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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守夜人 第193章 你走吧

    “冥顽!”路人猛地顿住脚步,手中桃木剑微微颤抖,剑身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森然冷光。他双眼微眯,目光如鹰般锐利,死死盯着幽冥佛,额头上青筋微微暴起。“你此刻气若游丝,我炼化你易如反掌。”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幽冥佛靠在石柱上,因失血而青白的脸上露出扭曲的神情,瞳孔猛地收缩,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路人注视着他,不放过对方脸上任何细微的变化。“但方才你与白虎缠斗时,刻意避开了那对小沙弥......”路人话语刚落,幽冥佛突然扯动嘴角,想要露出嘲讽的笑容,却牵动了伤口,咳出一口鲜血,呛血的嗤笑声中满是不屑。他剧烈地咳嗽着,身体不断抽搐,破碎的袈裟随着咳嗽微微颤动,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节泛白,显然在强撑着最后的尊严。

    路人猛地旋身,桃木剑划破夜色直指远处飘摇的佛幡。褪色的经幡在风中猎猎作响,苍恒老和尚咳落的血痕宛如朱砂绘就的符咒,暗红的血渍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光。剑身上的符咒随着他剧烈的喘息微微发烫,蒸腾起细密的白雾。

    \"三位大师本该六根清净,却为了封印白虎不惜破戒!\"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剑尖因用力而微微震颤。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战场——断裂的石柱上还残留着爪痕,破碎的瓦片间散落着沾血的佛珠,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血腥的混合气息。少年喉结滚动,咽下口中的苦涩:\"你我都清楚,这人间界容不得那等凶兽!\"风卷起他染血的衣角,镇魂铃在腰间发出急促的嗡鸣,仿佛在应和着他激烈的心跳。

    幽冥佛的头颅如断线傀儡般缓缓低垂,凌乱的发丝间,脖颈处深可见骨的伤口狰狞可怖,暗红的血痂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就在所有人以为他即将气绝时,他却突然暴起,枯枝般的脖颈青筋暴起,浑浊的眼珠里燃烧着近乎癫狂的不甘。那双布满血污的手死死抠住断柱,指缝间渗出的鲜血顺着裂痕蜿蜒而下,在青砖上晕开狰狞的图案。

    路人却不再看他一眼。单薄的身影在月光下摇晃,染血的衣摆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摇摇欲坠的薄冰上。他背对着幽冥佛,桃木剑在身后拖出长长的划痕,镇魂铃发出微弱的呜咽。\"今日便放你一马。\"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磨过,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若再敢踏入刀泉寺半步......\"话音未落,夜风便将余下的威胁撕成碎片。

    少年紧握的拳头关节发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始终没有回头,仿佛一旦转身,那些强撑的镇定便会彻底崩塌。

    幽冥佛喉咙里翻涌着破碎的气音,发出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咯咯\"声,如同锈迹斑斑的锁链在绞动。他佝偻的脊背猛地弓起,枯瘦如柴的手指深深抠进断柱的裂痕,指缝间渗出的黑血顺着斑驳的石纹蜿蜒而下。浑浊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眼白上密布的血丝如同蛛网,死死黏住路人逐渐远去的背影。

    \"什么——?\"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尖锐,\"你放我走?\"破碎的嘶吼震落柱顶积灰,几片剥落的墙皮正巧砸在他歪斜的鼻梁上。那张沾满血污的脸扭曲得近乎可怖,诧异与警惕在眼底翻涌,最终凝结成一抹狞笑——干裂的嘴唇不受控地抽搐,露出后槽牙上凝结的血痂,随着话音簌簌掉落,在青砖上溅起细小的血星。夜风卷起他破碎的袈裟,露出腰间半卷的符咒,还在隐隐散发着不祥的幽光。

    路人如同一根钉在地上的木桩,稳稳地站在五步开外,月光如水,将手中桃木剑的影子,如同一条墨色的长蛇般,斜斜地投在幽冥佛的脚边。少年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细线,喉结上下滚动,像是艰难地吞咽着无形的恐惧。

