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难待 第44章 彼此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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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关于天尊屏记，你还知道什么吗？"
"我只是从前听伯牙说过一些，知道的未必有你多。"
"伯牙、天尊，绝弦琴、天尊屏记，这些人、这些物，传闻到底都有几分真几分假？"
"别的我不敢多说，伯牙是真，绝弦琴也是真。可是，照眼前看来，天尊和天尊屏记多半也都是真。"
"现在你我二人的目的，恐怕一致了。干脆咱还是一起寻找吧。"江别依旧不放弃，想让浣纱吐露实情。
"一起寻找倒没什么。只是，目的，确实不同。"浣纱依旧，不温不火。
"好吧，不同就不同吧。那在你看来，若要寻找这天尊屏记的起始点，该从哪下手？"
"就是这儿，榆关。"
"是啊，最近发生在谷内的事，恐怕都和榆关脱不了干系。"
"争斗的发生，总归要有个人，挑起事由。"
"云儿姑娘和长生丹的事，是谁放出去的风，恐怕就是由谁引起的吧，你知道是谁吗？"
"我不知道。"不出意外，浣纱还是回答了这句。
……
尴尬的场面，大约持续了烙一张葱油饼的工夫。浣纱突然开口：
"你到底为何要找那云儿姑娘？"
"也不为什么……我也不清楚……"江别支支吾吾。
"事你承诺给她什么事了吗？"
"也没有。"
"那就奇怪了，你既不知道要找她做什么，又没给她什么承诺。你找她的目的，怕是，比我更像是为了抢夺长生丹吧？"
"我昨天才听说这个名字而已。再说，云儿姑娘怎么会有！想必是那竹叶青一干蛇人被设局的人给蒙骗了！"
"你又怎么知道她没有呢？你很了解她吗？"
江别想起云儿族人，居住处有天尊屏记，坐下奇兽，豢养汇风犬，精巧的千信石，只看这些，依照她家族实力。想必就是有那所谓的长生丹，也是不足为奇。
"或许有吧……我对她，也谈不上了解……"
"你一个大好男儿，为了一个不了解的女人，没目的地奔劳，你不觉得可笑吗？"
"可能吧……"
"你到底图什么？如果说到头来，是一场空，你觉得值吗？"浣纱说话抑扬顿挫，感情饱满，像极了一位慈祥的老者临终前对儿孙的嘱托。
"不图什么，也没什么值不值的，只是她有难，我放心不下……"
"她要是没有难呢？你还会寻找她吗？"浣纱语气一变。
"你是不是有云儿姑娘的消息，她是不是没事啊？"江别突然从绝望中生出几分希望。
"我在问你，要是她没事，你还会找她吗？"
"你是不是有云儿姑娘的消息，她是不是没事啊？"江别接连两次说同样一句话，浑然不觉。
"你要问，我就说。她没事，活得很好。"问题的循环，才进行了两个回合。没想到，还是浣纱妥协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总是问问题，又一直不相信答案。虽然我知道你一直不信我，既然你问了出来，我还是会说，她活的很好。"浣纱说了一句几乎像是说过的话。
"我们初次相识，我的事，你好像知道很多？"
"知道是知道一点，也不是很多。"
"你还知道什么？"
"也没什么了。"
"这是不是又是一个巧合！刚好我问到这儿，你刚好就不知道什么了！"
"嗯，确实巧合。"
"我不介意巧合再多一点。你可以再讲点让我惊讶的，巧合的事！"
"你不觉得，命运的魅力，就是你永远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就是充满未知。我说出来的，也不过是你心底认可、希望，以及遗忘的，未来的事，我一概不知。"
"未知确实让人心往，可这心底纠集的未知太多了，这命运的魅力，对我来说，实在太大，大得我都有些恐惧了。你要是为我缓解缓解，感激不尽。"
"我会尽力坚持自己应该做的事。"
