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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生物研究所 第98章 灵犀通阴阳

    关于我喜欢殷泣这事儿,我觉得自己纯属是一时冲动才说出口的,昨晚真的是被吓得六神无主了,觉得自己生命垂危,求生无门,才傻傻的说了那么一番话,如果换成别的任何时候,就算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没胆说出来的。

    “那个,额。”我张了张嘴,发出几个单音,整张脸滚烫滚烫的,恨不能赶紧逃离这狭窄的空间。

    “哈!”殷泣突然笑了,我耸了耸肩,后背一阵发凉,不太懂他这一声笑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幸而解除了这突然得让人觉得窒息的压抑感。

    他快速的收回身子,目光再次落在放在膝盖上的那只手骨上,再也未说一语,好像方才的一切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许是刚刚的精神实在太过于紧张了,现在一下子放松下来,脑袋里紧紧绷着的那根弦便“啪!”的一声断裂开来,我倚着车门,恍恍惚惚便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殷泣的伪生物研究所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香味,客厅里没有人,一旁的研究室的门紧闭着,偶尔会传出一两句说话声。

    我吸了吸鼻子,脑子有些沉,爬起来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忍不住皱眉,这一睡,竟然就睡到了晚上八点。

    “行了?”殷泣从研究室出来,已经换了一身白衬衫,下身配着黑西裤,挽起的袖口露出肌肉调理分明的手臂。

    我愣了愣,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见他走过来,忍不住皱了皱眉,“我得回家了。”

    殷泣扬眉看了我一眼,没说话,转身又进了研究室。

    我有些迷茫,一时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曹缕缕,开门。”殷泣在研究室里喊,我愣了愣,不太甘愿的跑去开门,金四喜拎着两只坛子站在门口,看见我的时候笑得特别的荡漾,嘴丫子险些裂到耳根了。“呦,缕缕,醒啦!”

    废话,不好好站着呢么?

    我翻了个白眼,一边侧身让他进来,一边低头看着他手里拎着的两只坛子,“你拿的什么啊?”

    金四喜一乐,扬了扬手,说,“酒,白醋,还有糯米。”

    我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本来是想着赶紧回去的,可以想到家里那个情况,又怕蒙蒙她们晚上再来,脚下便迈不动步了。

    这时,殷泣从研究室里出来,“咦?你还没走么?”

    我脸一黑,一把抢过金四喜手里的酒坛子,“不走了。”说着,提着酒坛子往研究室里走。

    经过殷泣的时候,被他一把拉住,“干什么?”我一下子弹跳起来,诚惶诚恐的看着他。

    殷泣皱了皱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待会儿的事儿,可能会有点危险。”

    我愣了愣,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进去会有危险,那回去呢?好吧,潜意识里,我还是觉得,有殷泣的地方就是安全的。

    “我不怕。”我咬着牙,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淡定些。

    殷泣慵懒的笑笑,斜倚着墙壁,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你看我干什么?”

    “你害怕了。”

    你才害怕,你全家害怕!

    我瞪圆了眼睛,一转身进了研究室。

    我一进研究室,便问道一股淡淡的香气,有点类似迷迭香,但显然不是。

    正对着门口的那张石台上摆着一只正方形的箱子,也许不是,只是它外面罩着一层红色的拉绒布,看起来像个正正方方的箱子。

    箱子前面放着一只青铜的脸盆,里面没放水,盆底儿点着一个小香鼎,香味就是从那里面飘出来的。

    我有些愣,正迷糊的时候,殷泣从外面进来,金四喜拎着另一只坛子跟在他身后。

    殷泣吩咐金四喜从厨房里早出两只碗,一只碗装酒,一只碗装白醋,两只碗都盛满了之后,一左一右放在铜盆两边。

    “你要干什么?”我诧异的看着殷泣,突然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殷泣打了个哈气,皱眉看了我一眼,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

    “你,你要干什么?”我有一瞬的呆滞,等回过神儿的时候,便觉得腕间一疼,殷泣硬拉着我的手凑到铜盆上方。

    “你。”我刚想说话,殷泣突然低头,微凉的食指轻轻抵在我的唇上,“别说话。”

    这世界上总有一种人,哪怕什么也不说,就有足够让人沉沦的本钱。

    我愣愣的看着他,感觉手腕上微微的刺痛,殷红的血从腕间滴落,“啪嗒!啪嗒!”一滴滴落在小香鼎上。熏香的热气很快的让血渍凝结成褐红色,空气中的香味越来越浓了,我愣愣的看着香鼎,突然觉得有些头昏,张了张嘴,想问殷泣,他突然伸手抱住我,恍惚中我好像看见他伸手拉开了石台上那个正方形盒子上面的丝绒布罩,下面是一只透明的玻璃箱子,里面躺着的是一只黑猫。

    他是什么时候把这只黑猫带回来的?

