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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妻御权 第一百四十三章 醋坛子

    “顾北晴,爷突然不想娶你妹妹了。”东方傲这话几乎是低吼出来的,在顾北晴的惊呼之下拦腰抱起她往顾老家主正厅的方向飞去。

    “哎呦喂,这小子可真够快的。”顾少云仰望空中一身喜袍鲜丽的东方傲和怀中娇羞掩面的顾北晴,啧啧地摇头,“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秦陌这木头瓜子都不例外,本公子的妹妹还搞定不了东方傲这个臭小子吗?”

    “我怎么记得,顾二公子从前对东方公子很是不善。”曲挽歌脑袋凑过来,不怀好意地道,同时算是松了口气,“要说最累的还是咱们,两头帮他们做戏。”

    顾少云翻了个白眼,要说这事情还得从东方傲指明要娶顾轻儿说起,刚下完聘礼,这小子就偷偷跑到他院子里头下跪,求他帮忙追回顾北晴,他心软也就答应了,只是一直不知该怎么办,直到三日前曲挽歌来了顾府,他将东方傲的算计都告诉了她......

    然后他们就串通了顾老爷子和秋景云上演了这么一出,还好这小子不算笨,总算是没白费他们一番苦心。

    “也是够能够折腾的,既然互相喜欢,直说不好么?累死本公子了!”顾少云伸了个懒腰,眉宇尽是疲惫,这些日子为了他这个一母同胞唯一的亲妹妹,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曲挽歌撇撇嘴,疑惑地看着秦陌,“你怎么来了?”

    秦陌似乎是低低地笑了笑,可笑声浅淡,就是近在咫尺的曲挽歌都是听的不真切,“本王就想来顾府看你,不行吗?”

    ‘嘶’顾少云倒吸一口凉气,却惹来面前两人齐齐不善的视线,他尴尬地咳嗽两下,“这......秋天来了,天气愈发冷了,本公子回去添些衣裳。”

    说罢,逃也似的没了踪影。

    曲挽歌在原地看着顾二公子狼狈的模样轻笑出声,“回裕安王府吧,隐星做的桂花糕我想了几日。”

    “回去叫她做给你吃。”秦陌唇角弧度更深,温和道。

    就在两人即将走出花园之际,后头响起一阵低喝。

    “且慢。”

    秦陌眉宇一蹙。

    转头看去,只见淡雅衣摆的翩翩公子踩踏着风缓步走来,停在曲挽歌跟前,对秦陌微微一礼,端得是端庄温和,“裕安王,不知能否留景云和挽歌小姐单独谈谈。”

    秦陌温和的俊颜笃然沉下,阴郁沉积,正欲开口时,手心被一只绵软的小手包裹住,曲挽歌眨巴眨巴眼睛看向他,她知道秋景云喊住她肯定是有要事想要说。

    “我们就聊一会儿,你去顾府外等我好吗。”

    秦陌沉默地看向她,许久才脚步轻轻移动,径自走向花园外。

    直到周围皆沉寂下来,曲挽歌以一种审视的视线上下打量了秋景云一眼,不善地道,“没想到你小子挺会做戏。”把顾老家主和东方侍郎哄的那叫一个乐开怀。

    秋景云温和地展颜一笑,“是你请我来帮忙的,既然我收了贿赂,自然要尽心些。”

    曲挽歌不可置否,挑眉道,“找我什么事儿?”

    “你猜。”

    顿了顿,曲挽歌翻了个白眼,“和亲郡主的毒解了?”

    他特意来找她,无非就是因为这件事,还需要大费周章地猜么?

    “多亏你的解药,毒解了。”秋景云摊摊手,温和的俊颜无奈,“就不能让我卖给关子吗?”

    曲挽歌失笑,她哪里有让他卖关子的功夫,秦陌这人要是等烦了,回裕安王府,受罪的不还是她。

    “罢了,不跟你浪费时间了。”秋景云生的聪明通透,只一眼仿佛就能看穿曲挽歌的顾虑,双手枕在脑后,撇撇嘴道,“裕安王当真是把你吃的死死的,才几天,你就连朋友都不要了。”

