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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小仵作 第451章 虎符

    很多时候,武安侯府之所以为众人津津乐道在于其府世子风流蕴藉而闻名王都,反而令大家把侯府的主子武安侯遗忘了。

    但是这位重病缠身多年的侯爷突然干了一件大事,让全王都的人都震撼不已。

    在所有人以为这件事就如此落下帷幕时,却又传出武安侯重病不治、撒手人寰的消息。

    陆逊沉思道:“武安侯病了许多年,没想到走得那么仓促。”

    父女俩一个眼神对视,看出对方眼底同样含带的怀疑。

    墨言嘲讽道:“这个道理虽然不能出去说,不过该知道的心里都有底。南宫止的亲爹是皇上,放着个假爹在那里,提醒皇上时时刻刻记得南宫止叫了对方二十一年的爹吗?”

    话糙理不糙,但一般人还真不敢像墨言一样说得那么直白。

    陆逊提醒道:“隔墙有耳,说话需谨慎。”

    “知道咧。”墨言抓了一把耳朵,冲另一头喊道:“无方,你仔细盯着些,别叫什么细作摸进来了。”

    陆逊回房后,陆安然喊住墨言,“云起那边可有消息?”

    墨言耸耸肩,“没有啊。”眼珠子一转,咧嘴笑道:“看你这么关心世子的份上,我帮你跑一趟吧,怎么样?”

    他早就不耐烦做陆府的这个马车夫,不明白世子为什么非要让他留在这里,还有无方呢,陆安然在王都能有个毛的危险?

    原以为陆安然不同意才故意这么说闹她,谁知陆安然很爽快,“我知道他走前院中留下了人,你带上他们一起去。”

    墨言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道:“你真让我走啊?”

    “这么久没消息传回,非云起一贯作风,他知道我在王都会担心,一定会想办法递个消息回来,如今却没有……”陆安然面带担忧道:“你亲自前去,如果他那边有事,也能彼此照应。”

    墨言双手抱胸不自然地哼一声,“算你还有点良心。”末了,不放心地多问一遍:“那我……真走了?”

    “我已经让秋蝉帮你收拾好包袱,吃过午饭你就去吧。”

    墨言:“……”虽然但是,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又想不出来。

    等墨言离开,罗青从旁边走过来,“你故意支开他,是怕到时候连累他们。”

    陆安然抿唇道:“他们始终是云王府的人。”

    “你很善良,和她一样。”

    这个她不用陆安然问也知道说的是舞阳公主,罗青这两天总是时不时地在陆安然面前提起一两句,似乎还不死心。

    “你不用和他们联系吗?”陆安然好奇道。

    罗青偏头,“他们?”

    陆安然说的清楚点,“除了你以外的飞虹七将,你说过朱赭、周禄和黄钰死在追兵手中,蓝棋失踪不知他身在何处,另外姜呈和韩治摆脱追兵后带着舞阳公主留下的五千亲兵藏起来了。”

    罗青垂下眼看着地板。

    陆安然道:“你们作为舞阳公主的心腹,既然你还坚守着对舞阳公主的承诺,其他人想必差不多。所以,你们一定有别人不知道的联络方式,我猜关键时刻才会用上,是吗?”

    罗青无声笑了笑,“就连心思敏慧都如出一辙。”

    他没有否认,而是反问道:“小姐真的要知道吗?”

    陆安然从这句话里体会出内含的深意,“你想说,前提是我需要接下你手中的断箭。”

    未料罗青摇了摇头,从胸口拿出一样东西握着拳中,在陆安然疑惑的目光下缓缓打开——一个小巧的黑金色虎符。

    陆安然第一个想法,舞阳公主不愧是定康帝最宠爱的女儿,黑金难得,但对于她来说仿若寻常物件;其次,陆安然想到罗青当初落魄的样子,他能坚守到现在没动过典当虎符的念头不容易。

    罗青脸色转为陆安然从未见过的郑重,“不是断箭,而是调兵虎符。”

    —

    浚县

    二皇子怔忡的坐在椅子里,全身仿佛被定住了一样久久没有动弹过,满身失神落魄,一副被严重打击过的样子。

    “南宫止,他是父皇的大皇子。”子桑皓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南宫止怎么会是父皇的孩子呢?”

    前来报信的刘府护卫从袖口抽出一封信,“殿下,娘娘如今在关雎宫境况很不好,娘娘不让红绡告知将军,但这种事想要瞒根本瞒不住,红绡说娘娘全因忧思多虑,使得心火旺盛,气血两亏,长期以往,怕肝气郁结,损伤身体。”

    子桑皓快速泛读一遍信上内容,然而信上淑妃只字不提自己如何不好,只关心他身体是否安康,能不能适应浚县水土,让他别逞强,听他父皇的话,做好自己分内之事。

    子桑皓心情复杂,“母妃她,什么都没说。”

    刘府侍卫道:“娘娘不愿殿下担心,任何事情都自己扛着,要不是将军劝不动娘娘,实不愿违背娘娘心意告知殿下。”

    子桑皓抓着信纸的手微微用力,“父皇一直都没有去看望过母妃吗?”

    “据卑职所知,并无。”刘府侍卫道:“殿下,将军让卑职转告,皇上从头到尾就没有真心扶持过刘家,一切所为估计都是为了南宫止铺路,后宫里让娘娘和皇后抗衡,宫外有刘家与顾家彼此牵制,皇上便不用担心朝堂不稳。如今用不上顾刘二家,皇上就准备一脚踢开,委屈娘娘这么多年真心错付,可能这才是郁结不散的根本原因。”

    子桑皓心底一直以来坚守的什么东西似乎破碎了,眼神透出几分恨意,“父皇当真如此薄情,竟一点不念母妃多年陪伴的夫妻之情。”

    他不是不能接受南宫止比自己优秀,可是他无法接受这个他视为朋友的人,和他敬爱的父皇一起唱双簧,把他在内的一群人骗得团团转。

    子桑皓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所有他以为的都颠覆了他的认知,生活披上了谎言的薄纱,他已经不能确定,过往还有多少真实。

    直到日薄西山,最后一丝光芒被黑暗吞噬,再到云散雾开,东方的朝霞重新穿透云层,铺洒大地。

    干坐一夜,子桑皓的脸色疲惫不堪,面部表情看起来很僵硬,眼睛下方浮肿着,眼底有些发红。

    最终,他抽出暗格里的信,从笔架上取下一支毛笔,稍作思考后下笔写了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