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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晓轩辕澈 第71章 艳诗

    花晓去了好久也没见回来,轩辕澈忙着召见下属布置谋划,本没在意这件事,奈何小言子一旁老是“主子,主子”的念叨,轩辕澈听的烦了:“再神神叨叨就滚出去。”

    小言子不说话了,可却时不时的偏偏头垫垫脚,那眼神早飘到俞嘉客房的方向了。

    待人陆陆续续散去,轩辕澈也终于清静了,看见小言子的举止一时又好气又好笑,想着花晓本是皇上赐予自己的未婚妻,虽知她与俞嘉交好,但总不适合共处太长时间,遂道:“去吧。”

    小言子一溜烟的跑了,心道:主子,您是失忆了不知道,俞嘉那小子贼心更胜从前,小的要不给您看好了,万一真被他挖了墙角,等您恢复记忆的时候可怎么办?

    花晓并未在俞嘉的房间里,也没回自己的房间。一问才知道,俞嘉带着花晓出去了,单单他二人,连贴身小厮都扔在了客栈。

    小言子急了,又不敢声张,问了一圈周围的人是否看见过俞家小王爷,都说不知道。他又拐回来去,整好在楼梯口堵住了俞嘉的小厮双喜。

    双喜原只一个劲的说不知道,被小言子逼的太狠了才不得不趴着小言子耳边道:“下午的时候王爷让我出去了一套男装,那长度应该是给郡主娘娘穿的。”

    小言子歪头想了想:“女扮男装?”

    双喜点点头:“可不。”

    干什么还需要女扮男装,小言子一想就明白了,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直叫了好几遍“姑奶奶”,自家主子不舍得恨,直把俞嘉骂了个遍。

    这儿叫晏城,离皇城还有八十里路,城不算太大,却别样繁华,尤以烟花巷陌出名。

    小言子与双喜关系本就不错,知根知底的也没啥忌讳,咬着耳朵道:“我家主子可是主子王爷的未婚妻,未来的女主人,你家小王爷也太胡闹了吧,要是让别人知道俞家小王爷带着承乾王妃去逛妓院,他二人都不要出门了。”

    双喜苦哈哈的道:“您以为凭咱俩的交情为什么我一开始还不肯对您说,这不是实在说不得么。”

    小言子道:“知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双喜道:“当时说是很快就回来,可现在都过去一个多时辰了。”

    小言子想了想道:“现下就当不知道,我家主子已经歇下了,你家主子瞎逛去了。”

    双喜点头:“我呆会儿去外面的十字路口守着,见着他们让他们分开走。”

    小言子一向知道花晓的为人,虽然不随便却也是个不拘一格的,肯定没想到什么“规矩”,现下她与承乾王本就是既近且远的时候,他默默的拜了拜天老爷,心道千万别再出岔子。

    小言子收拾好了心情,跟双喜道了个别,一转身,轩辕澈就立在门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站在楼梯中的二人。

    二人不知轩辕澈是否听到,却也很敬业,俱都恭恭敬敬的下腰行礼,然后变成哑巴。

    轩辕澈看得好笑,凭他的功力,他们的话还逃不过他的耳朵,要是别的事他也就不管了,可这事却是必须制止的。

    他淡淡的看了二人一眼,小言子二人直直的跪了下去,扑通一声摔的很响。轩辕澈口中道:“待找着人后,去领罚。”小言子立马就觉得屁股痒起来,双喜也好不到哪儿去,可还在努力的挤出微笑。

    轩辕澈施施然的走过二人,二人立马利落的爬了起来跟着轩辕澈出了客栈。

    晏城最不缺的就是妓院,比客栈还多,小言子心道这可如何去找,轩辕澈却是衣袂当风的往前走。

    轩辕澈知道,就俞嘉那脾性,肯定会找最出名的,因为多少还要顾及花晓,所以还得是看上去很有当次不太污的秦楼楚馆。

    果真,晏城三家最出名的秦楼,依次问道第二家时就有了答案。

    在给了门丁一锭银子后,门丁立即就回道:“回爷,小的的确见到了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狗进了去,小的当初想拦着怕扫了客人的性就没拦。因为稀奇还特特的瞅了好几眼,所以记得甚是清楚,好像是跟着两个俊俏的哥儿来的。”

