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忆 第105章 能不忆江南
左岸的话，江南听了都为之动容。是啊，她为什么不要，为什么不肯接受他？左岸除了有点沉闷无趣之外，也没有什么不好。他既能给她衣食无忧的生活，也能全心全意地对她好，她在这所房子里所拥有的一切，是多少女孩子梦寐以求的幸福生活！
苏禾对左岸说：“就像你妈妈拥有了这样的生活，却依然会爱上我爸一样。荣华富贵固然是好，可是如果没有喜欢的人陪伴在身边，戴多么名贵的钻戒、吃多么稀罕的山珍海味，都没什么乐趣！就算你以后不监视我了，可是你能保证每天有一整晚的时间来陪我吗？如果今晚不是江南来找我了，我就得跟你去参加一个盛大的舞会。在舞会上，我会跟在你身边，被周围端着酒杯的男男女女包围着，用各种各样的目光审视着，我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言语，都被展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不过是你的一件美丽的瓷器，一件为你谈生意而增光的摆设而已！”
左岸说：“你要是不喜欢，以后你不想去就不去好了。我确实没法用一整个晚上来陪你，我家家大业大，公司里的事情很多，我忙不过来，可是你跟了他，他就能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吗？他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律师，工作能清闲到哪儿去？”
江南的生活确实不清闲，他在找不到她的后两年里，把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全部投注到了工作上。他不敢松懈，因为一让大脑放松下来，就会想到苏禾还没有下落，对她的思念令他心如刀绞。可是今后有了她，那就大不一样了，他会让自己常在温柔乡中停歇，放松疲惫的心灵。
苏禾与江南相视一笑，说：“他是个有理想、有情怀的人，他的工作再忙再累，也是为民奔走，替那些不幸的人伸冤。我愿意陪在他身边，做他贤惠的妻子，哪怕天天要洗衣服做饭，我也无怨无悔。再说，他也会同意让我出去工作，而不像你，你给我的工作就是天天在家里拉坯、画瓶子，我一说要出去你就派人跟着，生怕我会突然有一天从你的世界里消失。”
江南感到欣慰，苏禾是理解他的，她虽然不能像慕云姝一样，为他铺平前方的道路，与他并肩作战，但她是他最坚实的后盾，最温暖的港湾。
左岸轻笑一声，说：“人总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你现在拥有着，当然不稀罕这样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你跟了他之后，日子久了呢？厨房里的油烟会把你娇嫩的脸蛋变黄变老，洗衣粉会让你白皙的手变得粗糙，而他，仗着财力和一副受欢迎的皮囊，大可以在外面找更年轻漂亮的女孩，那时候你该怎么办？还心甘情愿地当他的贤内助吗？”
江南听他这么说自己，正要反驳，苏禾抢先说：“就算是这样，那也是我的命，用不着你管！何况你就敢保证我老了之后你不会嫌弃我吗？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
左岸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闭上眼，深叹了一口气。
江南看着她，说：“我才不会让你当黄脸婆！我现在在法律界也算干出了一点名堂，有能力在北京买房，可以让你过得起使唤保姆生活。洗衣做饭的事，你想干就干。至于工作，除了违法犯罪的事，我都不会拦你。只是请保镖成天看着你，我可就没这个本事！”
苏禾开心地笑了，说：“那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有出息的！等我们离开了这里，先要回樟城，看你妈妈和我爸妈，然后我们就去领证结婚。婚礼的话，如果你现在没时间办也可以，但是以后一定得办。然后我们就回北京，你做你的律师，我做我喜欢的事！”
江南答应着：“好，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结婚的事，你说怎样就怎样，我都听你的，再也没有人能阻拦我们在一起！”
苏禾盘算着：“我们结婚的时候，不一定要奢侈铺张，也不一定要蜜月度假，但一定要郑重浪漫，有仪式感、有纪念意义。我要亲自挑选房子，亲自挑选窗帘，亲自挑选床单被套。另外，我们要拍多一点结婚照。穿婚纱西服的、戴凤冠霞帔的、动漫风的……”
她越说越高兴，丝毫不顾及左岸的感受，江南也兴致勃勃地跟她讨论着。
左岸听不下去了，问江南：“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江南简单地说了，“你还记得我们的高中同学饶娆吗？她是你们南氏瓷业的一名职员，她见过你跟苏禾在一起，也来过这里旅游，她猜测苏禾就住在念瓷轩，所以我就顺藤摸瓜的找来了……”
