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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妻御权 第一百五十章 算是喜事

    曲挽歌略微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她,再转而看看周围,除了她们两人外再无第三个人,所以......谢怡伊这话是在跟她说没错?

    “我从前救过你?”她指了指自己,疑惑道。

    谢怡伊展颜一笑,点头道,“没错,不光是我,还有宿儿,我们的第二条命都是你给的。”

    曲挽歌眉宇紧蹙,试图从脑海中想起点关于谢侯爵府小姐还有公子的记忆,可却是眼前一片空白,许久,曲挽歌觉得脑海如同被一根针尖刺了下般轻轻抽痛,紧随而来的便是欲裂的炸痛。

    额间细密的汗水缓缓溢出,很快就覆盖满了整个额头,曲挽歌身子摇摇欲坠间靠着身后的石桌才不至于跌倒。

    谢怡伊此时也发现曲挽歌状态不对,上前几步扶住她,她生来心思通透,知道曲挽歌消失这几年定是有别的经历,忘记那事或许也不是本意。

    “忘了就不要想了,该想起的时候自然就想起了。”谢怡伊朝曲挽歌柔柔笑道。

    随着思绪收回,曲挽歌头痛缓解许久,长舒一口气,点点头。

    以前竟然是不知道她还有头痛病,或许是跟师父未替她解开的封印有关,这部分记忆若是无关紧要,那她也不愿意再费太大的心力去找回来了。

    “说吧,你找我来荷香苑,是想告诉我什么事呢?”

    曲挽歌镇定了下心神,差点连正事都忘记了,她眨了眨眼睛,“无意经过,听到了你们在曲丞相府花园的谈话。”

    她口中的你们,除了谢怡伊,自然还带上曲悠然和秦东君。

    果然曲挽歌此话一出,谢怡伊面上的柔和之意飞荡的悄然无存,就连嘴角挂上的那抹淡淡笑意都在顷刻间消失。

    “当真无意。”曲挽歌立刻道。

    谢怡伊面上重新柔和下来,“无事,就算你不是无心之举,听了就听了罢,于我并没有任何关系。”

    “你当真对东宫太子妃的位置无意?”曲挽歌又问道。

    “无意。”她淡淡地道。

    曲挽歌唇角勾起,谢怡伊果真是有些与众不同,怪不得秦倾对她感情深厚,就是东湘皇帝都将谢怡伊内定为下任的东宫太子妃,拒绝洛王,撇清东宫,这种事情,还真不是一般女子做得出来的,也不是一般女子能够有胆量做得出来的!

    不过,正好合了她的胃口。

    “为何?”

    “不为何。”谢怡伊蹙眉,“当年你就教过我,女子不弱于男子,无需附庸于男子,无需迎合男子,无需遵从男子,本心最为重要。”

    呃......曲挽歌吞咽了口口水,她当年真的说过这样豪迈的话吗......

    姑且算是吧,反正依照她的看法,这话并无不妥!

    她长而卷的睫毛微微下垂,忽而看向谢怡伊的双眸,认真道,“可否告诉我,你的本心在哪?”

    曲挽歌和谢怡伊身子几乎是贴在一起的,很明显感觉到在她此话出来时,谢怡伊的身子僵了僵。

    这一僵,她便是有了答案,曲挽歌浅浅一笑,“你既然心悦他,为何百般还要推阻?”

    谢怡伊苦笑了下,果然还是跟当年一样,永远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我不想被束缚,我若是真的答应了他,整个谢侯爵府都会和皇后以及洛王府绑在一起,我势必会成为他的棋子之一,到时候我这一分薄弱的感情该何去何从?”

    曲挽歌笑容敛收,不再是先前调笑般的轻松,此时她眸底染上层层严肃,“所以你就认命嫁给太子了吗?让整个谢侯爵府跟太子绑在一起难道比跟洛王府绑在一起好吗?秦东君身处太子之位多年,但不代表他就一直能是太子,你终究还是太过不相信秦倾!”

