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忆 第106章 相携出樊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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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天的繁星下，江南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心形的小盒。
“这是什么啊？”苏禾瞪大了眼睛。
江南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如星辰一般。他半跪在她面前，郑重其事地说：“嫁给我吧！”
苏禾很意外，“原来你一切都准备好了啊！”
江南说：“这枚戒指本来三年前你走的那天晚上，我就该把它戴在你的手上。你那时候说要跟我结婚，我说再等一会儿，然后你一听就生气了，这事不了了之。但其实我还是放在心上的，打算在毕业那天向你求婚，给你一个惊喜。只是没想到到了那天，你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苏禾又落下泪来，搂着他说：“对不起，都是我的不好！是我太小心眼了，爱耍小性子。”
江南瞪了她一眼，为她擦擦泪，说“知道就好”，又说：“上午，我听木北说你跟左岸订婚了，以为你变了心，心里像掏空了一样，但又想怎么也要来见你一面，知道你过得怎么样，哪怕你真的要嫁给左岸，我也要问清楚你当年为什么离开我。所以，我就把这个戒指带来了，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把它送给你！而现在，误打误撞，正好拿它来向你求婚。”
说着，他借着明净的夜色，把她左手无名指上左岸的那个又大又闪的戒指取了下来，把自己的戒指给她戴上。那粒纯净剔透的钻石，如他朴实无华、忠贞不渝的心，永远地被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手指连心，他的心与她的紧紧地连在了一起，再也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
他说：“虽然没有左岸送你的名贵，但这是我用自己挣的钱买的。”
苏禾扬起来在他眼前晃了晃，说：“没关系，我喜欢！”
“那你现在相信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吗？”
“当然相信！除了你，谁还会傻傻的，开一下午的车，带个戒指来找我？”
江南想到了木北，木北如果不是看中了蓼落洲的地，一定会马不停蹄地来景城找她。而苏禾在慌不择路之下，跟了木北也未可知。只可惜木北再也没有跟苏禾在一起的机会了，他终究是个精明的商人，不是个专一的情种。
“你在想什么啊？偷偷地傻乐！”
江南回过神来，说：“没什么，我在想我们有了孩子的情景！”
苏禾害羞地打了他一下，两人又拥抱在一起，在星光下接吻。
苏禾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两人只得分开。然后她又像个闹着玩的小孩子一样，把他压倒在地，伏在他的胸口上，娇喘微微。
江南心满意足地抚着她，跟她筹划着，说：“等我们回到了樟城，见了我妈妈，拜祭了你父母，我就跟他们说结婚的事。我妈妈一定会很高兴，我爸，他可能会不高兴，但没关系，反正我忤逆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无论如何，我这辈子非你不娶！”
苏禾突然伤感起来，说：“在离开之前，我还想去看看我的弟弟。”
原来，苏禾虽然一年前就知道了自己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却一直不敢面对他，从没有跟他见过面、说过话。那孩子现在还在富甲一方的南家，大概除了左岸和他爸爸还有苏禾，没有人知道那孩子姓苏，就连邱姨，也只是夸赞那孩子的聪明可爱，没有说过一句关于那孩子的闲话。苏禾对这个“弟弟”，一直不敢面对，那是她爸爸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可是时间一长，她又格外地思念他，毕竟他是她爸留在这世上的另一个骨肉，是这世上唯一跟她有至亲关系的人。
江南理解她的心情，父母双亡一直是她心中难以平复的伤痛，她弟弟的存在，多少能给她点亲情上的安慰。他说：“好，明天我们再去找一次左岸，要他安排我们跟那孩子见一面。”
