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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90391439的新书:悟 第428章 浴火新枝

    鹰嘴崖的残阳把天空烧得通红时,覃雪梅正蹲在烧毁的旧庙前,徒手扒开焦黑的木梁。前夜里山火突袭,火舌舔过屋顶时,她抱着最后几袋稻种从后窗跃出,布衫被火星燎出好几个破洞,发梢还沾着未燃尽的草灰,像从火里捞出的凤凰。

    “小心木刺。”慕容向晚递来铁钳时,看见她掌心的水泡已磨破,渗出的血珠混着黑灰,在焦木上晕开小小的红痕。覃雪梅接过铁钳,手臂扬起的瞬间,袖管滑落,露出的小臂上有片新添的灼伤,红得像刚淬过火的铁,却没让她皱一下眉——当年在黑风峡,她往马贼嘴里塞毒草时,手腕被刀划得更深。

    蒋墨萱提着药箱赶来时,正撞见覃雪梅用铁钳掀开一根烧变形的横梁。横梁下露出个未被烧毁的陶罐,里面的谷种还带着焦香,她伸手去抱的动作太急,被烫得猛地缩回手,指尖立刻起了串白泡。“疯了吗?”蒋墨萱的声音带着急,冲过去攥住她的手腕,银镯硌在她灼伤的皮肤上,疼得覃雪梅倒吸口冷气。

    “这是最后一批耐寒稻种。”覃雪梅的声音哑得像被烟熏过,目光却亮得惊人,落在陶罐上的眼神,像母亲望着熟睡的婴孩。她挣开蒋墨萱的手,用布巾裹住陶罐抱在怀里,布巾很快被烫出焦味,她却像毫无所觉,“柳七说,这稻种能在石缝里扎根,烧过的土地更肥。”

    慕容向晚望着她被烟火熏黑的脸颊,忽然想起黑风峡那个往马贼嘴里塞毒草的姑娘。那时她眼里的狠劲,与此刻抱着陶罐的执拗,原是同一种东西——像滇西的山茶,越是经霜历火,开得越烈。他弯腰将一根还在冒烟的木柱拖开,柱底露出几株被烧焦的瓜藤,却在根部看见点新抽的绿芽,正顶着黑灰往外钻。

    “你看。”他指着那点绿芽,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柔,“火再大,也烧不死要长的根。”覃雪梅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忽然笑了,眼角的朱砂痣在烟火里跳,像粒落在焦土上的火星:“就像人,越难越要往前闯。”她把陶罐递给蒋墨萱,转身去扒另一堆焦木,铁钳在她手里舞得飞快,灼伤的小臂肌肉绷紧,像拉满的弓。

    暮色漫上山崖时,三人终于在焦土里刨出了五罐稻种。蒋墨萱蹲在溪边给覃雪梅处理伤口,药水渗进灼伤处,疼得她牙关紧咬,却始终没哼一声。她的肩头落了片焦黑的布屑,像只停驻的黑蝶,蒋墨萱伸手去拂,却发现那是布衫被烧出的破洞,露出的肌肤上,旧疤叠着新伤,像幅刻满故事的地图。

    “当年在黑风峡,”蒋墨萱忽然开口,棉签在她伤口边缘轻轻打着圈,“你也是这样,明明伤得厉害,却硬说没事。”覃雪梅望着溪水里自己的倒影,发间的归雁簪还在,只是簪头被熏得发黑,像浴过火的凤凰:“疼是真的,但有些东西,比疼更重要。”

    慕容向晚在溪边燃起篝火,将陶罐里的稻种倒在干净的布上晾晒。焦香混着草木灰的气息漫开来,竟有种奇异的安心感。他望着覃雪梅的背影,她正帮蒋墨萱将药箱往竹舍搬,灼伤的手臂用力时,肌肉线条格外清晰,像株被火炼过的青竹,更显坚韧。

    夜风吹过焦黑的庙墙,带着草木灰的味道。覃雪梅坐在篝火旁,看着稻种在火光里泛着微光,忽然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半块被烤焦的桂花糕——那是前日蒋墨萱用新米做的,她一直揣在怀里,竟在火里护得只剩半块。“尝尝?”她递过去,指尖的水泡蹭过蒋墨萱的手,“有点苦,却带着火的香。”

    蒋墨萱咬了口,焦苦味里果然藏着点桂花的甜。她望着覃雪梅被火熏得发红的眼,忽然明白,所谓浴火,从不是要烧成灰烬,是像这桂花糕,像这稻种,像眼前这个人,在火里守住最珍贵的东西,然后带着烟火气,重新扎根,生长,活得比从前更热烈。

