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妻御权 第一百六十三章 谁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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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曲挽歌惊讶，秋尚书府身在朝中，但处事平和，和东湘皇族交情不深，如今依附之风弥漫，尤其是秦陌这样的皇子，更是要避讳，否则容易引人风头，惹朝中人猜忌。
要说秦陌能一听秋尚书府的名头就猜出秋景云的名字是曲挽歌万万没有想到的。
“秋尚书虽不及曲丞相，但也深受父皇器重，对秋尚书府的事情，我自是多了解一点。”秦陌点点头，说话间，他眸底惊鸿掠影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沉，连曲挽歌明锐至此都未察觉到。
“碰见他，你们去花粉楼本王倒是不奇怪了。”秦陌忽然嗤嗤一笑。
曲挽歌蹙眉，秦陌那日在顾北晴大婚时见过秋景云，但想交谈仅仅是一句话的功夫，可她怎么感觉一提到他就由来莫名的不悦呢？
“此话怎讲？”
“无事。”秦陌笑着摇摇头，“你继续说。”
当下，曲挽歌将今日去花粉楼偷听到曲丞相和秦东君谈话的事情以及谈话的内容清清楚楚地对秦陌讲了一遍。
秦陌眉眼柔和的笑意顿收，清俊冷毅的如画面容宛若阴雨覆盖，低沉地仿佛要滴出水来。
“好！好的很！”他冷冷地道。
面前离秦陌最近的一盏茶盏，也被他无意泄出的内力震的粉碎。
“本王恨父皇，但东湘百姓无辜，本王会想办法的。”秦陌叹了口气。
曲挽歌起身拉过男子的大手，果真见那双藏在衣摆里头的大手紧紧攥着，她心头像是被一根细小针尖刺了下，微微疼了下，“若你要去阻止秦东君和曲丞相，我陪你一起去。”
秦陌冷漠的神态突然破裂，他揉揉脑袋，眼眸深处尽是宠溺，“本王何时说过要出去了？”
曲挽歌抿唇不语，她知道自己心里有什么想法都瞒不过秦陌，可眼前这个男人的小心思她亦是能知道的。秦东君和曲丞相秘密押韵边关粮草，唯有秦陌亲自动身前往边关才能拦截住这波粮草，除了他外，无人再有这般神通和身份。
“是我将你拉下这趟浑水的，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去。”曲挽歌目视面前男子的双眼，话语异常坚定。
秦陌低头沉默着，时间在他的沉默中一分一秒地过去，须臾，他敛开笑颜，“先用晚膳吧，时候不早了，用完晚膳你好早些休息。”
“那你呢？”曲挽歌挑眉。
秦陌笑道，“本王今日都被父皇召去了宫里，书房还有大批折章没有看完，怕是今夜睡不成了。”
曲挽歌蹙眉，“白日忙，晚上也忙，你身子本就不好......”
话音未落，秦陌伸手打断道，“你要是觉得闲来无事，不想睡觉就用完晚膳来书房陪本王。”
“好！”曲挽歌干脆应了句。
秦陌面色僵住，愣怔地望着她。他本来不过是随口一说......他是料到这个女人生性惰懒，断然不会答应他去书房熬夜不睡的。
看着面前身着红衣的女子如同疾风扫落叶似地吃着面前的膳食，一盘盘精致的小菜都成了空碟子，秦陌愣怔的模样渐渐温和下来。
今日是苦了她了。
“你用过晚膳了吗？”曲挽歌擦擦嘴，才发现眼前的食物都被她一扫而空，一点儿剩余的都没有，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看向秦陌。
“宫中皇后大摆宴席，本王用过了。”秦陌笑道。
“什么宴席？”曲挽歌不怀好意地站起身来，皇后一个妇道人家能摆什么宴席？无非就是邀请各府的女眷小姐过来坐坐聊聊天，顺便给她那宝贝儿子物色物色洛王妃的人选，居然还把秦陌喊了过去，那这个可是艳福不浅啊！今日一日都在宫内，估计是过足了眼瘾。