苏禾冷冷地说：“我不想再见到左岸，你去跟他说吧，然后我们一起去见小振业。”
江南想了想，说：“你以后就把他当哥哥看待吧，冤家宜解不宜结，毕竟他对你所做的一切，也是出于对你的一片痴心。”
苏禾很意外，“原来你这么宽宏大量啊！”
江南看过很多犯罪案例，很多悲剧的发生，追其根源，都有一颗仇恨的种子。左岸对苏禾犯下的罪，并不是不可饶恕。他的所作所为，与他的身世、成长经历，密切相关。他是真心爱她的，只是方式用错了。而苏禾如果从此跟他老死不相往来，未免太冷酷无情了。而这对左岸也是一种深深的伤害，他有钱有势，以后还不知道会再次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
苏禾说：“好吧，我听你的话，跟你一起去面对他，不过不再是以囚徒的身份，而是以小振业姐姐的身份。”
江南欣慰地笑了，但愿他们跟左岸之间的恩怨能够就此了结。
随后，两人在天台上又聊了聊这三年来各自发生的事情。虽说他们天各一方，两处伤心，但是回忆起来，三年如一日，那些孤独或绝望、痛苦或难熬的事情，如过眼云烟。说起来轻飘飘的，既没有什么欣喜也没有太多悲伤。
不知不觉，星辰渐渐隐去了，天空渐渐泛出了鱼肚白，大地也渐渐地光亮了起来。念瓷轩的周围，鳞次栉比的明清建筑，青翠欲滴的山林，还有清粼粼的湖水，都变得清晰起来。空中有些雾气，如几缕银灰色的轻纱。万籁惧寂，突然传来了一声鸟叫，划破了寥寥的寂静。不一会儿，一缕阳光利箭般的从红彤彤的云缝中穿了出来，渐渐地越来越亮，直到太阳慢慢地完全露出了身影，一时光芒万丈、绮霞尽散。
江南想叫苏禾起来看日出，但她裹着小被子，枕在他的身上，睡得很沉，他不忍打扰她。今天，是她重获自由的第一天，也是她“金丝雀”生活的最后一天。这个地方固然美若仙境，但正如她所说的，如果不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没有什么世俗情趣，有什么意思呢？在江南看来，最理想的居住地应该是苏禾她爸爸和他妈妈一手建造的乡下庄园，包括她家的别墅、水库、果园、花棚，以及他妈妈的荷田。那里是他与苏禾的故事开始的地方，他们在那儿度过了美好的青春时光。而她爸爸去世后的那三年里，他们每逢寒暑假回到那里，就感到身处天堂。他们在水库里划船钓鱼，爬到树上去摘桃子，踩着荷田里的淤泥去摘莲子……多么地自由自在、幸福快乐的生活！
苏禾醒了之后，江南和她一起在念瓷轩里吃了邱姨给她做的最后一顿早餐。邱姨埋怨道：“你们走了之后，我怕是也要卷铺盖走人了。”
苏禾笑着说：“谢谢您这么长时间对我的照顾，您放心，如果他开除你，我负责给您找工作！”
邱姨看着她叹了叹气，又说：“不过你出去了也好，我成天在这里看着你半死不活，心里也难受。”
苏禾跟她拥抱了一下，虽说邱姨是看守她、监视她的人，但有时候也给过她母性般的关怀，毕竟她是左岸出门以后，唯一一个能跟她说话的人。
苏禾带着江南走出别墅的大门，又一路穿过一大丛花草树木，来到院门口，她把那张门禁卡在院门中央的把手旁一刷，那扇看似古门的门，果然自动打开了。
苏禾凄然一笑，说：“今天精神病人终于出院了！”
江南拉着她的手迈出了门槛，说：“都过去了！再也没人把你当精神病人！”
随后，两人又一路走出那群青砖黛瓦的古建筑。今天天气好，春光明媚，不冷不热，景区里游人如织。他们穿梭其中，苏禾被热闹的气氛感染，说：“真想去那些古迹里逛逛，我在这里面生活了三年，却从来没当过一回游客！”江南听着心酸，说：“好啊，等我们见了你弟弟再回来逛。”苏禾笑了，说“到时候回来可就要买门票咯！”
两人走出博览区的时候，江南又碰上了那看门的大爷。他趁着人多，躲着点儿走，可那人还是认出了他，说：“小伙子，你昨晚上好像一直没出来，不会跟女朋友在里面过了一夜吧？”
江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结结巴巴地吐出两个字：“是啊！”
那大爷打量了一眼苏禾，看到她脸上的红斑红点，说：“你这当男人的，怎么不知道疼人，害得女朋友被蚊子咬成这样。”
苏禾在一旁忍俊不禁，两人出去走远了之后，江南问她：“他从来没见过你吗？”
苏禾叹了叹气，说：“我每次出去都是坐在车里，他怎么看得见我？”
江南听了更加心疼她，发誓以后一定要对她加倍地好！
离开风景区后，他们先一起去了南家的公司找左岸，但左岸不想见他们，知道他们的来意后，只派了他家的司机，带他们去见小振业。
今天恰巧是星期六，小振业上午被送到南氏瓷业下的一个陶艺培训机构里去学习。他被安排在小龄班里，苏禾与江南走进去的时候，里面欢声笑语，童稚的声音叽叽喳喳，充满了朝气。而她七岁的弟弟，小振业，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小凳子上，跟其他孩子一起，在老师的带领下玩拉坯。江南与苏禾看他动作熟练地转出了一个高高的花瓶，十分吃惊。他的老师说他是这里的孩子中玩陶艺最出色的，心灵手巧，连女孩子都赶不上。