    谢怡伊浑身一怔,看向她,曲挽歌的话就像是一把钥匙,能打开水闸的钥匙,从前堵塞不通的道理竟然是在一席话里被她道清说明,她纠结徘徊混乱不堪的模样也在顷刻间消失殆尽,所有拧在一起的麻绳被一席话全部解开。

    谢怡伊此时就跟豁然开朗了似的,与生俱来幽怨柔弱的气息都明媚了几分。

    万万没想到,最后在迷途中解救她的,还是曲挽歌。

    “我明白了。”谢怡伊深吸一口气,眼眶微红,“我不对你说谢谢,我的命就是你的命。”

    说罢,她对曲挽歌轻轻一礼,回身离去。

    我的命就是你的命,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其中包含的意义太大太大,曲挽歌目视那女子离去时的样子,背影纤细,腰肢不盈一握,但腰杆挺的笔直,依稀可见傲骨风华。

    这样熟悉......好像看到了当年的娘亲。

    “小姐,茶水沏好了。”紫鸢端着一壶上好的龙井过来,茶气清香,悠远沁人心脾,她走过来未看到先前和自家小姐一起站在院子里那女子,不由得忍不住问道,“那姑娘呢?”

    “走了。”曲挽歌答了一句,视线却是盯着那方向久久未曾收回,她忽然道,“紫鸢,你看她的第一眼觉得她怎么样?”

    “小姐说的可是她?”紫鸢意有所指地使了使眼色,见曲挽歌点头,她伸手将茶盘放在身旁石桌上头,掩嘴轻笑,“她看上去跟东湘普通女子都不太一样。”

    “哪里来的不一样?”

    “那姑娘模样生的不算绝色,但偏偏难掩风华。”紫鸢想了想方才开口,“或许是从骨子中透出的真性情吧,有些像......像小姐!”

    曲挽歌又是一笑,“哪里像?”

    “看似人畜无害,实则睿智聪明的很。”紫鸢弯弯眼角,补充道,“都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曲挽歌嘴角一抽,这么一来,好像确实有些像。

    “小姐。”谢怡伊刚走不久,守在门外的华铮跑了进来,微微气喘地朝曲挽歌道,“有人想见你。”

    “嗯?”曲挽歌纳闷,整个曲丞相府,除了荷香苑里都是她的人以外,还会有谁想见她?包括曲丞相在内怕是所有人都巴不得她死!

    “是谁?”她问道。

    华铮皱眉想了想,摇头,“属下不认识,是个女子。”

    女子?曲挽歌心中一动,不会是曲悠然和梁茗玥,那便只有......

    “是晴姨娘。”一道声响从荷香苑的偏阁传来,年老依旧丰韵犹存的嬷嬷缓缓走来,她走的很慢很慢,但仪态不卑不亢,优雅不失英气让人挑不出半分毛病来,她走到曲挽歌面前躬了个半身,“嬷嬷见过小姐。”

    “孙嬷嬷这几日精神愈发好了。”曲挽歌笑笑,以往孙嬷嬷看上去也是精明,但总是少了几分自己的生气,现在却是真的不一样了。

    “托大小姐的福,嬷嬷一家老小得救。”孙嬷嬷那枯骨般褶皱的面庞露出一抹明媚的笑来,她侧身对紫鸢也是一礼,“紫鸢姑娘妙手回春,不但将我一家在丞相那受的伤给治好了,就连我那孙儿多年的腿疾都好了大半。”

    紫鸢赶忙挥手道,“孙嬷嬷言重了,你我同在小姐底下做事,互相照料是应该的。”

    孙嬷嬷心下涌起一抹感动,褶皱的眼角在光线照耀下有明媚的闪光溢出,多少年了,她在曲丞相和曲悠然那里过的都是受人驱使和奴役的生活,她从前也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却因为家人被胁迫替人做事,连最普通的尊敬都不记得是什么样子了。

    在曲挽歌这里,她仿佛又找回了以前的感觉,孙嬷嬷太过于庆幸自己相信了曲挽歌,而不是把希望依旧寄托在曲悠然身上。

    曲挽歌笑笑,孙嬷嬷孙儿的腿疾多年都未曾治愈,想必不是普通的病症,紫鸢能如此费心费力地将他的腿疾治愈,也是为了替她拉拢孙嬷嬷,这样一来孙嬷嬷的心估计已经是彻底被荷香苑套住了。

    “既然晴姨娘找来,应该是有要事,华铮,你去将她请进来吧。”曲挽歌对华铮招招手。

    华铮点点头,便是退了下去,不多时一名身着华丽黄色锦缎的清秀女子走了进来。

    曲挽歌上下打量着黄晴,当年把她送进曲丞相府只不过是想梁茗玥母女在曲丞相府有个刺,好让她们不痛快罢了,黄晴却能顺着这根木桩一直向上爬,爬到今天的位置,不但把梁茗玥给压了下去,连曲丞相这大半年来都对她宠爱有加,这女人,在那地方当了几年歌妓,倒还是学了点套住男人心的本事。

