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妻御权 第一百九十六章 芥蒂消失
“那么......表嫂如何断定这暗桩是最近被销毁的，而不是已经被销毁已久呢？”沈明哲突然笑了一下。
曲挽歌亦是展颜一笑，“很简单，要我是那想摧毁暗桩的人，我一定会想要斩草除根，哪怕是在清落城隐匿的很深的暗桩，我也不会放过。”
她的意思很简单，既然能摧毁清落城的暗桩，那本事一定不小，想调查出隐匿的暗桩不过是时间问题，现在部分暗桩还完好无损也并非是那人手下留情，就是时间上来不及罢了。
如此一来，这能摧毁清落城暗桩的人定是最近才进的清落城。
“表嫂果然聪明。”沈明哲摊摊手，笑道。
曲挽歌不再言语，沈明哲这一问，其实也是在试探他，先前楚媚儿的惊诧，是对她的话惊诧，而沈明哲的惊诧，则是惊诧她能说出这话。
沈明哲出生钱门，是钱门直系子弟，钱门门主之一的继承人，现在虽然窝居在小小的清落城，可他心底的傲气并未减少过一丝一毫，只有大才之人能让他打消顾虑，全力相助，所以曲挽歌也不过是证明了自己不会拖他们后腿罢了。
正因为如此，秦陌未曾抢先开口，而是把这个开口的机会留给了曲挽歌。
要说谁最了解沈明哲，如果是跟秦陌比较，就连楚媚儿都要往后排一排。
楚媚儿在听完曲挽歌的解释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眉宇轻轻舒展开，“我先前派沈府的人监视城门一举一动，表哥表嫂口中曲丞相和东湘太子的人应该还未进城，我们还有时间。”
曲挽歌和秦陌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补齐暗桩，然后找出摧毁暗桩之人。”秦陌指尖轻轻叩击在身旁摆放茶水的桌上，边叩击边道，“清落城本就热闹，你们两个对这所城镇比本王了解，仔细想想，究竟有哪块地方是最为热闹的。”
话音刚落，楚媚儿和沈明哲皆是沉默了下来，像是在沉思。
“最热闹的地方？我知道啊。”曲挽歌长而卷的睫毛扑闪了下，突然道。
“嗯？”正厅内的其余三人视线齐齐往曲挽歌的方向看了过去。
“不管是东湘还是清落城，最热闹的地方不外乎就这几个，青楼，赌坊，茶馆，朝着这个方向找过去，自然能找到。”曲挽歌眉宇间有这么些许的嘚瑟。
这些养在内阁的公子小姐，到底还是不如她，从前在半坡山常常备着老头偷偷遛下山去凑热闹，看来这热闹她还凑对了，至少热闹在哪里她是再清楚不过。
“表嫂说的有理！”楚媚儿立即眼睛一亮道。
当下，端坐在那儿的两个男子俊颜不约而同地黑了黑。
哪怕是秦陌镇定如斯都是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这茶馆赌坊倒还说的过去，歌儿是怎么知道青楼里热闹的？虽然此话确实不假，可如果他们要去青楼调查，他堂堂裕安王府的王爷，要他迈进青楼这等地方，他自然是不愿！
“媚儿。”秦陌喊道。
楚媚儿睫毛扑闪了下，“表哥何事？”
秦陌眼角突然浅浅地上扬，唇边似有若无地飘上一抹坏笑。
曲挽歌心头咯哒了一下，以一种极为怜悯的目光开始同情面前的两人，秦陌天生不爱笑，偶尔的笑都是浅浅淡淡，温和至极的，这会儿却与平时不同，所幸曲挽歌识得他这笑，他能这么笑的时候，肯定是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果然，只听他又道，“歌儿最近身体不适，调查暗桩一事就交由你们夫妻二人。”
“不行！”沈明哲俊颜更黑了，表哥表嫂不愿意，凭啥要他带着媳妇儿受累？何况青楼那地方他实在是也不想去！
秦陌这回倒是没有理会沈明哲，而是将视线投向一旁的楚媚儿，笑道，“媚儿你可愿意帮表哥表嫂这个忙？”
“愿意！”楚媚儿答得干脆，一张清丽的小脸尽是兴奋。
沈明哲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秦陌这是知道楚媚儿性子不羁，最是闲不住，这种事情她当然想往前凑一脚。