江别此时回想，这浣纱，一天前，还是素未谋面，现在就胆敢妄言，能够说出自己心底"认可、希望、以及遗忘的事"，仔细考虑来，似乎又不是完全不找边际，甚至有些话合情合理。不由得人去思索……
由此，大约停顿了一只羊羔从出生到落地，再到能挣扎着站起来的工夫，江别慢慢地问出话来：
"昨晚，你说，你是听了我弹了绝弦琴，才来找我的，还说我是你的知音对吧？"
"是的。我就知道，迟早你要问。"
"你还说，我弹琴时你就在不远处，你当时怎么不现身？还有最近时不时听到的琴音，是不是都是你弹的？"
"我一直都在不远处，当时没现身，昨天也没现身。你要是还能记得的话，昨晚，是你找到的我。"
"我找你，是因为你跟踪我。"
"寻音族人，不会跟踪，只会追随。"
"万俟前辈，是不是也是你们寻音族的人。她要，跟……追随的是什么人？是伯牙吗？"
"我说过，不认识什么万俟前辈。她是不是寻音族人，我不知道。伯牙的知音，只能是子期。不是什么万俟！"
"子期又是谁？是男是女？"
"他是我们寻音族的族长。跟伯牙一样，每一代都有一位，名字尊贵，世代相传。"浣纱讲起这事，自豪之态，不言自溢。
"尊贵，是尊贵。那么多人都叫一个名字，辈分不好算，这都另说。一旦讲起故事，怎么分得清谁是谁？"
"何必要分！"浣纱面露不屑。
"好吧，不分也罢。你说我是你要找的知音什么的，为什么你的事我一概不知，反倒是你知道我许多事情？"
"这个说来也自然，从我们俩一见面，你就要问我问题一样。你心里，连自己的事都装不完，哪还容得下我？"浣纱说着，话语间似乎充斥几分凄凉感。
"我心里自己的事都装不下，哪能容得下别人……是啊……自己都容不下，哪能容得下别人……"
这好像平淡一句话，家长里短，街衢巷陌间，都可以听到。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自打江别耳中突然听到这句话，嘴里便开始重复这句话，心里开始思量这句话。
几番口诵心念之后，江别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没有念发任何诀记功法，而自己心脉内，近日里已经运用自如的灵力，霎时间无影无踪任凭自己怎么汇聚，仍是不见一丝一缕。
灵力，消失得之干净，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自己做过的事，便只是念诵这两句话而已，何以有这么大的功效？
难道这句话，是浣纱有意施法的诀记？可自己并没有觉察到任何的灵力和罡气变化。
难道这是一句，灵力修为的心法？可哪有消损人灵力的心法？为什么浣纱念出来就没什么事？
浣纱的实力，难以捉摸，不知深浅，总归是不容小视。而眼下，自己灵力突然丧失，一旦与浣纱交手，结果，实在难以预料。
实打实地对敌，不论胜负，总能够容易被人接受。可现下，灵力突然丧失。不仅原因依旧不明，而且潜在的对手，浣纱，自己也是一无所知。
江别设想，倘若此时败在浣纱手下，自己岂止是心有不甘，简直就是大大的心有不甘。
因这不甘，而生出一种畏惧，没来由的从脚底涌到头顶。只能寄希望于浣纱对自己没敌意了。
心里盘算归盘算，能避免的争斗还是尽量避免得好，该不出手时就不出手，才是上策。
为了实行这一上策，江别暗暗将神情调整回原来的模样，声音，还是照常的语调。
刚要岔开话题，以求分散浣纱注意力，再图后变，话没出口，就被浣纱抢白了：
"江别兄，昨晚你不是一直要跟我比试比试得吗？昨天林间狭窄，哪里比得上这片山坳，简直就是个打斗场。咱俩谁先出手？"
浣纱说完话，解下背后的包袱，放在脚边。站起身时，右在地上一按，袖风带动落叶沙石，如同提起一根软鞭，待浣纱右手持平。沙石和枯草落叶，已然汇聚成一柄厚重的剑的模样。
这把剑，周身一股罡气环绕，隐隐约约可以看出，罡气呈橙黄色。
"没想到，你的修为到了这般地步，昨晚我邀你打斗，你为何迟迟不出手？"
"昨晚，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找我麻烦，你一腔怒气没出发泄，我又何必受你冤枉。万一被你打死，岂不是可惜！"