苏禾说：“是我叫她去找你的，两个礼拜前，我被司机带出去随南总参加一个酒会，在院子外看到了饶娆，我跟她说了几句话，她说你一直在找我，我就叫她去找你来救我，没想到你这么晚才来。”
“两个礼拜前？”江南惊讶，“可是她前天才把消息告诉木北，而木北今天上午才告诉我。”
苏禾看着左岸，没好气地说：“又是你从中作梗吧？”
“我只是跟她说你跟我在一起过得很好，给了她一笔钱，叫她不要多管闲事。没想到她对你还是挺忠心的，你这个朋友算是没白交！”
苏禾冷笑，“这就是了，那还多说什么？你放我们走吧！否则我会去告你，别忘了，我男朋友是律师！”
左岸大发雷霆，说：“我早该料到有这么一天，可是你非得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吗？”
“是你逼我的，我要是再待在这里继续煎熬下去，我不是疯就是死！”
“你信不信我今晚就可以让你们俩死在这里？”
苏禾毫不畏惧，说：“好啊，反正我成天像玩偶一样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能跟心爱的人死在一起，我死而无憾！”
江南听她说到死，吓了一跳，生怕她进一步激怒左岸，连忙堵住她的嘴，说：“呸呸呸，不许说这种话！”
苏禾又哭又笑，紧紧靠在他的怀里，说：“可是我真的好难受，我觉得这三年没有一天快乐的日子！”
左岸说：“你又犯病了，离开这里，谁能像我一样护你周全？”
苏禾大叫：“你才有病，只要我离开这里，就什么病都好了！”
“可是你走了，这里可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他黯然伤神地说。
苏禾说：“不会的，这世上总有人会心甘情愿在这座房子里陪你。你是南氏瓷业年轻的少总，追求你的女人数不胜数，即使她们都是为了嫁入豪门，也总会有那么一两个真心爱你。”
左岸除了苏禾之外，也认识不少女孩。在国外的时候，他交过女朋友，试图靠别的女孩的温柔来抚平内心的伤痕。然而任何人都无法代替苏禾，她是他灰暗青春里的第一缕阳光，照亮了他踽踽独行的少年时光。他永远也忘不了当年在樟城“念瓷轩”里，他第一次诉说他身世的情景。也忘不了苏禾那双拉开窗帘、放进阳光的手，忘不了他把脸靠在她身上哭泣时，所感受到的温柔……
“你愿意不愿意做我的妹妹？只是妹妹。”他委屈求全。
苏禾苦笑，说：“我们本来就是兄妹，我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弟弟。”
左岸哭笑不得，他恨透了这层关系，他好不容易克服了这重心理障碍，从美国回来找她，可最终他们朝夕相处三年，也不过只是兄妹而已。
他抬眼看了看这座古香古色，用陶瓷艺术编织而成的家，说：“这房子送给你了，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我不需要这么多，你这三年来对我的好，已经是补偿了。”
左岸的脸上浮起一丝微笑，说：“你总算承认我对你好了。”
苏禾也笑了笑，而眼角却流出辛酸的泪水。这一次，她是真正地为他而哭、为了报答他而哭。
左岸把一张门禁卡扔到他们面前，说：“天亮了你们就走吧！我不会再拦你们！”
江南不冷不热地说：“谢谢，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再也不给她离开的理由。”
左岸冷笑，“但愿如此！”
说完，他最后看了苏禾一眼，黯然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门，一次也没有回头。
这一晚的后半夜，江南与苏禾再没有睡意，苏禾带他到了念瓷轩顶楼的露天阳台上。今晚夜凉如水，澄澈的天空中缀满了星辰，两人偎依在一起，数星星。
江南把她拥在怀里，抚摸着她的长发，一如许多年前他们在合欢树下一样，只是弹指一挥间，悄然过了这么多年。
“禾子，你选择跟我走，是因为爱我，还是为了摆脱他？”
苏禾眉头一皱，“你干嘛说这种话？是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吗？”
江南说：“不是，我是想知道哪个更重要，毕竟你跟左岸在一起，确实比跟我在一起好。而你又说你看到我跟慕云姝在一起后得了抑郁症，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怎么又突然下决心离开他，拜托饶娆去找我呢？”
原来江南听了他们这番长长一段对白之后，认为他跟苏禾这三年的分离，一方面是因为左岸拦着，另一方面可能是因为苏禾心软，不愿意那么快地离开左岸。三年的时间，苏禾铁了心要逃的话，总会有机会的，拖到现在，恐怕她对左岸也存在一定的感情。毕竟，左岸对她那么好，江南设身处地站在左岸的角度想，都没法为了追一个心爱的女孩如此疯狂。
