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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晓轩辕澈 第9章 苦中乐

    花晓擦干了头发,那鱼还没烤好,花晓伸手去拿,嘴里说道:“让我先尝尝。”轩辕澈不忍心不给她,递了个个大的,道:“把外面熟的先吃了,生的再放火上烤。”

    花晓摆了摆手:“生的我也不嫌弃,总比沙拐枣强不知多少倍。”

    她低着头撕下了一大块肉,烫的手指头生疼,赶紧就往嘴里塞,嘴也烫啊,又囫囵的咽了下去,连个味也没尝出来,口里还咕哝着:“好吃。”

    总算是学乖了,她先在肉上吹了吹,撕下一大块,道:“给,你尝尝。”轩辕澈两手都没空拿,她捏着肉边伸长了胳膊递到了他嘴边,轩辕澈低下头含了过去,眼角眉梢都是风情,嚼了一下,不得不承认,真是好吃!

    花晓在一旁边吃边道:“我估计我们的胃都要被染绿了,整天苦的往外冒酸水,这一对比,真是感觉上了天堂。”说着,又塞了一大块给轩辕澈。

    眼见下面的肉能看见了血丝,花晓还是自觉地递给了轩辕澈,又从他手里拿了个整的。两人边吃边烤,花晓一会儿跑泉水边喝一气,一会儿回来继续啃,最后撑得快动不了了,还想去拿。轩辕澈阻了她的手:“别吃了,明天还有。”

    花晓点了点头,道:“我觉得脖子以下已经全是水和肉了,可就是停不下来,是不是很没品啊?”

    轩辕澈走到她跟前,轻轻抱了抱她:“受苦了。”

    花晓点点头,也许是火堆太暖和,她刚想说话,眼泪就掉下了,她哽咽道:“轩辕澈,我想家了,我爸妈年纪都不小了,我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他们怎么受得了?”

    她的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有的砸在了地上,有的顺着脸颊流到了脖子里。她哭的伤心而牵挂,她是个原则极分明的人,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过早的成长成熟,冷静又理智,多少苦也要自己咽下去,她的座右铭就是“天无绝人之路”,看似坚强又幽默乐观,可是聪明的孩子提着易碎的灯笼,她的内心深处是脆弱而无助的。

    这是轩辕澈第一次看见她哭,男人当真是看不得女人哭的,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开导她,他甚至有些手足无措,她坚强而明亮的大眼睛此刻化成了一汪泉,裹挟着氤氲的雾气,淹了他全身,让他连呼吸都困难。

    他又去抱她,不敢使劲,怕唐突了人家,蜻蜓点水似的又怕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倚靠与安慰。他一手拦过她的肩,一手去拿自己脏脏的袖子去给她擦眼泪,笨拙的像只呆头鹅。

    轩辕澈重复着:“别哭了,别哭了。”其他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花晓边哭边笑道:“你别擦了,你那袖子都快把我眼睛熏瞎了,手绢就在我手上。”

    泪钻到了脖子里,黏糊糊湿乎乎的,花晓自己拿了手绢去擦,轩辕澈将她散乱的头发从衣服里拉出来,握成一把,用手给她梳头发,花晓道:“你可不能笑我。”

    轩辕澈道:“不会,我都想陪你哭了。”

    花晓哈哈笑:“我还真想看看你哭,肯定是雨打梨花,芙蓉出水啊。”

    轩辕澈哼了句:“没正行。”

    花晓道:“你说是不是外表变小了,这人的心态也就随着变小了,我一三十岁的心,二十岁的貌,你说等咱出了沙漠,要是别人问起我年纪我该说多大岁数?”

    轩辕澈道:“你就是你,多大都是你。”

    花晓烤了烤手:“得,你这说了等于没说,那既然这样,当然是越年轻越好,以后要有人问起,姐姐我就跟人家说自己才十八。”说着,她自己觉得这年龄虚报的有点多啊,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情人眼里出西施,轩辕澈看她一会儿大哭一会儿大笑,觉得美好极了,多好的姑娘,天大的委屈困苦也能走出来,正所谓向阳花木易为春,她就是自己那个万紫千红的春天。

    轩辕澈道:“这会儿开心了?”

    花晓去抱他胳膊,撒娇一样轻摇:“好弟弟,姐姐这世上就你一个亲人,你可要好好罩着姐姐,助姐姐找一条通向回家的康庄大道。”

    轩辕澈去捏她的脸:“记下了,我还算有些权势,你放心吧,只要有就给你找着。”

    花晓一把拍下他的手:“还真以为我十八呢?让个小男生捏脸当真是别扭。”

    轩辕澈回她:“我都二十五了,你还小男生?咱们这一路相依为命,捏个脸你就别扭了?”

    花晓点头:“你比我小五六岁,我真把你当亲弟弟了。”

    轩辕澈道:“你不是十八幺?”

    问题又绕了回来,花晓道:“你知足吧,我没说把你当儿子已经给足你面子了。”

    轩辕澈突然就有了勇气:“晓儿,你在那个时空的孩子多大了?”

