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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晓轩辕澈 第77章 演戏

    俞嘉道;“我过午的时候是和她在一起的,她只说突然心血来潮想来找我玩耍,眼看着骤雨初歇,没想到刚走了一半路雨就下下来了,她索性冒雨到了我们府门。当时她衣服都湿透了,形容狼狈。小女孩也要面子,我就没将她带到母亲那里,就直接将她带到府外最近的成衣铺子买了身干衣服。”

    俞意平道:“然后呢?”

    俞嘉诺诺道:“然后我们去了附近的一家酒楼,呆了好一阵子,直到雨小了些才离开。我将她送到了承乾王府前的西大街,她不让送了,说被认识的人看着不太好,我们就分道扬镳了。然后我去怡香园吃了饭就回来了。”

    俞嘉也不看父亲,只急急望向轩辕澈:“当时花晓离承乾王府正门最多不过半里路,她一年轻女子现在还没归府,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我这就去找京兆尹让他派兵帮忙找。”

    俞嘉演的太好,情真意切的,看不出半点儿作伪。俞意平见轩辕澈仍是一言不发,拍着桌子道:“郡主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你知不知道郡主的身份?你懂不懂男女有别,懂不懂什么叫避嫌?你这个没规矩的东西,今天为父就把你全全交给王爷处置,打死了就当为父没你这个丢人现眼的。”

    他说着,手上的茶盏就直接砸了过来,俞嘉的头上瞬时就流出了血,俞嘉跟没有知觉似的,只看着轩辕澈道:“表叔,这事赖我,我应该看着她进府再走的。求您先让我去找到郡主,然后是杀是剐任您处置。”

    他父亲问的那一席话都是对的,花晓明面上仍是轩辕澈的女人,轩辕澈冒雨前来就足以说明承乾王府肯定是找了很长时间,说不定乱成什么样了,男人都有占有欲,藏了比你还有权势的人的女人,那就要做好流血的准备。所以,他头上的血必须流,估计他父亲也是想先下手为强。

    外面的小丫鬟看见了俞嘉满头的血,一溜烟向后院跑去了。

    俞嘉也不抬手擦擦汩汩流下的血,只看着轩辕澈,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对于俞意平的举动轩辕澈并没有阻止,对于俞嘉的情真意切他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只是自是至终的一言不发,那是久居上位的人的冷漠和藐视。

    俞嘉自知轩辕澈这次是动了怒,更是要将表演坚持到底。俞嘉知道,花晓曾跟他说,她从承乾王府出来的时候就有刻意避开下人,因此她是从承乾王府的侧门跑出去的,那门平时也就送菜运碳的时候用用,当时雨太大,她又刻意,所以没几个人能看见,再者,之后他们根本不可能跟踪,换言之,他们也不能确定花晓就是他藏起来的。只要他们不确定,那么他俞嘉也就没啥好担心的了。

    只是显然,俞意平就没有俞嘉坦然了,轩辕澈一声不吭的看他砸俞嘉,现下自己也有些下不来台,索性让一旁的小厮去把家法鞭拿来,拍案道:“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这个小畜生。”

    轩辕澈笑笑:“俞大人若是想教育自家孩儿,还是等本王离开之后再继续吧。”

    俞意平的心里别提多羞愧了,可也只好拱手称是,只是俞嘉这顿鞭子恐怕是省不了了。

    轩辕澈淡淡道:“花晓是个女子,名节名声大于天,若你真还有半分在乎她就不要再跟她有什么牵扯,免得什么风言风语传出了。你身为男子,又是俞家小王爷,自是没人敢说,可她一没有家世的女子,总是吃亏的,望你切莫害了她。”

    俞意平听得轩辕澈的话,忙拱手道:“王爷您严重了,俞家这小子是绝对不会和和郡主有什么的,这事怪俞嘉思虑不周,只是眼下找人最要紧,呆会儿本官就带着俞府众人跟您一起找人。”

    轩辕澈摆摆手:“不用了,想必她现在已回了沁绿湖也未可知,若是需要再来找俞大人吧。”

    他瞥了眼俞嘉的额头,血还在流,口子很深,看来俞意平还真下了狠手。

    他拂袖而起:“俞嘉,有些事注定是不可能的,你好自为之吧。”

    他说着,走了出去,门前早有承乾王府的人撑起了雨伞,轩辕澈进了伞,俞意平起身就要相送,轩辕澈摆摆手:“俞大人留步吧。”,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人走了,俞嘉才想起额头的伤口来,他拿手一摸,满手的血,这才感觉到那伤口的深度来。厅中的俞意平显然并未消气,轩辕澈虽走了,家法却要继续。

