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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晓轩辕澈 第53章 惊变1

    花晓眯了一会儿就醒了来,认认真真的照料轩辕澈,仿佛照料自己的孩子似的,很是用心。连小言子在一旁看了也笑着跟轩辕澈邀功:“主子,您看。”

    他指指花晓忙碌的背影复道:“还是我小言子聪明。”

    轩辕澈听的无奈,摇头道:“去帮忙去。”小言子噘着嘴去外间煎药膳,花晓擦了把头上的汗笑眯眯的看着他,同花摇了摇尾巴又扭过头去。

    二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忽有人前来觐见。

    轩辕澈叫了声“进来”,接着门帘便打开了,来人颇高,透过隔着的帘幕花晓似乎还能感觉到如山的压迫感。

    小言子低声道:“他怎么来了?”

    花晓道:“你认得?”

    小言子点点头,刚想说话,那人似乎顿了顿往这个方向看了看。

    小言子立马就怂了,花晓笑骂道:“你平时不是很有种的么?怎么现在怂成这样了?”

    是什么人能将自诩武功的小言子威慑成这样?外间一时静悄无声,她心下好奇,到底没忍住,扔下了手里的扇子出了去,美其名曰“上茶”。

    屋子里的其它下人早被远远的撵了出去,花晓挑了帘子出来的时候轩辕澈正在看着一封信,修长的手指微微用了力,捏的骨节都有些泛白。

    那人定定的立在床前,见得花晓出来遥遥的行了一礼又恢复了那幅模样。他定是知道花晓的,也不知轩辕澈素日里是怎么跟别人说他的,待花晓上得前来请他吃茶的时候他竟是平添了两分受宠若惊,连连摆手又想着多有不妥,又立马端了起来。滚烫的茶,他就那样捧在手里似毫无知觉。

    花晓一旁道:“水有些烫,将军放一旁矮几上吧。”

    那人平直道:“不烫。”大概是觉得自己说的太干了,抽了抽嘴角,权当是在笑,看的花晓一阵感叹世间的鬼斧神工。

    轩辕澈见了道:“随他。”

    花晓也就不再说话。

    轩辕澈抖了抖手里的信,突然看向花晓道:“晓儿想去中北山吗?”

    旁边那人叫了声:“主子!”

    轩辕澈摆了摆手,只定定的望着花晓。

    花晓怔愣了片刻,不知他怎么又突然提出了这个话题,只止息间便道:“你若是想去我便去吧。”

    轩辕澈点点头:“项丘你去准备准备,三天后启程。”

    花晓一愣:“你胡说什么混话呢?去中北山又不急在这一时,三天后恐怕你的烧还没退完呢。”

    项丘亦道:“主子,身体要紧,我们并不急在这一时。”

    轩辕澈只是道:“快去吧,把给俞嘉的信亲自送到他手上。”

    花晓这才看见桌子上放了封信,墨色未干,花晓隐约看见一行字似乎是解散妻妾,只留圆月郡主一人的话。

    项丘无奈的点了点头,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拿起书信吹了吹,放进了信封里。花晓收拾了茶盏,一抬头那人已经是不见了,只余满室轻晃的帘幕。

    花晓吓道:“人呢?”

    小言子在背后道:“出去了。”

    花晓一回身道:“你个臭小子怎么也神出鬼没的。”

    他举了举手里的粥:“粥好了。”

    花晓赶紧端过去吹凉了喂给轩辕澈吃。

    父母身体都不大好,她在现代就是个惯会做药膳的,好吃又有营养,现在拿出了看家本领做好了,就眼巴巴的瞧着轩辕澈求赞美。小言子和同花也在床下歪着头盯着他,满眼清澈与濡慕。

    轩辕澈突然就觉得鼻子酸酸的,他掩饰道:“热气有点熏眼睛了。”

    小言子二话不说端了过去:“奴才就觉得热了,我再吹吹。”

    他鼓着腮帮子吹,花晓扶着轩辕澈道:“这粥又增加了不少,都是小言子的口水。”

    轩辕澈回头看她,满眼的迷离,像是朵晴空下的云,渐渐的散去,抓都抓不住。

    花晓突然有些慌:“我不管发生什么了,你要对我说我当然很想听,你要不说我也会尽力配合你,人生苦短相逢意气,你且只管放开手脚做。”

    轩辕澈突然笑出声:“你知道自己最大的有点是什么吗?你最大的宝贵之处不是如何的聪慧或果断,而是务实,不论眼前境遇如何,不论自己心绪如何,从未想过先停止向前的脚步。向阳花木易为春,每每你出现在我的眼前,就像是一道清丽而又朦胧的晨光,充满着憧憬的在我身前升腾,向我传送着希望的序曲。”

    花晓勉强的笑:“你可别夸我了,心虚。”

    轩辕澈看着她淡淡的笑:“其实我们好像还从未好好谈谈心过。”

    花晓摆手:“你现在这个状况可不适合跟我谈心,还是多跟周公谈谈心吧。”

