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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妻御权 第一百九十四章 春意

    秦陌朝曲挽歌使了个眼色,当下曲挽歌立即将秦东君和曲丞相偷运边关粮草一事向二人讲了一遍,楚媚儿和沈明哲面色也是随着曲挽歌的诉说愈发难看。

    “岂有此理!”楚媚儿重重地一拍桌子,怒气磅礴,“简直就是胡闹!小人之所为!”

    她本就是北冥楚王之女,将领之后,平生最恨就是那些将百姓的命不屑一顾之人,如今听闻堂堂东湘丞相和太子居然做出如此的苟且之事,当下就忍不住怒极。

    沈明哲也是一张脸阴沉,看向曲挽歌和秦陌道,“天色不早了,表哥表嫂先在沈府中住一日,明日午时来正厅商讨此事,清落城的暗桩久未动用,我与媚儿需要先去查探一下。”

    闻言,秦陌不答话,而是朝曲挽歌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直到曲挽歌点头,他才道,“沈府从来只有你和媚儿两人,乍然多两个人始终不妥,我和歌儿自有城主府可以住。”

    沈明哲和楚媚儿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秦陌说的在理,也不会在过多挽留,齐齐颔首。

    待曲挽歌和秦陌走了以后,沈明哲目光中有一丝精光一闪而逝。

    清落城内夜已深,若是白天时这块地方繁茂喧闹,夜晚时便是明星高照,静谧非常。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清落城的城民如此朴实,不得不说是治理者治理有方,亦是管理者管理有方。

    漫步在城镇的街上,月光洒落,地面映射出一层层银光,突然曲挽歌停住脚步,脸颊微抬,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说吧。”

    “说什么?”秦陌挑眉。

    “为何不让我住在沈府?”曲挽歌见他还揣着明白当糊涂,继续笑问。

    “只是纯粹时机不合适罢了。”秦陌眼神偏转,轻咳道。

    曲挽歌悠悠地叹了口气,“我了解你,又怎会被你轻易骗到?你将我带出来,是否是因为沈公子的缘故?”

    沈公子盛情邀请,秦陌却拒绝,楚媚儿是秦陌的表妹,本就是一家人,他却宁可舍近求远也要带她回城主府,定是有深意的,至于深意在何处,刚刚在这一路上曲挽歌一直在思考,这深意显然不会来自楚媚儿,那么只能是在沈明哲身上了。

    果然,秦陌俊颜的僵硬收敛,败下阵来,“看来本王果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

    是他疏忽了,现在的曲挽歌太过了解他了。

    “此次粮草一事关系重大,曲丞相和皇兄定是做了完全准备,本王是担心光凭清落城暗桩的力量不足以夺回被偷运的粮草。”秦陌余光瞟在地上,幽幽说道。

    曲挽歌本就剔透玲珑心,听他这么一解释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思微动道,“你想借用钱门夺回粮草?”

    她今日在沈府就听秦陌说过,沈明哲是钱门双主之一的遗子,如果说现下粮草一事清落城的力量不够,那唯一能利用的就是沈明哲手中的钱门部分势力。

    “没错。”秦陌点头道,“本王知道沈明哲如今在钱门的处境,但除此以外,短时间本王再找不出别的办法。”

    曲挽歌眉宇突然轻轻蹙起,如果真的因为此事沈明哲和钱门起冲突,对沈明哲和楚媚儿夫妻造成困扰,她是定然会悔恨的,可如若不如此,东湘数万百姓该当如何?

    “本王就是怕你为难,所以才不提前告知你。”秦陌伸手搂住曲挽歌的肩膀,无奈道,“不过本王信得过沈明哲,他小子狡猾的很,绝不会轻易让钱门从他身上占了便宜,况且......”