苏禾又气又笑，说：“那还不是因为我忘不了你，受不了没有你的生活。”
原来，苏禾虽然是因为对江南的不信任而离家出走，又因为轻信江南跟慕云姝好了，而不愿见他。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以各种方式思念着他。她画纸上设计的那些陶瓷图案，总会不知不觉地掺进一些江南元素，或是依依惜别的杨柳，或是春意盎然的桃花。身处这个江南的古城，如诗如画的风景区，她伫立凝望窗外的湖光山色的时候，眼眸里总有几分哀思，她少女时代跟江南在一起的那些画面：水库、草地，枫桥、流水，古宅里的怦然心动、蓼落洲的情到深处……她就连提笔练习书法，也总是写一些带有“江南”二字的诗词，满脑子都是对他们青春时光的回忆。
苏禾说：“你是不知道我在这个房子里的日子有多无聊、多没有世俗情趣！左岸整天说爱我，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可实际上，他是个超级无聊的人。有时候，我叫他陪我出去逛街，我试衣服，无论我穿上什么，他都说好看。我想买东西，无论是什么，他都只会点头付款。不像你，虽然有个土豪老爸，但生活精打细算，油嘴滑舌的，会跟我讨论哪个好哪个不好。”
江南忍俊不禁，说：“像南总这样的成功又痴情的霸道总裁，你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抢着要呢！”
“她们抢着要是她们的事，反正我不要，我只要跟有趣的人在一起做有趣的事，你不算特别有趣的人，但是你有趣得刚刚好，跟你在一起，我觉得有趣又开心！”
江南听了这话很高兴，在她脸上亲了又亲，又挠她的胳肢窝，弄得她格格地笑个不停。
苏禾突然想起一件严重的事情，一脸严肃地问他：“你跟我分开的这三年里，跟慕云姝真的没什么吗？”
江南收起了笑容，不禁来气，说：“你就是太多心了，才有这三年的受苦受罪！我对你的感情，你还不明白吗？难道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吗？”
苏禾勉强笑了笑，说：“算了，我不问了，就算你跟她真的同居了两年，那也没关系。这三年我算是想明白了，我不求做你的唯一，但要做你的第一！毕竟人的一生太长了，我不能阻止你不跟别的女人见面，也没法阻止她们爱上这么出类拔萃的你。”
江南握住她的手，按在胸口上，说：“你放心，我不贪心，你是我的妻子，我不敢保证未来日子里不会跟你吵一次架，但我敢保证我永远都不会跟你离婚！人的一生是很长，但能有你这么好的女孩陪我走完足矣！多谈几次恋爱，看似美好，但也是负担。”
苏禾对左岸说：“就像你妈妈拥有了这样的生活，却依然会爱上我爸一样。荣华富贵固然是好，可是如果没有喜欢的人陪伴在身边，戴多么名贵的钻戒、吃多么稀罕的山珍海味，都没什么乐趣！就算你以后不监视我了，可是你能保证每天有一整晚的时间来陪我吗？如果今晚不是江南来找我了，我就得跟你去参加一个盛大的舞会。在舞会上，我会跟在你身边，被周围端着酒杯的男男女女包围着，用各种各样的目光审视着，我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言语，都被展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不过是你的一件美丽的瓷器，一件为你谈生意而增光的摆设而已！”
左岸说：“你要是不喜欢，以后你不想去就不去好了。我确实没法用一整个晚上来陪你，我家家大业大，公司里的事情很多，我忙不过来，可是你跟了他，他就能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吗？他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律师，工作能清闲到哪儿去？”
江南的生活确实不清闲，他在找不到她的后两年里，把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全部投注到了工作上。他不敢松懈，因为一让大脑放松下来，就会想到苏禾还没有下落，对她的思念令他心如刀绞。可是今后有了她，那就大不一样了，他会让自己常在温柔乡中停歇，放松疲惫的心灵。
苏禾与江南相视一笑，说：“他是个有理想、有情怀的人，他的工作再忙再累，也是为民奔走，替那些不幸的人伸冤。我愿意陪在他身边，做他贤惠的妻子，哪怕天天要洗衣服做饭，我也无怨无悔。再说，他也会同意让我出去工作，而不像你，你给我的工作就是天天在家里拉坯、画瓶子，我一说要出去你就派人跟着，生怕我会突然有一天从你的世界里消失。”
江南感到欣慰，苏禾是理解他的，她虽然不能像慕云姝一样，为他铺平前方的道路，与他并肩作战，但她是他最坚实的后盾，最温暖的港湾。
