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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晓轩辕澈 第18章 那一抹胭脂色

    花晓和轩辕澈分别在王夫人和王润前的陪同下,去了客房洗漱。

    待收拾一新,众人到了花厅,轩辕澈将几个姑娘的事简要说了遍,将绮儿罗儿交给了王夫人,王夫人笑着打包票:“咱么安西大营里就是不缺好儿郎。”

    绮儿罗儿红了个脸,跟着王夫人走了。

    待王夫人将轩辕澈几人的住处安置好,带着打扮好了的王柔然又施施然的回了花厅。

    花厅里菜还没上齐,花晓也是个能喝能侃的,三人细细说着沙漠里的事,直听的王润前爷仨一会儿咒骂一会儿惊叹一会儿大笑,待说到那极品血苁蓉,王凯王康的脑袋都要伸进三人中间了。

    花晓看的哈哈大笑。

    那边王夫人的声音接踵而至:“什么事让妹妹笑的这么开心啊,说来让嫂嫂也开心开心。”

    其实王润前夫妇都认为花晓二人在沙漠里独处了这么长时间,花晓那以后一定是要嫁轩辕澈的了,所以,对她也没什么见外的。

    王润前笑道:“夫人你刚没看见,刚那两小子的头都伸我怀里了。”

    王夫人也笑:“这俩孩子啥都好,就是太老成了,刚没看见真是可惜了。”

    说着,闪了个身,将身后的王柔然露了出来,道:“我们老王家几辈子就出了这么个女孩,然儿,快去给王爷见个礼。”

    花晓打眼去瞧这王家唯一的闺女,这一看,我的乖乖,好一抹胭脂色。

    那女孩儿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身着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外罩着一层翠水薄烟纱,还没看脸就给了人一种春意盎然的感觉。再看那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红唇粉面,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女孩儿袅袅婷婷的施了一礼,当真是弱柳扶风好看极了。

    轩辕澈斜眼瞥了眼花晓那赞叹的花痴表情,直想扶额。

    他抬了抬手,道:“起吧,叔叔现在身上没什么东西当见面礼,改天补上。”

    王柔然笑道:“叔叔说笑了,您能平安归来就是最大的礼了。”

    花晓听的哈哈笑:“我说王哥哥,你家真会养闺女。”

    王润前也笑:“我这侄女儿自小就聪慧知礼,当初还是我跟夫人的媒人呢。”

    王夫人甩了甩帕子:“老不正经的,别在这儿胡扯。”

    花晓点头:“等我回头专门去问嫂嫂。”

    菜上齐了,众人说说笑笑开始吃起来。

    王柔然拿起筷子,却是怎么也开心不起来的,那仆人来通报说承乾王活着来到府门口的时候,她正好在婶婶的房间,听了这话,当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好生打扮了一番。

    也许轩辕澈不知道,她曾经是见过他的。她本是王润前哥哥王润雨的女儿,爹爹身体一直不好,在她六七岁的时候亲生母亲又去了。

    此时恰逢叔叔步步高升的时候,王家的生活地位也改善了很多。父病弱女幼小,为了照顾爷俩,过了一个年头,父亲就续娶了继母。后来继母也有了孩子,婶婶不放心,索性把她接到自己家里来照料。

    她在院子里荡秋千,那种飞翔的感觉让她失了斯文,她笑着让丫鬟荡的更高更高,终于可以遥遥望见墙外不远处的小道和小道两旁嫩嫩的青草。

    然后她看见了他,一身高贵的紫衣,悠悠然走来,并不大的春风却仿佛灌满了他的衣袖,飘然的让你以为他就是个上仙一不小心落进了凡间。

    她看了一眼又一眼,那身冷然的紫似乎也越来越看不清楚,头上那根插在墨发中泠泠然的白玉簪子却越发分明。他似乎往她这边看了一眼,她突然就有了种“乱花渐欲迷人眼”的错觉,她不敢高声让丫鬟把她荡的再高点,她甚至不敢出声,眼瞅着他到了她正前方的墙外,那秋千却失了力,渐渐的落了下来。

    她怪丫鬟不懂她,让这秋千失了高度,可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怕他万一听见怎么办?她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她,但却希望他即使看见也要看见最完美的她。

    她在秋千上坐了好久,直到月色渐凉。她清楚地知道,单相思也好,好姻缘也罢,她的爱情开始了,就在这儿。

    她自负美貌,从来想的都是王孙贵族的妻,那一刻她突然有了种荒谬的想法,即使这人已经成亲了,她自甘为妾也愿意,纵被无情弃,不能休。

    她左右留心,多方探听,终于知道那是叔叔的义弟承乾王轩辕澈。那一刻她是开心的,即使成妾,也比一般人正头娘子的身份高多了,多好。

    她还没想好怎么邂逅,就真的邂逅了。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她长夜难眠,索性起了身,信步来到花园的凉亭里吹起箫来。

    不知吹了多久,一抬头却发现他似一缕梦一样靠在不远处的梨花树下。

    正是后夜月凉时,月淡花低,他遥遥的对自己笑了笑,她失神,脑子里像是被糖糊了,乱糟糟作一团,他却转身没了身影。

    她想他是记得自己的,他对自己是特别的,可是显然不是。

    她站在花厅外的时候,看见他拿了根通体雪白的白玉簪子替那个女人挽起了长发,温柔又缱绻,看的她突然很想哭。那是她做了两年的梦啊,她怎么能拱手退出呢?即使快活一天,一个时辰,也强似后悔一辈子。

    她稳了稳筷子,去看轩辕澈身边的花晓,目光含蓄而隐忍,看她理所当然的吃掉他夹过来的菜,甚至没有一点点羞涩或感激。

    花晓虽行动间都是大张大合的豪迈,却并不代表她真的无知。她太聪明了,女人天性的敏感在花晓身上发挥了十成十。

    打第一眼瞧见这精雕细琢的胭脂色,她就知道这个女的在乎轩辕澈,不然谁会画出这么精致的妆,穿了这么美丽的衣?

