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忆 第54章 名士自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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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樟城中学正式放寒假。与往常一样，樟城中学的寒假是从上午十一点开始放，然而苏浩一大早就来到樟城接女儿。
巷道之中，左兰裹着睡衣，为他打开了门。
“小禾他们上学去了？”苏浩跟着她往楼上走。
“是的，他们刚走。”左兰带着他进了家门，门刚关上，她便落入了他的怀里。苏浩跟她抱着、吻着，一路进了她的卧室……
这一个月来，苏浩成了她名副其实的情人。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樟城见她，除了接送女儿的事之外，他借着别的事情也常跑到她这里来。
两人的相好是从十一月末的那天开始。
那天他质问左兰为什么没有跟南逸诚一刀两断，她说：“如果感情能够那么容易就一刀两断，这世上就没有那么多婚外情了……”
原来，她何尝没有想过彻底地离开南逸诚，找个好人结婚，过普通人平平淡淡的日子。可是除了南逸诚她别无选择！
在她十七八岁的时候，她带着腹中的孩子，第一次离开南逸诚，来到了樟城外婆家。然而慈爱的外婆已经年老体迈，而她舅舅一家人对她极为刻薄。
她没有经济来源，离开南逸诚的时候，她没有从他那里没有带走一分钱，也没打算联系他。外婆家开着一个普通瓷器店，里面的瓷器都是生活用品，利润不算高。当年左兰她母亲就是因为去景城进货，才遇上了她爸爸。左兰到了外婆家后，她妈妈虽然嘱咐她舅舅一家人好好照顾她，然而家里并不宽裕，她舅舅舅妈经常为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左兰大着个肚子，除了日常的吃住，无法从她舅舅那里得到一丝一毫的照顾。她只能靠着外婆，还有她妈妈断断续续寄的私房钱，把孩子生下来。
左岸出生后，左兰一边带孩子，一边去一家服装厂里当女工。然而，她的美貌被周围的男人垂涎。她对外说自己已经结婚了，丈夫在外地打工，只是带着孩子暂住在她外婆家而已。然而那些游手好闲的男人就是不死心，正派一点的常来她们厂里，来她外婆家的陶瓷店里，跟她套近乎。而无耻的，常常在她下班回家的路上拦住她。
有一段时间里，左兰被这些苍蝇一样的男人折磨得不胜其烦。后来出现了一个肯为她出头的男人，他是樟城中学的体育老师，对她很好，经常送她上下班，这种情况才得以终止。
左兰对这个老师很是感激，她甚至委身于他，希望跟他结婚。然而，那老师听了她的遭遇，知道了她还未婚，不但没有高兴，反而对她冷淡了。他说他爱她，但是他家里人不让他娶她。左兰起初信以为真，认为真的是自己的错，她这样的女人不会有男人敢娶。然而一年后，她这个男朋友调到别的城市去当老师了，走之前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她这才发现自己所托非人，从此对嫁人不再有指望。
四年前，左兰再一次心灰意冷地来到了樟城。而这次，南逸诚很快找到了她。左兰并没有跟南逸诚约定等他坐上了南氏瓷业第一把交椅，她就嫁给她，是他自己一厢情愿地这么打算着。她早已将婚恋之事置之度外，任凭命运的摆布。南逸诚把她当什么，他来不来看她，她都随他去了。
苏浩听完她的解释后，明白了她的苦衷。想想哪个女人不憧憬美好的爱情、美满的婚姻？有谁心甘情愿当别人的情妇？只不过是迫不得已罢了。
那时天色已晚，又突然天降大雨，苏浩听她讲完便要回去了。左兰从身后抱着他的腰哭泣，“其实你不想走，对吧？”
苏浩心里一震，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许多年前天降大雨，江雁也是用这种方式留住他。而身后这个的女人，体貌、性格跟他的亡妻多么相似！
“我已经有一个未婚妻了，你知道的。”
左兰说：“没关系，我不在乎，我不会要求你跟我结婚，我只愿跟你相爱一段时间，绝不打扰你的生活。”
