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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晓轩辕澈 第26章 我看青山多妩媚

    轩辕澈一行走走停停,一路甚是缓慢,眼见寒冬越来越深,放眼望去一日日的萧条。

    花晓百无聊赖的趴在软榻上,拿着肉脯逗同花,轩辕澈把书放在一旁,笑道:“很无聊?”

    花晓将肉脯扔进了自己嘴里,点点头又摇了摇,道:“还好。”

    轩辕澈浅浅道:“不行我教你弹琴吧?”

    花晓拍拍手爬了起来,手掌里的痂已经掉了,留下两条白惨惨的伤痕。她倚过去道:“我可是一点都不会,一点天赋都没有的。”

    轩辕澈点头:“那你要学么?”

    花晓笑道:“不学还爬过来干嘛?”

    轩辕澈无声的笑,有种长沟流月细无声的风花雪月感。

    花晓往车外扔了两片肉脯,同花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它一向是个好动的,最不喜欢坐马车了。

    花晓呵呵笑:“你先弹一首我听听。”

    轩辕澈坐到了放着古琴的案几前,墨发白衣,当真是人如玉。他他修长如竹的双手轻轻按在了琴弦上,连骨节都分分明明,那是一双天生弹琴的手。轻挑银弦,双手在古琴上拨动着,声音宛然动听,犹如风吹树梢,轻悄悄的逝去了,让人抓都抓不着。

    她虽不是古代传统女子,却对琴棋书画有着别样的热情,在现代的时候没精力没机会学,却是向往这些动听的音符从指间流淌出去的感觉。

    轩辕澈偏了偏座位,让花晓坐在原来的位置。花晓伸手覆上了琴弦,古琴厚重的铮铮响了两声,她嘿嘿笑,侧着脸跟轩辕澈道:“开始吧。”

    轩辕澈一点一滴从基础开始讲的仔细,从七弦到十三徽,从护轸到龙池、凤淖、雁足……

    等把手法也演示了几遍,轩辕澈示意花晓试试。

    花晓迫不及待的在琴弦上划拉开来,曲不成调,毫无章法。花晓却弹得兴起,她知道自己没这方面的天赋,音乐家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只要出声了,还不算太刺耳,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轩辕澈听不下去了,跪坐在她身后,双手穿过她的纤腰按住了琴弦。

    花晓回头看他,她的鼻尖擦着他的头发,就像是偎在他的怀里,他甚至能看清她额前的绒毛。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背,小小的,只有他一半大,他甚至能感受到她的手指在琴弦上的颤动,和了他的心跳,一下一下的,轩辕澈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幸福。

    他笑道:“看来还得手把手的教啊。”

    太近了,花晓心里也有了丝别扭,忙转过头去看琴弦。

    轩辕澈拿了她的手一弦一徽的教,从散音到按音、泛音。

    他轻声道:“散音就是左手不按弦,右手弹而发出较低沉而圆润的声音;按音是左手按弦并在要求的徽位之间滑动,古琴发出优美婉转像人在唱歌一样的声音;泛音则是当右手在弹动琴弦的同时,左手指在指定徽位上轻轻点碰琴弦,使琴发出清脆亮丽的声音。”

    他声音轻轻柔柔,近乎情人的呢喃,花晓再也听不下去了,咳道:“改天再学吧,我记不住。”

    轩辕澈轻笑道:“好。”

    花晓赶紧从他的怀抱里溜了出来,车内的气温有些高,花晓不去看轩辕澈看过来的眼神,一把撩起了厚厚的帘子,头伸出车窗外瞎瞧。

    轩辕澈无奈的叹道:“热啦?”

    花晓头也不回,却点的厉害:“热,这车里的火炭还是挺足的。”

    轩辕澈明知故问道:“那要不就撤去些。”

    花晓放下了车帘,斜眼瞧他,一副“你丫的装什么”的模样。

    花笙在外面敲车门,轩辕澈说了声“进”,花笙挑了帘子进了来,身后跟着几个端着吃食的宫女,那是当初京城派来护送照顾轩辕澈的人,半月前跟正好往京城里赶的大部队汇了合。

    下午的时候,天阴了下来,没一会儿大片大片的雪花儿飘落了下来,雪花虽大却是稀稀疏疏。这一带多是山路,人烟稀少,正是滴水成冰的时候,天黑的又早,轩辕澈命人早早的安营扎寨。

    花晓吃饱喝足跳下了车子,披着大氅,也没打伞,沿着官道稍微向前走了走。本是无意一瞥,却盯着那隐隐青山怎么也移不开了视线。

    轩辕澈在旁边唤了她好几声花晓才回过来神,指着那山道:“你可知那是什么山?”