    只是她知道也当不知道,吃饱喝足是正事。

    轩辕澈又给她夹菜,花晓以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哼道:“夹两下就行了哈,大家都在看着呢,别再让我吃你口水了。”

    轩辕澈轻笑,云破月来一般,看的花晓心塞,柔然心颤。

    花晓不得不调整了落在轩辕澈脸上的视线低头去喝鱼汤,心中感概这美丽真的是件好武器啊。

    吃过饭,王夫人带着王柔然三姐弟都退了下去,花晓也想回去睡觉,轩辕澈拉住了她的手:“你留下吧,反正你是要跟我进京的。”

    花晓留了下来,王润前本就是个义薄云天的汉子,知道轩辕澈信任她,更没心眼去怀疑她,刚进了书房,他就开口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弟弟的身手不应该啊。”

    轩辕澈盯着烛火没有回答他。

    王润前却撑不住了:“原想问清了个中原由再告诉你,现在我也忍不住了,哥哥有一事必须跟弟弟告罪。”

    花晓和轩辕澈都向他看来,王润前尴尬道:“我闻你出事,又听说你是因为救贾国公才中了敌军的埋伏。我,我,我觉得不对劲,一担心什么也忘了,就带兵冲进了大营逮了你舅舅要问出那天的具体事宜,可是他伤的有点重,我这一耽搁,他他的腿失血过多,瘫了。

    花晓听的张了张嘴,暗道:不仅是他伤的有点重,恐怕你手下的也有点重吧。

    王润前说着,就要跪下来,轩辕澈立即阻了他下去的趋势:“害我的就是他,哥哥无需自责。”

    王润前一听,整个人犹如雷劈,原还是个霜打的茄子,现在已里焦外嫩了,直接愣了愣,才傻傻道:“他不是你亲舅么?”

    花晓在旁边清咳了一声,想提醒这猛张飞注意说话,别揭伤疤,可轩辕澈明显的比当初好多了,听了也没有何异常。

    他缓缓的把事情讲了一遍,直听得王润前拍坏了一张桌子,踢倒了三张椅子。他是地地道道的军人,踩着无数的尸骨一步步拼杀出来的,他是见过太子与太子妃的人,他更不理解她们为什么这么做。

    轩辕澈捧起茶杯,杯盖刮着茶沫子,一下一下的,也不去阻止王润前发疯。

    花晓看不下去了:“王大哥冷静冷静,咱们先商量商量对策才是当务之急。”

    毕竟能做独当一面的封疆大吏也不是无脑的,王润前扶起自己的椅子,扑哧往上一坐,胸脯还是一起一伏的。

    他闷闷的道:“您这个承乾王也是您一刀一枪,凭自己超群的智慧和实力得来的,身上多少疤,受了多少伤,即使您不是凤子龙孙,有现在的地位那也是实至名归的,他们凭什么这样对您?凭什么?”

    轩辕澈微微笑道:“凭什么?这世间事总是讲究个因果的,就像你说的,不论他们凭什么,都是没这个资本这样对我的。”

    他转了转手里的茶杯,轻轻放在了桌子上。终究还是意难平,那上好的青花陶瓷的杯身终究被捏出了丝丝缕缕的裂痕,有水渗了出来,蜿蜒着往下流,蜡泪一样。

    王润前道:“您可有什么打算?”

    轩辕澈理了理袖子,道:“听你这么说,可见我父亲定也是恼了那贾彦,不然也不会在你弄瘫了他之后,还没有丝毫对你的惩令下来。”

    王润前点头:“太子殿下还差人快马加鞭给我送了封亲笔信,让我务必找到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今天中午回府的时候才刚拿到信,你下午就回来了。”

    这实诚汉子说到这儿,又开始咧嘴笑,有种最质朴的感染力。

    花晓叹道:“王大哥真是啊澈的好兄弟。”

    王润前道:“妹子这话说的,我跟阿澈本就是好兄弟。”

    轩辕澈轻笑:“大哥速去写个奏章,就说我已找到,虽表面看上去大体无碍,但受了很重的内伤,恐怕今年过年回不去了,记住,连夜送出。”

    皇家子弟,老皇帝还健在,人越老越希望看见子孙满堂承欢膝下,所以不管多远子孙每年过年还是要必须回京城一趟的。

    王润前点头:“我这就去写。”

    轩辕澈拉住他:“写完了让嫂嫂过过目,然后好好睡一觉,我看你的样子比我还狼狈,啥事明天再说。”

    王润前摸摸自己的大脑袋:“好勒,俺记下了。只是今天高兴,想睡也不一定能睡着。”

    老王忙忙活活的小跑着走了,剩下轩辕澈花晓二人,对视着笑了。

    作者的话:到了京城火药味会越来越重哒,亲们要稍微耐心一点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