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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90391439的新书:悟 第432章 琴边风情

    董清婉的家是座小小的院落,篱笆墙上爬满了紫扁豆花,月光穿过稀疏的枝叶,在青砖地上织出细碎的网。堂屋虽简陋,却收拾得干净,靠墙摆着架半旧的七弦琴,琴身有淡淡的断纹,一看便知是有些年头的物件。

    “两位姐姐先坐,我去烧壶茶。”董清婉扶着门框转身,青衫的下摆扫过脚踝的伤口,她却像浑然不觉,只回头冲她们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寻常女子的羞怯,反倒带着几分坦荡的妩媚,眼波流转间,竟将方才受辱的狼狈洗得干干净净,露出文士之女特有的清雅,又藏着一丝不经意的风情。

    雪仪刚坐下,就见董清婉端着茶盘进来,她走路的姿态极缓,腰肢轻摆,臀侧的弧线在青衫下若隐若现,不像农家女子那般急促,倒像京中贵女闲庭信步,每一步都踩着无形的韵律。“粗茶淡饭,怠慢了姐姐们。”她将茶盏放在白静面前时,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对方的手背,微凉的触感像羽毛轻拂,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

    白静端茶的手微微一顿,抬眼时正撞上董清婉的目光。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分明映着自己的影子,却又不止是影子,还藏着点探究的笑意,像看透了什么,却偏不点破。“董姑娘琴艺想必精湛。”白静避开她的视线,望向那架七弦琴,“方才听你说《平沙落雁》,倒是难得的雅好。”

    董清婉轻笑一声,笑声像琴箱里漏出的余韵:“不过是闲来无事解闷罢了。倒是两位姐姐,剑法这般好,偏生模样又这般动人,倒让清婉想起话本里的侠女——只是话本里的侠女,可没姐姐们这样……”她故意顿了顿,目光在白静胸若凝脂点绛霞的衣襟上一扫,又落在雪仪丰腴的腰侧,“……这般让人心动的风姿。”

    雪仪的脸颊倏地红了,下意识地往白静身边靠了靠,臀侧轻轻蹭到对方的腿。她原以为董清婉是端庄的文士之女,却没想她说话这般直白,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甚至……几分暧昧。

    董清婉已在琴前坐下,月光恰好落在她握着琴轸的手上。那双手纤细白皙,指尖却有薄薄的茧,是常年抚琴磨出的痕迹。她调弦的动作极美,手腕轻转,指节分明,连低头时颈项弯出的弧线,都像琴上的弦,透着张力。“就为两位姐姐弹一曲《蒹葭》吧。”她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琴音般的磁性,“苍苍蒹葭,白露为霜,所谓伊人……”

    琴弦拨动的瞬间,雪仪忽然觉得董清婉的目光扫过自己与白静交握的手,那目光里没有惊讶,反倒带着了然的笑意,像在说“原来如此”。琴音渐起,时而低回如私语,时而清亮如鸟鸣,董清婉的身子随着旋律轻轻晃动,青衫下的胸侧微微起伏,竟与琴音的节奏完美相合,仿佛她不是在弹琴,而是在与这旋律共舞。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董清婉抬眸时,眼波比琴音更柔,她望着白静:“白姐姐似乎有心事?方才琴音转急时,你的指尖在茶杯上顿了三下。”又转向雪仪,“雪仪妹妹则不然,琴音最柔时,你的指尖悄悄捏了白姐姐的手——倒是比琴音更动人呢。”

    雪仪的脸更红了,几乎要埋进白静怀里。白静却坦然迎上董清婉的目光:“董姑娘倒是看得通透。”

    “世间事,原就藏不住。”董清婉起身续茶,走到白静身边时,故意俯身,胸侧的弧度离对方的肩只有寸许,发间的清香混着茶香漫过来,“就像这琴音,藏着喜,藏着忧,懂的人一听便知。就像姐姐们之间的情意,藏在眼神里,藏在指尖上,清婉虽愚钝,却也看得出几分。”

    她直起身时,指尖“不小心”拂过白静的臀侧,隔着素裙,能感受到那圆润的弹性。白静的身子微微一僵,却见董清婉已笑着走开,去给雪仪续茶,仿佛方才那触碰只是无意。

    “其实清婉也见过像姐姐们这样的。”董清婉坐在雪仪对面,指尖绕着茶盏的边缘,“京里柳大学士家的小姐,也就是柳青青姐姐,曾带过一位妹妹来家里,两人说话时,眼神也是这般缠缠绵绵的。”她忽然笑了,眼波流转,“柳姐姐说,真情谊原就不拘泥于男女,像花开向阳,水往低流,自然而然的事。”

    白静与雪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释然。原来这位董姑娘不仅懂风情,更懂人心,她的直白与坦荡,像月光穿透云层,让她们藏了许久的心事忽然有了可以呼吸的空间。

    夜深时,董清婉收拾出里屋的床铺,铺盖是浆洗得发白的粗布,却带着阳光的味道。“委屈姐姐们挤一晚了。”她替白静拢了拢被角,指尖擦过对方的颈侧,“夜里若冷,就往中间靠靠。”那语气自然得像姐妹,却又带着点说不清的暧昧。

    等董清婉出去后,雪仪才敢抬头,小声道:“她……她好像什么都知道。”

    白静望着帐顶的月光,想起董清婉抚琴时的姿态,想起她有意无意的触碰,忽然轻笑:“知道了,也没什么不好。”她伸手揽过雪仪,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至少,她没把我们当怪物。”