秦陌无奈地扶额，“本王是被父皇召进宫，凭皇后，还没那个资格，不过是太妃也在宴席中，所以本王拜会太妃时顺道蹭了个饭。”
“谁知道呢？”曲挽歌无所谓地摊摊手，“你父皇就有后宫佳丽三千，燕瘦环肥，各个都是绝顶的美人，还有东湘双珠，曲悠然，白暮雪，你没准一个眼神不小心瞟过去就心动了呢......唔。”
曲挽歌的话突然戛然而止，整个周身被清冽的男子气息环绕而住，双唇分离，曲挽歌脸颊通红地望着面前的男子，眼含春意，水波盈盈，只是那表面的沉静怎么都掩盖不了房中略显急促的呼吸。
“你若再胡言乱语，本王就不当正人君子了。”半晌，屋子中温度渐高，秦陌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余光扫向站在那里久未有动作的曲挽歌，袖摆被吹起一丝风，走向门外。
曲挽歌在屋内愣了片刻，抬步追了上去，待她追进书房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
男子已经落座在书房的书桌前，烛光微亮，烛影微晃，照耀在清俊冷毅的容颜上，一身墨色烫金锦袍，一袭墨色烫金绒毛披风，修长骨骼分明的手指捏起毛笔书写着什么，宁静安详，俊逸雅致。
曲挽歌话未开口，男子浅笑着抬头看她一眼，只一眼又低下头去，唇齿亲启，“过来磨墨。”
曲挽歌瞪着眼睛指指自己，“你在跟我讲话？”
“不然这个书房除了你我还有别的人吗？”秦陌似乎又是低低一笑。
曲挽歌心想着他说的有理，便上前走到他手边，接过砚台磨起墨来。
男子执笔，女子研磨，在秋夜透过轩窗洒落一地月光。
这一夜，曲挽歌都不知道自己磨了多少墨，只是磨着磨着，困意袭来，就再不记得后头的事情了。
“王妃。”一抹刺眼的光照的曲挽歌睁开了双眼，她眼皮子抬了抬，“紫鸢，什么时辰了？”
紫鸢笑笑，“接近午时了都，看来王爷回来，王妃一觉睡得不错。”
午时？曲挽歌心中一惊，她视线朝书房环视了一周，见昨夜批阅奏章的男子早就不见了踪影。
秋景云说要亲自来拜会秦陌，不知道现在......
“来给我梳洗下。”曲挽歌回房中喊紫鸢简单地帮忙整理了下，就急匆匆地跑出水榭阁，向裕安王府会客的前厅走去。
裕安王府前厅。
“关于曲丞相和太子秘密运送粮草一事，不知道王爷是怎么想的？”秋景云一如既往地优雅温和。
“本王已经听歌儿说过了，如果事关东湘边关百姓安危，本王自当出手。”秦陌淡淡地道，话语和神色听不出半丝情感。
秋景云点点头，“这次就权当我欠你的人情。”
秦陌嗤声道，“要你的人情有何用？本王助你，一是因为歌儿跟本王开口，二是因为东湘百姓有难，本王救助理所应当。”
秋景云挑了挑眉，“对你来说，恐怕前者才是主要原因吧？”
毕竟秦陌虽贵为东湘的王爷，可自小就被东湘皇帝抛弃，成为营救稳固东湘江山的棋子，要说再重情重义的人，恐怕心也会凉了，面对这样的爹，对他来说，东湘还有什么可以流恋的？
怕是也只有那一人了。
“是不是，本王都无需和你说明。”秦陌忽然嗤声道，“你只要知道，我不会负她。”
秋景云哼了哼，“就是知道，我才站在你这一边，否则，你以为本公子会助你？”
秦陌目光愈发阴沉，紧接着笃然一松，勾了勾唇角，“五年了，唯有你的心思五年间都没有变过，让本王忍不住想嫉妒你。”
“你嫉妒我？”秋景云温雅地笑道，“我有什么可以让你嫉妒的？要是可以，我想跟你换个身份，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不愿。”秦陌的俊颜重新沉下，淡淡地转身道。
秋景云失笑，他当然是不愿的，纵使自己有万般令他羡慕的地方，到底曲挽歌的心在他身上，对秦陌来说，能得一人心，哪怕万里江山倾覆都在所不惜，哪里舍得换换？
“曲丞相和秦东君暗中密谋粮草的事情，是你故意让歌儿来求助本王的？”秦陌脚步顿住，回身挑眉道。