"难道你今日，就不再怕被我打死了吗？现在事情来龙去脉，都已说明，你我无冤无仇，我要是一不留神，把你打死了，岂不是更可惜啊。"
"交手，不必一定决生死，性命攸关之时，你多手下留情就是了。请亮兵刃吧！"
"敢问，关于天尊屏记，你还知道什么吗？"
"我只是从前听伯牙说过一些，知道的未必有你多。"
"伯牙、天尊，绝弦琴、天尊屏记，这些人、这些物，传闻到底都有几分真几分假？"
"别的我不敢多说，伯牙是真，绝弦琴也是真。可是，照眼前看来，天尊和天尊屏记多半也都是真。"
"现在你我二人的目的，恐怕一致了。干脆咱还是一起寻找吧。"江别依旧不放弃，想让浣纱吐露实情。
"一起寻找倒没什么。只是，目的，确实不同。"浣纱依旧，不温不火。
"好吧，不同就不同吧。那在你看来，若要寻找这天尊屏记的起始点，该从哪下手？"
"就是这儿，榆关。"
"是啊，最近发生在谷内的事，恐怕都和榆关脱不了干系。"
"争斗的发生，总归要有个人，挑起事由。"
"云儿姑娘和长生丹的事，是谁放出去的风，恐怕就是由谁引起的吧，你知道是谁吗？"
"我不知道。"不出意外，浣纱还是回答了这句。
……
尴尬的场面，大约持续了烙一张葱油饼的工夫。浣纱突然开口：
"你到底为何要找那云儿姑娘？"
"也不为什么……我也不清楚……"江别支支吾吾。
"事你承诺给她什么事了吗？"
"也没有。"
"那就奇怪了，你既不知道要找她做什么，又没给她什么承诺。你找她的目的，怕是，比我更像是为了抢夺长生丹吧？"
"我昨天才听说这个名字而已。再说，云儿姑娘怎么会有！想必是那竹叶青一干蛇人被设局的人给蒙骗了！"
"你又怎么知道她没有呢？你很了解她吗？"
江别想起云儿族人，居住处有天尊屏记，坐下奇兽，豢养汇风犬，精巧的千信石，只看这些，依照她家族实力。想必就是有那所谓的长生丹，也是不足为奇。
"或许有吧……我对她，也谈不上了解……"
"你一个大好男儿，为了一个不了解的女人，没目的地奔劳，你不觉得可笑吗？"
"可能吧……"
"你到底图什么？如果说到头来，是一场空，你觉得值吗？"浣纱说话抑扬顿挫，感情饱满，像极了一位慈祥的老者临终前对儿孙的嘱托。
"不图什么，也没什么值不值的，只是她有难，我放心不下……"
"她要是没有难呢？你还会寻找她吗？"浣纱语气一变。
"你是不是有云儿姑娘的消息，她是不是没事啊？"江别突然从绝望中生出几分希望。
"我在问你，要是她没事，你还会找她吗？"
"你是不是有云儿姑娘的消息，她是不是没事啊？"江别接连两次说同样一句话，浑然不觉。
"你要问，我就说。她没事，活得很好。"问题的循环，才进行了两个回合。没想到，还是浣纱妥协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总是问问题，又一直不相信答案。虽然我知道你一直不信我，既然你问了出来，我还是会说，她活的很好。"浣纱说了一句几乎像是说过的话。
"我们初次相识，我的事，你好像知道很多？"
"知道是知道一点，也不是很多。"
"你还知道什么？"
"也没什么了。"
"这是不是又是一个巧合！刚好我问到这儿，你刚好就不知道什么了！"
"嗯，确实巧合。"
"我不介意巧合再多一点。你可以再讲点让我惊讶的，巧合的事！"
"你不觉得，命运的魅力，就是你永远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就是充满未知。我说出来的，也不过是你心底认可、希望，以及遗忘的，未来的事，我一概不知。"
"未知确实让人心往，可这心底纠集的未知太多了，这命运的魅力，对我来说，实在太大，大得我都有些恐惧了。你要是为我缓解缓解，感激不尽。"
"我会尽力坚持自己应该做的事。"
江别此时回想，这浣纱，一天前，还是素未谋面，现在就胆敢妄言，能够说出自己心底"认可、希望、以及遗忘的事"，仔细考虑来，似乎又不是完全不找边际，甚至有些话合情合理。不由得人去思索……
由此，大约停顿了一只羊羔从出生到落地，再到能挣扎着站起来的工夫，江别慢慢地问出话来：
"昨晚，你说，你是听了我弹了绝弦琴，才来找我的，还说我是你的知音对吧？"
