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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晓轩辕澈 第89章 风波又起

    花晓拿起轩辕澈翻译成隶书之后的心法看了一下午,越看心越惊,因为这文与她所练的图并不一致!单看那文字基本与那图一致,但每处细节都有大不同,若是没有细致的练过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花晓擦了擦根本没有汗的额头,暗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照着这图练习了数月,自觉身姿轻盈内力也充沛了许多,要不是如此大有裨益她也不会日夜苦练!可就在她看到了效果之后,突然发现图文不一致了,不惊才怪。

    她左右徘徊,不知个中奥秘,所以脑洞开的也大,一时怕自己万一走火入魔,一时又觉得这样的图文不一其中也必是隐藏了绝世神功!左思右想,直到半夜,一咬牙,心下道:既是已照着图练了这么长时间,就先照着图练,若是发现有什么走火入魔的征兆就停下来,再从头照着文字练!

    她心下清明,如此直白却隐蔽的心法,必是一本宝书,那留下此心法之人也必是高人。不论是单照着文字练,还是图文结合的练,亦或是只单单照着图练,都各成体系,并且需要照着其中一种单练了许久才能发现个中异同,大概也就是因为此,轩辕澈才没发现蹊跷。

    花晓知道自己真捡到宝了,只是不敢确定到底哪种练法才是该书作者最想隐藏的宝?只是,凭直觉,她觉得是只看图的这种,因为能完全不受一旁注释文字的影响太难了。

    所以,自此后,她学的更加刻苦了。不分白天黑夜,白日练外家硬功夫,晚上在屋中盘膝潜修内功夫,常常是在床上打坐的时候困极了就坐着睡着了。

    这样平静的过了近一个月,突然接到中宫皇后的传召。

    花晓心下知道没有什么好事,却也无法,只得收拾妥当随着传召的太监进了宫。

    皇宫依旧大气磅礴,飞檐鎏金,一丝不苟,却无端的让人觉得住在此间是件压抑的事。

    到了中宫,恭恭敬敬的候在门前,并没有等太久,守门的太监进去通报后皇后就宣了她觐见。

    她端端正正的给皇后行了礼,皇后命她直起身。

    她跪在下面,直了身子,低眉顺眼的看着不远处绣着大朵朱红牡丹的地毯,以及更远处皇后那明黄的裙摆,像极了同花犯了错误的时候。

    皇后笑了笑:“嗯,很好。你要记得,女子就该温驯,野性烈性的那是蛮夷匈奴之女,在大荆是没有活路的。现下邓氏有喜,澈儿到了这个年纪才有了这第一胎,你应该知道怎么办吧?!”

    花晓心里恨恨的想:老子怎么知道怎么办?转念想到那邓氏怀孕的消息又是一酸,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她没吭声,怕一张口那泪就下来了。

    皇后见她低着头不说话,心下暗道此女还算真诚,若是听到邓氏怀孕的消息还能笑着说恭维话的就是个有心机的了。

    她那个角度看过去,也看不到花晓丝毫的表情,索性她也不在意,她掸了掸长长的指甲套:“澈儿身份特殊,更是需要后院的女子有大家之风,我皇家一向不是忘恩负义的,你救了澈儿,轩辕氏也定不会为难于你。”

    花晓默默的压下了那翻涌的悲伤,微微抬了抬头:“娘娘说的极是,奴婢铭记于心。”

    皇后笑:“你一女子就这样住在承乾王府也不好。长公主府本已荒废多年,本宫近日派人修缮了一番,虽然凭你的位分住进去逾矩了些,但是凭你的功劳,本宫也就破格把它赏给你了。”

    花晓又一脸虔诚的磕头谢恩,表情里还有一丝感恩。

    皇后目光闪了闪:“等修缮妥当后,你什么时候想搬过去都行。”

    花晓诺诺道:“娘娘千岁如此厚待奴婢,奴婢感激涕零,只望千岁能允许奴婢早日住进去,也得以沐浴皇恩的浩荡。”

    皇后心下以为她这是想快点离开伤心地的原因,越发确定此女不是个坏心的。转念一想,花晓确实对轩辕澈有大恩,见她自始至终都如此知趣,很是高兴,挥了挥手让她下去了。

    花晓出了中宫,偷偷的擦了一手心的汗。她不会告诉别人,她过人的六识,在一踏进宫殿的时候就感受到了杀机,那站在角落的宫女,手中端着的,是一杯毒酒,那丝丝缕缕的味道传进她的鼻子,让她失了现代人所有的尊严和骨气。

    谢恩这个词真讽刺,谢恩,谢什么恩?她的父母含辛茹苦的养大她,她都没有磕头谢恩,如今却三跪九叩一个陌生人!天赋人权,每个人都有自由、平等和追求幸福的权利,可她的权利在哪?