小振业把成了形的瓶子从拉坯机中拿了下来，然后用小刀细心地把多余的泥巴去掉，并在瓶颈处，小心翼翼地刻上一圈菱形的花纹。
苏禾蹲下身来跟他说话，望着他热泪盈眶，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振业转过头来，瞪着那双黑山白水的眼睛看着她，摇摇头，说：“不知道。”
苏禾笑着说：“我是你姐姐，以后你长大了就会明白。”
那小男孩看着她一脸的奇怪，但他没有多问，继续专心致志地做自己的事。
苏禾感到失望，她想象中他们的见面不应该是这样，小振业跟她爸爸长得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怎么能对她如此陌生，没有一丝的欣喜感呢？江南安慰她说：“没事，毕竟他才第一次见你。”
老师拿出小振业已经完成的陶艺作品给他们看，各种形状的瓶瓶罐罐、花鸟虫鱼，色彩斑斓、别具一格，是小孩子独有的刁钻古怪，大人意想不到的奇思妙想。
江南感叹：“真不愧是出生在陶瓷世家的孩子！”
苏禾白了他一眼，问小振业：“这些是你爸爸，或者你哥哥教你的吗？”
小男孩骄傲地说：“是我自己做出来的，我家里摆的都没我做的好看！”
江南笑了，他家里摆的可能都是名家、大师的作品，而孩子的审美跟大人的不一样，在他眼里，那些或抽象或写实、或古典或现代的瓷器，都比不上他自己捏出来的小猫小狗，画出来的五彩缤纷的森林。
江南问他：“你喜欢做陶瓷吗？”
小男孩终于展开了天真无邪的笑容，说：“喜欢啊，我以后要做一个用陶瓷做的房子，墙是陶瓷做的、床是陶瓷做的、桌子是陶瓷做的，就连我盖的被子都是陶瓷做的，我就睡在里面！”
在场的大人都笑了，旁边一个小女孩说：“南振业，要是这个房子全部是陶瓷做的，下冰雹打碎了怎么办，你住到哪里去啊？”
小振业站起来大声地说：“不会碎，我爸说了，现在有一种高科技的陶瓷，别说是下冰雹，就算是下石头都打不碎！”
其他小孩子议论纷纷，“有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老师平息了现场的喧哗，说：“南振业小朋友的想法很美好，我们期待他未来给我们造一座这样的房子……”
小振业有了老师撑腰，得意洋洋地扫视了一下周围羡慕眼光，然后坐下来继续玩他的泥巴。
苏禾临走前，从小振业的陶瓷作品里，挑了一个陶瓷小兔子，说：“这个送给姐姐好不好？你做得好棒，姐姐好喜欢！”
小振业从她手里把小兔子抢过来，说：“我爸爸说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说话，我又不认识你，不能把我最喜欢的兔子送给你！”
“这是什么啊？”苏禾瞪大了眼睛。
江南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如星辰一般。他半跪在她面前，郑重其事地说：“嫁给我吧！”
苏禾很意外，“原来你一切都准备好了啊！”
江南说：“这枚戒指本来三年前你走的那天晚上，我就该把它戴在你的手上。你那时候说要跟我结婚，我说再等一会儿，然后你一听就生气了，这事不了了之。但其实我还是放在心上的，打算在毕业那天向你求婚，给你一个惊喜。只是没想到到了那天，你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苏禾又落下泪来，搂着他说：“对不起，都是我的不好！是我太小心眼了，爱耍小性子。”
江南瞪了她一眼，为她擦擦泪，说“知道就好”，又说：“上午，我听木北说你跟左岸订婚了，以为你变了心，心里像掏空了一样，但又想怎么也要来见你一面，知道你过得怎么样，哪怕你真的要嫁给左岸，我也要问清楚你当年为什么离开我。所以，我就把这个戒指带来了，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把它送给你！而现在，误打误撞，正好拿它来向你求婚。”
说着，他借着明净的夜色，把她左手无名指上左岸的那个又大又闪的戒指取了下来，把自己的戒指给她戴上。那粒纯净剔透的钻石，如他朴实无华、忠贞不渝的心，永远地被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手指连心，他的心与她的紧紧地连在了一起，再也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
他说：“虽然没有左岸送你的名贵，但这是我用自己挣的钱买的。”
苏禾扬起来在他眼前晃了晃，说：“没关系，我喜欢！”
“那你现在相信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吗？”