着实欺人太甚！
“既然愿意，那就有劳了。”秦陌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茶杯，泛黄的茶叶在茶水中晃荡，茶香散发而出，清甜中掺杂着微微苦意，总之，他很喜欢。
“一家人，表哥客气了。”楚媚儿连连摆手道。
沈明哲撑着脑袋靠在桌上，俊颜尽是郁闷。
“钱门一门双主，一主过世已有多年，如今偌大钱门靠一门门主支撑，现如今钱门主也年事已高，怕是要回来要人了。”秦陌抿进一口茶水，不紧不慢地道。
沈明哲心头一颤，呆呆地抬头看向秦陌，眸底掺杂着一丝疑惑。
这件事他是知道的，秦陌定然也不会不清楚，可如今拿出来说话到底是为何？钱门虽大，可秦陌应该知道他并未有想回去继承钱门的意思，毕竟继承了钱门就相当于他和媚儿缘分尽了。
当初他脱离钱门就是为了迎娶楚媚儿，只是因为楚媚儿是北冥楚王之女，钱门不愿接纳，现在历尽千辛万苦他带着楚媚儿来到清落城居住，他是再不愿意和钱门扯上半点关系。
“你是上一任钱门门主之一的遗孤，势必会成为第一顺位继承人。”秦陌道。
“我说过，这钱门门主不是人人都想当的，门主之位谁爱要谁去要。”沈明哲嗤声道。
楚媚儿先前轻松调皮的神情一收，只有曲挽歌看到，她的脑袋微微低了低，手中的帕子也被拧成了一团。
北冥楚王独女，该是多么尊崇的身份？天下大陆三大国之一的北冥郡主，她自出生起就含着金汤勺，可惜这一切的一切都成为了她和沈明哲相爱的障碍。
钱门是当今天下第一暗器宗门，绝不会和三大国的任何皇室沾染半点关系，可以说在钱门眼里，沈明哲哪怕是娶一个平民女子，也比娶楚媚儿来的好。
曲挽歌亦是心下替楚媚儿和沈明哲叹了口气，因为她，沈明哲断送了前尘，因为她，沈明哲这个高傲的人必须得和她躲藏在东湘清落城这个小地方，都说女人了解女人，这么多年，楚媚儿心里定然也是不好受。
她常常对沈明哲打打骂骂，并非是后悔嫁给他，是在恼恨自己。
曲挽歌座位和楚媚儿离的很近，趁两个男人聊天之余，悄声道，“他爱你，不想要这门主之位，你应该尊重他。”
她和秦陌算是过来人，情爱本身，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源于他们自己罢了。
就像钱门门主之位，天下多少人想要？可沈明哲作为钱门门主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却能因为楚媚儿，轻轻松松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让出去，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楚媚儿在他心中的位置远远比所谓的钱门门主高出太多太多了，这时候楚媚儿要是强行用别的办法把他逼走，痛苦的只会是他们两个人。
听了曲挽歌的话，楚媚儿一愣，干笑道，“我知道，表嫂，我只是有些惭愧。”
“惭愧？”曲挽歌突然也笑了，一双眸子柔和下来，望向那喝着茶水的墨衣男子，悠悠地道，“要说惭愧，我怕才是最惭愧的这个人，可是你看，我们不一样好好的在一起吗？”
楚媚儿疑惑万分，“表嫂此话怎讲？”
曲挽歌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她是笑着的，可楚媚儿似乎是能从曲挽歌眸底看到些许的晶莹闪光，突然一颗心猛地颤了颤，她原以为表哥表嫂和他们不一样，是名正言顺受人祝福的，可好像一切跟她想象的不大一样。
曲挽歌不说，楚媚儿确确实实能从她的脸上看到明显的愧疚，甚至是心疼，她自己就愧疚着，怎能看不出来这种情绪？
“你可爱沈明哲？”曲挽歌问道。
“爱。”楚媚儿不知曲挽歌为何有这么一问，但还是答道。
她怎么能不爱？爱他才会不顾一切地放弃北冥郡主不当，和一起来清落城成亲，爱他才会一次次地忍着心疼打他骂，想尽办法逼他走......