    “奴婢”这个词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当她如此自称时,才知道个中滋味,深受现代教育多年,无数先烈用鲜血铸出的“平等”二字,早已深入了她的心,当自己推翻的时候才知道那卑微到了尘埃里的痛,她想,她的人生没有比这二字再卑贱的了。

    她想她骨子里还是软的,才能那么毫无挣扎那么奴颜婢膝的跪在了这个对她起了杀心的老女人面前。这是她第二次进宫,走在长长的巷道,她突然间就觉得压抑而无趣起来。天空很蓝,蓝的有点忧伤,她突然间就恨透了这个封建集权的世界。

    花晓刚出了宫门,就看见了轩辕澈,他也看见了她,忙紧走几步到了花晓身边。

    花晓强装随意的笑了笑,轩辕澈关切道:“先上车吧。”说着,就要去搀扶花晓。

    花晓一个闪身避了开来,率先进了马车,轩辕澈尴尬的收了手,也跟着进了来。

    花晓闭了闭眼:“真巧,在这儿碰到。”

    轩辕澈摇了摇头:“我是来找你的,下了朝,回府就听到被宣进宫了。”

    花晓淡笑:“你觉得我会有危险?只是有些后知后觉了。”

    轩辕澈坦诚道:“都怨我,若不是因为我对邓氏的态度,也不会令皇祖母如此反应。”

    花晓终于拿正眼瞅了他:“恭喜你,邓氏怀孕了。”

    她还是没忍住,鼻子一酸,忍了许久的泪终于滂沱而下。

    轩辕澈没想到她如此反应,忙递去了帕子,花晓不接,只拿着袖子使劲的往脸上擦。

    轩辕澈突然间就觉得心尖仿佛被针扎了一下,疼的那么清晰,他上前去扯下了她的袖子,用帕子轻柔的给她拭起泪来,话也仿佛不经大脑般脱口而出:“我并未留在里面,也不知她为何会怀上。”

    这么难以启齿的事,轩辕澈说完,自己都有些愣住了,脸色极其尴尬,花晓没发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将那七色堇蜜的神奇功效跟他说了,轩辕澈一时真愣住了,饶是他见多识广这次也是闻所未闻。

    现在听花晓这么说就知邓氏怀的真是他的孩子,他又有些感怀起来。毕竟这么个时候他也是希望自己有个孩子的,即使不希望是娘家赫赫的邓氏。

    花晓太了解他了,在他怔愣间,突然粲然一笑:“能让你怔愣的事太少了,可见这句“恭喜”是说到你心坎里去了。”

    轩辕澈收了表情:“若你不离,我必一生不弃!一个孩子而已,根本不是问题。”

    花晓摇头叹息:“漫漫长路,起伏不能由我,但我可以决定我是停是走。有了这孩子,我就不会再爱你了,真的,我会一点点的忘记你,忘了你的眉眼,忘了你的声音,然后迎接新生。”

    她看着他的眼神太专注,黑黑的瞳仁里满是他小小的影子,睫毛上还挂着颤巍巍的泪珠,有着诀别的凄凉。

    这是轩辕澈第一次见到她如此表情,一个女子心碎的表情那么真切的展现在了他面前,梨花带雨,零绝凄绝,他只知她乐观活泼粗糙,却从不知她还能如此脆弱,这个眼神一刹那击穿了他,他也不知他在怕什么,只脱口而出承诺道:“我轩辕澈这一生只会爱你一个人!”

    花晓点头:“我相信。可是只有爱也支撑不起一辈子的。不论什么时代都不适合情种这种生物的,死不去活不来,徒增痴怨。你我几番起伏总不平,到如今都成过眼云烟,趁你还未陷入太深的时候赶紧刹住吧。”

    轩辕澈还想再说,花晓摆了摆手:“你是轩辕澈,收起这些不正常的小儿女的言语吧。”

    轩辕澈也有自己的尊严和坚持,刚才的做法已经是连他都觉得很不正常的了,听了花晓如此说,恢复了一贯的表情。

    到了王府,二人也未搭话,花晓转头就直奔了沁绿湖。

    她这些天不分昼夜的研习心法累极、困极,加上一上午的提心吊胆,心绪大起大落,状态差到了极点,可奇怪的是脸色却并不见乏意,反而肤如凝脂,越发光彩照人。

    花晓也会偶尔想这心法到底是个什么鬼,可转眼就更潜心的修习了起来,因为邓婷有孕的消息得到了确认,她知道她的生存空间被压缩的越来越小了。

    邓婷每天都会来,依旧婀娜的身姿,丝毫也看不出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花晓不敢也不想再去想轩辕澈。

    她不想搬家,搬去那个荒废已久的偌大的陌生的府邸,她深深的爱着在承乾王府最深处的沁绿湖,安全,安心,满是温暖。

    可是这天还是来了。那么匆忙,皇后派来的太监催的急,她都没来得及跟他告别,就脚步匆匆的跟着走了,仿佛多么迫不及待的想离开似的。

    其实她一点也不怪轩辕澈,自打他失忆开始她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理智告诉她要放弃,理智告诉她要离开。可她还是不舍得,只因不舍,才会再一次随着他进了京都这个笼子。

    她只是一只极其渺小的麻雀,但她也有自己的翅膀和力量。可这儿不同外面宽广的河山,这儿聚集了天下的权威,她飞不起来!有时候她想,鸟儿就要在林子里飞翔,一旦进了这个笼子,她的力量都仿佛变成了可笑的自不量力。

    可是,再多的理智都败给了不舍,她想,也许轩辕澈很快就能恢复记忆了;她想,也许总是有可能的。

    他失忆了,你让一个二十六岁无子的王爷守贞太难了,可是即使知道,即使理解,可仍旧无法不心痛,有的时候就是那样,一个错误一个误会一个机会都会让两个人形同陌路。

    她一边继续做着有关他们的梦,一边说服自己不要去做梦,那种前途的渺茫和未知,让她有些心力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