于是，两个早就暗生情愫的人终于相拥在一起了。
苏浩那天从樟城回到家，夏清荷问他晚归的原因，他说一半留一半，“左兰非要留我吃饭，雨太大了，路上又堵车，所以晚了一点。”
夏清荷将信将疑，“你跟她只是吃饭？”
苏浩笑得没心没肺，“那还能怎么样？人家是要开店的人，我还能赖在那里不走啊？”
夏清荷同样抱住他，说：“下次别这样了，我担心。”
苏浩心虚得很，他可以坦坦荡荡地在左兰面前说他跟夏清荷的事，却不能在夏清荷面前提一句左兰。夏清荷不会理解他对左兰的感情，更无法容忍他在拥有她的同时，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
从那儿以后，苏浩就开始了在两个女人之间来回奔波。他曾发誓只跟左兰发乎情止乎礼，再也不做背叛夏清荷的事。但是他在左兰身上找回了一种充盈感，好像失去了的一切从她这儿补回来了。与她在床上缠绵，他常有一种与瓷共舞的感觉。左兰是个浪漫、有情趣的女人。她那亭亭玉立、凹凸有致的身体，宛如青花瓷，常令他沉沦。他向来是个风雅人物，认为只要动了情，发生什么就可以原谅，这与忠不忠贞无关。
这次，与左兰温存了一番之后，她抱来了古琴，说：“我新学了《凤求凰》，你来听听。”说着，她坐在他身边，轻拢慢捻地弹了起来。
苏浩很意外，难得她有心。上次她问他以前跟江雁开古玩店的时候怎么打发时间的，他说喝喝茶、弹弹琴日子也就过去了。江雁会很多乐器，其中最拿手的是古琴，她弹起琴来，整个条古玩街都一片寂静，一些风雅的顾客常常被她的琴声吸引，来他们的店里看看东西。左兰大概是记住了他的话，所以这个月每天晚上都去一个女老师家里学古琴。
苏浩听她弹完，说：“虽然有点生涩，但你是才刚学，已经很不错了！”
左兰很沮丧，“一定没她弹得好吧！”
苏浩听出了她的醋意，把她拥在怀里，说：“你不必为了我去学她，你已经很好了。”
左兰搂着他，幽幽怨怨地说：“我只恨自己没有早点遇到你。”
苏浩知道，她说不求名分是假的，她还是希望跟他结婚、白头到老的。可是他在两个女人之间很难抉择，她们都需要他，他对她们也都怀有感情，可是妻子只能有一个。夏清荷只适合做他的妻子，而左兰只适合做他的情人。如果三人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关系多好啊！
苏浩转移了话题，问：“小禾最近怎么样，她班主任给我打电话说她期末考试退步了六十多名。她跟江南在谈恋爱，我担心得很。”
左兰听他谈起了他女儿，觉得扫兴，说：“别的我不知道，不过她好像跟小岸吵架了，今天早上两个人不说一句话，一前一后去上学，没一起走。”
“出什么事了？”
左兰像个孩子一样撇撇嘴，说：“不知道。”
中午，苏禾放学回来，苏浩坐在院子里玩拉坯，左兰在一旁绘瓶子。
苏禾见到了爸爸，跑过去搂住了他的脖子，把头压在他的肩头上，却一声不吭。
苏浩觉得奇怪，用胳膊肘推了推她，“你放个假这么高兴啊，都快把爸爸的腰压折了。”
苏禾依依不舍地从他背上起来，她不是高兴，而是觉得有安全感。这段时间来发生了这么多事，先是江南，再是左岸，她既有些兴奋，又感到害怕，真不知道那些男生是真的爱她，还是只想玩她。只有爸爸是值得信任的，他再怎么跟她亲昵，都永远不会伤害她。
“爸爸，走，咱们回家，现在就回家！”她拽着他的胳膊说。
苏浩与左兰面面相觑。
“怎么了，吴妈正在厨房里准备午饭呢，咱们就这样回去很不礼貌。”
苏禾正要说话，这时左岸也回来了。她气恼地把头别了过去，不看他。
苏浩注意到了女儿这一微妙的变化，问：“怎么回事，你跟他吵架了？”
当着兰姨的面，苏禾不好把左岸昨天晚上的龌龊行径揭露出来。等下午回到了家，她才对爸爸道出了实情。
苏浩觉得不可思议，在他印象里，左岸是个跟女孩子握个手都会脸红的男生，他怎么会对女儿做出这种事情？
苏禾哭哭啼啼地说：“他简直像变了个人一样，摁住我就往我脸上蹭，手还在我的身上抓来抓去。”
苏浩听了很恼火，虽说青春期的男孩子有点那方面冲动很正常，可是再怎么样他也只不过是个孩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左岸性格孤僻，大概是被压抑得太久了，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时把心底的那种欲望发泄了出来。不过，他也可能是真的喜欢苏禾。