秋景云睁着无辜的眼神道，“王爷，我非朝中人，这事儿我又不能去求我爹，挽歌一个弱女子，我们不找你能找谁？”
话音刚落，面前冷漠的男子就是嗤嗤道，“你的能耐可不比本王小，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秋尚书府在边关的暗桩，没有本王，你照样能阻止曲丞相和秦东君。”
秋景云摸摸鼻子，知道再瞒着秦陌也没有用，索性坦白道，“这不是知道你费劲千辛万苦娶了王妃，结果天天跟王妃盖着棉被纯聊天，本公子替你们着急呢吗，我觉得过了昨日，你俩的关系应当更进一步了吧？”
秦陌撇头不语，算是默认了秋景云的说法。
“有你的，曲丞相和秦东君密运粮草一事虽然棘手，但不至于有危险，你带着挽歌出去散散心，也是极好的。”秋景云慢悠悠地坐了下来，指尖优雅地端起桌旁的茶盏，茶叶轻轻在茶面律动，他那双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茶水面上，淡声道，“东湘叫人生不出好心情来，你带着挽歌出去走走，当是散心了。”
秦陌点点头，“你说的不错，不过在此之前，本王还有一件事不得不带她去做。”
“何事？”秋景云视线抬起，略显疑惑。他费尽心思替他们小两口布置了这么多东西，原以为以秦陌对曲挽歌之心，没有理由会拒绝才对。
“你那件东西，可以给本王了。”秦陌顿了顿，淡声道。
秋景云身子微僵，眼瞳止不住地溢出惊喜，从坐上跳了下来，和平日里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截然不同，无一不充斥着激动，“你是说......”
下一秒，他的激动被硬生生止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皱眉道，“泞家那边......”
话未说完，秦陌挥手打断道，“不用理会泞家，本王想做什么事情，还轮不到泞家的人来管。”
秋景云沉默了一会儿，“我觉得还是支会泞家一声，好歹事关泞家传承。”
“你以为就这么简单吗？”秦陌嘲讽地道，“就算本王拿出最有价值的东西，他们的答复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出来的，本王是有的是时间跟他们耗，可歌儿没有，本王觉得你应该更加知晓其中的利害之处。”
秋景云叹了口气，然后微微一笑。他能明白秦陌的意思，正因为明白，才更庆幸，他没有选错人，论心，没有人比秦陌更加向着曲挽歌了。
“我知道了，明日我会派人把东西送到裕安王府。”
“本王欠你的，以后裕安王府自会相报。”秦陌道。
“你能照顾挽歌，已经是我一辈子都还不起债的债主了，何谈回报？”秋景云摇摇头，此时他眼底精光一闪，话锋突然偏转，沉声道，“不过要是有朝一日，你负了挽歌或是弃了她，那么连本带利，还给我。”
秦陌失笑，“届时本王的命都给你。”
“成交！”
两人都是内力高深的人，谈话间听到不远处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妙曼无声，显的仓促而不凌乱，极其有默契地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底的笑意。
“还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秋景云身子往椅子后头靠了靠，唇角扬起笑容，看上去怎么看怎么像不怀好意。
“什么曹操？”一脚跨进裕安王府正厅，曲挽歌就听到秋景云的话，茫然地扫视了眼周围，最后定在秦陌笑意盈盈的俊颜上，“你们在说我呢？”
“是啊，说你昨日跟本公子偷偷在花粉楼......嘶。”秋景云疼的倒吸一口凉气，脚上的疼痛硬生生地把他要说的话给憋了回去。