    帐外传来董清婉低低的哼唱声,还是那首《蒹葭》,只是调子更柔,更缠,像在诉说着什么。雪仪往白静怀里缩了缩,胸间的柔软贴着对方的腰侧,臀瓣相抵的弧度带着安稳的暖意。她忽然明白,董清婉的风情,从不是刻意的勾引,而是一种通透的坦荡——她懂世间的情意有千万种,也懂每一种情意都值得被温柔以待。

    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雪仪忽然觉得,这漫长的旅途里,遇到董清婉,或许是天意——让她们知道,有些心事不必藏,有些情意不必躲,像这月光,像这琴音,像这位懂风情的董姑娘,自然而然,便好。

    帐外的琴音又起了,这次是支更柔婉的调子,像江南的雨丝,缠缠绵绵落在窗纸上。雪仪的头枕在白静膝头,听着那琴声,忽然想起董清婉抚琴时眼波流转的模样,轻声道:“这位董姑娘,倒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

    白静的指尖正梳着她的发丝,闻言动作一顿:“画里的人,可不会像她那样,懂那么多心事。”

    话音刚落,就见帐帘被轻轻掀开,董清婉端着一盘切好的梨走进来,月光在她青衫上镀了层银边,她笑道:“两位姐姐还没睡?我泡了些冰糖梨,解解腻。”

    她将盘子放在床头,坐下时,裙摆扫过白静的小腿,带来一阵微凉的触感。“方才听姐姐们说起要去江南见人?”董清婉拿起一块梨,指尖捏着梨肉的弧度很秀气,“是去见那位新上任的江南总督?”

    雪仪猛地抬头,嘴里的梨差点掉下来:“你怎么知道?”

    董清婉轻笑,眼波往白静身上一掠,又落回雪仪脸上:“方才在院里听见你们说话了,那位总督大人,姓秦是吧?”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梨核,声音忽然低了些,带着点怀念的怅然,“我与他,原是旧识。”

    白静与雪仪同时愣住。董清婉见她们惊讶,便娓娓道来:“家父未染赌瘾时,曾在秦大人启蒙的私塾教过书。那时他还是个穿打补丁衣裳的少年,总蹲在学堂外偷听,手里总攥着根树枝在地上写字。”

    她的指尖在空中虚虚划着,像在描摹当年的光景:“有次被先生撞见,要赶他走,是我偷偷把父亲的旧书卷给他,教他认那些他总写不全的字。他手笨,握惯了柴刀的手捏不住毛笔,我就握着他的手教他——他的掌心全是茧,磨得我指尖发痒,却偏偏学得极认真。”

    雪仪望着她提起往事时眼波里的温柔,忽然明白过来,原来董清婉的风情里,藏着这样一段旧事。“那你……”她想问“那你对他……”,却又觉得不妥。

    董清婉却懂了,她咬了口梨,梨汁沾在唇角,像点了颗胭脂:“我心仪他,许多年了。”她说得坦然,像在说今天的月色真好,“他去京城赶考那年,我送了他支自己做的竹笔,笔杆上刻了‘长风破浪’四个字。他红着脸收下,说‘董妹妹等我回来’。”

    她低头笑了笑,眼角的细纹在月光下很柔和:“后来听说他中了状元,又听说他成了总督,我知道他定会信守承诺,可家父偏偏惹了赌债,我这模样,怎好去见他?”

    白静望着她坦然的模样,忽然想起江令宜、柳青青、钟清菡,再加上眼前的董清婉,还有她们自己,原来那个曾蹲在地上划字的少年,不知不觉间,已被这么多温柔的目光注视着。

    “他总说我琴弹得好。”董清婉忽然起身,走到外屋的琴边,坐下拨动了几下琴弦,“他说听我弹琴,就像看见江南的水——其实他不知道,我弹琴时,总想着他握笔的模样,想着他那句‘等我回来’。”

    琴音又起,这次不再是《蒹葭》,而是支更明快的调子,像少年人奔跑在田埂上的脚步声。董清婉的身子随着琴音轻轻晃动,青衫下的胸侧起伏得更明显,仿佛要将那些藏在心底的情意,都借着琴音说出来。

    “你们说巧不巧?”一曲终了,董清婉回头望着她们,眼波亮得像星,“你们要去见他,我正好也想去找他——不管他认不认我这个落魄的故人,我总得去送他最后一程念想。”

    白静忽然笑了,她伸手握住雪仪的手,又朝董清婉伸出另一只手:“那正好,路上多个人作伴,也热闹些。”

    董清婉望着她伸出的手,那只手纤细却有力,指尖带着练剑的薄茧,她笑着将自己的手放上去,三只手交握在一起,彼此的温度透过肌肤相触,像三股溪流,正往同一个方向奔去。

    帐外的月光更亮了,照在三只交握的手上,也照亮了三个女子眼中同样的期待与温柔。雪仪忽然觉得,这三个月的路,或许会比想象中更有趣——她们要去见的,不仅是江南的总督,更是那个值得她们跨越山水去奔赴的少年,是她们藏在心底多年的、滚烫的心事。

    董清婉收起琴,笑道:“夜深了,睡吧,明日还要赶路呢。”她躺下时,故意挤在雪仪外侧,三人的床铺挤得满满当当,董清婉的肩靠着雪仪的背,雪仪的臀抵着白静的腿,彼此的呼吸在帐内交织,像一首未完的琴曲。

    雪仪在中间,能闻到白静身上的冷蒿香,也能闻到董清婉发间的梨花香,忽然觉得,或许喜欢一个人,从来不是要争什么,而是像此刻这样,知道彼此都在奔赴同一个人,便已是种奇妙的缘分。

    月光透过窗棂,在三人交叠的裙摆上投下细碎的影,像在为这段即将共同踏上的旅程,悄悄写下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