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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屈铭章 第32章 重归战场

    集结,整合……真正要上战场了,大家的心都一下子收的紧紧的,为战前准备忙的不可开交,似乎时间过的很快。

    转眼就要到了出征的时候了,出征之日的前一晚,胡征又一个人静静地走在了旅部的路上,同样是沐浴着晚风,他试图让自己有所清净。

    这两天,胡征感觉自己的状态慢慢恢复,他的心情变得很好,虽然还没有调整到最佳状态,但是差不多,自己感觉可以整装待发了。

    秋天的夜晚,依旧是那么寂凉地让人宁静,胡征一个人在那走着,这种微微让人有些心旷神怡和清晰的感觉很适合去梳理情绪。胡征一个人就这么变思考边走着,他在旅部的道路上绕啊绕啊绕的,很快,就又走到了旅部医院的门口。

    胡征走到了旅部医院门口的时候,他驻足在那里愣了一下,不过也好,今晚就再上去看看一团的那几个家伙吧,明天一早就要出征了,自己今晚再不来,就没机会了。

    于是胡征迈出脚步,然后就往旅部的医院大门里走了进去。

    刚进旅部里医院的大门,胡征得心里就扑上扑下的。

    “不会遇上沈军医吧……”他偷偷地瞄瞄四周,自言自语地嘀咕到。

    “不过沈军医应该在一楼,只要快速地上楼,应该就碰不到她了……”胡征左右望望,接着想到。

    胡征于是一下子撒开腿,然后快速地跑向电梯旁,电梯停在八楼,胡征有些紧张地看看电梯楼层的显示屏,然后又张头望望那个心理诊疗室的方向,电梯似乎下降的很慢,在六楼的地方停住似乎下不来了。胡征懊恼地一跺脚,然后果断地迈开步子,然后往旁边的楼梯口冲去。

    总算是躲过一劫……胡征惊魂未定,他再次转念想想,为什么自己这么害怕见到沈碧婷?自己又没做错什么?他现在怕见到沈碧婷比怕见到旅长的感觉还浓烈,胡征感觉自己的心里凌乱极了,他感觉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破事老是弄得他的心忐忑不宁的。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还是办正事要经,他再次提醒自己不要再乱想了,然后他接着往二营营长和五营营长的那个病房走去。

    “对了,沈碧婷不是说她是学外科的吗?那么这里也有可能碰上她喽……”胡征越想越紧张,他于是一下子加快了脚步,飞也似地冲向了一团那两个营长的病房,只想早点到达目的地,以免夜长梦多。

    到了他们的病房,胡征一把推开了他们病房的门,但是迎接他的,却是生命监护器的嘀嘀声。

    胡征意识到情况不妙,他走过二营营长的病床旁,看到他竟然在那里看书,那么这个仪器的声音……

    在五营营长的病床旁,一营的营长,有气无力地趴在他的床沿上休息。

    而五营营长的脸上,扣着一个氧气面罩,手上打着点滴,生命监护仪的电线,从他盖着被子的身体里延伸了出来,并且他的脑袋,似乎不知为什么被包的更加的严严实实。

    也许是听到别人的脚步声,一营的营长一下子抬起了头来,从他惺忪的睡眼和微微泛着血丝的眼睛可以看出,他似乎一副很疲累的样子。

    “你来啦……胡征……”一营营长边说着边揉揉自己依旧还没睁开的睡眼,他说话的声音很轻,略微带一点沙哑的音色中,可以浓浓地听出他长时间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可此时的胡征却没有理会他,看到五营的营长这副样子的胡征就像着了魔一样,一言不发,目不转睛,面无表情,神情抽离地径直走向了已经不省人事的五营营长身边。

    病床上的五营营长,气若游丝地呼吸着,他的双眼,都被死死地包裹在了头额头上缠下来的纱布里,这层看上去非常特殊的纱布,遮蔽着让人看不见他的神情,只有那有些费力地呼吸,似乎才能显示他的生命还在努力地支撑着。

    “他这是怎么了?”胡征没有回头。看着眼前的这个算不上健壮如牛,但也结实刚硬的汉子,如今却不省人事到这个地步,胡征即感慨,又难过,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没来的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哎……”一营营长倍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站起身来,望着被生命监护仪的电线缠满全身的五营营长,眼里,显着一丝疲累和忧虑。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五营的这个家伙摘除的眼部发生了严重的感染,因为眼部离大脑很近,他发了严重的高烧,整个人昏迷不醒,还有时伴随着抽搐。当时我吓得不清,现在他刚从重症监护转回来,军医说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一营营长的眼里只剩哀愁,他现在说话都变得有气无力的,不知道是担心五营营长,还是自己没有休息好,还是两者都有。