曲挽歌收回脚，尴尬地轻咳两下，“小心着点说话，说错话是要罚的。”
“本公子是想说昨日在花粉楼，你我一起追踪曲丞相和太子殿下密谋的事情，你想到哪里去了！”秋景云翻了个白眼，他这模样生的，白皙俊颜，风度雅致，就是翻白眼的样子都让人找不出其中蕴含的粗俗来。
还真是叫人嫉妒！
要说秦陌能一听秋尚书府的名头就猜出秋景云的名字是曲挽歌万万没有想到的。
“秋尚书虽不及曲丞相，但也深受父皇器重，对秋尚书府的事情，我自是多了解一点。”秦陌点点头，说话间，他眸底惊鸿掠影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沉，连曲挽歌明锐至此都未察觉到。
“碰见他，你们去花粉楼本王倒是不奇怪了。”秦陌忽然嗤嗤一笑。
曲挽歌蹙眉，秦陌那日在顾北晴大婚时见过秋景云，但想交谈仅仅是一句话的功夫，可她怎么感觉一提到他就由来莫名的不悦呢？
“此话怎讲？”
“无事。”秦陌笑着摇摇头，“你继续说。”
当下，曲挽歌将今日去花粉楼偷听到曲丞相和秦东君谈话的事情以及谈话的内容清清楚楚地对秦陌讲了一遍。
秦陌眉眼柔和的笑意顿收，清俊冷毅的如画面容宛若阴雨覆盖，低沉地仿佛要滴出水来。
“好！好的很！”他冷冷地道。
面前离秦陌最近的一盏茶盏，也被他无意泄出的内力震的粉碎。
“本王恨父皇，但东湘百姓无辜，本王会想办法的。”秦陌叹了口气。
曲挽歌起身拉过男子的大手，果真见那双藏在衣摆里头的大手紧紧攥着，她心头像是被一根细小针尖刺了下，微微疼了下，“若你要去阻止秦东君和曲丞相，我陪你一起去。”
秦陌冷漠的神态突然破裂，他揉揉脑袋，眼眸深处尽是宠溺，“本王何时说过要出去了？”
曲挽歌抿唇不语，她知道自己心里有什么想法都瞒不过秦陌，可眼前这个男人的小心思她亦是能知道的。秦东君和曲丞相秘密押韵边关粮草，唯有秦陌亲自动身前往边关才能拦截住这波粮草，除了他外，无人再有这般神通和身份。
“是我将你拉下这趟浑水的，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去。”曲挽歌目视面前男子的双眼，话语异常坚定。
秦陌低头沉默着，时间在他的沉默中一分一秒地过去，须臾，他敛开笑颜，“先用晚膳吧，时候不早了，用完晚膳你好早些休息。”
“那你呢？”曲挽歌挑眉。
秦陌笑道，“本王今日都被父皇召去了宫里，书房还有大批折章没有看完，怕是今夜睡不成了。”
曲挽歌蹙眉，“白日忙，晚上也忙，你身子本就不好......”
话音未落，秦陌伸手打断道，“你要是觉得闲来无事，不想睡觉就用完晚膳来书房陪本王。”
“好！”曲挽歌干脆应了句。
秦陌面色僵住，愣怔地望着她。他本来不过是随口一说......他是料到这个女人生性惰懒，断然不会答应他去书房熬夜不睡的。
看着面前身着红衣的女子如同疾风扫落叶似地吃着面前的膳食，一盘盘精致的小菜都成了空碟子，秦陌愣怔的模样渐渐温和下来。
今日是苦了她了。
“你用过晚膳了吗？”曲挽歌擦擦嘴，才发现眼前的食物都被她一扫而空，一点儿剩余的都没有，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看向秦陌。
“宫中皇后大摆宴席，本王用过了。”秦陌笑道。
“什么宴席？”曲挽歌不怀好意地站起身来，皇后一个妇道人家能摆什么宴席？无非就是邀请各府的女眷小姐过来坐坐聊聊天，顺便给她那宝贝儿子物色物色洛王妃的人选，居然还把秦陌喊了过去，那这个可是艳福不浅啊！今日一日都在宫内，估计是过足了眼瘾。
秦陌无奈地扶额，“本王是被父皇召进宫，凭皇后，还没那个资格，不过是太妃也在宴席中，所以本王拜会太妃时顺道蹭了个饭。”
“谁知道呢？”曲挽歌无所谓地摊摊手，“你父皇就有后宫佳丽三千，燕瘦环肥，各个都是绝顶的美人，还有东湘双珠，曲悠然，白暮雪，你没准一个眼神不小心瞟过去就心动了呢......唔。”