    蓦地,他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猛地挺直脊背,那一瞬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注入他单薄的身躯。夜风呼啸,如同一双冰冷的手,掀起他染血的衣角,露出腰间缠着的镇魂铃。镇魂铃在寂静中微微颤动,发出细碎的嗡鸣,好似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又像是在警告着潜在的危险。那声音虽微弱,却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如同重锤般一下一下地撞击着人心。

    幽冥佛凹陷的眼窝里,浑浊的眼珠死死钉住少年,喉间突然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尖笑。笑声里混着浓重的铁锈味,仿佛从腐烂的胸腔深处硬挤出来,震得四周的枯叶簌簌颤抖。他歪斜着撑起残躯,破碎的袈裟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宛如一面浸染鲜血的战旗。

    \"你不要后悔!\"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发出刺耳的撕裂声,皮肤下涌动着诡异的黑影。眨眼间,整个人化作一团浓稠如墨的黑雾,在空中翻涌扭曲,渐渐凝聚成狰狞的骷髅轮廓。那骷髅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幽绿的鬼火,大张的嘴里喷出阵阵腐臭气息,熏得附近的草木瞬间枯萎。

    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啸,黑雾裹挟着腥风冲天而起,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黑色轨迹。待黑雾散尽,只留下满地焦黑的青砖,几块碎石上还冒着袅袅青烟。几粒暗红色的佛珠散落在血泊中,表面泛着诡异的幽光,随着夜风微微发烫,仿佛仍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一幕。

    路人僵立在原地,瞳孔映着空中翻涌的黑雾,喉结上下滚动却发不出声音。夜风卷着腐臭掠过他染血的衣襟,镇魂铃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惊得他浑身一颤。脚尖机械地踢开那颗滚烫的佛珠,暗红珠子骨碌碌滚进阴影,溅起几点火星。

    \"喂!你站住!那白虎......\"他突然暴喝,声音却被呼啸的夜风瞬间绞碎。少年踉跄着向前扑了半步,桃木剑在青砖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破碎的经幡在头顶哗啦作响,空荡荡的廊柱投下蛛网般的阴影,将他单薄的身影切割得支离破碎。

    懊恼如潮水般漫过全身,他狠狠攥紧桃木剑,剑柄上的缠绳深深勒进掌心,渗出细密的血珠。方才消散的黑雾中,仿佛还残留着幽冥佛嘲讽的冷笑。月光冷得刺骨,照见他骤然煞白的脸——竟忘了追问刀泉寺封印的关键,这疏漏足以让整座城万劫不复。

    \"有些答案,急不来。\"话音未落,一阵森冷的气流传到后颈,仿佛有冰凉的指尖擦过皮肤。路人浑身寒毛倒竖,桃木剑出鞘的清鸣声划破夜空,整个人旋身挥出一道凌厉的剑弧。然而剑锋却扑了个空——净空老和尚不知何时已立在三步之外,月光穿过他半透明的袈裟,将衣褶间绣着的金线莲花映得幽光流转,宛如活物般在皮肉下游走。

    老僧双手合十,浑浊的眼珠深处泛起诡异的幽蓝,花白胡须无风自动,每一根银丝都在空气中微微震颤。他嘴角扬起的弧度透着说不出的诡谲,像是悲悯,又像是讥讽,仿佛早已洞悉一切。路人握着剑柄的手渗出冷汗,剑身上的符咒突然发烫——这老和尚竟连呼吸声都没有,分明是个......

    \"大师!\"路人惊惶后退,后背重重撞上冰凉的廊柱,发出闷响。腰间镇魂铃骤然爆发出刺耳的嗡鸣,铃身剧烈震颤,仿佛在抗拒某种无形的威压。月光下,他瞳孔猛地收缩——净空老和尚眼底闪过一抹暗金色幽芒,宛如深潭中蛰伏的妖瞳,转瞬又隐入浑浊的眼波之下。

    老和尚双手缓缓合十,指节突出如嶙峋枯木,佛珠在交叠的掌间泛着诡异的血光。宽大的袈裟无风自动,下摆如活物般翻涌,赫然露出悬空三寸的脚踝!他双脚虚踏虚空,整个人似浮在幽冥与人间的缝隙,嘴角扬起的弧度愈发森冷:\"小施主慧根卓绝,可愿随老衲参禅悟道?\"话音未落,四周温度骤降,廊柱上的青苔瞬间结满冰霜,老和尚周身萦绕的黑雾中,隐隐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