    花晓没否认,眼角眉梢都是笑:“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你猜。”

    虽然早猜到结果,轩辕澈的心还是沉了沉,她这个岁数,怎么能没有成家呢?他觉得那簇簇火光像一个个小人跳的碍眼,他压了满腹的心酸,道:“等你找着回家的路,一定帮我捎一份大礼给侄子。”,声若清茶。

    花晓歪头瞧他:“我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是侄子,我都不知道。”

    轩辕澈一下又活了过来,他假装往火堆里添柴好不去看她:“不是你让我猜幺?”

    花晓笑:“姐姐是条老光棍了。”

    轩辕澈高兴的想唱歌,却装模作样的问:“像你这么漂亮这么优秀端方的怎么会没成亲?”

    花晓摆摆手:“漂亮说不上,不过中人之姿,贵在会拾掇,现在也没那条件,等我们进了尘世收拾一番你再夸。”

    轩辕澈笑:“这儿不是尘世是哪儿?”

    花晓白他一眼:“这他娘的是炼狱。”

    轩辕澈道:“那我们可真是有缘。炼狱相依,红尘还要相伴。”

    花晓道:“可不是,也不知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那个,不是嫌弃你,就是想表达下我的倒霉。”这样说似乎也不对,想着轩辕澈被亲娘坑成这个惨样,当真也算是可怜,对着轩辕澈还算友善的笑了笑。

    轩辕澈不以为意,问题又绕了回来:“晓儿,你就没想着找个夫君,我是指在你那个朝代。”

    花晓当真摸着下巴考虑起来,轩辕澈就知道她真是连个未婚夫也没有,当下放了心,私下还感慨了一阵怎么好女人也会被剩下,难道是老天爷故意给他留的。

    毫无疑问,他想多了,他不知道现代社会三十露头的女博士没结婚是多么正常的事,那边花晓说话了:“我认真想了想原因,一呢,也许女人踏上从政的道路注定要孤独;二呢,我一直坚信没有什么比知识和渊博更能体现一个人的人格魅力,所以拼命读书,然后事业有了,视野也有了,却把这方面看淡了,所以傻点也是福,人说憨吃憨喝不认账就是这个理;”

    “这三呢,还是没遇见合适的,世界上人那么多,绝不是因为你挑才没遇见合适的,而是因为你没遇见合适的才挑,你说人生说长也不过悠悠数万日,短短几十载,在亿万年的历史长河中渺小的似粒尘埃,活了这世没来生,活在当下本身就是一种恩赐,怎么能将就?怎么能委委屈屈就嫁了?”花晓的话里明显是带进了情绪,可见也是个有切身经历的。

    轩辕澈听的直点头,花晓微微一笑,严肃道:“这四呢,其实我还是个戴发的居士,实在对男女之事毫无兴趣。”其实这话她是纯属胡诌,就是说给轩辕澈听的。

    花晓绝对不是个感情白痴,相反,她颇解风情,她自己的目标就是往那一站就是一道风情,其实立志政坛混的,还算年纪轻轻就混出头来的,怎么会没有敏锐的观察力,轩辕澈藏的再深她也能看见,只是她宝贝他,她也能理解,如果换作她是轩辕澈,她也会喜欢上自己。过刚易折,她是在他最脆弱最无助,心里的防线塌的一塌糊涂坚硬的保护罩还没建起的时候闯进去的,他于她也是,只是她对他那种感情早已超出了爱情,所以她装作视而不见。

    她没告诉他其实真正的原因是这个受理性思维、儒学和理想主义影响的骚年,虽不迂腐,却也是抵制那什么什么的,比如婚前性行为,再加上她大学时一学医的好友开玩笑时跟她说过“从医学的角度上讲,这男人的欲望是与生俱来的,女人却是被调动出来的,你可别看小黄片什么的,对清心寡欲没好处。”自那之后她就记在了心里,这个性格如火的老光棍虽不是个居士,却真真切切的是个性冷淡。

    也谈了两个男友,也没本事治好她,前一个她原还想着勾着人家,后来觉得蹉跎人家大好年华去给自己当备胎真是对不起自己读了这么多的圣贤书,索性放了手,后一个还偷偷的出了轨,她更有些索然无味,果断的开开心心继续单身。

    她没说,轩辕澈也就无从知晓,他只是有些不能相信,这么个女子,你说她是居士谁信啊,可是人一旦认定了某件事,就会给它找证据,他接受不了,他宁愿相信她说的是假的,虽然这次他歪打正着,他心想:你是居士怎么还把我搂在怀里还不念声佛号?你是居士怎么毫不犹豫的就吃鱼肉?你是居士怎么还扼杀野狼?你是居士怎么还爆粗口?总而言之,你就不能是居士,你要是居士也不是个彻底的居士。他心里活动太激烈,花晓喊了他几声,他也没听见,花晓踢了他一脚,道:“还魂了。”

    轩逸澈愕然回魂,花晓道:“我怎么曾经就眼瞎的觉得你是个运筹帷幄的儒将,说你是只彻头彻尾的呆头鹅还差不多。”

    轩辕澈笑道:“还好是只鹅,古人也常以鹅喻君子,比鸡鸭强多了。”

    花晓扶额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