    轩辕澈拿眼神去看小言子,小言子很不情愿的将碗递给了花晓自己出了去。

    他从花晓手里接过碗,笑道:“我自己可以。”

    花晓也没喂过人,自然的将碗给了他。轩辕澈吃好了粥,待花晓送了碗回来的时候他依旧倚在床头,青丝如墨,不知在想什么。

    花晓推了推他:“快躺下。”

    轩辕澈突然拉住了花晓的手:“晓儿,我想和你聊聊。”

    花晓拧眉道:“聊什么?该告诉我的我看你也没打算说。”

    轩辕澈摇头道:“不是我没打算说,是你太远了。”

    他复叹道:“从北漠到京城,你始终以局外人眼光看这个世界,甚至对人事包括自己都有些冷酷的漠不关心。

    单单我们初遇的那个蔡姬,凭我的性格你可曾想过我为什么会放了她?不说之后的王家,俞家,就连后来上元夜你遭了那般险境心中最系着的却还是归去之路。我知道你是初来这个世界一时半会儿转不过来,也从未多加劝说,只因我觉得自己能护得了你周全。”

    他捋了捋她的发,目光寥寥:“我原只以为凭我手中权势定可护你一世洒脱长安,谁知世事无常却也是不自量力罢了。”

    “你也知皇上看我极不顺眼而我父王又对我甚是宠爱,现如今我父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姑且不论那些树欲静而风不止的无奈,也不论血亲间怎会有如此深仇大恨,只单单说眼下情形,贾家能对我动手就是皇帝背后撑的腰,他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能当近五十载的皇帝而坚壁清野却也是个雷霆万钧的。

    我父王在一日我还是皇长孙,太子的嫡长子,倘若,倘若父王倒了,我却该何去何从?”

    他在花晓面前永远都是高雅的,美好的,运筹帷幄的,何曾如此脆弱过?花晓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太子福大命大,你也是。”

    轩辕澈浅浅笑,如蒸腾着雾气的清茶:“是啊,父王是有福的,所以儿女们更要省心啊。”

    “先前来的那个是项丘,我当年机缘巧合救了他。项家是春秋楚国的旧臣,家族一向好出勇士,他更是万夫不当之勇,你别看他不论是长相还是本领,只能用恐怖两个字来形容,但这个世界上能和他敌手的恐怕也只有欧冶子世家的家主了。”

    花晓不说话,他仍旧缓缓道:“我适才得了消息,夷族入侵。镇守边疆的崔辽乃皇帝的死忠,那崔贵妃也就是他女儿。不知谁人对他说了什么,他似乎也知道了父亲的病,应已起了让礼亲王夺得大宝的心思,只是大荆一向重血统,我这个血统最纯正的太子嫡长子也就成了最前面的眼中钉。本来就有皇帝的默认,现下他自己又有了那样的歪心思,首当其冲的河西定是门户大开了。”

    花晓听了惊怒道:“竟然可以如此行事?河西百姓久经灾荒,现下还要洞开国门只为一己之私?可有破解之法?你说要去中北山难道是让我们自己逃了?”

    轩辕澈叹道:“河西偏远,又久经灾荒民不聊生,在心机沉沉的上位者眼中如同废墟,即使重建也不急在这一时。只是说到逃字,我怎会如此行事?你别忘了我是何出身,我最大的依赖不是皇长孙,而是威震西北的承乾王。”

    花晓点头笑,情绪起伏太大,竟是笑出了泪。

    轩辕澈轻轻帮她拭泪:“你说你傻不傻?笑都能哭起来,真不让人放心。”

    他轻轻道:“我经营边疆数十载,各国探子耳目遍及,从夷族开始有打算的时候我就已知道,所以早已偷偷调了镇北军。”

    花晓担忧道:“军队无召跨境恐怕那皇帝老儿又要找茬了。”

    轩辕澈满脸宠溺的浅笑:“你终于在我面前说了实话,以前你顾虑甚重,即使在我面前说话也有所保留,实不知那才是最令我心伤的地方,至亲至密的人,如何还需如此小心翼翼?每每想到你还不知我心中真正所想不知我待你的拳拳之心,我都感觉心中荒凉,像是漂浮在半空上不来下不去。”

    花晓还是固执的看着他,轩辕澈无奈的笑宠:“你呀,只要说起正事就对其它不闻不问,你就不能讲点风情?放心吧,虽然跨境,但跨的不是大荆的境,蔡姬是我的人,打通了西域的关口,这次王润前借道西域之境直捣夷族老窝。”

    花晓又开心了,拍拍胸脯道:“你就不能一气说完,多亏我这小心脏耐压啊。”

    轩辕澈最喜欢她那种“事过无痕,超强的自我恢复力”,看着她又眉眼弯弯笑的眼似月牙,禁不住又叹道:“浮生一片草,岁月崔人老,倘若我心中的山水你眼中能全部看到,我愿每日斋戒步步祈祷。”

    花晓摆手:“要吃肉,不要神神叨叨,所以我才不会让你每日斋戒步步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