“爸爸，下个学期我不想寄宿在兰姨家了。”
苏浩思忖着说：“不住就不住了，只是我很难给你找到这么好的住处了！”
苏禾义无反顾地说：“大不了我下学期住宿舍去！”
苏浩只好答应她了，只是他女儿以后不在左兰家住了，那他跟左兰见面也就没有什么理由了。
巷道之中，左兰裹着睡衣，为他打开了门。
“小禾他们上学去了？”苏浩跟着她往楼上走。
“是的，他们刚走。”左兰带着他进了家门，门刚关上，她便落入了他的怀里。苏浩跟她抱着、吻着，一路进了她的卧室……
这一个月来，苏浩成了她名副其实的情人。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樟城见她，除了接送女儿的事之外，他借着别的事情也常跑到她这里来。
两人的相好是从十一月末的那天开始。
那天他质问左兰为什么没有跟南逸诚一刀两断，她说：“如果感情能够那么容易就一刀两断，这世上就没有那么多婚外情了……”
原来，她何尝没有想过彻底地离开南逸诚，找个好人结婚，过普通人平平淡淡的日子。可是除了南逸诚她别无选择！
在她十七八岁的时候，她带着腹中的孩子，第一次离开南逸诚，来到了樟城外婆家。然而慈爱的外婆已经年老体迈，而她舅舅一家人对她极为刻薄。
她没有经济来源，离开南逸诚的时候，她没有从他那里没有带走一分钱，也没打算联系他。外婆家开着一个普通瓷器店，里面的瓷器都是生活用品，利润不算高。当年左兰她母亲就是因为去景城进货，才遇上了她爸爸。左兰到了外婆家后，她妈妈虽然嘱咐她舅舅一家人好好照顾她，然而家里并不宽裕，她舅舅舅妈经常为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左兰大着个肚子，除了日常的吃住，无法从她舅舅那里得到一丝一毫的照顾。她只能靠着外婆，还有她妈妈断断续续寄的私房钱，把孩子生下来。
左岸出生后，左兰一边带孩子，一边去一家服装厂里当女工。然而，她的美貌被周围的男人垂涎。她对外说自己已经结婚了，丈夫在外地打工，只是带着孩子暂住在她外婆家而已。然而那些游手好闲的男人就是不死心，正派一点的常来她们厂里，来她外婆家的陶瓷店里，跟她套近乎。而无耻的，常常在她下班回家的路上拦住她。
有一段时间里，左兰被这些苍蝇一样的男人折磨得不胜其烦。后来出现了一个肯为她出头的男人，他是樟城中学的体育老师，对她很好，经常送她上下班，这种情况才得以终止。
左兰对这个老师很是感激，她甚至委身于他，希望跟他结婚。然而，那老师听了她的遭遇，知道了她还未婚，不但没有高兴，反而对她冷淡了。他说他爱她，但是他家里人不让他娶她。左兰起初信以为真，认为真的是自己的错，她这样的女人不会有男人敢娶。然而一年后，她这个男朋友调到别的城市去当老师了，走之前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她这才发现自己所托非人，从此对嫁人不再有指望。
四年前，左兰再一次心灰意冷地来到了樟城。而这次，南逸诚很快找到了她。左兰并没有跟南逸诚约定等他坐上了南氏瓷业第一把交椅，她就嫁给她，是他自己一厢情愿地这么打算着。她早已将婚恋之事置之度外，任凭命运的摆布。南逸诚把她当什么，他来不来看她，她都随他去了。
苏浩听完她的解释后，明白了她的苦衷。想想哪个女人不憧憬美好的爱情、美满的婚姻？有谁心甘情愿当别人的情妇？只不过是迫不得已罢了。
那时天色已晚，又突然天降大雨，苏浩听她讲完便要回去了。左兰从身后抱着他的腰哭泣，“其实你不想走，对吧？”
苏浩心里一震，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许多年前天降大雨，江雁也是用这种方式留住他。而身后这个的女人，体貌、性格跟他的亡妻多么相似！
“我已经有一个未婚妻了，你知道的。”
左兰说：“没关系，我不在乎，我不会要求你跟我结婚，我只愿跟你相爱一段时间，绝不打扰你的生活。”
于是，两个早就暗生情愫的人终于相拥在一起了。
苏浩那天从樟城回到家，夏清荷问他晚归的原因，他说一半留一半，“左兰非要留我吃饭，雨太大了，路上又堵车，所以晚了一点。”
夏清荷将信将疑，“你跟她只是吃饭？”
苏浩笑得没心没肺，“那还能怎么样？人家是要开店的人，我还能赖在那里不走啊？”