左岸轻笑一声，说：“人总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你现在拥有着，当然不稀罕这样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你跟了他之后，日子久了呢？厨房里的油烟会把你娇嫩的脸蛋变黄变老，洗衣粉会让你白皙的手变得粗糙，而他，仗着财力和一副受欢迎的皮囊，大可以在外面找更年轻漂亮的女孩，那时候你该怎么办？还心甘情愿地当他的贤内助吗？”
江南听他这么说自己，正要反驳，苏禾抢先说：“就算是这样，那也是我的命，用不着你管！何况你就敢保证我老了之后你不会嫌弃我吗？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
左岸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闭上眼，深叹了一口气。
江南看着她，说：“我才不会让你当黄脸婆！我现在在法律界也算干出了一点名堂，有能力在北京买房，可以让你过得起使唤保姆生活。洗衣做饭的事，你想干就干。至于工作，除了违法犯罪的事，我都不会拦你。只是请保镖成天看着你，我可就没这个本事！”
苏禾开心地笑了，说：“那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有出息的！等我们离开了这里，先要回樟城，看你妈妈和我爸妈，然后我们就去领证结婚。婚礼的话，如果你现在没时间办也可以，但是以后一定得办。然后我们就回北京，你做你的律师，我做我喜欢的事！”
江南答应着：“好，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结婚的事，你说怎样就怎样，我都听你的，再也没有人能阻拦我们在一起！”
苏禾盘算着：“我们结婚的时候，不一定要奢侈铺张，也不一定要蜜月度假，但一定要郑重浪漫，有仪式感、有纪念意义。我要亲自挑选房子，亲自挑选窗帘，亲自挑选床单被套。另外，我们要拍多一点结婚照。穿婚纱西服的、戴凤冠霞帔的、动漫风的……”
她越说越高兴，丝毫不顾及左岸的感受，江南也兴致勃勃地跟她讨论着。
左岸听不下去了，问江南：“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江南简单地说了，“你还记得我们的高中同学饶娆吗？她是你们南氏瓷业的一名职员，她见过你跟苏禾在一起，也来过这里旅游，她猜测苏禾就住在念瓷轩，所以我就顺藤摸瓜的找来了……”
苏禾说：“是我叫她去找你的，两个礼拜前，我被司机带出去随南总参加一个酒会，在院子外看到了饶娆，我跟她说了几句话，她说你一直在找我，我就叫她去找你来救我，没想到你这么晚才来。”
“两个礼拜前？”江南惊讶，“可是她前天才把消息告诉木北，而木北今天上午才告诉我。”
苏禾看着左岸，没好气地说：“又是你从中作梗吧？”
“我只是跟她说你跟我在一起过得很好，给了她一笔钱，叫她不要多管闲事。没想到她对你还是挺忠心的，你这个朋友算是没白交！”
苏禾冷笑，“这就是了，那还多说什么？你放我们走吧！否则我会去告你，别忘了，我男朋友是律师！”
左岸大发雷霆，说：“我早该料到有这么一天，可是你非得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吗？”
“是你逼我的，我要是再待在这里继续煎熬下去，我不是疯就是死！”
“你信不信我今晚就可以让你们俩死在这里？”
苏禾毫不畏惧，说：“好啊，反正我成天像玩偶一样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能跟心爱的人死在一起，我死而无憾！”
江南听她说到死，吓了一跳，生怕她进一步激怒左岸，连忙堵住她的嘴，说：“呸呸呸，不许说这种话！”
苏禾又哭又笑，紧紧靠在他的怀里，说：“可是我真的好难受，我觉得这三年没有一天快乐的日子！”
左岸说：“你又犯病了，离开这里，谁能像我一样护你周全？”
苏禾大叫：“你才有病，只要我离开这里，就什么病都好了！”
“可是你走了，这里可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他黯然伤神地说。
苏禾说：“不会的，这世上总有人会心甘情愿在这座房子里陪你。你是南氏瓷业年轻的少总，追求你的女人数不胜数，即使她们都是为了嫁入豪门，也总会有那么一两个真心爱你。”
左岸除了苏禾之外，也认识不少女孩。在国外的时候，他交过女朋友，试图靠别的女孩的温柔来抚平内心的伤痕。然而任何人都无法代替苏禾，她是他灰暗青春里的第一缕阳光，照亮了他踽踽独行的少年时光。他永远也忘不了当年在樟城“念瓷轩”里，他第一次诉说他身世的情景。也忘不了苏禾那双拉开窗帘、放进阳光的手，忘不了他把脸靠在她身上哭泣时，所感受到的温柔……
“你愿意不愿意做我的妹妹？只是妹妹。”他委屈求全。
苏禾苦笑，说：“我们本来就是兄妹，我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弟弟。”