"是的。我就知道，迟早你要问。"
"你还说，我弹琴时你就在不远处，你当时怎么不现身？还有最近时不时听到的琴音，是不是都是你弹的？"
"我一直都在不远处，当时没现身，昨天也没现身。你要是还能记得的话，昨晚，是你找到的我。"
"我找你，是因为你跟踪我。"
"寻音族人，不会跟踪，只会追随。"
"万俟前辈，是不是也是你们寻音族的人。她要，跟……追随的是什么人？是伯牙吗？"
"我说过，不认识什么万俟前辈。她是不是寻音族人，我不知道。伯牙的知音，只能是子期。不是什么万俟！"
"子期又是谁？是男是女？"
"他是我们寻音族的族长。跟伯牙一样，每一代都有一位，名字尊贵，世代相传。"浣纱讲起这事，自豪之态，不言自溢。
"尊贵，是尊贵。那么多人都叫一个名字，辈分不好算，这都另说。一旦讲起故事，怎么分得清谁是谁？"
"何必要分！"浣纱面露不屑。
"好吧，不分也罢。你说我是你要找的知音什么的，为什么你的事我一概不知，反倒是你知道我许多事情？"
"这个说来也自然，从我们俩一见面，你就要问我问题一样。你心里，连自己的事都装不完，哪还容得下我？"浣纱说着，话语间似乎充斥几分凄凉感。
"我心里自己的事都装不下，哪能容得下别人……是啊……自己都容不下，哪能容得下别人……"
这好像平淡一句话，家长里短，街衢巷陌间，都可以听到。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自打江别耳中突然听到这句话，嘴里便开始重复这句话，心里开始思量这句话。
几番口诵心念之后，江别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没有念发任何诀记功法，而自己心脉内，近日里已经运用自如的灵力，霎时间无影无踪任凭自己怎么汇聚，仍是不见一丝一缕。
灵力，消失得之干净，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自己做过的事，便只是念诵这两句话而已，何以有这么大的功效？
难道这句话，是浣纱有意施法的诀记？可自己并没有觉察到任何的灵力和罡气变化。
难道这是一句，灵力修为的心法？可哪有消损人灵力的心法？为什么浣纱念出来就没什么事？
浣纱的实力，难以捉摸，不知深浅，总归是不容小视。而眼下，自己灵力突然丧失，一旦与浣纱交手，结果，实在难以预料。
实打实地对敌，不论胜负，总能够容易被人接受。可现下，灵力突然丧失。不仅原因依旧不明，而且潜在的对手，浣纱，自己也是一无所知。
江别设想，倘若此时败在浣纱手下，自己岂止是心有不甘，简直就是大大的心有不甘。
因这不甘，而生出一种畏惧，没来由的从脚底涌到头顶。只能寄希望于浣纱对自己没敌意了。
心里盘算归盘算，能避免的争斗还是尽量避免得好，该不出手时就不出手，才是上策。
为了实行这一上策，江别暗暗将神情调整回原来的模样，声音，还是照常的语调。
刚要岔开话题，以求分散浣纱注意力，再图后变，话没出口，就被浣纱抢白了：
"江别兄，昨晚你不是一直要跟我比试比试得吗？昨天林间狭窄，哪里比得上这片山坳，简直就是个打斗场。咱俩谁先出手？"
浣纱说完话，解下背后的包袱，放在脚边。站起身时，右在地上一按，袖风带动落叶沙石，如同提起一根软鞭，待浣纱右手持平。沙石和枯草落叶，已然汇聚成一柄厚重的剑的模样。
这把剑，周身一股罡气环绕，隐隐约约可以看出，罡气呈橙黄色。
"没想到，你的修为到了这般地步，昨晚我邀你打斗，你为何迟迟不出手？"
"昨晚，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找我麻烦，你一腔怒气没出发泄，我又何必受你冤枉。万一被你打死，岂不是可惜！"
"难道你今日，就不再怕被我打死了吗？现在事情来龙去脉，都已说明，你我无冤无仇，我要是一不留神，把你打死了，岂不是更可惜啊。"
"交手，不必一定决生死，性命攸关之时，你多手下留情就是了。请亮兵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