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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晓轩辕澈 第80章 回来可好?

    二人回来的时候已过了晌午,花晓撵着俞嘉回去,俞嘉不走,最后被撵烦了,因道:“你写首诗给我握再走。”

    花晓却不过,笑道:“听说你善丹青,那你就根据今日的所见所闻画一幅,我给题词吧。”

    她说着,又强调道:“一定要把那个瓜棚和那对男女画出来!”

    俞嘉刚想痛痛快快的答应她,闻听此言一时又愣住了:“我背对着他们,根本就没看清二人面貌。”

    花晓笑道:“人我来画。”

    俞嘉没意见,不一会儿一副湖边避雨图就完成了,隐隐湖光岌岌瓜棚都赫然在目,花晓接过毛笔,几笔就勾勒出了两人的轮廓打扮,只是未点眼睛。

    接着,她在一旁提笔写道“恼烟撩露,留我须臾住。携手藕花湖上路,一霎黄梅雨。娇痴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怀。最是分携时候,归来懒傍妆台。”

    词的意思是一男一女携手游湖,途中遇雨,躲雨的地方想必没有旁人,彼此又挨得很近。在这短暂的片刻,女子趁势撒娇,依偎到男子怀里。回家后,女子百事无心,仍久久回味着这片刻的亲昵。

    俞嘉拍掌道:“妙,甚妙,画儿画的好,诗也好。”那词,本是写那对儿男女的,他却觉得说的他与花晓更合适,这是他最深的愿望,现下看了就觉得格外亲切。

    花晓哈哈笑:“你不是说最讨厌那些闺闺怨怨么,怎么现在就不讨厌了?”

    俞嘉点头:“太好了,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大胆,嗯不是,是香艳的词。那些秦楼的歌姬们若是加了乐器演奏成曲,必会传唱开来。”

    花晓一向知道他爱音律,歌姬中也有一二知音,遂道:“那就交给你了,待你谱好曲让姑娘们唱给我听听,我最擅长的就是写这样的词,若是我觉得曲子好就再多给你写几首。”

    花晓又加了一句道:“咱俩这关系也就罢了,你可不能再让别人知道这诗是我作的,我可不想被闲话。”

    谁都有自己的爱好,俞嘉忙不迭的点头,拿着那画儿兴冲冲的走了,哪有闲心去看那画中两个他本就无感的两个陌生人。

    花晓见俞嘉走了,转身回了屋,桌上红艳艳的樱桃吸引了她的目光,她一边往嘴里丢樱桃,一边暗想今天发生的事。那对男女她都认识,男的就是曾在皇宫见到的那个偷偷摸摸的礼亲王,崔贵妃的儿子,也是老皇帝的幺儿,虽然人长的挺俊,花晓却第一眼就感觉他不是个好东西。女子是兵部尚书陈彦的小女儿,上元夜见过一次,虽然没怎么说过话,甚至连她叫什么也不知道,可谁叫她花晓记性好呢?

    那福郡主都十二三岁了,礼亲王家中正妃侧妃名额早都满了,只凭陈彦的地位和权势可不会让他女儿去给礼亲王做庶妃,他也丢不起这个脸。

    花晓摸摸下巴笑了笑,暗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估计过不了几个月那首词就会传唱开来,届时俞嘉这个当事人手中的画也早通过他的那些知音们进入世人眼中。

    她以前描了很多年的漫画,自诩虽然其它的不会画,但画人还是很像的,那二人的气质神韵服饰都被她画了出来,只要是认识的人都会生出熟悉感,没点眼睛却更让人想一探究竟,历朝历代都爱八卦,这种贵介男女风流韵事总是最容易成为话题。

    轩辕澈于她终归与别人不同,她总会替他考虑一二的。

    第二天俞嘉并没有来,花晓坐在门口看了一上午的毛毛雨百无聊赖的回了屋子,突然就想起王维的一首叫《书事》的诗来,她到了桌案旁,提笔写道“轻阴阁小雨,深院昼慵开。坐看苍苔色,欲上人衣来”。

    她将笔放在一旁,转身去了里间午休去了。

    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伸个懒腰下了床。厨房一阵阵的饭香传了进来,花晓开开心心的去厨房找毛妈妈聊天去了。

    待吃了晚饭,花晓又开始百无聊赖起来,暗叹无所事事也不是好事啊,还是练字吧。走到书案旁,中午写的诗还在,花晓扫了一眼,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拿起来认认真真的看了几遍,又看不出哪里问题,也没往心里去,遂将纸张丢到了一旁。

    提起了毛笔,又失了耐心,索性洗漱完毕,又爬上了床,做了套瑜伽,身上出了一身汗,又去洗了一次澡,折腾了这么一会儿还是闲得慌,花晓唉声叹气的躺到床上闭目养神起来。

    第二天仍不见有人来,花晓无聊的在纸上反复的写着那首《登幽州台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花晓唉声叹气的将院中的果树花木研究了个遍,裙角沾了一层水汽。