    曲挽歌再度挑眉,秋景云前些日子夜闯裕安王府,可是看到她被秦陌关在房中的,如今这话倒是在指控她立场不够坚定了。

    “醋坛子!”秋景云这么温和的人竟然是‘呸’了一句,转眼看曲挽歌要惊掉下巴的样子,轻轻咳嗽了一下,正色道,“和亲郡主还算明事理,刚一醒就还了我秋尚书府的清白,昨日和亲王来我府中跟父亲也道过歉了。”

    曲挽歌垂帘点头,那便好,她还怕小郡主对秋景云因爱生恨,要是一口还咬定是他下的毒,那秋景云就算能够逃出生天,这辈子的前途算是毁了,这样一个惊才艳艳的男子着实可惜。

    “只是下毒之人还未寻出,恐怕这阵子帝都都不会安宁。”秋景云忽而叹了口气,眼中光芒微闪。

    曲挽歌心下一动,“下毒的人还在帝都中?”

    秋景云睫毛微微颤了颤,垂帘给了曲挽歌答案。

    “你又是如何得知?”

    “秘密。”秋景云浅浅一笑,视线朝花园外似有若无地瞥了两眼,对她示意道,“你去吧,聊的够多了,再下去裕安王恐怕要折返回将你拖回裕安王府了。”

    他这话说的意味不明,很容易引人遐想,就连那目光也是,曲挽歌脸颊两旁飘向两朵浅淡的红晕,娇嗔了他一眼,“你保重。”

    说罢,她就小跑走了。

    原地,秋景云低低地笑了起来,温润的气息变化,有刹那将空气激荡起一层涟漪,破碎出刀锋般的凌厉和危险,可又似石头般沉稳内敛,他看着曲挽歌离去的方向,瞳仁中有数不清的情感交织纠结。

    “保重?”他收回笑,海浪波涛翻涌的眼中回归平静,那是水波的温和,不同于平时的温润,是柔和到骨子里头的温暖柔和,“你嫁给秦陌,可是自愿?五年前你护过我,五年后我只想看你幸福。”

    曲挽歌出了顾府,果真见一辆熟悉的马车停在那里,马车跟前,男子身子隽秀挺拔,眉宇冷若冰霜,可那张脸,当真是鬼斧神工地精致无双,此时他正抬着瘦削棱角分明的下巴望着顾府门口处小跑过来的红衣女子。

    曲挽歌要伸手去拉他,只是在手指刚触碰到秦陌衣角的刹那,落了个空,遂,她收回手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跟着秦陌一同进了马车内,在上马车的时候,她还被驾马车隐月深深同情的眼神问候了一把。

    挽歌小姐,你怎的跟我家殿下这么多日,还是惹我家殿下生气呢?一点长进都没有。

    曲挽歌嘴角一抽,直接狠狠地瞪了他好几眼才进的马车。

    “你们聊的什么事情,连本王都要支开?”果然,马车车轱辘刚转起来,秦陌便是双目阴冷地盯着曲挽歌发问。

    “聊......”曲挽歌看着他,忍不住心下就起了玩心,摸着下巴勾唇道,“聊我们裕安王殿下究竟是不是醋坛子。”

    秦陌呆滞,就连周身阴冷的气息都是僵持在了一处,不知过了多久,他声音才再次响起,“你怎么答的?”

    “我当然答‘是’喽。”曲挽歌掩嘴噗嗤一笑,“半点自由都不给我,自然是醋坛子。”

    秦陌冰冷的眼眸中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是在思考曲挽歌的话,皱了皱眉道,“本王......没有给你自由吗?”

    曲挽歌挑眉看向他,那眼神就好像是在说‘你觉得你有吗’。

    马车车厢内原本的冰冷消失殆尽,唯有男子纠结疑惑思考的脸色在不断变化,就在曲挽歌觉得秦陌终于能好好反省一下的时候,他身子突然朝这边靠近,将曲挽歌拥入怀中,大手一转直接将她的手臂扣住。

    “你......”

    “本王就是醋坛子,又如何?”低低的声音飘忽在曲挽歌耳边,带着丝丝暖意,他身上的气息很清冽好闻,曲挽歌脸颊通红,挣扎着,但双臂被他扣的紧紧的,纹丝不动。

    曲挽歌干笑了下,“不如何,王爷威武,干什么都行。”

    “当真?”秦陌唇角勾了勾,向来冰冷表情甚少的俊颜竟然多了几分邪魅,看的曲挽歌呆了呆。

    “当真?”上次曲挽歌这么看他的时候,他以为是自己脸上有脏东西,回去后觉得不大对劲,如今再看这神情,总算是懂了些什么,不由得笑意更深,她是在看他的脸......