“既然爱，就不要让自己后悔，我看沈明哲不错，值得你托付。”曲挽歌笑道。
楚媚儿又是一愣，噗嗤地笑出了声，“表嫂，原来我以为你不过东湘小国出来的女子，会配不上我表哥，现在我打消了这个顾虑。”
曲挽歌挑了挑眉，东湘国小，秦陌生母乃是北冥先帝的义女，不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其样貌才华，秦陌都是天下间难寻的男儿，所以楚媚儿的担心不无道理。
可她似乎......也没有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像是能看懂曲挽歌心头所想地一般，楚媚儿立即又笑道，“表嫂你可知，当初我下定决心嫁给沈明哲的时候，正是因为表哥说了和你一样的话。”
“这话他也说过？”曲挽歌惊诧。
“是啊。”楚媚儿感叹着笑道，“不过我都快忘记了，感谢表嫂再次提醒了我。”
曲挽歌定下神后，微微点了点头。
“你们二人在说什么悄悄话？”
曲挽歌和楚媚儿听闻这声音皆是怔了怔，抬头便瞧见秦陌似笑非笑的视线，还有沈明哲微醺的俊颜。
两人不约而同地垂下了脑袋，她们刚刚声音虽然压得低，可秦陌与沈明哲都是武功高强的人，就算听不全，估计也是听了个大概。
“歌儿，我们回城主府吧。”秦陌突然笑道。
曲挽歌和秦陌心有灵犀，知道这个时候他们夫妻两人是该有个独处时间，于是就径自站起身来，朝秦陌点点头。
待二人走的没影后，楚媚儿也站起身来要往外走去。
身后突然一个熟悉的怀抱迎过来将她整个人搂进怀中，沈明哲的声音从上头袭来，“这么多年了，我们打了这么长时间，吵了这么长时间，我早就习惯了。”
“我不想再陪你打了，我也打不动了。”楚媚儿悠悠地叹了口气，伸手揉揉清丽的眉宇间，娇颜尽是倦容。
沈明哲一张脸忽然传来一点慌乱，有些粗暴地扳过楚媚儿的身子，急急地道，“媚儿，我早就说过，钱门门主之位我根本就不想要，你要是还想当你的北冥郡主，我就陪你回北冥，就算被楚王扔出楚王府，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楚媚儿怔愣了下，他为了不让自己赶他走，愿意将她拱手送回楚王府吗？那他呢？日日夜夜守在楚王府外只为守护她吗？
太傻了。
不知为何，楚媚儿一双眼睛突然就红了起来，热泪盈眶，伸手去敲打沈明哲的胸膛，“你有病吗？本来就是我对不起你，我要是不生在北冥楚王府，你根本就用不着放弃这么多。”
“究竟要我多少次你才懂？我自出生父母双亡，钱门我并未有过半点流恋，我想要的唯有你一人。”沈明哲突然也觉得嗓子有些哽咽沙哑，堂堂七尺男儿，像秦陌，像他，这种出生就在高位的男子何其骄傲？可偶尔心头却有这么一点点的软弱。
“媚儿，别推开我。”沈明哲的声音低低地响在楚媚儿的耳畔。
楚媚儿整个身子一僵，上前一步将身子贴进他的怀中，“我不推开你，可是你却要把我送回楚王府？”
“只要你想，我......送你回去也无妨。”沈明哲低声道，那语气掺杂着一点受伤无助。
楚媚儿破涕为笑，“我何时想过要回楚王府？”
“你想回去，那我们就回去......”说到这里，沈明哲怔愣了下，伸手拉开楚媚儿，与她四目相对，疑惑道，“媚儿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不想回楚王府。”楚媚儿娇嗔了他一眼，“就是觉得表嫂说的对，我该对你温柔点。”
其实她本来也不想跟沈明哲日日打，日日吵，日日闹，原来以为这样就能把他逼回钱门，现在表嫂提点了她，那她就没有必要跟沈明哲演戏了，每次打在他身上的时候，她又何尝不心疼？
像表哥表嫂这样的琴瑟和鸣，她也向往。
“其实这么多年，我真的习惯了。”沈明哲挠挠后脑勺，“你要是温柔了，不和我打了，我才不习惯呢！”
