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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温韵年 第二百六十八章 迷惘

    本想潇洒地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又想起值班室被路韵言占用了,又不得不停下脚步,站在窗边。

    这夫妻俩绝对和他八字不合。

    路韵言将姜婼瑶带进办公室,顺手关上了门。

    在饮水机前为她倒了杯热水,轻轻放到女子面前的桌上,方才坐到夜夙惯常坐的办公椅上。

    娇美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变化,只是静静地与对面的女子对视。

    视线并不犀利,只是难掩些审视意味。

    虽然心里有了动摇,但也不会急于查证,也不排除有路晨刻意为之的意思。

    还是循序渐进。

    “那天晚上,你确定跑错了房间?”

    路韵言本想直接给她看席誉的照片,观察她的反应,可不知为何,心里又隐有些担忧,便换了个方式。

    她的声音温和,不见多少情绪。

    “我不知道,那天宴会上遇到了很多认识的人,喝的太多了。”

    “晚上我有过反抗,可是撼动不了那人分毫。”

    “我,我是被迫的,容总不可能是那样的人,而且我知道,你们彼此喜欢。”

    姜婼瑶用纸巾抹去了脸上的泪水,那双如兔子一般的眸中清澈明晰,只有悲伤和屈辱,却没有其它情愫。

    她静静地看着对面沉静淡然的女子,努力压制着喉间的哽咽声。

    “何以见得?”

    路韵言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单手托着下颚,优雅清贵。

    投向她的眼波如水般澄澈生动。

    “在HY开会那天,我在大厅看到了容总,他脸上的神情虽不算很明显,但还是焦急的。”

    “后来我看到他将你抱出安全通道,Angelia,或者应该叫你路韵言。”

    “你根本没有忘记对不对,而且很爱他。”

    说到这,姜婼瑶顿了顿,她看到了路韵言眸中一闪而过的锐光。

    唇角不由得噙起一抹苦笑,那天起,她就心疼她,真的心疼。

    明明是深爱,却要装作相互陌生,疏远。

    知道背后的缘由不是她能探究的,但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这个女子,想了解她的过去。

    姜婼瑶的一生平安顺遂,从无多少波澜,也尚未遇到所爱之人。

    她兴许不能感同身受,却能理解那份痛苦。

    “说出来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再让你用恶意的想法揣度我。”

    “兴许我爷爷还有爸爸的一些事情让你对我们家感到厌恶,但他们也只是想在繁城立足脚跟。”

    “那十几个亿,我知道你都查出来了,至今没有说应该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对吗?”

    “Angelia,我虽纯良,却不是傻子。”

    “毕竟比你年长些,看到的接触到的不比你少,性子温良,却不代表真的不通透。”

    姜婼瑶的眸子依旧澄澈,只是多了些无奈和清倦。

    她的确柔弱,生的像小白花一样无助可人,但智商还是有的。

    只是习惯了被宠着,被呵护着,所以不在意外界的环境,又是否需要她变成一个强势聪明的女人。

    能无忧无虑地活着,自好过一直生活在勾心斗角之中。

    路韵言微垂眼帘,眸中终是难掩惊愕和恍然。

    姜婼瑶真的,一再颠覆她的认知和定义,也是至今为止第一个,让她一直左右不定,下不定决心的人。

    她该,给她那一份信任吗?

    可这不仅关乎着她的安危,还有“夜”。

    夜夙将责任交到她的肩上,她不能辜负,更不能行差踏错。

    兴许正因如此,才让她太过于谨慎,习惯性地用更多心思去揣度一个人。

    而忘了人与人之间该有的一份最基本信任,以及最直接的感觉。

    办公室内,陷入了一片静默。

    “那天晚上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终于,路韵言再度开口,声音比刚刚柔和了一些,但面上神情依旧无甚变化。

    姜婼瑶交握的手僵了僵,复又紧了紧,十指入肉的疼痛,方才让她恢复点理智。

    “我喝醉酒会断片,能想起来的不多。”

    “他开了床头的小灯,在穿衣服,我迷糊中看到了,不算清楚,但绝对不是容总。”

    “后来我晕了,再次醒来就是在容总的床上。”

    她的声音带着些虚软和颤意,身子也有些不受控制的轻颤。

    没有人愿意回想被用强的可怕经历,更何况她本还是干干净净的一个女子。

    现在不仅清白没了,肚子里还留下了孽种。

    “如果我让你暂时留着腹中孩子,你愿意吗?”

    路韵言的语气不算是商讨恳求,更多的是平静和冷然,亦带着份探究。

    若她真的是姜婼瑶,那的确是个考验,也是她的无理要求。

    但若不是,日后便不需要有那份愧疚。

    “你是想勾出那个人,还是有什么别的安排?”

    她也仅是初闻时有些震惊和崩溃,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楚楚可人的脸上带着些无措和探寻。

    “你只要回答,愿不愿意。”

    路韵言的声音,厉了一些,难掩一份冷漠和无情。

    明明是蛮横无理的要求,偏生她表现出来的,便没有那意味。

    “好,我只有一个要求。”

    “这次事情过去,不要再敌对。”

    “家里我会一直劝,那些钱也会还回来。”

    姜婼瑶点了点头,难得的脸上没有一贯的温软柔弱,更多的是坚毅和执着。

    用这暂时的屈辱,换两家的冰释前嫌,值得。

    本来她们二房和路家就没有什么大的梁子,只是听了大伯父的建议,才会想着私吞路氏,在繁城拥有一席之地。

    只要获得路韵言的谅解,将钱还上,便能免除后面的灾难。

    爷爷和爸爸的野心她一直都知道,毕竟是深藏心中二十余年的执念。

    大权争夺战中的失败,给他们留下了深重的不甘。

    再加上如今姜氏在姜迟海的领导下走了下坡路,便更动了回国称霸的心思。

    殊不知,兴许是在被大伯父牵着鼻子利用。

    “不再犯,十几个亿的事我可以放过。”

    路韵言微微后靠,眉眼生动明媚,却也多了些深意。

    微掀眼帘,眸光淡淡,隐带些柔意。

    “再也不会。”

    姜婼瑶紧了紧手指,这是她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让它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