左岸哭笑不得，他恨透了这层关系，他好不容易克服了这重心理障碍，从美国回来找她，可最终他们朝夕相处三年，也不过只是兄妹而已。
他抬眼看了看这座古香古色，用陶瓷艺术编织而成的家，说：“这房子送给你了，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我不需要这么多，你这三年来对我的好，已经是补偿了。”
左岸的脸上浮起一丝微笑，说：“你总算承认我对你好了。”
苏禾也笑了笑，而眼角却流出辛酸的泪水。这一次，她是真正地为他而哭、为了报答他而哭。
左岸把一张门禁卡扔到他们面前，说：“天亮了你们就走吧！我不会再拦你们！”
江南不冷不热地说：“谢谢，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再也不给她离开的理由。”
左岸冷笑，“但愿如此！”
说完，他最后看了苏禾一眼，黯然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门，一次也没有回头。
这一晚的后半夜，江南与苏禾再没有睡意，苏禾带他到了念瓷轩顶楼的露天阳台上。今晚夜凉如水，澄澈的天空中缀满了星辰，两人偎依在一起，数星星。
江南把她拥在怀里，抚摸着她的长发，一如许多年前他们在合欢树下一样，只是弹指一挥间，悄然过了这么多年。
“禾子，你选择跟我走，是因为爱我，还是为了摆脱他？”
苏禾眉头一皱，“你干嘛说这种话？是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吗？”
江南说：“不是，我是想知道哪个更重要，毕竟你跟左岸在一起，确实比跟我在一起好。而你又说你看到我跟慕云姝在一起后得了抑郁症，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怎么又突然下决心离开他，拜托饶娆去找我呢？”
原来江南听了他们这番长长一段对白之后，认为他跟苏禾这三年的分离，一方面是因为左岸拦着，另一方面可能是因为苏禾心软，不愿意那么快地离开左岸。三年的时间，苏禾铁了心要逃的话，总会有机会的，拖到现在，恐怕她对左岸也存在一定的感情。毕竟，左岸对她那么好，江南设身处地站在左岸的角度想，都没法为了追一个心爱的女孩如此疯狂。
苏禾又气又笑，说：“那还不是因为我忘不了你，受不了没有你的生活。”
原来，苏禾虽然是因为对江南的不信任而离家出走，又因为轻信江南跟慕云姝好了，而不愿见他。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以各种方式思念着他。她画纸上设计的那些陶瓷图案，总会不知不觉地掺进一些江南元素，或是依依惜别的杨柳，或是春意盎然的桃花。身处这个江南的古城，如诗如画的风景区，她伫立凝望窗外的湖光山色的时候，眼眸里总有几分哀思，她少女时代跟江南在一起的那些画面：水库、草地，枫桥、流水，古宅里的怦然心动、蓼落洲的情到深处……她就连提笔练习书法，也总是写一些带有“江南”二字的诗词，满脑子都是对他们青春时光的回忆。
苏禾说：“你是不知道我在这个房子里的日子有多无聊、多没有世俗情趣！左岸整天说爱我，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可实际上，他是个超级无聊的人。有时候，我叫他陪我出去逛街，我试衣服，无论我穿上什么，他都说好看。我想买东西，无论是什么，他都只会点头付款。不像你，虽然有个土豪老爸，但生活精打细算，油嘴滑舌的，会跟我讨论哪个好哪个不好。”
江南忍俊不禁，说：“像南总这样的成功又痴情的霸道总裁，你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抢着要呢！”
“她们抢着要是她们的事，反正我不要，我只要跟有趣的人在一起做有趣的事，你不算特别有趣的人，但是你有趣得刚刚好，跟你在一起，我觉得有趣又开心！”
江南听了这话很高兴，在她脸上亲了又亲，又挠她的胳肢窝，弄得她格格地笑个不停。
苏禾突然想起一件严重的事情，一脸严肃地问他：“你跟我分开的这三年里，跟慕云姝真的没什么吗？”
江南收起了笑容，不禁来气，说：“你就是太多心了，才有这三年的受苦受罪！我对你的感情，你还不明白吗？难道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吗？”
苏禾勉强笑了笑，说：“算了，我不问了，就算你跟她真的同居了两年，那也没关系。这三年我算是想明白了，我不求做你的唯一，但要做你的第一！毕竟人的一生太长了，我不能阻止你不跟别的女人见面，也没法阻止她们爱上这么出类拔萃的你。”
江南握住她的手，按在胸口上，说：“你放心，我不贪心，你是我的妻子，我不敢保证未来日子里不会跟你吵一次架，但我敢保证我永远都不会跟你离婚！人的一生是很长，但能有你这么好的女孩陪我走完足矣！多谈几次恋爱，看似美好，但也是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