    我苦难的仰起头,想要问他,可张了张嘴,依旧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黑猫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我,仿佛在无声的诉求着什么。

    什么呢?

    我也想知道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看着殷泣,不知为何,心底莫名的一阵悲伤,眼睛涩涩的,恍惚中好像有什么从眼眶里流了下来。

    殷泣托着我的身子,底敛着眉,微微轻启的薄唇说了什么,可我根本听不见。

    你说什么?

    我张了张嘴,仍是发不出任何声音。这时,一旁的金四喜走过来,伸手打开石台上的玻璃罩子,从里面揪出那只黑猫。

    黑猫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抓着,被他放到青铜盆的后面。

    殷泣似乎说了什么,金四喜点了点头,伸手用镊子在黑猫脑门上的伤口上轻轻划了两下,黑色的慧掉在装着酒和白醋的碗里。

    金四喜快速的把两只碗里的慧用筷子挑起来,并放在香鼎上。

    滚烫的香鼎散发出淡淡的热气儿,两只慧在香鼎上蠕动了几下,然后快速的从香鼎上面的空洞转了进去。

    我的意识还是清晰的,但是身体好像完全不听我的使唤了。

    我看见殷泣轻轻执起我的手,手腕上的血再次一滴滴落在香鼎上。空气中那种香味越来越浓郁了,恍惚中,我好想听见有人在喊我,很轻很轻。

    是谁?

    殷泣?

    不,不是他。

    是谁?

    没有回应,再没有回应。

    我焦急的想要从殷泣怀里站起来,但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

    殷泣,殷泣。

    我在心里喊,但仍旧没有办法发出一丁点声音,这时,我看见自己的手微微抬了抬,殷泣连忙拿过一只钢笔塞进我手里。

    这真是一种再糟糕不过的经历了,我看着自己的手,握着我并不想握住的钢笔,在金四喜递过来的白纸上飞快的写着连我自己都不认识的神秘文字。

    拿笔的手越写越快,我还没从惊愕中来回神智,便觉得自己的嘴巴好像在动,一开一合,极其缓慢,就好像是几百年没说过话的人突然开口了,连舌头怎么捋直都忘记了。

    时间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浑浑噩噩的睡过去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银铃声。

    “别怕,都过去了。”殷泣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紧绷的情绪好像一下子松懈开来,眼泪不要钱似的噼里啪啦往外掉。我猛地从他怀里站起来,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声响在空的研究室里荡起回音,我愣愣的看着他,心口一阵阵揪疼。

    “殷泣,你卑鄙。”我听见自己的声音,破败得好像是从破旧的老风箱里挤出来的一样。“你利用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苦笑着问,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要直接把我带回来,他根本就是从墓地里开始就打算利用我的身体、我的血来吸引慧,然后用犀角香连通阴阳,让慧混合着我的血,使我与慧的主人产生灵犀效应,就像被控制的黑猫一样,慧可以轻易的控制我的大脑皮层,使我变成另一个黑猫,变成一个傀儡,一个比黑猫更好,更能表达他思想的傀儡,至少,我是能说话的,能握笔的人。

    我知道,这也许是能最快知道衣冠冢主人的真实身份的最好办法,可他断然是没有想过我的意愿的,他及不在乎我的感受,也不在乎我的身体是否能够承受得了。原来一个人如果不爱你,便是如何都不爱的,因为不爱,可以忽略你所有的感受,所有的安危。

    我仿佛看着一个极为陌生的人,看着自己刚刚萌芽还没来得及茁壮的感情幼苗就这么生生被他掐断。

    原来,他说讨厌曹家人并非是假的,原来,他是真的不喜欢。

    “缕缕!”他皱眉伸出手,我连忙对开,茫然的看着他,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说出口,转身抓着椅子上的挎包,几乎是狼狈的从这里逃离。

    我疯了一样冲出殷泣家,入了夜的冷风吹在脸上,泪痕已经干涸,脸上紧绷绷的好像绷了一层薄皮。

    我极快的走进前面的巷子,一分钟也不想待在任何有他气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