    轩辕澈情知她面色有异,轻揽过她道:“那叫中北山,因其居天之中、都之北而得名。”

    花晓听到此,喃喃念着中北山,突然大笑起来,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轩辕澈把她半搂在怀里轻拍她的背,口中柔道:“怎么了?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你解决了。”

    花晓不答,拿着手去擦眼泪,眼睛被揉的跟个兔子似的,红红的。

    轩辕澈叹了口气,挥退了众人,低低道:“你看,我们知根知底的,这世上也只有我一个人能知你懂你的如此彻底,你有什么秘密是不能告诉我的?”

    花晓不答,轩辕澈又道:“是不是跟归去有关?”

    花晓拍下他两只轻拥着自己的手,叹道:“可不,这山很像我当年穿越过来时候的那座山,那山叫终南山,你刚说这山叫中北山。”

    她复笑笑:“当然了,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我也不能确认是不是同一座。”

    轩辕澈道:“你想上山?”

    他真的很了解她。

    有雪片子钻进了脖子里,凉飕飕的,她戴上了狐裘的帽子,火红的披风,外边是白白的一圈绒毛,她笑的眉眼弯弯:“是啊,我看这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轩辕澈笑开来:“这么自恋的姑娘。”

    花晓笑笑,终迟疑道:“我想等来年春暖花开了来趟这中北山。”

    轩辕澈看了看她:“以你的个性,碰上这座山应该恨不得立时插了翅膀飞过去吧。”

    花晓叹道:“是啊,只是时不我待,现在我们还在路上,姑且不说这么多人手在后面看着,我们就这样绕了道去爬山是件多么突兀古怪的事;就是那大雪封山,实在是想上也难啊。”

    轩辕澈看着她蹙起的眉头没说话,好一会儿道:“看这路程也不算远了,我们明早去山下瞧瞧吧。”

    花晓拍手称好,雪下得大了起来,轩辕澈把花晓揽在自己的怀里,罩着她往回走,花晓不肯,口上道:“你说会不会是同一座?这是到目前为止我见到的唯一一个可能和我家乡共通的地方。”

    她口气都带上了未曾有过的小心翼翼,满含着脆弱的希冀,那是她最深沉的梦。

    轩辕澈听的心酸又内疚,轻语道:“明天就知道了。”

    香儿拿了伞匆匆的赶来,奴婢是比主子晚吃饭的,这会儿正是他们的饭点,她应是看了这纷纷大雪匆匆放了碗筷赶过来的。

    轩辕澈伸手接过了伞,花晓吸吸鼻子道:“香儿你赶紧回去吃饭去,我们现在就回。”

    香儿本想说不用了,眼角瞥见承乾王连个眼风也没给自己,想了想还是别跟着碍眼了,答了声“是”,道个万福匆匆的又往回赶。

    轩辕澈举着伞,把她罩的严实,口上道:“香儿这婢子不错。”

    花晓点点头朝回走,一步三回头的去瞧那山,眼角眉梢都是杂着落寞的兴奋。

    刚进了车厢,花笙两杯热热的红枣茶就端了上来,花晓笑呵呵的端了过来,捧在手里。

    花笙人小会的却不少,甜甜的蜜枣,加了些枸杞金盏花,味道是甜丝丝的清新,当初花晓喝了一次就停不下来了。

    其实她主要还是想吃里面的大枣,泡的软软的,却依旧齐整整的沉在杯底,跟个胖娃娃似的讨喜。

    轩辕澈虽不好这口,奈何花晓喜欢他也乐的“客随主便”。

    花晓抓了把肉脯送到小花笙的手里,赞道:“花笙不错哟,这是多赏你的。”

    轩辕澈刮着杯盏的盖子却是轻轻一顿,然后云淡风轻的继续手上的动作,假装没看见没听见。

    没办法,人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话在花晓的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就拿这肉脯来说,不仅是花晓的挚爱还是同花、花笙、香儿的挚爱。香儿年纪经历在那儿,知道要保持主子和自己的颜面,还能掩藏一二,只是再好的伪装在轩辕澈的眼里也只是伪装。十岁的花笙,再机灵那也是山溪水,清浅的很,更别提本就是条狗的同花和如狼似虎的花晓。

    也不知那肉脯怎么就对了她们的胃,花晓最初是拿着练牙,后来吃上了瘾,一天到晚的拿着练牙,同花在车外跟着车子跑,禁不住诱惑就会跳上马车。

    轩辕澈摇头笑笑,花笙给二人道了声退,心满意足的钻出了车子。

    花晓拿了根肉脯,喝口枣茶就了口肉脯,轩辕澈捏了捏眉心,违心赞道:“这吃法不错,新颖,一般人根本想不出来。”

    花晓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你可别阿谀奉承了,你不说还好,你这一说我突然觉得我这动作在你们这儿是不是忒不讲究了?”

    轩辕澈安慰道:“没有没有,很正常。谁家喝汤的时候不允许吃饭?”

    花晓点点头,觉得有理,只是这糙汉子忽略了那是枣茶不是枣汤。

    她挪到轩辕澈跟前,把见了底的杯子伸到他面前:“把你大枣倒我杯子里来好不?”

    轩辕澈扶额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