曲挽歌亦是展颜一笑，“很简单，要我是那想摧毁暗桩的人，我一定会想要斩草除根，哪怕是在清落城隐匿的很深的暗桩，我也不会放过。”
她的意思很简单，既然能摧毁清落城的暗桩，那本事一定不小，想调查出隐匿的暗桩不过是时间问题，现在部分暗桩还完好无损也并非是那人手下留情，就是时间上来不及罢了。
如此一来，这能摧毁清落城暗桩的人定是最近才进的清落城。
“表嫂果然聪明。”沈明哲摊摊手，笑道。
曲挽歌不再言语，沈明哲这一问，其实也是在试探他，先前楚媚儿的惊诧，是对她的话惊诧，而沈明哲的惊诧，则是惊诧她能说出这话。
沈明哲出生钱门，是钱门直系子弟，钱门门主之一的继承人，现在虽然窝居在小小的清落城，可他心底的傲气并未减少过一丝一毫，只有大才之人能让他打消顾虑，全力相助，所以曲挽歌也不过是证明了自己不会拖他们后腿罢了。
正因为如此，秦陌未曾抢先开口，而是把这个开口的机会留给了曲挽歌。
要说谁最了解沈明哲，如果是跟秦陌比较，就连楚媚儿都要往后排一排。
楚媚儿在听完曲挽歌的解释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眉宇轻轻舒展开，“我先前派沈府的人监视城门一举一动，表哥表嫂口中曲丞相和东湘太子的人应该还未进城，我们还有时间。”
曲挽歌和秦陌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补齐暗桩，然后找出摧毁暗桩之人。”秦陌指尖轻轻叩击在身旁摆放茶水的桌上，边叩击边道，“清落城本就热闹，你们两个对这所城镇比本王了解，仔细想想，究竟有哪块地方是最为热闹的。”
话音刚落，楚媚儿和沈明哲皆是沉默了下来，像是在沉思。
“最热闹的地方？我知道啊。”曲挽歌长而卷的睫毛扑闪了下，突然道。
“嗯？”正厅内的其余三人视线齐齐往曲挽歌的方向看了过去。
“不管是东湘还是清落城，最热闹的地方不外乎就这几个，青楼，赌坊，茶馆，朝着这个方向找过去，自然能找到。”曲挽歌眉宇间有这么些许的嘚瑟。
这些养在内阁的公子小姐，到底还是不如她，从前在半坡山常常备着老头偷偷遛下山去凑热闹，看来这热闹她还凑对了，至少热闹在哪里她是再清楚不过。
“表嫂说的有理！”楚媚儿立即眼睛一亮道。
当下，端坐在那儿的两个男子俊颜不约而同地黑了黑。
哪怕是秦陌镇定如斯都是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这茶馆赌坊倒还说的过去，歌儿是怎么知道青楼里热闹的？虽然此话确实不假，可如果他们要去青楼调查，他堂堂裕安王府的王爷，要他迈进青楼这等地方，他自然是不愿！
“媚儿。”秦陌喊道。
楚媚儿睫毛扑闪了下，“表哥何事？”
秦陌眼角突然浅浅地上扬，唇边似有若无地飘上一抹坏笑。
曲挽歌心头咯哒了一下，以一种极为怜悯的目光开始同情面前的两人，秦陌天生不爱笑，偶尔的笑都是浅浅淡淡，温和至极的，这会儿却与平时不同，所幸曲挽歌识得他这笑，他能这么笑的时候，肯定是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果然，只听他又道，“歌儿最近身体不适，调查暗桩一事就交由你们夫妻二人。”
“不行！”沈明哲俊颜更黑了，表哥表嫂不愿意，凭啥要他带着媳妇儿受累？何况青楼那地方他实在是也不想去！
秦陌这回倒是没有理会沈明哲，而是将视线投向一旁的楚媚儿，笑道，“媚儿你可愿意帮表哥表嫂这个忙？”
“愿意！”楚媚儿答得干脆，一张清丽的小脸尽是兴奋。
沈明哲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秦陌这是知道楚媚儿性子不羁，最是闲不住，这种事情她当然想往前凑一脚。
着实欺人太甚！
