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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屈铭章 第33章 试着站起

    可是刚路过卫生间的门口的时候,胡征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了隐隐约约的痛哭声。胡征的心里一颤,但对此,他也只能摇了摇头,因为一营营长已经不止一次地在这件事上流眼泪了。

    胡征于是再次迈出脚步,继续往病房外走着,当他路过就靠近门边的二营营长的床位的时候,只见,二营营长把原本手里捧着的那本书,已经举起,并把它挡住了自己的脸庞。

    胡征看见,他的手伸向书后自己的脸上抹了抹,然后吸了吸鼻子,看他的样子,似乎也是在哭泣。

    这个病房的哀愁太浓烈了,这两个营长,看着自己的兄弟不省人事的样子,也许换成是任何人他们的心里都不会好受的。

    原本活奔乱跳的兄弟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伤痕累累,昏迷不醒,就像是一把无情的利剑一样狠狠地扎进了毫无反抗之力的脆弱之心,对于撕心裂肺的痛楚,也许是再坚毅的硬汉,伤心流泪,也和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不堪一击。胡征真的很害怕,他似乎越来越害怕,自己的战友和兄弟也会变成这样。

    胡征的心里也很是难过,他没有做过多的表达,接着踏出步子,一言不发地往病房的门外走去。

    如今的旅部医院,已经没有了刚收治前线伤员时的那种忙碌,夜色入幕,整条走廊上偶尔只有出房走动的伤兵们。

    胡征的心就像是被谁拉到了谷底一样,他感觉自己刺客的心情沉重无比。

    他耷拉着脑袋,面无表情,有些神游地径直往走廊另一边的电梯口那走去。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熟悉身影从他的身边经过,他都没有任何反应,也许是没看到,也许是在想事情没注意,反正现在的胡征,感觉什么都不重要了,他的心,仿佛一下子又回到当时刚失去营长时的那种意味。

    夜色垂挂,晚风习习,胡征独自走在回营队宿舍的路上。

    “天上的营长兄弟,你还好吗?那里有炮火吗?有战争吗?是不是和大家嘴里说的那样,那里就是一个只有欢声笑语的乐土……?”

    “你还记得我吗?我现在已经继承你的使命,要用你原来的身份带着兄弟们冲锋陷阵。我好想你,也好迷茫,以前都是你带着我做,现在要我自己一个人独挑大梁,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说实话,我的压力好大,我怕我对不起兄弟们,对不起你,万一再想上次那样的结果,我可承受不起。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处理对你的思念,现在我的心好乱,真的好乱,我觉得我就快疯了,我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以前都是我跟在你的屁股后面跟你做,现在要我做了,我什么都不会,你这个家伙,就这样撒手不管了,你说,这是不是你的责任……!?”

    胡征痴痴地抬起头望着天空,他真的好紧张,那种几乎全军覆没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怎么都挥之不去。战争在即,然而就像一个烙印一样直接烙在了他的脑海里,让他现在想躲都躲不了了。

    胡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他快要被逼疯了,但是那又怎么样,自己已经担上了这个位置,难道还撒手不管吗?

    杂念……恐惧……多疑……和没底,就像是一个魔王一样搅的他心神不宁的,他快速地跑向了自己的营里,他甚至突然觉得自己的抗压能力好强,这么多麻烦事都袭来,居然自己还没有疯掉。

    寂静的夜空依旧事不关己地笼罩着,大自然就是这样,人在大自然面前,就像是个火柴棍一样,短短几秒就消耗殆尽,而自然就是始作俑者,高高挂起地看着人们和其他生灵们繁衍生息,殆尽消亡,他就像一个轮回的缔造者,就像一个场地的提供者,而他囊括其中的所有生物,都在他的掌控下循环往复。

    回到宿舍里,胡征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他脱下了自己脚上的靴子,解开自己上衣的纽扣,他有些疲累地挂着脖子,他懊恼地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脑袋,他感觉到自己真的是累及了,好像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样心力交瘁的累过,胡征难受地往外长长舒了一口气,接着他一下子往后瘫倒在自己的床上。

    他就这样呆呆地望着自己面前的天花板,虽然今天晚上还有一些事要做,但是胡征就想这样安静地躺着,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就要炸了,逼人的压力的让他感觉天旋地转的。旅长和战友们常说的战场综合症,也许就是这个吧,胡征感觉自己累极了,反正这些事都先交给副营长管吧,他于是抬起手来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就休息十分钟,十分钟后就起来……于是满脸疲累的他便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这发热的脑袋得到一丝的休息。

    但是等胡征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身边寂静无声,黑漆漆的房间里,他抬起了自己戴着手表的手腕,那幽幽发着夜光的表盘和指针上,时间显示着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胡征起床脱下自己的衣服,似乎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挣扎,挣扎着不断地在内心的恬静和焦躁中寻找着一丝安宁。

    从战场回来的他,内心里始终带着这么一丝恐惧,但是理智告诉他,自己不能这样被左右,这种碰撞,让他年轻且有可怜的身躯,就像是一个战场一样,混乱不堪,刀光剑影。

    所以每当自己一觉醒来,稍有的安逸让他从容,但是渐渐又袭涌上来的担心似乎就像影子一样甩也甩不掉,胡征一直拼命地挣扎着,但这就像一个怪圈,明知道怎么做,但始终却跳不出去,他一只试图努力地走出来,但是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却一点进展都没有,当时听了沈碧婷的话,感觉自己稍微看到了一点曙光,但是就在先前一看到一团的那几个家伙这个样子的时候,这种恐惧,仿佛就像变成现实一样,让自己丝毫没有一点的准备,胡征真的是懊恼极了,懊恼自己为什么就是被困在这么一个怪圈里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