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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中兴之我是崇祯 第406章 誓要屠川,人哪去了(四)

    八月的川蜀像个大蒸笼,闷得人喘不上气,水汽裹着汗珠子往骨头缝里钻。

    刘德忠的部队早累得人困马乏,草鞋磨穿了底,脚底板全是血泡。

    好不容易挪到郫县,总算撞上支五千人的西军。

    太监们憋了一个多月的劲儿,这下总算有了撒处,眼睛亮得像要吃人。

    煤烟顺着风飘过去,西军还晕乎乎揉眼睛呢,太监们已指挥着战士扑上去。

    麻袋“唰唰”套上脑袋,手刀“咚咚”砸在后颈,麻绳“嗖嗖”缠上身子——

    没顿饭的功夫,五千人就全被捆成了粽子,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刘德忠在旁边看得嘴巴张得能塞个拳头,心里直打鼓:

    “这还是义父手下那些蔫了吧唧的兵?

    咋突然这么生猛,这战斗力简直邪门了!”

    太监们没给俘虏喘口气的机会,立马拎过那队的裨将拷问。

    那裨将许是被吓破了胆,不管问没问的,一股脑全倒了出来,声音抖得像筛糠:

    “崇祯十七年八月初七,陛下……

    哦不,张献忠带着四十万水陆大军围了成都,初九就破城了!

    蜀王府王爷全家被砍了头,朝廷官员也没一个活的!

    明军更是杀得一个不剩,人头堆在南门外,堆成了京观……

    他、他真是个魔鬼啊!”

    刘德忠听得心头发沉,一股气堵在嗓子眼。

    之前找不着西贼,急得满嘴燎泡;

    如今找到了,却发现根本没法打——

    人家四十万大军守着成都,自己这一万多人上去,跟扔块石头进江里没啥区别。

    他捏着腰间的刀鞘,指节都泛了白,心里头像塞了团乱麻。

    四十万大军,还是守城的,这跟西安那会儿完全是两码事——

    当年是十八万穷凶极恶的泥腿子,对上城内五六万早就没了心气的大顺留守部队。

    可如今自己这边才一万一千人,这仗别说打,光是在脑子里过一遍,就觉得浑身骨头缝都发虚。

    刘德忠盯着眼前这些被捆成粽子的西军俘虏,急得直搓手;

    满肚子焦虑却像堵着团棉絮,半点办法也挤不出来,只能原地打转。

    太监们倒没那么多愁绪,扎堆儿凑在一起,七嘴八舌地商议处置俘虏的法子,嗓门大得能传到俘虏堆里,压根没打算避讳。

    吵吵了半天,总算拍板定了:

    “都杀了吧!

    这些俘虏根本送不出去,真是可惜了——

    要不然按人头算,还能换不少田地呢!”

    刘德忠手下的精兵正围着游击队员打听新鲜事,听见这话都愣了,有人忍不住扯了扯游击队员的袖子:

    “为啥杀这些人可惜啊?”

    一位游击队员咧嘴一笑,解释道:

    “你们还不知道?

    陛下有旨意,不管是俘虏还是流民,都能分到土地耕种。

    虽说只是佃农,可待遇相当不错——地里收的能留一半,朝廷还管种子、农具、耕牛,连房子都给备好。

    干得好,说不定还能分个媳妇呢!

    就说上交的那一半,陛下也早安排好了,灾荒年就拿出来当救济粮。

    只要老百姓能吃饱饭,陛下就比啥都高兴。

    我们把俘虏送过去,能按人头领赏钱、分田地,你说可惜不可惜?”

    另一位游击队员跟着叹气:

    “兄弟你是不知道,这些俘虏多幸运。

    咱们虽说有田亩、银钱奖励,可自家种地,啥都得自己置办,虽然租子低,还是得交啊。

    累死累活干一年,年底一算,嘿,能落下一两成就不错了,哪有佃农的一半多?

    你说这憋屈不憋屈!”

    “可不是咋地!”