“既然愿意，那就有劳了。”秦陌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茶杯，泛黄的茶叶在茶水中晃荡，茶香散发而出，清甜中掺杂着微微苦意，总之，他很喜欢。
“一家人，表哥客气了。”楚媚儿连连摆手道。
沈明哲撑着脑袋靠在桌上，俊颜尽是郁闷。
“钱门一门双主，一主过世已有多年，如今偌大钱门靠一门门主支撑，现如今钱门主也年事已高，怕是要回来要人了。”秦陌抿进一口茶水，不紧不慢地道。
沈明哲心头一颤，呆呆地抬头看向秦陌，眸底掺杂着一丝疑惑。
这件事他是知道的，秦陌定然也不会不清楚，可如今拿出来说话到底是为何？钱门虽大，可秦陌应该知道他并未有想回去继承钱门的意思，毕竟继承了钱门就相当于他和媚儿缘分尽了。
当初他脱离钱门就是为了迎娶楚媚儿，只是因为楚媚儿是北冥楚王之女，钱门不愿接纳，现在历尽千辛万苦他带着楚媚儿来到清落城居住，他是再不愿意和钱门扯上半点关系。
“你是上一任钱门门主之一的遗孤，势必会成为第一顺位继承人。”秦陌道。
“我说过，这钱门门主不是人人都想当的，门主之位谁爱要谁去要。”沈明哲嗤声道。
楚媚儿先前轻松调皮的神情一收，只有曲挽歌看到，她的脑袋微微低了低，手中的帕子也被拧成了一团。
北冥楚王独女，该是多么尊崇的身份？天下大陆三大国之一的北冥郡主，她自出生起就含着金汤勺，可惜这一切的一切都成为了她和沈明哲相爱的障碍。
钱门是当今天下第一暗器宗门，绝不会和三大国的任何皇室沾染半点关系，可以说在钱门眼里，沈明哲哪怕是娶一个平民女子，也比娶楚媚儿来的好。
曲挽歌亦是心下替楚媚儿和沈明哲叹了口气，因为她，沈明哲断送了前尘，因为她，沈明哲这个高傲的人必须得和她躲藏在东湘清落城这个小地方，都说女人了解女人，这么多年，楚媚儿心里定然也是不好受。
她常常对沈明哲打打骂骂，并非是后悔嫁给他，是在恼恨自己。
曲挽歌座位和楚媚儿离的很近，趁两个男人聊天之余，悄声道，“他爱你，不想要这门主之位，你应该尊重他。”
她和秦陌算是过来人，情爱本身，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源于他们自己罢了。
就像钱门门主之位，天下多少人想要？可沈明哲作为钱门门主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却能因为楚媚儿，轻轻松松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让出去，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楚媚儿在他心中的位置远远比所谓的钱门门主高出太多太多了，这时候楚媚儿要是强行用别的办法把他逼走，痛苦的只会是他们两个人。
听了曲挽歌的话，楚媚儿一愣，干笑道，“我知道，表嫂，我只是有些惭愧。”
“惭愧？”曲挽歌突然也笑了，一双眸子柔和下来，望向那喝着茶水的墨衣男子，悠悠地道，“要说惭愧，我怕才是最惭愧的这个人，可是你看，我们不一样好好的在一起吗？”
楚媚儿疑惑万分，“表嫂此话怎讲？”
曲挽歌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她是笑着的，可楚媚儿似乎是能从曲挽歌眸底看到些许的晶莹闪光，突然一颗心猛地颤了颤，她原以为表哥表嫂和他们不一样，是名正言顺受人祝福的，可好像一切跟她想象的不大一样。
曲挽歌不说，楚媚儿确确实实能从她的脸上看到明显的愧疚，甚至是心疼，她自己就愧疚着，怎能看不出来这种情绪？
“你可爱沈明哲？”曲挽歌问道。
“爱。”楚媚儿不知曲挽歌为何有这么一问，但还是答道。
她怎么能不爱？爱他才会不顾一切地放弃北冥郡主不当，和一起来清落城成亲，爱他才会一次次地忍着心疼打他骂，想尽办法逼他走......