    轩辕澈点点头,迈步进了去,后面的小言子和双喜对视了一眼,满眼无奈,感情同花这大尾巴狗就是个地标啊。

    轩辕澈进来的时候,花晓正跟俞嘉拼酒。

    花晓的酒品甚好,酒量更大,她喝酒真的只是助兴,头脑晕乎乎的,郁气也纾解了,觉得世界都亮堂了。只是唯一的缺点就是醉了后有点话唠,可也是逻辑分明的。相比之下,俞嘉就只能甘拜下风了。

    俞嘉本就没花晓酒量大,花晓还以“男女有别”为借口,她喝一碗俞嘉就

    要喝一碗半,所以当小言子推开门的时候,俞嘉基本上都要钻进桌底了,双喜忙过了去扶住俞嘉。

    俞嘉看到双喜吓了一跳:“大美女怎么变成双喜了?”说的是旁边倒酒的妓子。

    花晓看到他那样笑趴在了桌子上:“看来在你心中双喜才是最美呐。”她看见了一脚踏进屋子的轩辕澈,虽然被逮了个现行,可也立马恢复了淡定。

    她正了正姿势,又怕俞嘉有所失言,出声提醒道:“承乾王爷带着小言子和双喜过来了。”

    只是花晓高估了俞嘉的酒品,他根本就没有能力把话过脑子了,他直了直腰道:“承乾王?你怎么老只想着我表叔。这两个美人教你的手段你可学会了?放心吧,大老爷们最喜欢这个调调,明天先写首闺怨给我读读……”

    这当着当事人的面说“我找妓女学技术泡你”也实在是太不讲究了,花晓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愣了半天抬头看轩辕澈,他并没有什么反应,挥了挥手,双喜将四肢不听使唤的俞嘉半拉半抱的弄走了。

    轩辕澈看了看那两个妓女,低着头对小言子言语了一番,小言子给花晓使了个眼色就下去了,花晓猜大概是因为她二人听到了众人身份,免得她们胡说,轩辕澈要小言子去把她们买下然后安置了吧。

    轩辕澈看着脸不红气不喘的花晓,其实内心是生气的。试想,谁家的未婚妻和另一个男子一起跑妓院来喝酒他还能笑出来?他也确确实实的将那快成型的好感散了去。

    只是即使他没了对花晓的爱情,但也知道那些恩情,他对她不可能向对其他女子一样远远抛弃。他还得要她,还得护她。

    花晓自知这货生气了,索性直接装醉,省的面对。

    她毫无征兆的趴在桌上睡着了,轩辕澈无奈,教训的话到嘴边生生的咽下,让老鸨找了套干净的衣服给花晓换上,然后将花晓抱回了客栈。

    宿醉是很难受的体验,头脑不算疼,最疼的是胃,花晓喝了两杯白开水才稍稍缓了缓。

    小言子矮了二十大板,连走路都走不利索了,还偷偷的在轩辕澈身后呲牙咧嘴挤眉弄眼的给花晓使眼色。

    花晓正在正襟危坐的听轩辕澈的批评,看到了小言子忠心耿耿的滑稽模样忍不住差点笑出了声。

    轩辕澈见此颇是无语,也无心再说。眼不见心不烦,挥了挥手让花晓下去了。

    待吃过早饭人马又开始启程,俞嘉比花晓惨多了,上了车也还没有醒来,花晓透过窗帘看了半天的太阳,前面轩辕澈的马车也无人过来。

    其实倒不能怪俞嘉,慕名已久,这秦楼花晓是早晚要去看看的,只是没想到会被轩辕澈逮着。她知道自己的酒量,俞嘉陪着她去,玩的嗨了可以直接宿在那儿,她可以偷偷的溜回来。其实,若是当初小言子二人没整好把消息漏给轩辕澈,花晓早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去了。

    多想无用,花晓太了解轩辕澈了,那明显的是心中不开心了。她想了想,也能理解,轩辕澈是地道的古代人,若是自家男人逛妓院自己也生气啊,更别提反过来了,她觉得必须要做点什么补救补救。

