗红色的……皮肉!

    “添……头!”木牙嘶哑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带着浓烈的血腥气和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疯狂!他将刀尖上那块微微颤动的、属于自己的皮肉,缓缓递向高大猎手的方向!

    冰冷!残酷!血腥!这超越常理的、以自身血肉为添头的疯狂举动,瞬间冻结了高大猎手所有的暴怒!

    他枯槁的身体僵在原地,抓向石矛的手停在半空。那双狼一般的眼睛死死盯住燧石刀尖上那块微微颤动的、暗红色的皮肉,瞳孔因极致的震惊和一种原始的、对同类自残的恐惧而急剧收缩!他喉咙里那震耳欲聋的咆哮戛然而止,只剩下粗重而混乱的喘息。

    这个快死的人……是疯子!是魔鬼!他……他割下了自己的肉!

    那股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木牙身上散发出的、濒死的疯狂气息,形成了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高大猎手眼中那贪婪的凶光,第一次被一种深切的、源于本能的忌惮和恐惧所取代。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有任何异动,这个疯子会毫不犹豫地扑上来,用那把沾满他自己鲜血的燧石刀,和他同归于尽!

    交易的天平,在血腥的自残下,瞬间逆转!

    高大猎手枯槁的脸上肌肉剧烈抽搐了几下。他死死盯了木牙几秒,又看看地上那条兽皮裙,最后目光死死锁定草籽腰间那闪亮的铜器。贪婪最终压倒了恐惧,但忌惮让他不敢再有任何多余的举动。他极其不情愿地、带着浓重的怒意,用那只完好的手,粗暴地撕扯下肩头伤口上糊着的那块沾满脓血和黑色泥污的破烂兽皮,狠狠丢在地上!

    “铜!”他嘶哑地低吼,声音带着压抑的暴怒和急迫。

    木牙枯槁的身体晃了晃,左手伤口涌出的鲜血顺着破烂的兽皮衣流下,在冰冷的岩石上滴落、冻结。他强撑着没有倒下。冰冷的目光扫过地上那两件散发着恶臭和血腥的兽皮——一条短裙,一块破片。够了!至少能堵住大部分缝隙了!

    他枯槁的右手,用燧石刀极其缓慢地指了指草籽腰间的铜器,又指了指高大猎手的方向。意思明确:自己去拿。

    高大猎手眼中凶光一闪,显然不满,但忌惮于木牙的疯狂,他枯槁的身体极其警惕地、一步步挪向草籽的尸体。每一步都牵扯着肩头的伤口,剧痛让他龇牙咧嘴。他枯槁的手颤抖着,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贪婪,伸向草籽腰间那几件冰冷的铜器。

    当他枯槁的手指终于触碰到那冰冷的铜环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满足感瞬间冲昏了他的头脑!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兴奋的、意义不明的低吼!他迫不及待地将那几件铜器——铜环、铜片、甚至还有草籽腰间那根冻硬的兽筋绳索——粗暴地扯了下来,紧紧攥在枯槁的手中!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枯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扭曲而贪婪的笑容!他看都没看地上的兽皮,也完全无视了木牙的存在,如同获得了至宝的野兽,转身就朝着他爬下来的那道裂缝方向,极其笨拙、却又无比急切地攀爬而去!

    木牙枯槁紧绷的身体,在高大猎手转身攀爬的瞬间,如同被抽掉了所有支撑,轰然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左手手背的剧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失血带来的眩晕感疯狂冲击着他的意识。他枯槁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上那两件散发着恶臭和血腥的兽皮——那是他用铜器、用疯狂、用自己一块血肉换来的“生”的希望!

    他挣扎着,用那只沾满自己鲜血的右手,一点一点,如同蠕虫般爬向那两件肮脏的兽皮。他抓起那条相对完整的兽皮短裙,不顾上面浓烈的异味和冰冷的触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它粗暴地裹在自己枯槁的躯干上,覆盖住原本破烂兽皮衣的下半部分!然后用牙齿和右手配合,将那几根早已冻硬的、沾着脓血的兽皮条死死勒紧!接着,他抓起那块沾满脓血和黑泥的破兽皮,覆盖在自己肩背最大的破口处!同样用牙齿和右手,将边缘死死塞进原本兽皮衣的缝隙里,用勒紧的兽皮条固定!

    一层新的、肮脏、冰冷、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皮甲”,覆盖在了他那件缝合的血痂之衣外面。

    寒冷,依旧刺骨。

    但……当这层新的、相对厚实的、被死死勒紧的兽皮覆盖上去的瞬间,躯干核心区域,那原本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微弱暖意,似乎……真的……被锁住得更多了一些?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像之前那样随时会熄灭!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血腥、恶臭、冰冷和一丝极其微弱温暖的复杂感觉,包裹了他枯槁的身体。

    冰冷的石墙顶端。

    秦霄石雕散发着永恒寒意。

    两具冰尸沉默。

    裂缝处,高大猎手贪婪攀爬的身影已然消失,只留下空洞的黑暗。

    而木牙,如同一条裹着两层肮脏血痂的蠕虫,瘫倒在冰冷的三根圆木旁。

    他的左手手背,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狰狞地裂开,鲜血仍在缓慢渗出、冻结,带走他最后的热量。

    胸腔深处,那被层层兽皮强行锁住的微弱暖意,在失血的眩晕中艰难地挣扎着。

    他枯槁的眼睛半睁着,涣散的瞳孔倒映着那三根冰冷的圆木。

    冰冷的“铜器换兽皮”完成,代价是木牙左手彻底的残废、一块自身的血肉、仅存铜器的失去,以及向那未知的、贪婪的同类,展示了最原始的、血淋淋的交易法则。

    这并非温暖的庇护,只是在死亡深渊的边缘,用疯狂和血肉,从另一头垂死野兽口中,抢夺回来的一层裹尸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