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花晓轩辕澈 > 第88章 渐行渐远

花晓轩辕澈 第88章 渐行渐远

    待听完了花晓的叙述,轩辕澈没说话,小言子一旁道:“主子,您这也太玄乎了吧,还被猫围攻了?不是奴才多嘴,您想来就来,不需要理由的。”

    花晓一个大耳刮子扇了过去:“你看,你看,这腿被挠的,要不是我反应快,我那脸都该烂了。”

    花晓伸出下面的腿,果然被挠成了西瓜。轩辕澈一看立即急了:“快拿烈酒药膏纱布来。”

    花晓开始哼哼哧哧的趴在桌子上装柔弱,小言子刚在抓痕上擦了点烈酒,花晓就鬼哭狼嚎起来。

    轩辕澈看了小言子一眼,接过了他手里的帕子,开始低着头认真的给花晓擦洗,花晓看着他扑闪扑闪的长长的睫毛,感觉那睫毛每一下都仿佛眨在她的心上。

    花晓咧嘴笑,轩辕澈无奈道:“不疼了?”

    花晓点点头:“现在不疼了,痒。”

    轩辕澈心下无奈,眼角的余光看到她那幅傻样心又突然变得柔软起来,连动作也轻了许多。花晓感觉到了,暗道看来当初故意挨了这几下也是值了。

    包扎好了伤口,轩辕澈洗了手,回头,花晓正目光清亮的看着他。

    轩辕澈沉思了片刻:“小言子,去打盆温水来。”

    小言子下去了,花晓不解道:“为何?”

    轩辕澈一把拔掉她头上的朱钗,道:“跑了一路,头发都湿透了,还是洗洗吧。”

    花晓白了他一眼:“说正事,别扯这些没用的。”

    轩辕澈微叹道:“动物的失常有时候和天气时令都有关,你放心吧,王府里从今再也不会有一只猫,这种意外也绝不会有第二次!”

    花晓拿起轩辕澈拔掉的朱钗在手里细细端详,那镂空的珠子里在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后似乎还有淡淡的味道传了出来,她笑起来:“你别糊弄我了,今儿要不是我走运,我那脸都被抓烂了,这么有组织有纪律的猫,你丫说意外你自己信么?”

    轩辕澈看了她一眼:“那你说怎么回事?你觉得谁有这个本事这个动机?有何人证物证?你说出来你的猜测,若是合理我自会处理。”

    花晓呯一声站了起来:“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我都蒙掉了,不就是因为你见多识广我才来找你的么?!既然你说是意外那就是意外吧,我先走了。”

    轩辕澈一把拉住了她:“洗完头发再走!”

    花晓脾气也上来了:“洗个鬼,我情愿剪了也不在这陪你耍猴。你起开,以后有事我也不敢找你了,省的都是意外。”

    她不耐烦的甩开了轩辕澈的手,转身走了。

    轩辕澈闭了闭眼,突然觉得一丝丝的叫做悲伤的东西冒了出来。

    小言子端着盆进来:“咦?主子走了?”

    轩辕澈烦躁道:“把全府的猫都给我处理掉,你去给邓氏带句话,就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承乾王府从不需妖风斜雨,让她好自为之吧。”

    他语气里厌恶到了极点,小言子还没见过轩辕澈对一个表露出如此态度,连忙道:“那小的是只传给侧妃娘娘一人听?”

    轩辕澈不耐的挥了挥手:“让项山来见我!”

    不一会儿项山就进来了,还没跪下就被轩辕澈一脚踹到了地上。

    项山爬起来,惶恐道:“手下……”

    轩辕澈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你真是太令本王失望了。你对花晓的偏见本王一直都知,只是没想到你的成见竟如此之深!你觉得让你去保卫一几乎无是处的女子是屈才了?可你也忘了这个你眼中粗鄙的女子曾数次救了本王的命!你听没听过恩同再造这个词?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我,你若对她偏见至此,甚至见死不救,那就是置本王与不义了。”

    项山跪在地上,诺诺道:“属下没有。”

    轩辕澈冷笑:“自你上次中毒后,身上余毒未清,身手协调数年内都不能恢复到从前水平你也是心知肚明,我让你去保卫不是主要人物的花晓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你。没想到你如此不知好歹,明明是你不愿承认自己能力不如前,却反而一遍遍的暗示自己是花晓阻了你的光明路。如此没有担当,本王还真是看错了你。”

    项山连忙以头抢地:“主子字字诛心,属下,属下……”

    轩辕澈已懒得再听他说:“直到现在,在本王在你身上浪费了如此多口舌后,你连疏忽两个字都说不出口,本王真为自己的眼光丢脸。”

    项山额头开始冒汗,轩辕澈挥挥手:“出去吧,跟了本王这些年,本王还是会给你个富足的后半生的。”

    项山跪地不起,轩辕澈无声的笑了:“去找王总管吧,本王最讨厌别人忤逆,你跪在这毫无意义,最多只是在找死。”

    项山满脸痛色的爬了起来,大约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正值壮年的大丈夫不能马革裹尸对他来说是极其痛苦的事,嘴唇嗫嗦了一会儿,终是没敢再说,转身出去了。

    轩辕澈非常气愤,主要是因为对身边人的极度失望。邓侧妃这招太阴狠了,若是换了个人,即使是七尺男儿那脸恐怕也被抓烂了,到底何怨何愁能让一个人恶毒到如此?