    路人喉结剧烈滚动,脖颈处青筋随着心跳突突跳动。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他却强作镇定,垂眸躬身作揖。余光如鹰隼般死死锁定对方泛着青灰的指尖——那些指甲竟透着诡异的半透明,隐约可见皮下暗黑色的脉络,仿佛缠绕着无数冤魂。

    \"承蒙大师错爱。\"他的声音刻意平稳,却掩不住尾音微微发颤。袖中的桃木剑烫得惊人,符咒纹路渗出丝丝红光,似乎在预警着眼前的危险。少年挺直脊背时,染血的衣角猎猎作响,镇魂铃发出急促的嗡鸣,与夜风交织成诡异的曲调。

    \"只是在下既已接过引魂幡,便要守这阴阳两界的规矩。\"话音未落,他猛然转身,靴底重重碾过满地枯叶,发出沙沙的碎裂声。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单薄的身影却透着决然。身后传来若有似无的轻笑,混着木鱼声在夜色里盘旋回荡,如同毒蛇吐信般,紧紧缠绕着他远去的脚步。每踏出一步,腰间的引魂幡便剧烈震颤,仿佛在催促他逃离这是非之地。

    路人靴底刚碾碎两片枯叶,身后便传来黏腻的拖曳声,像浸透血水的麻布在青砖上拖拽。雪丐歪斜着从廊柱下滑出,雪白长发黏在泛着油光的额角,几缕发丝还沾着凝固的暗红血痂。他缺了门牙的嘴大张着,浑浊的涎水混着酒液顺着嘴角滑落,在衣襟上晕开深色痕迹:\"路小兄弟——\"话音未落,他踉跄着撞上石灯,震得灯盏里的残油泼洒在地。

    老丐佝偻的脊背弯成虾米状,破布衫的补丁在夜风中扑簌簌翻动,露出大片青紫瘀伤。腰间的酒葫芦还在不断渗酒,深褐色的酒水沿着葫芦坑洼的裂口蜿蜒而下,滴落在他打着补丁的草鞋上,在月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泽。他单手扶着灯柱,另一只手颤巍巍地伸向路人,指缝间还夹着半片风干的枯叶,仿佛想要抓住最后一丝生机。

    路人的靴底重重碾住一片枯叶,嘎吱碎裂声与他急促的呼吸重叠。攥着桃木剑的指节泛着青白,凸起的青筋如同盘虬的枯藤,剑柄缠绳深深勒进皮肉。方才混战的画面在脑海炸开——这老乞丐明明被幽冥佛的血刃抵住咽喉,还不忘吐出舌头朝对手扮鬼脸,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老乞丐!\"他猛然旋身,染血的衣襟在月光下翻涌如旗,剑穗扫过廊柱发出尖锐的嗡鸣。少年鼻翼翕动,眼角眉梢凝结着寒霜,浓重的鼻音裹着没处撒的烦躁:\"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再过两个时辰我就要站在早高峰地铁口查票了!\"尾音被夜风扯得发颤,混着远处传来的更鼓声,竟莫名透出几分荒诞的悲壮。腰间镇魂铃突然剧烈摇晃,仿佛也在为这不合时宜的催促感到荒唐。

    雪丐两只结满老茧的手飞快搓动,沟壑纵横的脸上堆起谄媚的笑纹,缺牙漏风的嘴咧得老大:\"哎哟我的小祖宗,瞧把咱急的!\"他用力抖了抖沾满草屑的裤腿,枯叶扑簌簌落了一地,突然脚下生风,三步并作两步凑到跟前。身上浓烈的酒气混着酸臭汗味扑面而来,熏得人直皱眉头。

    不等路人躲开,他枯枝般的手臂已经重重搭上对方肩膀,干枯的手指像生锈的铁钳般死死扣住,掌心的老茧硌得人生疼。\"正好顺路!\"雪丐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诡异的精光,嘴角歪斜的笑纹里还沾着酒渍,\"老哥我有件天大的好事,保管比你那查票的活儿有意思百倍!\"说着压低声音,呼出的酒气喷在路人耳际,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神秘与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