“既然爱，就不要让自己后悔，我看沈明哲不错，值得你托付。”曲挽歌笑道。
楚媚儿又是一愣，噗嗤地笑出了声，“表嫂，原来我以为你不过东湘小国出来的女子，会配不上我表哥，现在我打消了这个顾虑。”
曲挽歌挑了挑眉，东湘国小，秦陌生母乃是北冥先帝的义女，不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其样貌才华，秦陌都是天下间难寻的男儿，所以楚媚儿的担心不无道理。
可她似乎......也没有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像是能看懂曲挽歌心头所想地一般，楚媚儿立即又笑道，“表嫂你可知，当初我下定决心嫁给沈明哲的时候，正是因为表哥说了和你一样的话。”
“这话他也说过？”曲挽歌惊诧。
“是啊。”楚媚儿感叹着笑道，“不过我都快忘记了，感谢表嫂再次提醒了我。”
曲挽歌定下神后，微微点了点头。
“你们二人在说什么悄悄话？”
曲挽歌和楚媚儿听闻这声音皆是怔了怔，抬头便瞧见秦陌似笑非笑的视线，还有沈明哲微醺的俊颜。
两人不约而同地垂下了脑袋，她们刚刚声音虽然压得低，可秦陌与沈明哲都是武功高强的人，就算听不全，估计也是听了个大概。
“歌儿，我们回城主府吧。”秦陌突然笑道。
曲挽歌和秦陌心有灵犀，知道这个时候他们夫妻两人是该有个独处时间，于是就径自站起身来，朝秦陌点点头。
待二人走的没影后，楚媚儿也站起身来要往外走去。
身后突然一个熟悉的怀抱迎过来将她整个人搂进怀中，沈明哲的声音从上头袭来，“这么多年了，我们打了这么长时间，吵了这么长时间，我早就习惯了。”
“我不想再陪你打了，我也打不动了。”楚媚儿悠悠地叹了口气，伸手揉揉清丽的眉宇间，娇颜尽是倦容。
沈明哲一张脸忽然传来一点慌乱，有些粗暴地扳过楚媚儿的身子，急急地道，“媚儿，我早就说过，钱门门主之位我根本就不想要，你要是还想当你的北冥郡主，我就陪你回北冥，就算被楚王扔出楚王府，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楚媚儿怔愣了下，他为了不让自己赶他走，愿意将她拱手送回楚王府吗？那他呢？日日夜夜守在楚王府外只为守护她吗？
太傻了。
不知为何，楚媚儿一双眼睛突然就红了起来，热泪盈眶，伸手去敲打沈明哲的胸膛，“你有病吗？本来就是我对不起你，我要是不生在北冥楚王府，你根本就用不着放弃这么多。”
“究竟要我多少次你才懂？我自出生父母双亡，钱门我并未有过半点流恋，我想要的唯有你一人。”沈明哲突然也觉得嗓子有些哽咽沙哑，堂堂七尺男儿，像秦陌，像他，这种出生就在高位的男子何其骄傲？可偶尔心头却有这么一点点的软弱。
“媚儿，别推开我。”沈明哲的声音低低地响在楚媚儿的耳畔。
楚媚儿整个身子一僵，上前一步将身子贴进他的怀中，“我不推开你，可是你却要把我送回楚王府？”
“只要你想，我......送你回去也无妨。”沈明哲低声道，那语气掺杂着一点受伤无助。
楚媚儿破涕为笑，“我何时想过要回楚王府？”
“你想回去，那我们就回去......”说到这里，沈明哲怔愣了下，伸手拉开楚媚儿，与她四目相对，疑惑道，“媚儿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不想回楚王府。”楚媚儿娇嗔了他一眼，“就是觉得表嫂说的对，我该对你温柔点。”
其实她本来也不想跟沈明哲日日打，日日吵，日日闹，原来以为这样就能把他逼回钱门，现在表嫂提点了她，那她就没有必要跟沈明哲演戏了，每次打在他身上的时候，她又何尝不心疼？
像表哥表嫂这样的琴瑟和鸣，她也向往。
“其实这么多年，我真的习惯了。”沈明哲挠挠后脑勺，“你要是温柔了，不和我打了，我才不习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