    “当真。”曲挽歌迷迷糊糊地回神,答道。

    既如此......下一秒,某女人觉得被本就浓郁的清冽气息席卷,温软的触感覆在唇瓣上,连带着整个心都触动了下,只是这感觉只在瞬息之间,她愕然坐在男子怀抱中,一动不动。

    这蜻蜓点水般的吻,感觉像是有个羽毛在挠着心口,痒痒的,叫人说不出感觉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一点都不排斥秦陌的气息。

    “你说过,本王干什么都行。”秦陌手心微微有汗水溢出,他多怕,曲挽歌会因为这个生气,然后一走了之,甚至直接毁了婚书不想嫁给他,可他今日就是想试试,他是个多要强的男人,靠婚书来束缚曲挽歌,他其实一直是不服气的.....

    你的心中,如今可有我的一点地位了?哪怕是浮萍般微不足道。

    再看曲挽歌,他冰冷的眸底笃然间颤动——女子贝齿轻咬下唇,眼眶红肿,有水波荡漾,看上去那样弱小无助地望着自己。

    到底还是吓着她了吗?秦陌慌张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是东湘百姓敬仰的裕安王,是能徒手令十座荒城起死回生的人,是年仅十岁就能只身前往异国在勾心斗角中活下来的人,却因为一个女人表现出的柔弱,不知所措。

    “本王错了......别哭。”连忙松开扣着曲挽歌手臂的手,不知该干嘛,只能抱着她越收越紧。

    他堂堂裕安王,如今看上去却跟第一次哄孩子似的,曲挽歌不由觉得好笑,直到后背被抠的生疼,她才用力去推开他,秦陌一点都不束缚曲挽歌的动作,仿佛只要她此时说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能给她摘下来似的。

    曲挽歌嘴唇到底是抿不住了,‘噗嗤’地笑出了声。

    女子轻笑回荡在马车中,男子慌张的神色再次呆滞。

    “既知道错了,那就要受罚。”

    热浪席卷,不同于先前蜻蜓点水的温和绵软,更加深沉,马车内的温度亦是一点一点地升高,秦陌先是怔愣了下,看着主动贴近的女人,眼瞳骤然收缩,下一秒,他唇角勾起,男子特有的霸道到底是能轻而易举地盖过女子,反客为主。

    曲挽歌觉得呼吸开始不通畅,想推开他,但这人刚放开的双手又重新扣了回来,不给她半点逃离的机会。

    许久,眼前男子的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曲挽歌才觉得身子的禁锢被放开,赶忙拉开和他的距离,小脸通红,几乎是整个身子贴在了马车的另一面墙上。

    小小的车厢内,春意绵绵。

    这种事情,虽是她主动,可到底还是没经验,就在曲挽歌觉得不知该如何反应,男子出口的话更是让她羞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本王觉得,这罚,还不错。”秦陌故意手指浮上唇瓣,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声音低沉清冽,和往常无异,可熟悉秦陌的人都能听得出其中掺杂的喜意和舒畅。

    仅仅只是这么一句话,就成了曲挽歌和秦陌回裕安王府的路上最后的一句话,之后的马车内传来的只能的一片寂静。

    驾车的隐月假装听不到马车里头的声响,憋着笑端庄严肃地加快了回裕安王府的速度。

    马车停住,曲挽歌身子宛若一阵风似地刮出了马车帘。

    “挽歌小姐这是......”隐星蒙圈地站在门口处,望着曲挽歌那落荒而逃的背影,今天曲挽歌穿了一身素雅浅淡的衣裳,映衬着面颊两旁的红晕格外明显。

    回过神来后,隐星咯咯咯地掩嘴轻笑,眼看秦陌缓步走来,躬身一礼,“属下恭喜王爷了。”

    “本王何喜之有?”秦陌挑眉。

    隐星笑而不语,瞧挽歌小姐那小脸红的,殿下还不算是大喜了?

    “属下给殿下一计。”隐星突然悄声道。

    秦陌睫毛闪了闪,掩嘴轻咳一声,“讲。”

    “王爷有时候还是得好好哄哄挽歌小姐,毕竟过几日王爷和挽歌小姐成婚,这洞房花烛夜......”说到这里,隐星眼睛眨了眨,投给秦陌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就巧笑着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