    俞嘉看着仆人拿来了满是倒刺的鞭子,并没有多少害怕,因为他已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气,那是母亲身上的味道。只是,他隐隐觉得真正头痛的是轩辕澈的亲自前来,可见即使失忆了,但对花晓仍是上了心。

    俞意平刚落了一鞭子就被俞夫人阻了,俞意平镇守东疆十几载,饶是这一下也打的俞嘉皮开肉绽,再加上他那满头满脸的血,直把俞夫人吓坏了。

    俞意平甩开了俞夫人,俞夫人就扑到俞嘉身上,俞意平的鞭子却是无法再落下去了。

    他扔了鞭子,气却没消,指着俞嘉道:“你若知道这畜生都干了些什么,定也没脸护着他?!”

    大厅并没有多少外人,留下来的那几个也都是俞家忠仆,俞夫人放了心:“干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俞家就嘉儿这根独苗,狗奴才,都站着干甚,还不速去叫大夫,去将纱布药物拿来。”

    仆人们匆忙跑了下去,俞意平冷笑道:“若不是因为他是我俞意平的儿子,他早不在人世了。”

    俞夫人将俞嘉扶到一边的躺椅上,看着浑身血淋淋的俞嘉,那泪珠子就止不住的流。她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幸福,丈夫虽然对她足够尊重,却并没有她爱他那般深,但她还是感激他的,因为府中虽有其它女人,却只有嫡子,那是她能想出的这个时代男子能给的最好的爱。她就这一个儿子,丈夫常年不在家,儿子就是她全部的寄托。

    现在看到从小娇生惯养的俞嘉这一身血她就什么也顾不上了。

    俞夫人小心的帮俞嘉擦了擦脸,不一会儿大夫就来了,俞夫人殷切的在一旁看着大夫给俞嘉包扎好,又让丫鬟按着大夫开的补血药方下去抓药熬药,喂着俞嘉喝了半小杯水才缓过来:“王爷也是,怎么说也叫他一声表叔,怎么就不能拦一下呢。”

    俞嘉趴在躺椅上哼哼唧唧:“是嘉儿该打,母亲大人切莫如此说,让爹爹听到了又要生气了。”

    俞夫人这才想起俞意平,一转身,俞意平早已离开厅堂,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俞夫人自知又惹了丈夫生气,叹道:“天下好姑娘多得是,你千万别再去招惹花姑娘。”

    俞嘉脸红了红:“母亲也知道了?”

    俞夫人道:“你是母亲一点一滴养大的,知子莫若母,你那点小心思怎么能逃过母亲的眼。”

    俞嘉听罢问道:“孩儿如此行事,您不责罚孩儿?”

    俞夫人笑了笑,目光里都是习以为常的骄傲:“我的嘉儿出身高贵又是人中俊杰,什么样的女孩儿配不起?只是你现在还小,见到个不错的就以为捡到了宝,待你心性稳定后自不会再如此。”

    俞嘉不知怎的听的有些刺耳:“花晓是个好姑娘,并没有对我有何想法,而且那是表叔的人,总是我的不好。”

    俞夫人冷笑道:“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与承乾王的婚事黄了,她以前可从没来过我们府中,偏偏今儿下了这么大的雨来,还过府不入,只把你拉走了。怎么说她一个女子也该注意些自己的名节吧,真是没教养。”

    俞嘉听的愣怔:“母亲何时变得如此刻薄?”

    俞夫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转移话题道:“母亲看你这一身伤,也忍不住迁怒了花姑娘,是娘说的过了。只是,娘希望你别动了真情,你若和她有私情就是整个轩辕氏的耻辱,若是你要干了什么荒唐事,娘我第一个砸断你的腿。”

    不知什么时候连自己的母亲也变得如此凉薄起来,俞嘉听了俞夫人的一席话,心下戚戚,也无心再听母亲絮叨,遂道:“母亲,孩儿想休息了。”

    俞夫人忙命人将俞嘉抬回寝阁,待看着俞嘉一切妥当后,她扶了扶头上的珠花往俞意平的书房走去。

    俞意平果然在书房,正站在书案前悬腕练书法,听得下人报俞夫人来了,他放下了手中的笔,坐回了书案后。

    俞夫人给俞意平见了礼,淡笑着望着灯下的丈夫:“妾刚才见了嘉儿伤的如此重,一时失了分寸,老爷可生了妾的气?”

    她歪着头,一如少女时的模样,俞意平身子往椅子上倚了倚,暗叹流年暗换她却情怀依旧,遂也不想出说其它的话,只道:“谁言寸草心,我怎会因为你的爱子之心而生你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