“当然相信！除了你，谁还会傻傻的，开一下午的车，带个戒指来找我？”
江南想到了木北，木北如果不是看中了蓼落洲的地，一定会马不停蹄地来景城找她。而苏禾在慌不择路之下，跟了木北也未可知。只可惜木北再也没有跟苏禾在一起的机会了，他终究是个精明的商人，不是个专一的情种。
“你在想什么啊？偷偷地傻乐！”
江南回过神来，说：“没什么，我在想我们有了孩子的情景！”
苏禾害羞地打了他一下，两人又拥抱在一起，在星光下接吻。
苏禾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两人只得分开。然后她又像个闹着玩的小孩子一样，把他压倒在地，伏在他的胸口上，娇喘微微。
江南心满意足地抚着她，跟她筹划着，说：“等我们回到了樟城，见了我妈妈，拜祭了你父母，我就跟他们说结婚的事。我妈妈一定会很高兴，我爸，他可能会不高兴，但没关系，反正我忤逆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无论如何，我这辈子非你不娶！”
苏禾突然伤感起来，说：“在离开之前，我还想去看看我的弟弟。”
原来，苏禾虽然一年前就知道了自己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却一直不敢面对他，从没有跟他见过面、说过话。那孩子现在还在富甲一方的南家，大概除了左岸和他爸爸还有苏禾，没有人知道那孩子姓苏，就连邱姨，也只是夸赞那孩子的聪明可爱，没有说过一句关于那孩子的闲话。苏禾对这个“弟弟”，一直不敢面对，那是她爸爸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可是时间一长，她又格外地思念他，毕竟他是她爸留在这世上的另一个骨肉，是这世上唯一跟她有至亲关系的人。
江南理解她的心情，父母双亡一直是她心中难以平复的伤痛，她弟弟的存在，多少能给她点亲情上的安慰。他说：“好，明天我们再去找一次左岸，要他安排我们跟那孩子见一面。”
苏禾冷冷地说：“我不想再见到左岸，你去跟他说吧，然后我们一起去见小振业。”
江南想了想，说：“你以后就把他当哥哥看待吧，冤家宜解不宜结，毕竟他对你所做的一切，也是出于对你的一片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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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禾说：“好吧，我听你的话，跟你一起去面对他，不过不再是以囚徒的身份，而是以小振业姐姐的身份。”
江南欣慰地笑了，但愿他们跟左岸之间的恩怨能够就此了结。
随后，两人在天台上又聊了聊这三年来各自发生的事情。虽说他们天各一方，两处伤心，但是回忆起来，三年如一日，那些孤独或绝望、痛苦或难熬的事情，如过眼云烟。说起来轻飘飘的，既没有什么欣喜也没有太多悲伤。
不知不觉，星辰渐渐隐去了，天空渐渐泛出了鱼肚白，大地也渐渐地光亮了起来。念瓷轩的周围，鳞次栉比的明清建筑，青翠欲滴的山林，还有清粼粼的湖水，都变得清晰起来。空中有些雾气，如几缕银灰色的轻纱。万籁惧寂，突然传来了一声鸟叫，划破了寥寥的寂静。不一会儿，一缕阳光利箭般的从红彤彤的云缝中穿了出来，渐渐地越来越亮，直到太阳慢慢地完全露出了身影，一时光芒万丈、绮霞尽散。
江南想叫苏禾起来看日出，但她裹着小被子，枕在他的身上，睡得很沉，他不忍打扰她。今天，是她重获自由的第一天，也是她“金丝雀”生活的最后一天。这个地方固然美若仙境，但正如她所说的，如果不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没有什么世俗情趣，有什么意思呢？在江南看来，最理想的居住地应该是苏禾她爸爸和他妈妈一手建造的乡下庄园，包括她家的别墅、水库、果园、花棚，以及他妈妈的荷田。那里是他与苏禾的故事开始的地方，他们在那儿度过了美好的青春时光。而她爸爸去世后的那三年里，他们每逢寒暑假回到那里，就感到身处天堂。他们在水库里划船钓鱼，爬到树上去摘桃子，踩着荷田里的淤泥去摘莲子……多么地自由自在、幸福快乐的生活！
苏禾醒了之后，江南和她一起在念瓷轩里吃了邱姨给她做的最后一顿早餐。邱姨埋怨道：“你们走了之后，我怕是也要卷铺盖走人了。”
苏禾笑着说：“谢谢您这么长时间对我的照顾，您放心，如果他开除你，我负责给您找工作！”
邱姨看着她叹了叹气，又说：“不过你出去了也好，我成天在这里看着你半死不活，心里也难受。”
苏禾跟她拥抱了一下，虽说邱姨是看守她、监视她的人，但有时候也给过她母性般的关怀，毕竟她是左岸出门以后，唯一一个能跟她说话的人。