    “晴姨娘如今在曲丞相府倒是风生水起,不知道来荷香苑有何贵干呢?”曲挽歌坐在了身后的石凳子上,勾着下唇意味深长地望着她。

    黄晴面色微微发白,突然猛地朝曲挽歌跪拜了下去,“黄晴求大小姐再出手,救救我。”

    曲挽歌面上浮现出一丝戏谑,黄晴现在在曲丞相府风头比梁茗玥那个当家主母都要盛,居然会跑过来跟她求救?

    孙嬷嬷也是心中诧异,但碍于曲挽歌,倒是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而是中规中矩地站在一旁。

    “晴姨娘有什么事情,难道不知道去找我爹爹吗?”曲挽歌伸手在石桌上拿了一盏茶杯,紫鸢会意,拎起茶壶替她把手中茶杯斟满,曲挽歌捻起茶杯抿了口茶水,茶气萦绕,烟雾匍匐朦胧,秋日清晨本就微凉,这雾气在凉意中更为明显,衬的曲挽歌整个人自成一幅画卷。

    黄晴先是呆了呆,在听到曲挽歌的话语后,猛然间苍白的小脸更是血色褪尽,她咬咬牙,“相爷政务繁忙,顾及不得妾身,妾身只能来找大小姐。”

    话音刚落曲挽歌‘呵’了一声,“和着本小姐就是个备用的,罢了,既然来都来了就先讲讲吧。”

    黄晴贝齿轻咬下唇,看了曲挽歌一眼又急忙去低下头。

    “怎么?真到要开口的时候又不敢说话了吗?”曲挽歌摇晃着茶杯,忽而浅笑着要起身,“既然晴姨娘没什么事情,那我就先回房休息了。”

    黄晴抬头见曲挽歌当真要走,立即急切道,“大小姐留步!我说!”

    曲挽歌盯着她看了半晌,重新落座,眼神半眯。

    “我......”黄晴说着又开始支支吾吾地低头,“我有喜了。”

    话音刚落,在场的几人包括曲挽歌在内,瞳仁都是一阵收缩。

    曲挽歌是曲丞相府的大小姐,是曲丞相的第一个孩子,她今年多大?十六岁了,曲丞相算算年纪怎么都已经年过四十五,他宠幸梁茗玥这么多年都没要个孩子出来,黄晴来曲丞相府半年,有喜了?

    呵,还真是个有福气的主儿!

    “是曲丞相的孩子?”曲挽歌知道事情恐怕已经没这么简单,于是皱眉严肃问道。

    黄晴微不可见地点点头,她视线偏转,甚至不敢去看曲挽歌的眼睛,“月事迟了一月多,我就偷偷跑出去找大夫把了脉,结果没想到......”

    “那你来找我求救做什么?”曲挽歌把茶杯放回桌上,淡淡地道。倒不是她刻意为难黄晴,曲丞相专宠梁茗玥,这么多年梁茗玥却只有曲悠然一个女儿,曲丞相想要个儿子都快想疯了,黄晴要是把她有喜的消息告诉曲丞相,曲丞相势必会把黄晴往天上捧,哪里还要担心什么。

    “大小姐有所不知,自从我来曲丞相府,曲丞相虽然待我不薄,可夫人依旧万般刁难于我。”

    曲挽歌不言语,曲丞相专宠晴姨娘这事儿在东湘帝都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听说这几次东湘皇帝召集下臣携带家眷的宫宴,寻常大臣带妻子,唯有曲丞相带的是妾室出席,梁茗玥看着自然不爽。

    “难道我爹爹不曾护着你过吗?”曲挽歌嗤笑,他既然知道梁茗玥母女的手段,又喜欢黄晴,自然会出手相护。

    “曲丞相护过我。”黄晴不否认,皱眉道,“可丞相总是外出,夫人留在府里的时间总是比丞相大人多的。”

    曲挽歌不可置否。

    “那日我去看大夫,回来的时候恰好被夫人抓了现行。”她见曲挽歌不语,以为曲挽歌失了耐心,赶忙进入正题道,“本来我想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丞相,好引起丞相重视保我们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