    篝火渐渐转弱时,覃雪梅靠在竹舍的柱上睡着了,怀里还抱着那包稻种。蒋墨萱给她盖上披风,慕容向晚往火里添了根柴,火光映着她脸上的黑灰,映着那点倔强的朱砂痣,像幅刚从火里诞生的画,粗糙,却充满力量。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焦土上的瓜藤绿芽,已顶着露水,又长高了半寸。

    篝火的火星在夜风中跳着,将覃雪梅的影子拉得老长。她刚给伤口换好药,灼伤的小臂还在隐隐作痛,往篝火里添柴时,身子忽然一晃,被慕容向晚伸手揽住了腰。

    “小心。”他的掌心贴着她的后腰,隔着薄薄的布衫,能感觉到她肌肉因疼痛而绷紧的弧度。覃雪梅的呼吸顿了顿,下意识往他怀里缩了缩,肩头的破洞蹭过他的衣襟,露出的肌肤在火光里泛着细腻的白,像被火淬过的玉。

    蒋墨萱端着药碗回来时,正撞见两人相拥的模样。慕容向晚的手还护在覃雪梅腰间,她的侧脸贴着他的颈窝,发间的草木灰蹭在他衣襟上,像幅写意的墨画。篝火的光漫过覃雪梅的胸口,粗布短褂被汗水浸得微透,勾勒出起伏的轮廓,像新田垄上自然的曲线,藏着韧与柔。

    “该换药了。”蒋墨萱的声音轻得像风,将药碗放在石头上。覃雪梅从慕容向晚怀里挣开时,裙摆扫过他的膝头,露出的大腿肌肤在火光下泛着暖光,靠近膝弯的地方还有片浅疤——是当年在黑风峡被马贼的刀划伤的,此刻在跳跃的火光里,像片落了火屑的花瓣。

    慕容向晚按住她要起身的肩,掌心的温度透过布衫渗进去,熨帖着她灼伤的肌肤。“坐着别动。”他的声音低沉得像篝火里的木炭,蒋墨萱便就着他的手,将药膏涂在覃雪梅的小臂上。药膏的清凉混着两人掌心的热,让她忍不住微微瑟缩,臀侧不经意地蹭过慕容向晚的腿,粗布与布裤摩擦的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疼吗?”慕容向晚的指尖擦过她腰侧的布痕,那里是方才抱她时攥出的褶皱。覃雪梅摇摇头,忽然往他怀里靠得更紧,脸颊贴着他的胸口,能听见沉稳的心跳,像擂鼓般敲在她心上。篝火的光落在她敞开的领口,短褂下的起伏随着呼吸轻轻动,像被风吹的稻浪,带着生命力的柔。

    蒋墨萱收拾药箱的手顿了顿,目光落在覃雪梅交叠在膝头的手上。她的手指蜷着,抓着慕容向晚的衣襟,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大腿肌肉绷紧的线条里,藏着难以言说的依赖。火光明明灭灭,映着三人交叠的影子,像株在火里扎根的藤,缠绕着,支撑着,彼此取暖。

    “当年在黑风峡,”覃雪梅的声音带着点哽咽,埋在慕容向晚颈窝的脸蹭得他发痒,“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她的臀往他身上又靠了靠,像要将自己嵌进他怀里,短褂下的轮廓抵着他的胸膛,带着滚烫的温度,像要焐热彼此的骨头。

    慕容向晚的手顺着她的腰线往下滑,停在她的臀侧,掌心的粗糙蹭过细腻的肌肤,隔着布也能感觉到那份紧实的弹性,像握着块被火煨过的暖玉。蒋墨萱坐在对面,看着覃雪梅发间的归雁簪在火光里闪,忽然伸手,轻轻覆在他们交叠的手上,三人的温度混在一起,比篝火更暖。

    火星噼啪爆开时,覃雪梅忽然抬头,吻落在慕容向晚的喉结上,带着烟火的烫。他的手猛地收紧,将她往怀里带,她的大腿顺势搭在他膝头,裙摆滑落的瞬间,肌肤相触的暖让两人同时一颤。蒋墨萱的指尖擦过覃雪梅的小臂,药膏的清凉里,藏着比火更烈的意。

    夜渐深,篝火渐渐转弱,只剩炭火在灰烬里红着。三人相拥的影子投在焦土上,像株烧不尽的花,根在火里扎得更深。覃雪梅的呼吸渐匀,胸口的起伏贴着慕容向晚的臂弯,臀侧还靠着他的腿,像找到了最安稳的港湾。蒋墨萱望着这幕,忽然明白,所谓浴火,不仅是熬过疼痛,是在灰烬里相拥的暖,是肌肤相触时的真,是这份在绝境里,把彼此当成火焰与归宿的情意。

    天边泛白时,第一缕光落在覃雪梅的发间,归雁簪的尖上,还沾着昨夜的火屑,像颗未熄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