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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晓轩辕澈 第43章 怀璧其罪2

    挑了帘子进了去,花晓自己先吓了一跳,那富丽堂皇的样子真是让闪瞎了眼,说是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焕烟霞也是一点也不为过。

    花晓摸了摸桌上鸡蛋大的南珠,又看了看风中飘着的琉璃珠,脚下是五彩金线织就的猩猩绒毯,她看了看众人的脚,好想让他们退出去把鞋子脱了。

    邓氏到了窗下,那榻上放着古琴、棋谱具都是珍品,外面那棵杏树已经抽出了新叶,深是醉醉的深浅是俏俏的浅,一幅春情浓郁的模样。

    邓氏捏起一颗棋子笑道:“宝鼎茶闲烟尚绿,幽窗棋罢指犹凉。姐姐这个地方就是神仙也住得。”

    花晓看了看这暴发户似的内室,又想想外面的茅草结构,总觉得风格差异有些大。

    后面又开了道门,出去则是后院,用一带黄泥筑就的矮墙,除了窗前原有的杏树桃槿,还添了大株梨花兼着芭蕉。过了繁花织就得月牙门,后院墙下忽开一隙,得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仆从道:“这泉源头有个闸门,夏天的时候就引来湖里的冷水,冬天就引来那温泉的暖水,保准郡主住在这儿四季如春。”

    花晓暗道轩辕澈这小子也太会给自己招仇恨了,不过自己看着也确实不错,笑道:“赶紧去看看香儿笙儿东西都整理完了没?我现在就想搬过来了。”

    俞嘉拍手道:“成,我现在就去把给你挑好的小鹅送来。”说完竟是风风火火的走了。

    花晓笑道:“邓侧妃也带着两个姑娘好好去逛逛吧,我自己再瞧瞧。”

    邓氏点点头:“感情是王爷早就收拾好了,我也没啥不放心的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大中午的时候俞嘉就把三只小鹅送来了,鹅儿黄丝柳,花晓看的心都要萌化了。同花呲着牙一副想下口的样子,花晓不放心,亲自带着张麽麽坐在山岗上看了半天,同花被花晓教训的蔫了,趴在一旁翻着狗眼。

    傍晚的时候轩辕澈回了来,一起的还有王妃贾宝玉。

    花晓上午就得了轩辕澈的信,太子让他去把太子妃接回来。

    太子妃连除夕都是在寺里过的,元宵夜也没回来,明眼人都知道出了问题,待贾家的判令下来的时候,若是太子妃还在寺中,难免让人误解太子又另择贤妃的打算。

    贾家虽有过,这轩辕澈九死一生的回来了要是迟迟不去拜见生身母妃,那就是不孝了。

    轩辕澈从了父亲的命,上山去接来了太子妃,贾宝玉也一并回了来。

    郡主的品级与王妃相当,花晓烦透了贾家人,对贾宝玉也自知没有结交的能力,也就没打算去见见,春江水暖鹅先知,她领了同花躺在花荫里看俞嘉新送来的小鹅。

    花晓放下了手里的书,站起来道:“可还顺利?”

    轩辕澈笑道:“能有什么不顺的?”

    花晓点头:“我还等着你吃晚饭呢。”

    轩辕澈点头道:“以后再这个点就别等我了,都这么晚了。”

    花晓实诚道:“不是有意等你的,是我看书忘了时间。”

    轩辕澈捡起地上的书:“看的怎么样?”

    花晓叹气:“不认识,这些鬼画符都什么玩意儿,我研究了一天也没看几页。”

    轩辕澈道:“还是等着我给你读吧。”

    花晓咧嘴笑道:“好啊,就等你这句话的。”

    她接着道:“香儿说饭菜早已备好,你是去我新家吃还是回自己的住处吃?”

    轩辕澈道:“来都来了,你还能不管顿饭啊,你这沁绿院到我那静思居可是不近。”

    花晓点点头:“今日乔迁之喜,我确实该管你顿饭。”

    轩辕澈扶额,命小言子在东窗下摆了桌子,二人并肩往回走。

    到了院子,轩辕澈进了西厢的屋子,不一会儿换了身家常的软袍出了来,花晓张大嘴巴道:“这儿也有你的衣服啊?”

    轩辕澈笑道:“这沁绿湖四季之景不同,再加上你那更是乐亦无穷,最是适宜人修养,所以我以后就在这儿了。”

    花晓叉腰道:“你别想,我还没来得及住你就预订了?”

