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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90391439的新书:悟 第412章 救出陵王郡主解语

    厦门港的风裹着不祥的预感,吹得陆宜昕水红旗袍的开衩直打颤。她手里攥着那截裂成两半的玉佩,指腹反复摩挲着“解”字,指尖的凉意比海水更甚——半个时辰前,费雪蕾送来的急报上,墨迹未干的字迹刺得人眼疼:陵王率亲兵突袭浯屿岛,中伏被困,郡主解语仍在灯塔,危在旦夕。

    “陵王在灯塔东侧的峡谷被围,”顾芷琪将海图上的峡谷位置圈出,孔雀绿袖口因用力而绷紧,“残敌故意放出郡主的消息,就是为了引陵王入套。现在两边都要救,得兵分两路。”

    陆宜昕的目光在海图上扫过,水红裙摆扫过地上的碎石:“你去救陵王,我去灯塔。峡谷地形复杂,你带擅长山地战的弟兄;灯塔那边我熟,退潮时的浅滩能藏人。”

    “不行。”顾芷琪立刻否决,金步摇撞出急促的响,“陵王那边是诱敌的主力,残敌精锐都在峡谷,我去灯塔救郡主,你带大队人马去峡谷牵制,务必撑到我回来。”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号角声——是陵王亲兵的求救信号,短促而凄厉。两人对视一眼,再无犹豫,顾芷琪抓起披风:“记住,若我未归,你带郡主先走,不必管我。”

    陆宜昕望着她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猛地转身:“弟兄们,跟我冲!”

    峡谷里的厮杀声震耳欲聋。陆宜昕带人从侧翼突入,水红旗袍在刀光剑影中翻飞,像一团燃烧的火。她一眼便看见被围在中央的陵王,银甲染血,却依旧挥剑死战。“王爷!”她高喊着砍倒身前的残敌,奋力往中心靠拢。

    陵王闻声回头,看清是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为决绝:“别管我!去救解语!”他忽然调转剑锋,不是砍向敌人,而是刺向自己的马腹——受惊的战马驮着他冲向敌阵,为陆宜昕等人撕开一道缺口。

    “王爷!”陆宜昕目眦欲裂,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陵王的身影被敌军吞没。

    与此同时,顾芷琪已趁退潮摸到灯塔下。她攀着石壁上的裂缝往上爬,孔雀绿裙摆被尖锐的岩石划破,却浑然不觉。顶层的窗户透出微弱的光,她纵身跃入时,正见一个残敌举刀要砍向蜷缩在角落的女子。

    “住手!”顾芷琪掷出金步摇,步摇的流苏缠住了那人的手腕。

    女子猛地抬头,露出一张苍白却倔强的脸——正是二十三岁的赵解语。她看着顾芷琪,又看了看窗外隐约传来的厮杀声,声音发颤却清晰:“我叔父……”

    “陵王殿下让我们来救您!”顾芷琪砍倒残敌,快步上前解开她手腕上的绳索,“我们快走!”

    解语被她拉着往外跑,月白襦裙的裙摆扫过地上的血迹,忽然停下脚步,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与顾芷琪腰间露出的另一半严丝合缝。“这是叔父给我的,”她的指尖抚过断裂处,泪水终于滑落,“他说,若见此玉合璧,便是……便是他已护我周全。”

    灯塔下的浅滩开始涨潮,海水漫过脚踝,带着刺骨的凉。顾芷琪拉着赵解语跳上接应的小船时,正见陆宜昕带着残部从峡谷撤出来,水红旗袍上的血迹在月光下格外刺目。

    “王爷他……”顾芷琪的声音艰涩。

    陆宜昕别过头,望着峡谷方向燃起的火光,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们救出了郡主,王爷他……如愿了。”

    小船驶离浯屿岛时,解语将合璧的玉佩紧紧贴在胸口,望着渐渐远去的火光,泪水落入海水里,悄无声息。陆宜昕与顾芷琪并肩立在船头,水红与孔雀绿的裙摆被海风掀起,像两束不肯熄灭的火焰,映着那片浸了忠魂的海。

    陵王的灵柩抵厦门港那日,细雨连绵。解语一身素缟,捧着合璧的玉佩立在码头,海风吹乱她未施粉黛的鬓发,倒比初见时多了几分沉静。陆宜昕站在她身侧,水红旗袍外罩了件素色披风,指尖攥着巡抚衙门的印信,指节泛白。

    “朝廷的旨意到了。”顾芷琪踏着积水走来,孔雀绿的官袍下摆沾了泥,手里捧着明黄的卷轴,“陆妹妹擢升厦门巡抚,总领闽南海防;我调去福州任知府,整顿地方吏治。”

    雨丝落在卷轴上,晕开几处墨迹。陆宜昕接过印信时,指尖触到冰凉的铜柄,忽然想起陵王最后冲向敌阵的背影——那道银甲染血的身影,此刻仿佛化作了这方印信的重量。“厦门是海防要地,”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雨雾的湿,“我定守住这扇门。”

    顾芷琪将福州府的卷宗递给她看,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地方积弊:“福州的盐商与官吏勾结,盘剥百姓多年,陵王生前便想整治,如今该轮到我了。”她指尖点在卷宗上的“盐引”二字,“这些虚发的盐引,便是第一把要烧的火。”

    赵解语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哭后的沙哑:“叔父生前常说,闽南安稳,天下便稳了一半。陆姐姐守海,顾姐姐理民,正是他想看到的。”她将那枚合璧的玉佩分成两半,分别塞进两人手心,“这玉佩,权当是我替叔父看着你们。”

    陆宜昕的掌心被玉佩的棱角硌得发疼,却攥得更紧。三日后,她身着绯色巡抚官袍,站在厦门港的望海楼前,望着水师操练的战船在雨中列阵,船头的“陆”字旗被风扯得猎猎作响。亲卫呈上塘报,说泉州的倭寇余党又在近海游弋,她提笔批复:“击沉勿论。”

    同一时刻,福州府衙的大堂上,顾芷琪正将一叠盐引摔在案上,对着跪了一地的盐商冷声道:“三日之内,将贪墨的盐税补齐,否则,休怪本府用王法说话。”她孔雀绿的官袍在公堂的阴影里,衬得眉眼愈发锐利,金步摇早已换下,取而代之的是束发的乌木簪。

    夜深人静时,陆宜昕在海防图上标注倭寇动向,案头的烛火映着那半块玉佩;顾芷琪则在灯下核对福州的户籍册,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名字,腕间的玉佩随动作轻晃。雨还在下,厦门的涛声与福州的檐雨,隔着百里山海,却似在应和着同一种节奏。

    月余后,陆宜昕率水师击溃泉州倭寇的消息传到福州,顾芷琪正在公堂审理盐商案,闻言提笔在卷宗上批下“捷报”二字,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而厦门的望海楼里,陆宜昕看着福州送来的吏治整顿清单,将那半块玉佩轻轻按在清单末尾,仿佛能透过墨迹,看见孔雀绿官袍在公堂上行事的身影。

    海疆的风与府衙的烛,终将在这方水土上,织出一张安稳的网,如陵王所愿,如那枚合璧的玉佩,虽分处两地,却同守一片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