    胡征虽然没有转过头来看过一营营长的表情,但是从他倍显无奈的话语,和略显沙哑的声音里可以听出,现在的他,也已经是心力交瘁了。

    “怎么会这样……”看着眼前的五营营长,胡征的心里也不由地像针扎一样的疼,他默默地把视线移向了从被子里延伸出来的横七竖八的生命监护仪的电线,然后转移到五营营长打着点滴的左手手背上,接着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扭过投来,看向一旁输液架子上那印着他完全看不懂的字符的输液瓶和后面不断闪烁和鸣叫着的生命监护仪。

    “他会好起来的,对吗……”胡征双手的拳头握的紧紧的,他自言自语地说到。站在他身后的一营营长听他这声嘀咕不自觉地一愣,因为他不确定胡征是不是在对他说,他只是轻轻地应了一下,但是看着胡征得这个样子,他似乎也能感受到胡征对于五营营长的那种心疼。

    一营营长在后面微微地叹了口气,接着,他清了清嗓子,拍拍胡征的肩膀,有些强颜欢笑地对他说道:“听说你们明天就要出征了,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听一营营长这么说,胡征于是便转过头来看着他,只见他勉强地再次对胡征一笑,但当胡征和他眼神交汇的时候,他却又立马左右躲闪着眼神,试图避开胡征的视线。

    其实胡征知道,现在五营营长这个让人揪心的状态,弄得他很不安。

    “嗯……”胡征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接着对他点点头应了一声,他刚想开口说什么,但是却又被一营营长毫无防备地接上来的话给打断了。

    “好吧……那你们……保重……”从他这混乱的话语和凌乱的思维察觉,一营营长现在的心情很是复杂,他的话音还没落完,他就立马扭过头去,胡征只能看到他扭过头去的侧脸,只见他强硬地望着天花板,难受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此时的气氛变得很诡异,胡征耷拉着双眼,他看看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五营营长,再看看似乎在努力地吞咽着自己的眼泪的一营营长。整个病房瞬间沉默了,沉默地似乎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只有那冰冷机械的生命监护仪,依旧在那发出他那刻薄和凌厉的鸣叫。

    这一刻仿佛变得好尴尬,每次来一团这几个营长的病房,似乎都是那么的哀愁,胡征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这摆在大家眼前的这伤残的事实,这是不可避免的。

    看到这样的场景,不管是认识还是不是认识的,只要有点同情心的人,心里都会很难过,更何况这些事一起并肩作战,浴血杀敌的兄弟,更甚的是,眼前的这两位男人,还是冒着枪林弹雨,救过自己和自己的兄弟的救命恩人。

    胡征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此时自己该说什么或该做什么。

    “我去下洗手间……”一营营长只是一直地抬着头望着自己头上的天花板,他努力地避过自己的脸,不让胡征看到。这个似乎一直在病房里照顾着自己的战友的男人,虽从战场回来已经筋疲力尽了,但他还是这样一直不断地照顾他,以至于自己整整瘦了一圈。

    “我……我是去上厕所的……”他伸手打开卫生间的门,说了这么一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其实,就算他再怎么转过身去努力地不让胡征看到他的脸,但是从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和吸着鼻子的状态来看,眼泪,似乎又在这些原本应该坚强铁血的军人身上决堤了。

    胡征依旧呆呆地伫在那里,他静静地看着眼前躺在那儿的五营营长几秒钟,然后,他过伸手,去帮虚弱的五营营长盖了盖被子。

    “兄弟!你一定要坚持住!”胡征有些深情地看着昏迷不醒着的五营营长,刚毅这两个字,似乎在每个上过战场的战士的脸上都能发现的到。

    胡征用手轻轻滴拍了拍五营营长被白色的被子覆盖着的肩膀,眼前的这个男人,和每个在战场上一起并肩作战过的战友,在胡征看来,就像是自己的亲兄弟一样。

    不过面对五营营长现在这个不省人事的样子,也许谁也没有办法,对他的,只能有祈祷,和祝福,好人有好报,他这么乐观阳光的人,不该就这么轻易的倒下。

    胡征抬起手来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也该早些回去了,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还有一些事务要再处理一下,一营的那个家伙躲进卫生间里就迟迟地没有出来了,胡征看自己估计是等不到他了,于是他转过身,就准备往病房的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