    说到这里,秦陌突然失声一笑。

    “况且什么?”曲挽歌疑惑地道。

    “况且当年他和媚儿的事情,始终欠本王一个人情,现在也到他还了。”秦陌眉宇扬起一抹好看的笑意,“要是连这点事情都搞不定,本王当年可就白帮他了。”

    沈明哲和楚媚儿的事情,曲挽歌虽没有这么了解,但今日听两人在沈府打闹,又听秦陌在她耳边一言一句地说着,曲挽歌差不多猜到了大半,听他这个说法,貌似是对沈明哲有信心的很啊。

    走着,不知不觉地被秦陌带到一座府邸前,这府邸从外头看过去,哪怕是衬着夜色也能看清其磅礴的气派,丝毫不弱于沈府,上头一块牌匾写着‘城主府’三字。

    笔走龙蛇,字迹张扬洒脱,曲挽歌看着牌匾上的字倒是不知为何觉得极其舒心。

    “总觉得......似乎什么时候来过这里。”边看,曲挽歌不由得呢喃出口,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茫然。

    秦陌搂着曲挽歌手臂的大手指尖一颤,有些不可思议地低头去看她,见她依旧盯着那牌匾出神,立即道,“兴许是记错了,毕竟本王手底下十座城池就建有十座城主府,记混淆也是有可能的。”

    语气掺杂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之意。

    曲挽歌皱皱眉,想了大半天还是没有半丝头绪,干脆就放弃了,漫不经心地道,“兴许是如此吧。”

    秦陌闻言只觉胸口有一口气顺下。

    城主府的府门突然被打开,紧接着出现的就是隐星宜喜宜嗔的俏脸,她快步走下台阶来到曲挽歌和秦陌跟前行礼,“属下参见王爷王妃。”

    “这里是清落城,并非是裕安王府,就不必行这么大的礼了。”秦陌道。

    曲挽歌同样笑着点头。

    隐星却晃了晃脑袋,“上下主仆,尊卑有别的道理星儿是懂的。”

    不过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有些责怪地望着面前两人,“不过王爷王妃下了马车究竟是去哪了?一去就是这么久,这天都黑了,可累?”

    曲挽歌想着累是当真不累的,在沈府中,沈明哲和楚媚儿两人打的不可开交,至于她跟秦陌不过是坐在正厅中喝喝茶,吃吃点心而已......何谈‘累’字。

    秦陌偏过头去,见身旁女子一脸嘴角抽搐的模样忍不住失笑,“歌儿累了,本王和歌儿先回房了。”

    闻言隐星立即退后一步给二人让开一条小道来,笑道,“隐星已命人备好热水,王爷和王妃早些沐浴休息吧。”

    秦陌点点头,牵着曲挽歌往城主府中走去。

    城主府内似乎就是按照秦陌的喜好来布置的,哪怕是透着夜色也能依稀辨别出许多景观都和裕安王府相类似,只是所用材质远远不及裕安王府而已,但论起价值,曲挽歌只是粗略估计,就觉得是价格也是不菲的。

    曲挽歌第一次进城主府,还是秦陌带着才找到了房间。

    刚一踏入房间,她就是微微怔愣了下,就连这房间中的布置陈设,都与他们在裕安王府的新房别无二差,这恍然间,她还以为他们还在东湘帝都中。

    “应该是隐星提前布置好的。”秦陌解释道,“城主府大多东西和裕安王府相似,所以要布置出这么一个房间再简单不过了。”

    曲挽歌了然。

    须臾,秦陌视线瞥向屏风后头,一缕热气匍匐的水雾透着鸳鸯的屏风飘然而起,他眸底染上一丝幽深的笑意来,“你先洗还是本王先洗?”

    曲挽歌脸颊一红,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答他的话,就在她晃神的同时,面前的男子突然贴近,俯下身凑到她脖颈的耳根子旁,隐隐压抑着几分暧昧的气息。

    “或者......一起?”他是声音极小极小,但却偏偏能让曲挽歌在这寂静的房间中听的清楚。

    没错,清楚到一下子就能印进脑海,无限循环回荡,曲挽歌只觉得一张脸滚烫,连带着脑门子都有些晕乎乎的。

    “看来你是选择了后者。”秦陌俊颜此时也染上了一点潮红,俊逸隽秀的眉目间似有春风摇曳,见曲挽歌呆呆地站在那,不等她回神就是上前一步将女子拦腰抱进怀中。

    曲挽歌放在寻常女子中算是身形高挑的,偏偏在秦陌怀中显得娇小可人。

    她感觉到脚步乍然离地,心下一惊的同时首先想到的自然是挣扎,可不知为何,在这热气弥漫的房间中,只是挣扎了片刻,曲挽歌的身子便渐渐绵软了下来。

    或许是动了情的缘故,那张艳丽的容颜间亦是春风徐徐,和这深冻寒意格格不入,却又相辅相成,美艳不可方物。

    一时间,屏风后面一件又一件的衣裳落地,水花四溅,男女的呼吸声掺杂在一处,连冰冷刺骨的冬日都不惧怕了。

    不知过了多久,屏风后面方才慢慢平息下来,曲挽歌只觉得半点力气都使不上,刚轻松下来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曲挽歌醒来,周身依旧是酸软地提不起劲来。