曲挽歌的话突然戛然而止，整个周身被清冽的男子气息环绕而住，双唇分离，曲挽歌脸颊通红地望着面前的男子，眼含春意，水波盈盈，只是那表面的沉静怎么都掩盖不了房中略显急促的呼吸。
“你若再胡言乱语，本王就不当正人君子了。”半晌，屋子中温度渐高，秦陌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余光扫向站在那里久未有动作的曲挽歌，袖摆被吹起一丝风，走向门外。
曲挽歌在屋内愣了片刻，抬步追了上去，待她追进书房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
男子已经落座在书房的书桌前，烛光微亮，烛影微晃，照耀在清俊冷毅的容颜上，一身墨色烫金锦袍，一袭墨色烫金绒毛披风，修长骨骼分明的手指捏起毛笔书写着什么，宁静安详，俊逸雅致。
曲挽歌话未开口，男子浅笑着抬头看她一眼，只一眼又低下头去，唇齿亲启，“过来磨墨。”
曲挽歌瞪着眼睛指指自己，“你在跟我讲话？”
“不然这个书房除了你我还有别的人吗？”秦陌似乎又是低低一笑。
曲挽歌心想着他说的有理，便上前走到他手边，接过砚台磨起墨来。
男子执笔，女子研磨，在秋夜透过轩窗洒落一地月光。
这一夜，曲挽歌都不知道自己磨了多少墨，只是磨着磨着，困意袭来，就再不记得后头的事情了。
“王妃。”一抹刺眼的光照的曲挽歌睁开了双眼，她眼皮子抬了抬，“紫鸢，什么时辰了？”
紫鸢笑笑，“接近午时了都，看来王爷回来，王妃一觉睡得不错。”
午时？曲挽歌心中一惊，她视线朝书房环视了一周，见昨夜批阅奏章的男子早就不见了踪影。
秋景云说要亲自来拜会秦陌，不知道现在......
“来给我梳洗下。”曲挽歌回房中喊紫鸢简单地帮忙整理了下，就急匆匆地跑出水榭阁，向裕安王府会客的前厅走去。
裕安王府前厅。
“关于曲丞相和太子秘密运送粮草一事，不知道王爷是怎么想的？”秋景云一如既往地优雅温和。
“本王已经听歌儿说过了，如果事关东湘边关百姓安危，本王自当出手。”秦陌淡淡地道，话语和神色听不出半丝情感。
秋景云点点头，“这次就权当我欠你的人情。”
秦陌嗤声道，“要你的人情有何用？本王助你，一是因为歌儿跟本王开口，二是因为东湘百姓有难，本王救助理所应当。”
秋景云挑了挑眉，“对你来说，恐怕前者才是主要原因吧？”
毕竟秦陌虽贵为东湘的王爷，可自小就被东湘皇帝抛弃，成为营救稳固东湘江山的棋子，要说再重情重义的人，恐怕心也会凉了，面对这样的爹，对他来说，东湘还有什么可以流恋的？
怕是也只有那一人了。
“是不是，本王都无需和你说明。”秦陌忽然嗤声道，“你只要知道，我不会负她。”
秋景云哼了哼，“就是知道，我才站在你这一边，否则，你以为本公子会助你？”
秦陌目光愈发阴沉，紧接着笃然一松，勾了勾唇角，“五年了，唯有你的心思五年间都没有变过，让本王忍不住想嫉妒你。”
“你嫉妒我？”秋景云温雅地笑道，“我有什么可以让你嫉妒的？要是可以，我想跟你换个身份，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不愿。”秦陌的俊颜重新沉下，淡淡地转身道。
秋景云失笑，他当然是不愿的，纵使自己有万般令他羡慕的地方，到底曲挽歌的心在他身上，对秦陌来说，能得一人心，哪怕万里江山倾覆都在所不惜，哪里舍得换换？
“曲丞相和秦东君暗中密谋粮草的事情，是你故意让歌儿来求助本王的？”秦陌脚步顿住，回身挑眉道。
秋景云睁着无辜的眼神道，“王爷，我非朝中人，这事儿我又不能去求我爹，挽歌一个弱女子，我们不找你能找谁？”
话音刚落，面前冷漠的男子就是嗤嗤道，“你的能耐可不比本王小，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秋尚书府在边关的暗桩，没有本王，你照样能阻止曲丞相和秦东君。”