    一名士兵掰着手指头算起来,

    “少将军带咱们打下洛阳,后来又进了西安,按军功能分到五十亩地呢。”

    他突然瞪圆了眼,

    “哎呀妈呀,这么一算,累死累活一年,还不如佃农挣得多!”

    说着拽过身旁战友,

    “连流民都比咱们强!

    不行,咱得找少将军说道说道,这田地咱不要了,就当佃户!”

    那西军裨将缩在俘虏堆里,耳朵支棱着,每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心里头像揣了只兔子,突突直跳:

    若真能这样,该多好啊!

    可转念又骂自己痴心妄想——

    这不是白日做梦吗?

    可谁愿意死呢?

    他还有血海深仇没报,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到了阴曹地府都闭不上眼!

    “报告长官!”

    裨将突然挺直腰板,嗓子都喊劈了,

    “小人还有重要军情要报!”

    左右的士兵正准备动手捆人,闻言都停了手。

    刘德忠眯起眼,打量着他:

    “既有军情,那就说。”

    裨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咚咚”磕在石板上,青石板都被撞得发响:

    “大人明鉴!

    俘虏真能分到田地吗?

    小人……小人心悦诚服想做俘虏啊!”

    他抬起头,满脸泪痕,眼里全是哀求,

    “小人实在是被逼无奈才落草为寇,在家乡连口粥都喝不上了啊!

    求大人饶命!”

    “你读过书?”

    一个太监尖着嗓子问,手里的玄木拂尘轻轻晃悠着,拂丝扫过手背,凉飕飕的。

    裨将抹了把泪:

    “读了三年私塾,可惜家道中落了。”

    他苦笑着摇头,嘴角的肌肉抽搐着,

    “全让那个自称救星的高闯王给毁了!

    可怜呐!”

    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笑声尖利得像指甲刮过玻璃,

    “额连未过门的婆姨都被张可望那畜生糟蹋了……

    哈哈,额还指望投靠义军报仇,真是痴心妄想啊!”

    笑声戛然而止,眼泪“唰”地又涌了出来,哭得像个孩子。

    “节哀吧!”

    一个三十来岁的太监面无表情地抹了把脸,像是沾了什么脏东西,

    “不过,我们信不过你们。”

    裨将突然扭头,朝斜后方呶了呶嘴,声音压得极低:

    “看见那边五百人没?

    那是督战队,张贼的嫡系死士,个个手上都沾着血!”

    他喉结滚动着,眼里闪过一丝狠戾,

    “额们不过是炮灰!

    派去松潘叫守军投降,守军不肯,就让额们上去填命。

    只要额们死了一半,张贼就能名正言顺派大军屠城!

    这次不一样!”

    他声音发颤,却带着股说不出的怨毒,

    “张贼在川蜀丢过大脸——

    他小时候跟着他爹来川蜀卖枣,驴在人家门前拉屎,他爹被逼着把驴屎蛋都吃干净了!

    哈哈哈哈……

    他爹还真就舔着吃了啊!

    这是多大的耻辱?

    他现在屠城,就是想把这口气撒在川蜀人身上!”

    “行吧,信你这遭。”

    为首的太监尖着嗓子应道,手里的拂尘轻轻晃悠,玄木柄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你挑些靠谱的,把那五百督战队解决了。”

    裨将连连磕头,额头上磕出红印子,从俘虏堆里挑出两千多人。

    这些人眼里都燃着股狠劲,拎起地上的刀就朝督战队冲去。

    督战队的人还在破口大骂:

    “你们这些叛徒!

    陛下饶不了你们!”

    话音未落,刀光已劈头盖脸落下。

    被绑着的两千多俘虏吓得尿了裤子,骚臭味混着血腥味在人群里弥漫。

    裨将手起刀落,督战队的人很快横七竖八倒了一地,血浆溅在他脸上,他却浑然不觉。

    又从绑着的人里揪出几十个横肉满脸的头目,“咔嚓”几声砍了脑袋,才算干净。

    “都听着!”

    裨将踩着尸堆大喊,声音因激动而发颤,

    “咱不当炮灰了!

    往后去做佃户,有田种,有饭吃!”