    第三天的时候,雨彻底停了,俞嘉也没有出现,花晓大概是偷溜出来被发现了,真被他老爹给禁足了,花晓默默的给俞嘉念了几遍菩萨保佑。

    天空初蓝,一碧万里,气温也立马就跟着上来了,花晓将屋子里的门窗全部洞开,扇了一上午的蒲扇,胳膊都酸了,汗却越流越多。想着这晴天简直比阴天还糟心,她提笔在纸上哀怨道“清风依旧,著意随堤柳。搓得蛾儿黄欲旧,天气清明时候。去年紫陌青门,今宵雨魄云魂。断送一生憔悴,只销几个黄昏”。

    看了看这酸诗,花晓一脚踏在板凳上撸了撸袖子,端起一旁的冰镇酸梅汤一口闷了……

    花晓捂着自己被酸到的腮帮子,觉得全身的汗珠都不见了。她默默道傍晚一定要出门,拉来了凉席,直接睡在了屋子中央。

    迷迷糊糊的,似乎感觉有人进了来,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摇摇头睁开眼,四野无声,一室静谧,不远处的桑树下毛妈妈正在纳鞋,花晓放了心,又睡了去。

    傍晚的时候,花晓换了身寻常百姓常穿的药斑布衣裙,又用蓝碎花的布巾将头发束住,想了想又将眉毛化的更平和些,收敛了原来的不卑不亢,瞬间还真的很像村姑。

    毛妈妈看的一劲儿点头:“姑娘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易容术?”

    花晓听的哈哈笑:“这不是易容术,是化妆术。”

    毛妈妈陪着花晓出了门,远远就看见巷子巷口有几个卖东西的,花晓徐徐的到了跟前,看了看篮子里还带着鲜叶子的蓝莓,卖蓝莓的老妇应与毛妈妈相识,笑着跟毛妈妈打了声招呼又往花晓手里硬塞了几个蓝莓:“姑娘您先尝尝,不甜不要钱。”

    花晓尝了一个:“嗯,挺甜的。”

    毛妈妈上前道:“那老奴就买些。”

    花晓答了声好,笑着闪到了一边,这一闪就出了巷子,巷口有棵大杨树,树下还有不少卖水果的。

    花晓刚想走过去瞧瞧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白衣广袖,似御风而立。

    这背影花晓太熟悉了,她刚想往回撤,轩辕澈就转过了身子。

    花晓捏着啃了一半的蓝莓不知说什么好,想了想还是把那半个蓝莓放进了嘴里。

    轩辕澈看到她时目光里有星光闪过,但转瞬就消失在他悠远的瞳孔里:“这么巧?”他手里也拿着两个蓝莓,好像很悠闲的样子,然后看了下四周,说道:“你这是从哪儿跑出来了?”他说着往她身前又走了两步,将她裹在自己的身影里,挡住了其它人可能看她的视线。

    花晓没想到他这个态度,想想又觉得正常,她与他有恩,他毕竟不适合对她责备。

    花晓笑了笑,举起手累的蓝莓:“呶,应该是我说‘这么巧’吧。”

    她接着道:“你这是怎么跑这儿来的?”

    轩辕澈目光闪了闪:“无巧不成书。气温渐长,既然碰见了,那你还是要回凉爽的沁绿湖的。”

    花晓哼笑一声,坚决道:“我这儿很好,屋子里冰也足,一时半会了不想回沁绿湖。”虽然撒了个小谎,可花晓却是真的不想回去。

    轩辕澈道:“你的那些婢女都在等你,也很想你。”

    花晓笑道:“可我觉得她们在王府里很安全,尤其是离开了我这没什么背景的人。”

    轩辕澈垂眸看着她的乌发和雪肌,目光氤氲,像古井泛波。小巷的清风柔柔地吹过来,她的碎发随风轻动,婀娜得像她行走时的身姿。轩辕澈的眼神愈发幽远,唇角却噙着一丝安然,他叹道:“嗯,虽然你那有足够的冰,可,我想让你回去,回去可好?”

    花晓的心突然就软了。

    她对轩辕澈确实有感情,却也从没将那份感情超过爱自己,最起码她清醒的保持着万不得已时壮士断腕的决心,只是现在轩辕澈并没有触及到她的底线。她现在有些看不清轩辕澈的想法,有太子的左右平衡,老皇帝与轩辕澈势均力敌,但他们尤其是老皇帝在将事情做绝到如此地步后,让他收手肯定不可能。

    若说老皇帝现在比轩辕澈多的,那就是名正言顺!所以,自轩辕澈活着的消息传回,老皇帝一定就开始加派人手查轩辕澈及其党羽的违法事,若真被他查到了,国法臣民面前太子也不好如此公然保着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