秋景云摸摸鼻子，知道再瞒着秦陌也没有用，索性坦白道，“这不是知道你费劲千辛万苦娶了王妃，结果天天跟王妃盖着棉被纯聊天，本公子替你们着急呢吗，我觉得过了昨日，你俩的关系应当更进一步了吧？”
秦陌撇头不语，算是默认了秋景云的说法。
“有你的，曲丞相和秦东君密运粮草一事虽然棘手，但不至于有危险，你带着挽歌出去散散心，也是极好的。”秋景云慢悠悠地坐了下来，指尖优雅地端起桌旁的茶盏，茶叶轻轻在茶面律动，他那双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茶水面上，淡声道，“东湘叫人生不出好心情来，你带着挽歌出去走走，当是散心了。”
秦陌点点头，“你说的不错，不过在此之前，本王还有一件事不得不带她去做。”
“何事？”秋景云视线抬起，略显疑惑。他费尽心思替他们小两口布置了这么多东西，原以为以秦陌对曲挽歌之心，没有理由会拒绝才对。
“你那件东西，可以给本王了。”秦陌顿了顿，淡声道。
秋景云身子微僵，眼瞳止不住地溢出惊喜，从坐上跳了下来，和平日里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截然不同，无一不充斥着激动，“你是说......”
下一秒，他的激动被硬生生止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皱眉道，“泞家那边......”
话未说完，秦陌挥手打断道，“不用理会泞家，本王想做什么事情，还轮不到泞家的人来管。”
秋景云沉默了一会儿，“我觉得还是支会泞家一声，好歹事关泞家传承。”
“你以为就这么简单吗？”秦陌嘲讽地道，“就算本王拿出最有价值的东西，他们的答复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出来的，本王是有的是时间跟他们耗，可歌儿没有，本王觉得你应该更加知晓其中的利害之处。”
秋景云叹了口气，然后微微一笑。他能明白秦陌的意思，正因为明白，才更庆幸，他没有选错人，论心，没有人比秦陌更加向着曲挽歌了。
“我知道了，明日我会派人把东西送到裕安王府。”
“本王欠你的，以后裕安王府自会相报。”秦陌道。
“你能照顾挽歌，已经是我一辈子都还不起债的债主了，何谈回报？”秋景云摇摇头，此时他眼底精光一闪，话锋突然偏转，沉声道，“不过要是有朝一日，你负了挽歌或是弃了她，那么连本带利，还给我。”
秦陌失笑，“届时本王的命都给你。”
“成交！”
两人都是内力高深的人，谈话间听到不远处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妙曼无声，显的仓促而不凌乱，极其有默契地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底的笑意。
“还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秋景云身子往椅子后头靠了靠，唇角扬起笑容，看上去怎么看怎么像不怀好意。
“什么曹操？”一脚跨进裕安王府正厅，曲挽歌就听到秋景云的话，茫然地扫视了眼周围，最后定在秦陌笑意盈盈的俊颜上，“你们在说我呢？”
“是啊，说你昨日跟本公子偷偷在花粉楼......嘶。”秋景云疼的倒吸一口凉气，脚上的疼痛硬生生地把他要说的话给憋了回去。
曲挽歌收回脚，尴尬地轻咳两下，“小心着点说话，说错话是要罚的。”
“本公子是想说昨日在花粉楼，你我一起追踪曲丞相和太子殿下密谋的事情，你想到哪里去了！”秋景云翻了个白眼，他这模样生的，白皙俊颜，风度雅致，就是翻白眼的样子都让人找不出其中蕴含的粗俗来。
还真是叫人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