夏清荷同样抱住他，说：“下次别这样了，我担心。”
苏浩心虚得很，他可以坦坦荡荡地在左兰面前说他跟夏清荷的事，却不能在夏清荷面前提一句左兰。夏清荷不会理解他对左兰的感情，更无法容忍他在拥有她的同时，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
从那儿以后，苏浩就开始了在两个女人之间来回奔波。他曾发誓只跟左兰发乎情止乎礼，再也不做背叛夏清荷的事。但是他在左兰身上找回了一种充盈感，好像失去了的一切从她这儿补回来了。与她在床上缠绵，他常有一种与瓷共舞的感觉。左兰是个浪漫、有情趣的女人。她那亭亭玉立、凹凸有致的身体，宛如青花瓷，常令他沉沦。他向来是个风雅人物，认为只要动了情，发生什么就可以原谅，这与忠不忠贞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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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浩听她弹完，说：“虽然有点生涩，但你是才刚学，已经很不错了！”
左兰很沮丧，“一定没她弹得好吧！”
苏浩听出了她的醋意，把她拥在怀里，说：“你不必为了我去学她，你已经很好了。”
左兰搂着他，幽幽怨怨地说：“我只恨自己没有早点遇到你。”
苏浩知道，她说不求名分是假的，她还是希望跟他结婚、白头到老的。可是他在两个女人之间很难抉择，她们都需要他，他对她们也都怀有感情，可是妻子只能有一个。夏清荷只适合做他的妻子，而左兰只适合做他的情人。如果三人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关系多好啊！
苏浩转移了话题，问：“小禾最近怎么样，她班主任给我打电话说她期末考试退步了六十多名。她跟江南在谈恋爱，我担心得很。”
左兰听他谈起了他女儿，觉得扫兴，说：“别的我不知道，不过她好像跟小岸吵架了，今天早上两个人不说一句话，一前一后去上学，没一起走。”
“出什么事了？”
左兰像个孩子一样撇撇嘴，说：“不知道。”
中午，苏禾放学回来，苏浩坐在院子里玩拉坯，左兰在一旁绘瓶子。
苏禾见到了爸爸，跑过去搂住了他的脖子，把头压在他的肩头上，却一声不吭。
苏浩觉得奇怪，用胳膊肘推了推她，“你放个假这么高兴啊，都快把爸爸的腰压折了。”
苏禾依依不舍地从他背上起来，她不是高兴，而是觉得有安全感。这段时间来发生了这么多事，先是江南，再是左岸，她既有些兴奋，又感到害怕，真不知道那些男生是真的爱她，还是只想玩她。只有爸爸是值得信任的，他再怎么跟她亲昵，都永远不会伤害她。
“爸爸，走，咱们回家，现在就回家！”她拽着他的胳膊说。
苏浩与左兰面面相觑。
“怎么了，吴妈正在厨房里准备午饭呢，咱们就这样回去很不礼貌。”
苏禾正要说话，这时左岸也回来了。她气恼地把头别了过去，不看他。
苏浩注意到了女儿这一微妙的变化，问：“怎么回事，你跟他吵架了？”
当着兰姨的面，苏禾不好把左岸昨天晚上的龌龊行径揭露出来。等下午回到了家，她才对爸爸道出了实情。
苏浩觉得不可思议，在他印象里，左岸是个跟女孩子握个手都会脸红的男生，他怎么会对女儿做出这种事情？
苏禾哭哭啼啼地说：“他简直像变了个人一样，摁住我就往我脸上蹭，手还在我的身上抓来抓去。”
苏浩听了很恼火，虽说青春期的男孩子有点那方面冲动很正常，可是再怎么样他也只不过是个孩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左岸性格孤僻，大概是被压抑得太久了，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时把心底的那种欲望发泄了出来。不过，他也可能是真的喜欢苏禾。
“爸爸，下个学期我不想寄宿在兰姨家了。”
苏浩思忖着说：“不住就不住了，只是我很难给你找到这么好的住处了！”
苏禾义无反顾地说：“大不了我下学期住宿舍去！”
苏浩只好答应她了，只是他女儿以后不在左兰家住了，那他跟左兰见面也就没有什么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