    邓婷于他,本是没有什么坏印象的,至少在众妻妾中,她是最贤良淑德的,若不然,也不会只有她“有可能怀孕”了。

    可突然撕开了脸,竟是如此丧心病狂!再想想无端受了灾,满腹委屈无处诉的花晓,他就更加厌烦起邓氏来。

    却说另一边的花晓,本想着被一二十只发了疯的猫追着还挺搞笑的,从书房出来却突然间觉得万分委屈。想到轩辕澈那袒护的态度,想着那狼狈的奔跑,没出息的伤心起来,满脸泪痕的回了沁绿湖,众仆见了都吓一跳。

    花晓命人打了盆水,仔仔细细的洗了头发,挥退了众人,直接进屋睡觉去了。

    其实今儿种种,她是明白的,至少在煮酒之后是明白的。

    也怪她的疏忽,当时众人或站或坐,围在一堆。她一向不喜欢在头上戴那些沉甸甸的金钗步摇,大晚上的,头上就更是素净。大约也是为了缓和一下关系,贾氏看见了忙送了她一枝朱钗,还亲手插在了她头上。

    她没好意思当面拔下来,也就没注意到那镂空的珠子里散发出的清气。

    自穿越后,她的视力一向很好,自打开始练那《天地心法》,她的视力更是明察秋毫,在发现远处陆续有猫儿隐在暗处的时候,她就觉得不正常了。

    她思来想去,看着眼前的薄荷酒,总算猜到了一种因果,那就是荆芥!荆芥这种植物,发出的气味有些像薄荷,对于猫儿来说,就像毒品对于吸毒之人的诱惑,在猫儿闻了之后,会变得异常兴奋,追着那气味撕咬。

    她本不是很确定,但是当她潜下心来的时候,却发现丝丝缕缕的烛光中都透着一股子清凉的味道。

    她之前没闻过荆芥的味道,但却在书里看到过。那是刚来王府不久,她在书房找书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一本有关各种冷僻药草药理的书,也就随便的翻了翻,正好就看到了这荆芥的描写。

    她又等了好大一会儿,那烛火中的气味渐渐正常了起来,她知道,这确实不正常了。

    那荆芥必是藏在蜡烛的上半段的,随着燃烧,将味道扩散了开来,引来了猫儿,却又查无可查。薄荷酒掩盖了那清凉的荆芥味道,也让人不易察觉。她身上荆芥的味道,随着夜风,也会消散的了无痕迹。

    王府女眷连恩宠都不需要争,因为大家都没有。因此她们多无所事事,多韶年寂寥。所以她们一般都喜欢养猫,温驯听话,基本不会乱跑,还能陪着她们。

    估计是邓婷利用特殊方法提炼出了那荆芥精华,才能让那气味招来这么些发了疯的猫。

    轩辕澈夹缝中存活了这么多年,他自己就是个极优秀的药理老师,这个,他不会不知道。

    她只猜出了这些,却也没想到竟是滴在了她的头上!若是知道,她就直接一头钻进水里,也不会想着跑去轩辕澈那儿上眼药水了。

    只是,即使想上眼药水,轩辕澈也没给她这个机会。

    那朱钗是贾氏给她的,但她就是认为是邓婷要害她。不为别的,就因为邓婷比贾氏有前途,所以才更该是邓婷。人有的时候就是那样,就因为有可能,所以才会更加努力,贾氏在夹着尾巴战战兢兢做人,她自己看不到希望,也就不会这么丧心病狂。

    她翻了个身,心道不管是谁,对她来说总都不是好人,既来之,则安之,我还是抓紧练武吧。

    第二天一早,轩辕澈竟然来了,花晓笑呵呵的迎了出去,丝毫也不见昨晚的愤然和伤心。

    轩辕澈在沁绿湖呆了大半天。花晓没有了话茬,靠在椅子上打盹儿,轩辕澈不受待见,索性要了那两本秘籍,把那上面的大篆用隶书抄在了纸上,待将两本书都翻译完了后,眼瞅着中午了,又一声不吭的在沁绿湖吃了午饭。

    轩辕澈说要走的时候,花晓总算出了一口气。相顾无言是件很尴尬的事,她笑着跟轩辕澈告了别,轩辕澈也笑笑,转身利落的走了。

    看着轩辕澈渐行渐远的背影,花晓突然间觉得两人仿佛也在渐行渐远渐无书。她想起他低下头给她清理伤口的样子,认真而精致的侧颜,被烛光生生打上了一层朦胧色,美好的像是故乡夏夜袅袅的炊烟,温暖而安心。

    有那么一刻,她突然无比的心酸。可有什么办法呢?他不是她的,过去不是,现在也不是,自强,才是她最靠谱的自救之路,她甩甩头,回去看心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