    这男人果然是久不开荤,一开就疯,在裕安王府时好像没见他跟头饿狼似的样子啊!想到此,曲挽歌就抱着被子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倒是一身清爽,看来那人昨日替她又换洗了一遍,还算有点良心。

    门‘嘎吱’地打开,清晨的一缕光线先透了进来。

    “王妃醒了啊。”隐星手里端着一个装满热水的水盆缓缓走了进来,目光包含的皆是说不出道不尽意味的笑意,看的曲挽歌有些不自在。

    她将水盆放在桌上,笑着凑近道,“王妃可要属下帮你穿戴洗漱?”

    曲挽歌的脸‘唰’的一下一红到底,她现在好像是没有办法自己穿戴和梳洗了。

    “秦陌呢?”憋了半晌,曲挽歌方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王爷在偏厅等王妃去用早膳。”隐星笑答。

    该死!她起不来床,罪魁祸首倒好,逍遥法外!用早膳?看她不去偏厅撕了他!

    “起床!”曲挽歌黑着脸怒吼道。

    隐星替曲挽歌穿戴好了衣裳以后,坐在铜镜前,她才明白过来为何先前隐星进房间门的时候那古怪的目光是为何了。

    铜镜中的女子三千青丝垂落而下,没若桃李,肤赛胜雪,只可惜脖颈间些许殷红有些打破了整个周遭的美感,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自然懂得那是什么东西。

    我嘞个去。曲挽歌忽然扶额靠在梳妆台前,觉得整个世界都黑暗了。

    这男人究竟是不是哪根筋抽了?这个时候给她整这些?在裕安王府他可是老实的很,从不在看得到的地方留这些东西。

    “咳。”隐星貌似发现了曲挽歌的不对劲,轻咳笑道,“王爷和王妃是夫妻,这......这都正常。”

    正常你妹啊!曲挽歌心下暗骂一句,我看你们家王爷自从出了东湘,出了裕安王府就极度的不正常!

    “替我先把头发梳好。”曲挽歌阴沉着脸道,可如今她哪怕是阴沉着脸,眉宇残存的春意依旧是让她没有半分威慑力,越是看着铜镜中这样的自己,她就越是生气。

    于是乎,穿戴梳洗完以后,曲挽歌便在隐星的搀扶之下怒气冲冲地朝偏殿过去。

    城主府偏殿。

    桌上摆满了清淡的小菜,男子一身墨衣锦袍,墨色绒毛披风端坐在桌前,修长的手指舀着青花瓷碗中的肉粥,一下又一下,浓郁的香气顺着热气飘散。

    曲挽歌刚走到偏殿外围就闻到一股子肉粥香,这才觉得自己饿的前胸贴后背,再走近些就看到秦陌用汤匙舀浓粥的模样了,一张小脸再度沉了下来。

    “啪。”秦陌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碗和汤匙,站起身来往偏殿外缓缓过来。

    曲挽歌自然地停住了脚步,羞恼地瞪着他。

    “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秦陌一双眼睛中清冽的目光忽然柔下来,温和道。

    曲挽歌哼了哼,不说话,她本以为她见了秦陌会气急,可他一开口,她却是半点气都发不出来。

    “你说呢?”

    “本王是男子,你是女子,本王如何能知道......”秦陌俯身在曲挽歌腰肢处轻轻一搂,带着她往偏厅里头走去。

    曲挽歌不再言语,只是哼声,她想着他哪里会不知道?就是因为懂得所以才知道用什么办法来折磨她。

    “先用早膳。”秦陌将跟前温热的肉粥放到曲挽歌跟前,唇角扬起一丝弧度,“本王命隐星在这肉粥加了些补药,你喝了对视身体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