    花晓哼哧哼哧的磨了墨,将纸铺好,笔走龙蛇就写好了一首诗,待笔迹干了将纸卷起来叫停了马车,众人不知她何故叫停了马车,轩辕澈也透过车帘往外看。

    她施施然的下了马车,逶迤的到了轩辕澈的马车前,步态间都是优雅,她本就高挑,行走间彩带纷飞,好看的跟那长袖彩带的飞天似的,与昨晚的秦楼拼酒简直判若两人,连轩辕澈的眼神也微不可见的闪了闪。

    花晓心下暗道老子这两步走可是练了许久的必杀技,自己都带风的。

    她笑道:“花晓有一事需立即禀报王爷。”

    大庭广众之下,她这也算是给足了轩辕澈的面子,他不答应她有可能就直接爬上来了,轩辕澈道了声“进”,花晓不紧不慢的上了车。

    小言子道了声主子,花晓笑着点了点头,坐到了轩辕澈的对面。

    她态度诚恳的认了错,然后道:“虽然我也跟着俞嘉学到了不少东西,但这次确实是我不对,我以后都不会了。”

    轩辕澈本不想搭理她,听得她如此说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你跟他学了很多?”

    花晓暗暗给冤大头俞嘉说了声抱歉,面上一派天真的道:“是啊,俞嘉说男人都喜欢那种能写诗,会弹曲,才貌俱佳的人。我当时听了就开始发奋读书,现在都可以写诗了,你瞧瞧,我新写的。”

    轩辕澈没说话,又想起昨晚俞嘉醉酒时说的让花晓跟着那些青楼女子学手段了,只是将那纸铺了开,花晓的书法不错,练得是颜体,字正腔圆很是端正,只看了看字轩辕澈就暗暗点了头,只是一看这诗,他整个人就有点不好了,上写“且在舂陵东,君居汉江岛。一日望花光,往日成白道。一为云雨别,此地生秋草。秋草秋蛾飞,相思愁落晖。何由一相见,灭烛解罗衣。”

    轩辕澈读了之后第一反应不是气愤而是突然有些莫名的想起刚才逶迤而行的花晓,这艳诗似一团火,身上必定是红了,他都能感觉到一阵阵燥热。轩辕澈面上一派平静,他手指轻叩桌沿道:“你就学的这个?”

    花晓见他面色无波,扳着自己的手指头道:“俞嘉说男人最喜欢那种直白的闺怨词了,既香艳泼辣惹人遐想又满是小儿女的缠缠绵绵。我,我脑子都要想炸了才想起这么一首最符合要求的。”

    他放下了那纸张,看着面前的娇颜,突然感觉到一阵无力:“既无闺怨又怎能写出闺怨?修身养性,勿再写这些乱七八糟的,也不要信俞嘉那一套,更不要给那小子看!”

    艳诗有艳诗的好,轩辕澈终究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更别提这首出自一个他本就有好感的女子之手的公然挑逗,轩辕澈是个十二岁起就征战沙场的人,所以那些拐弯抹角的玛丽苏装纯情对他没用。

    情、欲二字一直都是相辅相成的,她这招祸水东引既让轩辕澈将对她的怒气转到了俞嘉身上,又让他在自己如此的引导下乱了心。

    轩辕澈是听小言子他们说过花晓的为人的,他自己也能明显的感觉到花晓与这个时代女子截然不同的直白与独立,那是难得的坦荡。没有什么争宠的手段,也不懂什么欲拒还迎的娇羞,心悦你就简简单单的让你知道,直愣愣的,像只呆头鹅。

    这个时代人多没文化,艳诗都没有兴起,他也觉得花晓只是听了俞嘉的点拨才写的这么一首诗,想到花晓是自己的女人,确实是太娇憨了些,遂嘱咐道:“我不再追究你昨晚的事,只是你要记住,如此直白的诗只能给我一个人看,对别人更是一个字都不能提。”

    花晓呆呆的点点头:“我听你的,真给其他人看我还不好意思呢。”

    轩辕澈看得莞尔,心下道自己这么多年也总算体悟了一回小儿女的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