苏禾带着江南走出别墅的大门，又一路穿过一大丛花草树木，来到院门口，她把那张门禁卡在院门中央的把手旁一刷，那扇看似古门的门，果然自动打开了。
苏禾凄然一笑，说：“今天精神病人终于出院了！”
江南拉着她的手迈出了门槛，说：“都过去了！再也没人把你当精神病人！”
随后，两人又一路走出那群青砖黛瓦的古建筑。今天天气好，春光明媚，不冷不热，景区里游人如织。他们穿梭其中，苏禾被热闹的气氛感染，说：“真想去那些古迹里逛逛，我在这里面生活了三年，却从来没当过一回游客！”江南听着心酸，说：“好啊，等我们见了你弟弟再回来逛。”苏禾笑了，说“到时候回来可就要买门票咯！”
两人走出博览区的时候，江南又碰上了那看门的大爷。他趁着人多，躲着点儿走，可那人还是认出了他，说：“小伙子，你昨晚上好像一直没出来，不会跟女朋友在里面过了一夜吧？”
江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结结巴巴地吐出两个字：“是啊！”
那大爷打量了一眼苏禾，看到她脸上的红斑红点，说：“你这当男人的，怎么不知道疼人，害得女朋友被蚊子咬成这样。”
苏禾在一旁忍俊不禁，两人出去走远了之后，江南问她：“他从来没见过你吗？”
苏禾叹了叹气，说：“我每次出去都是坐在车里，他怎么看得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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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风景区后，他们先一起去了南家的公司找左岸，但左岸不想见他们，知道他们的来意后，只派了他家的司机，带他们去见小振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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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禾笑着说：“我是你姐姐，以后你长大了就会明白。”
那小男孩看着她一脸的奇怪，但他没有多问，继续专心致志地做自己的事。
苏禾感到失望，她想象中他们的见面不应该是这样，小振业跟她爸爸长得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怎么能对她如此陌生，没有一丝的欣喜感呢？江南安慰她说：“没事，毕竟他才第一次见你。”
老师拿出小振业已经完成的陶艺作品给他们看，各种形状的瓶瓶罐罐、花鸟虫鱼，色彩斑斓、别具一格，是小孩子独有的刁钻古怪，大人意想不到的奇思妙想。
江南感叹：“真不愧是出生在陶瓷世家的孩子！”
苏禾白了他一眼，问小振业：“这些是你爸爸，或者你哥哥教你的吗？”
小男孩骄傲地说：“是我自己做出来的，我家里摆的都没我做的好看！”
江南笑了，他家里摆的可能都是名家、大师的作品，而孩子的审美跟大人的不一样，在他眼里，那些或抽象或写实、或古典或现代的瓷器，都比不上他自己捏出来的小猫小狗，画出来的五彩缤纷的森林。
江南问他：“你喜欢做陶瓷吗？”
小男孩终于展开了天真无邪的笑容，说：“喜欢啊，我以后要做一个用陶瓷做的房子，墙是陶瓷做的、床是陶瓷做的、桌子是陶瓷做的，就连我盖的被子都是陶瓷做的，我就睡在里面！”
在场的大人都笑了，旁边一个小女孩说：“南振业，要是这个房子全部是陶瓷做的，下冰雹打碎了怎么办，你住到哪里去啊？”
小振业站起来大声地说：“不会碎，我爸说了，现在有一种高科技的陶瓷，别说是下冰雹，就算是下石头都打不碎！”
其他小孩子议论纷纷，“有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老师平息了现场的喧哗，说：“南振业小朋友的想法很美好，我们期待他未来给我们造一座这样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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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禾临走前，从小振业的陶瓷作品里，挑了一个陶瓷小兔子，说：“这个送给姐姐好不好？你做得好棒，姐姐好喜欢！”
小振业从她手里把小兔子抢过来，说：“我爸爸说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说话，我又不认识你，不能把我最喜欢的兔子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