    轩辕澈道:“你要不给我也无法,那就只能去外面天为床地为被,打个长期地铺了。”

    花晓听了啧啧摇头,笑道:“其实我发现,虽说你是正儿八经的超品亲王,却是真个没讲究的。你看俞嘉,那么吊儿郎当的一个人,确是我让他打地铺他也没脸打的。”

    轩辕澈笑道:“我没讲究?你还站在我面前呢,再不讲究也比你强。”

    花晓扶额,暗叹自己的形象。

    吃了饭,二人沿着沁绿湖外围的环湖路散步,轩辕澈将白天发生的事一点一滴说给花晓听,也不嫌繁琐。

    四野无人,同花领着三只小呆鹅跟在几步远的地方,花晓叹道:“我那落水虽是有太监在为虎作伥,可也尽量不能滥杀无辜。”

    轩辕澈道:“除非确保没有嫌疑的,其他的都没放过,不是不能放,是不敢。”

    花晓回头望他,灯火明暗里他缓缓道:“宫中太监胆敢直接对你这个郡主下死手,那就证明权势极大,连内宫都渗透成这般模样,若除不干净我不敢保证你下次进宫会不遇到险情。”

    花晓点头:“既然你做了我也没啥好说的,只是注意干净利索,不然被皇帝发现了你可就惨了。”

    轩辕澈哂笑:“放心吧,二十多年前皇上就曾因为瘟疫差点死去,所以自那以后是被惊着了,以至于谈起瘟疫二字就头痛,这刚发现就急急忙忙的避到了行宫,等他回来,早已是春暖花开。那宫中生了瘟疫的太监也不是一日两日就生了的,一切都是可以查的,与我们有何干?”

    花晓道:“他这走的也是干净利索,却是把整个宫廷都抛到脑后了。难道皇上就不知道得了一次瘟疫就很难再得一次吗?”

    轩辕澈道:“知道和做到差的太远了,是人心中总有个畏惧,所以皇上这样也是情理之中。”

    花晓点头:“你也是料定他会如此,才敢这么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吧?”

    轩辕澈停下了脚步,双眼望向茫茫的湖水:“我从未想过要对皇上怎样,内宫里我也从不过问,只是这次确实让我惊了心,所以才想着彻彻底底的清理一番。今天在父王那里,他老人家似乎是察觉到了些什么,临走时跟我说他不喜欢我“不做则已,一做就做绝”的手法。”

    他长身玉立,揽进了天地清风,眼角眉梢却是丝丝怅惘:“即使撇开了别人,我父亲的感受我确是不能不在乎的。”

    花晓安慰道:“太子殿下是理解你的,你勿要心伤。”

    轩辕澈转过身去,笑道:“我知道,你别看我跟你说的是一回事,可是怎么也没套出害你的幕后主使,我这心里终究是悬着的。”

    花晓沉思道:“暂时何人因何事要置我于死地我们还不得而知,那也就只好处处提防,以不变应万变。只是我们却是对何人要置你于死地是有眉目的。”

    轩辕澈叹道:“作案总要讲个动机,也许真是当局者迷,我虽然心中知道几分,却是不愿细想的。”

    花晓凝重道:“我知你惊才艳绝,却更知你重情重孝义。我原是不想说,只是性命攸关我们不得不谨慎。那俞木我没见过,不好评论,但你那皇祖父就是个笑面虎,他虽对你没有明面上的苛刻,却是打骨子里的不喜。上元节那夜,我落水那么长时间,他却是只说了几句玩笑话,若不是有皇后撑着场子,就是直愣愣的打你的脸了。”

    轩辕澈叹道:“我怎不知?单说只凭贾彦那个胆,他还不敢犯这谋逆的大罪,一旦被查出,他贾家都要灭族,没有强有力的保证,谁敢拿举族数千人命和我一人硬碰硬?”

    花晓拍拍他的肩:“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既然皇帝为老不慈,你也别太多顾虑。”

    轩辕澈浅笑:“我这人你还不知道,从血缘上讲,他毕竟是我祖父,我不可能没有顾虑,只是顾虑归顾虑,难过归难过,我该怎么筹谋还会怎么筹谋,毕竟我也不是孤身一人。”

    他回望着花晓,眼里的光像极了这沁绿湖的粼粼柔波。

    花晓突然就觉得心跳的有些快,她搓了搓脸道:“既然想害我,还想不动声色的害了我,老子怎么能就这么跟他算完了。等再过一阵子,宫中的事情都平息了,看我不给他来个请君入瓮。”

    轩辕澈笑道:“我家花晓最是记仇,那人可是要倒霉了。”

    花晓磨拳擦掌道:“恐怕倒霉的可不是一人。”

    轩辕澈摇头笑:“恐怕宫中事情平息了,皇上就会想起来给我们挑个良辰吉日了。”

    花晓点头:“我这凭空冒出来的郡主,要啥没啥,按理说对你可真是毫无帮助的。”

    轩辕澈故作叹息:“不仅毫无帮助,还粗鄙的很呢。”

    花晓飞起一脚:“你大爷的,说谁粗鄙呢?”

    轩辕澈闪在一旁道:“我只是在陈述他人对你的看法。”

    花晓蹲在山石上,摇头叹气:“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看到她们见了我就跟见了只猴子似的。你说他们怎么都那么肤浅呢?我也就不会绣花,不识古文,不懂古礼,不会笑不露齿,不精歌舞,不精琴棋书画。”

    她自己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笑趴在了轩辕澈胳膊上:“哎呀,我是不会承认自己粗鄙的。即使是只猴子老子也是花果山上的石猴,我是他们想耍就耍的么?”

    轩辕澈听的想笑:“你会的东西比不会的多太多了,你会的他们大都不会,那些你不会他们会的,比起我来,他们不还是班门弄斧,所以我们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